? 巨椿之上,
齐琳闵忍不住惊讶地转头看向小哀,心头泛起无语。
“早知道你有几把刷子。”
他俯下腰,小声得对着泽哀说道。
“喂,你是不是又在欺负小哀了?”黄澜的声音从齐琳闵身后传来,他看了眼脸上露出无所谓表情的泽哀,那样子似是在说“我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少本事?”,就直起身回头看向黄澜,看她一脸的质问,正欲解释,这时,小哀小声哭哭啼啼抽泣声从齐琳闵身后传来,一会就见到她捂着眼睛从他身后跑了出来,绕到黄澜身后,一双小手缠上黄澜的小腿,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衣裙中。
“呜呜……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好!”
齐琳闵张了张嘴,在黄澜的鄙视中转过身,看向那被凉在一边的老者,只见那老人正一脸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不禁脸色一红,“咳,咳。那个,老先生,那么,请先告诉我你的身份好么?”
齐琳闵身后,小哀抬起头,和低下头的黄澜相视贼贼一笑。
“好啊,其实我想告诉你的那些事,其实也是想求你帮我做些事。”
齐琳闵脸色一正,身后的二人也是偷偷地上前。
穿越千山暮雪的路上。
“马上就到了,你再撑会儿。”
此时的楚影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止不住心头的震惊,从刚才到现在,妖姬的身体就一直热得发烫,他抱着她,似乎可以感到她心脏的有力跳动——那样旺盛的生命力,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垂死之人该有,换句话说:妖姬的生命力,是在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不明显,但楚影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样的变化,那不是自己的力量产生的结果,楚影的异力只是辅助性地护住了妖姬体内的主要脉络——是她自己身体里面存在未知的力量,在恢复她的生机活力。只不过她的身子越来越热却是几乎到了楚影忍受不了的地步。
“怎么会这么热?难道——那就糟了。不过还好她这身衣服挺牢的样子。”楚影瞥了眼妖姬,她的嘴唇已经红得发紫,妖艳万分,额头的发丝因为热汗而黏在肌肤上,紫白相衬,绝美异常。
我怎么会这样着急?他心里忽地闪过这个念头,不是敌对的两个人,为什么现在,在将要失去她的时候,却这么心慌?
这般冥想的时间过得很快,仅仅片刻的意识转变后,楚影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秦岭太白山山麓。他抬头望去,自己虽然已经处于半山腰处的高度,但还是可见高耸入云的挺拔山峰雪白一片,一眼望不到头,那番绝云气的气势令人窒息。心神一阵愰惚,几乎被这山势倾倒。他不做迟疑,掠身飞向上方,渐渐升入高空后,气温也是渐渐变低,不过怀中一具火热的娇躯,后背却是越来越冷,渐至冰点。这冰火两重的滋味,让楚影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也只能忍下,慢慢的神识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他只能强撑着眼皮,维持身体飞速上升。
一层层的云气抚过他的脸庞,寒气激得他战栗不息,顿时令楚影清醒过来。少年睁大眼,低头看了眼怀里少女,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喘着粗气,可爱如樱桃,楚影一个恍惚,心神就快把持不住,心里忽生极想吻上去的冲动。
他甩甩头,抛去这个念头,脑海中却是突然冒出一段话:“楚王有妃,体异,春如淡菊,夏若凉玉,秋有棠香,冬似温炭,一笑倾城,二笑倾国……”楚影低头看向妖姬,她苍白而又倔强的玉颜,殷红的唇正翕合着。
楚影的嘴唇动了动。
他低下头去,借着云层遮蔽二人的身体,隐去所有动作。
百苍大。
距藤怪在百苍大肆虐已是有了二十多天,于殷的手段倒也干脆,安抚赔偿伤死学员的家庭,重建校区,再召警卫……一件件事情落在他手中都是一一得到妥善处理,不过短短这几日,他的两鬓也是发白不少,整个人即使强装硬气,任谁也看得出来,充满勉强。
学员在百苍大为期半个多月的解禁期后也是断断续续回到学校,成堆成堆地聚在一起讨论着那天的事,现在想来,也是感到后怕。
“唉,你们知不知道那天一人与那怪物战斗的是谁,听人说,也是百苍大的学员么!”
“哇!学员也这么厉害?那人长得也很醒目么!”
“他叫什么名字?……”
“什么什么嘛!后来,也不是有几个加入了么,好像都是百苍大的,而且其中有一个好像就有那个中途代替于校长指挥的学员?”
“哇!都叫什么名字?”
“……”
季书纹听着周边幸存下来者的声音,心里竟是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么多的人逝去了,难道你们可以谈论,只有这些无聊的话题么!
所有困难似乎在眼前一一明了。
“哗……哗……”
“是水流的声音!”楚影心头欣喜。
此时的二人,已是到了太白山诸多山峰中的一座不起眼的高山峰顶上,这里是一片平地,楚影看中的,也是这片积雪甚深的平地。
他飞降至地面上,双脚虚立在雪面上,心中缓了下来,仿佛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风雪中的一边,果然有一个寒池,在另一侧,还有涓涓细流汇下山路,不知凝成什么江去了。他快慰地一笑,抱紧怀中火热的娇躯,快步走向了那个寒潭。
太白山素来积雪不解,寒潭众我,最负盛名的,就是千年冰洞与天池明珠两处奇景之地。
他站在潭边,却是迟疑片刻,片刻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轻轻放下妖姬,开始解开她的衣甲,这时才尴尬地发现,妖姬身上穿的衣服如天衣般无缝可解,楚影愣在原地。
太白山成形千年,位于申国中部偏东地区,其他众山虽然也有可以媲美之处,不过太白山的山势却没有一些山那样因地质构造的改变而改变,最令人称奇的是,太白山之上寒潭之多之深之寒,完全不是其它入云之山可以望其项背的,而且秦岭太白上也蛰居有许多不明的生物,时不时出没在太白山这一片冰雪世界中,却是没有一人可以活着宣布自己亲眼看见过,简直如幽灵一般让人恐惧。
楚影正望着妖姬的衣甲发呆,手一触上她灼热的身体,却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看着妖姬玲珑的曲线,少女的身体很有吸引力,楚影垂下目光,“只能和衣让你泡个澡了。”
他正要抱起妖姬的时候,却是突然感到心头莫名地一惊,整个人打了个寒战,他忽地站起身子,头微微低着,仅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不过他能感到的是,就在他站起来时,那种先前令他蓦然生起颤栗的压力顿时从四面八方退去。这让楚影迟疑起来。他闭上眼,耳边却只剩下呼呼的风雪声。
跟那个夜晚好似一样,不过却不是在这里。
他听不到什么有何异样,半跪下来继续打量妖姬的身体,却是赫然发现她身上的衣甲已经开始蜷缩脱落,手一触,滚烫地不能入手,待得衣甲完全卸下时,少女完美的身体直接横呈在楚影眼前,他移不开目光,但心里想着却是不能再看。挣扎了一会才成功稳下心神,但是伸出手一触上妖姬的身体,心中又如翻江一般难以平复。
果然是个妖精。
走到寒潭边时,向四下一看,确信刚才那种压力已是消失于无形,方才放下心,楚影正欲把妖姬抱入冰水中,又是一滞,微皱着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湖中,是不是也有古怪?
妖姬挣扎地睁开眼睛,似是感到周围空气里的冰冷,嘴角显出若有若的微笑。楚影感到手臂上传来挠痒感,惊讶地低头,妖姬点点头,张了张嘴。
“你是要下来?”
“呃……”妖姬虚弱地就应了一声,楚影放她下来,只是他一松开手,妖姬火热的娇躯只晃了晃,就是纵身跃下潭中。
楚影震惊了片刻,旋即也是跳了下去,原以为势必要沉下去,不料“呯!”地一声竟是踩到了坚硬的地面,楚影心头讶异,不过旋即,刺骨的冰冷似是要冻结他的神经,浑身说不出的痛苦。楚影连忙用调动起身体里的力量,覆上皮肤,勉强护住身体,不过身体冻僵下,意识也运动得十分缓慢,许久,身体表面才出现一层淡淡的荧光,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去要去捞妖姬,手臂一触到寒池,脸庞贴近潭面时,却又是极度地一寒。此刻他贴得近了,才看清这潭水里原来竟有千丝万缕的白丝溶于寒池水中。他颤抖地捞出一把,那白丝一遇空气,竟是化为了团团冰冷刺骨的水雾散开,一吸入肺中,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他心里骇然。
“原来这池水竟是束缚住了这东西,不过妖姬的身体那么烫,骤然遇冷会不会……”
楚影挣扎地拉过妖姬的身体,紧紧地抱上她,这时低头看去,却见她嘴角竟流出了股股的血水,那血水一遇妖姬极热的皮肤,立刻化为了腾腾的血雾,弥漫在妖姬的俏脸之上,一遇那太白山上冰冷的水汽,又是化为了流体状的血液,这血液的温度,一时半会竟还降不下来,一片片的鲜血在空中随风飞舞,如通体殷红的蝶,在空中翩跹。楚影怔怔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瞪大眼睛,心里“扑扑扑”地直跳。
不过旋即,他脸色一变,低语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海底森林内,巨椿之上。
虽然黄澜戏言在前,不过齐琳闵看老者的表情在松懈下仍藏着疑惑与戒备。
少年看着老人,正欲仔细听,衣角却是被人拉了拉,他一回头,只见黄澜嘟着嘴,用眼睛指指泽哀——还在抺着‘眼泪’呜呜作声。
齐琳闵撇撇嘴:“好了好了,我本来就没有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敌意,不过……好了好了,有什么事过会再说吧。”黄澜依旧嘟着嘴,扯着他的衣角,一副听不到他的道歉就不罢休的样子。齐琳闵看着她的嘴唇,一时忍不住就想凑上去尝尝那是什么滋味——但忽然,黄澜嫣然一笑。
“哈哈,小哀,过来吧!”小哀放下手,一脸微笑。
齐琳闵偏过头,一脸苦笑。
“被耍了。”
那老人虽然又被凉在一边,不过依旧是笑呵呵的,像是看着自己的小孩子玩闹一般。待得齐琳闵转过头,他微笑着刚要开口,脸色却是一变,神色之中竟变得无比震惊,脸色也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而化为了一副狰狞的魔鬼面孔,齐琳闵回头正看到老人这场剧变,也是一怔,一丝惧意刹时闪过心头。
“你怎么……?”齐琳闵的话未问,那老人陡然一声低喝:“你随我来,快,我无恶意!”语毕,那老人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化,迅速地向上方飙去,那淡化的身体仿佛是因为涌出满头淋漓汗水而失去活力般,显得轻若无物。
“上面!”老人大喊。
齐琳闵躬微微皱眉,迟疑片刻也是迅然跟上,“你们就在这,上面不好说!”
“喂,齐琳闵,你好诈啊!臭小子回来!”小哀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黄澜。
“臭小子!”
“臭——小——子——”齐琳闵耳边的风声呼呼,却依旧挡不住黄澜极具穿透的声音。
黄澜看着他的身影渐远,顿觉意兴阑珊,忽然耳边“嗖”地一声,一阵劲风吹乱了她的青丝,她赶紧闭上眼,却是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搂在了腰上,一睁眼,旁边的景物正飞速地向下移去。
“小子啊!”黄澜把头靠在了齐琳闵的肩上,齐琳闵正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不过下一他就后悔了。
“早知就不把这小女孩带上了!”
此时小哀正被齐琳闵用右手搂着,不过识趣得闭上了眼。
齐琳闵看向上方,眼睛一眯,无数的巨枝在他身边呼啸一过,他眨眨眼,心里无奈地想道:“可能又要力竭了!”
百苍市。
居来别墅。
“小若,你还好吧?”小若趴在季书纹的床上,一张狗脸显得很是无精打彩——一般终生处于发情期的健壮雄狗脸上,是看不出这样的颓废样的,但细细地看去倒不是不高兴,而像有些力竭之感。三尾小若一动不动,连张口的气力也像是没了。季书纹耐心地坐在一边,他倒不是等着这奇怪的大狗冒出一句人话来,他只需要静静等待,脑海中自然就会冒出小若想说的话。
“你怎么不说话?其实我倒觉得你现在传递过来的信息流束最温和了。”
“白痴。”
“什么?”
“哼!”
“唉,我很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删除所有人对你的记忆呢?”季书纹抚上小若的头。
“我们文明的规定。”
“那么,我呢?”
“我不是说了么,我没那个力气了。”
“几千号人的记忆,处理起来倒也难啊?”
“可不止如此呢,”小若像是蓄了许久的力气才说得出话来似的,“这场灾难,给所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留下了几乎无法忘去的恐惧与悲伤记忆,我无法也不能抹去他们的记忆,只能使他们淡忘,不过对恐惧感的战胜,从悲伤里走出来的信念,就只能看自己了。也因为如此大的工程之后,我现在才很累啊,弄得很想睡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耳边聒噪得没完没了啊!”
到最后,季书纹又感到一阵头痛了,看来刚才的话要是让小若以人的方式说出来,它最后的话应该是用吼的了。
季书纹移开手,低下头,想想过去的这几天,的确,学员们似乎对小若几乎没有一丝印象,而且,心里那种对恐惧的恢复力也是让他吃惊,而且从他们的脸,竟然看到多少悲伤的痕迹,他可不认为一般人在经历失去朋友,抑或是亲人,也许是恋人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而且百苍大也许还要禁校一段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又是——”季书纹挠挠头,抬头看向小若,却发现它早已是闭上眼,沉沉睡去,他减轻声音自言自语地继续,“又是怎么爬到我的床上……”话音到最后已经消失听不清,他也正好将被子拉到小若的肩头。
季书纹站起身看了眼小若,转身,窗外,正好荡进朝阳的第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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