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和这位比自己小七岁的女孩子争辩下去,两个人年龄差距不是太大,可是,对事物的认知却有很大的差距。
关于爱情、关于善恶、美丑,本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不同时代、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人,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和理解,无所谓对错。
不过,他对身边这位临时助理兼翻译倒有了点兴趣,听栾局简单介绍,于绵应该是京城人,在国外留学多年,按理说她的口音应该是很纯正的京城口音,可是,他在她圆润的京腔中却听出了一丝东北味儿,确切地说是松北味儿。
松北的口音很独特,和江城有相似之处,都是那种比较典型的东北味儿,而且,这两种口音有个相似的特点,都是比较顽固,很难消除,即便在外地生活几十年都很难改变。
但是松北口音尾音比较重,这是它区别于其他东北口音的地方。
阎涛感觉到,于绵的口音基本接近于普通话,稍稍带有一丝京城口音的圆润,那种松北的味道纯属一种感觉,仔细听听似乎又没了,就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于绵谈兴正浓,见阎涛半晌不语,看样子,他似乎想休息了,这让于绵略有一丝失望。
她看了看手机,才九点多,正常在家里她睡觉也早着呢,让她像这位年轻的上司一样闭目养神还真有些难过。
虽然她耳朵里塞着耳麦,刚才也一直在听歌来着,可是这家伙勾起了自己的谈xing又企图溜掉,哪有那么便宜?她不准备放过他。
于绵眼珠转了转,招手叫过大概是最后一次推着车送水的空乘女孩低声说:“请给这位先生来一杯咖啡,给我拿一杯水。”
阎涛刚准备把座椅调低,继续休息,听见于绵的话,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丫头似乎谈兴未尽,见自己想睡了,故意搞了这个小花招,弄杯咖啡让自己jing神一下。
这不是害人么,喝了这杯咖啡,这一晚上还睡不睡了?
不过,他确实也有些渴了,他不得不坐直了身子,摆摆手,阻止了那位正准备给他倒咖啡的漂亮空姐,淡淡的说:“小姐,麻烦你也给我来杯水,不要咖啡了,谢谢!”
于绵的目的并不是一定给阎涛要一杯咖啡,这只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的一个小伎俩而已,因为他们毕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阎涛是她的领导,她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请阎涛陪她聊天。
她的这个小把戏当然瞒不过阎涛,其实,阎涛也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只不过,他觉得两个人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这样聊下去有些没意思。
于绵结果空姐递给她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侧过脸看着阎涛,笑眯眯地说:“是不是觉得和我没有共同语言啊?,没关系的,我想听听你怎么看?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么?”
阎涛喝了半杯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些,摇了摇了头:“就这件事,我确实和你的观点不大一样,你看过资料了,你觉得林子恒对付英男的爱情么?
“我觉得,恐怕除了利用还多少有些男女之间的**的吸引多一些,爱情实在是谈不上,你可能会说,爱是付出,是一种自我感觉,和对方无关。
“可是,如果连对方的虚情假意的蒙骗都看不出来,你不觉得这种爱很可悲么?”
于绵暗暗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真没想那么多,女孩子考虑问题一般比较直观,也就是俗话说的感xing,她也不例外。
阎涛没有看于绵,继续说道:“其实,李子恒是个老jiān巨猾的人,从本xing来说,他不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
“但是,副市长的光环再加上近五十年的人生阅历,只要他稍微假以辞sè,想让一个刚刚走向社会的女孩子死心塌地的爱上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更何况,付英男本身就很单纯。
“可是,我觉得,即便是林子恒这样的人,他也不是天生就想犯罪。
“当时,为了求证林子恒和整个案件的关系,我曾经了解了一下他的经历,他这个人还是有些工作能力的,一步一步从一个普通干jing走上了副市长的位置,并不仅仅靠的是投机钻营。
“案发后,纪检和检察机关对他的个人经济情况做了一个调查,在这方面,基本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当然你也不能说他就毫无问题,这只是相对于那些贪得无厌的而不择手段的贪污受贿的关于而言。
“相对于那些愚蠢的,只知道往手里捞钱的官员来说,他还算有些头脑。
“虽然逢年过节,大事小情他也难免收个红包,尽管这些年红包变得越来越厚,从几千发展到了几万,可是,这些很难界定为是受贿,当然,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也曾指示付英男给他能说得上话的人送过钱,这些另当别论。
“深挖一下他的犯罪根源,最主要的是他对前妻心怀愧疚,他希望用这笔钱,补偿他的前妻。
“说实话,我认为当前刑法对贪污受贿的数额的规定和量刑标准严重过时了,已经不符合当前的实际。
“贪污受贿两千元就可以入刑,十万元以上即可以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按照这个标准衡量,恐怕真的没有多少官员经得起调查。
“可是,从目前官场常态来看,如果真的做到一尘不染又很难立足,这样就让一些官员心存恐惧,总是感觉到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是有人戏言,说我国的官员是一种高风险职业么,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用这个尺度衡量,很多官员是经不住调查的。
“也许,从统治者的角度出发,控制问题官员可能更容易,也许从政治角度出发,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长此下去,问题会非常严重,第一,严重损害了法律的权威xing和不可侵害xing,在司法实践中,如果真的把收几千块钱纳入执法标准,恐怕手中稍微有点权力的人,很大一部分都难以做到不受追究。
“第二,基于上一点,很多官员处于忐忑之中,林子恒的情况就属于这一种。
“他被判刑以后,我和他见过一面,有过一番深谈,他弄这么多钱的目的,除了要给前妻一个补偿之外,也是怕有一天自己出事,给自己在国外留一条后路。
“这么做的不仅仅是他林子恒一个人,也不是他的发明创造,这些年出现的裸/官现象大多因此而产生。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红包收入,他也有几十万,上百万,说实话,对于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来说,我觉得这个数字不是很高,甚至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如果万一有一天他在哪方面出了问题,把这些牵连出来,单就这个数字,判他个十几年徒刑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到这,阎涛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每个人,每一起犯罪,都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和心理因素。
“于绵,听说你对犯罪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你对我刚才的说法有什么意见?”
于绵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你说的对,我在国外是从事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可是,我所掌握的都是一些空泛的理论,远没有您通过亲身实践所理解的这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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