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sè越来越深了,北风也越刮越大,声嘶力竭地呼啸着。帐篷外,在那仿佛密不透风的风幕的后面,才是黑黝黝的天空。
卧虎岗的得名并不是由于这里出现过什么斑斓吊睛白额猛虎,而是岗下的官道两旁各爬着一块黑黝黝的卧虎石。
突然,官道左边的卧虎石后跳出了一个黑影,轻轻巧巧便避开了巡逻的岗哨,顺利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
黑影掀起帐幕往里一望,只见明亮的烛光下,一个相貌俊朗的蓝袍青年正在读书,读到得意之处,还忍俊不住地笑上几声,应该就是新任并州刺史陈留高干了。
“陈留高干果然一表人才,气质非凡,不过是一件简单的蓝袍,竟然被他穿出了貂裘都没有的感觉,如若不是我家五小姐已经与袁家二公子定亲,与此人倒也算是天造地设。”黑影见高干如此人物,不由暗暗叹息了一番,“高干,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打上我们家五小姐的主意,今夜某定然将你生擒活捉,以解甄家庄之危!”
原来,此人名唤甄钢,乃甄家庄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整个甄家庄,除了甄行之外,就属他的武艺最为高强了。此番他奉五小姐甄洛之命前来,就是想在出其不意之中,将高干生擒活捉,从而勒令高干退兵。
甄洛的“擒贼先擒王”之计看似平常,但是放在高干即将兵临庄下的特定环境下,就功效非凡了。因为这毕竟是高干平生第一次独掌大军,又即将河北第一美女抢到手,正值踌躇满志,不可能会想到势弱的甄家庄会主动出击,来捋他的虎须。
甄钢做了几个深呼吸,刷地拔出一把短刀,把刀背往嘴里一塞,先用牙叼紧了,然后一个鱼跃,悄无声息地进了帐篷。他脚下并不多做停留,只是紧蹬几步,宛如一只大鸟那样凌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居高临下扑向了高干。
只要甄钢的左手一沾着高干的身子,高干就只有被捉的份了。因为只需要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甄钢的右手保证准确无误地把口中的短刀架在高干咽喉之上。
此乃甄钢的必杀绝技,不知结果了多少猛将的xìng命。人人都以为他是一名骑将,马上功夫很是了得,殊不知,从这匹马跃到另一匹马的背上,用短刀一招制敌才是他压箱底的东西。
甄钢平时还有一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就是把短刀刺进敌人的咽喉之后,他就会放开双手,立在一旁看着敌人如何在满地的血污里一弹一弹地挣扎。
可是今夜,甄钢不得不改掉这个习惯了。因为来时甄洛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要伤到了高干,否则,中山甄家可能会被袁绍连根拔起。虽然甄洛是袁家的准儿媳,但是甄洛扪心自问,在袁绍的心目中,她并不能与高干同rì而语。
其实,就甄钢本人来说,他也并不想伤害高干。身为冀州当地人,他自然听说过高干的大名,此人向有儒将之风,身上并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骄横,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要不是高干此番要动甄洛,打死他也不敢来与高干为敌。
说时已迟,那时很快,就在甄钢的左手距离高干仅有两尺的距离时,从高干的身后却突然冒出了十几把明光晃晃的钢刀来,隔在了甄钢与高干之间。
“莫不是中了高干之计?”甄钢失声惊叫了一声,便知道高干已经有所防备,此事已不可为。他的身手也是非常了得,虽惊不慌,人在半空中猛地一个后仰,竟然硬生生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自己即将扑上前去的身躯,平躺着成垂直状往地上落去。
这样一来,虽说姿势不是太优美,而且落到地面时,也很可能是一个让人大失颜面的屁股朝下平沙落雁式,但好歹比让乱刀穿身的悲催结局好了十倍、百倍。
但是,甄钢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刚刚不应该唤出声来。他那么一叫不打紧,口中叼着的短刀就抢在他的身子之前,落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那把甄钢用惯了的短刀在地上一弹,竟然不偏不斜,刀尖直愣愣立了起来。如果甄钢就这么平躺着落下去,那么他昔rì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就会戏剧xìng地刺进他的后心,要了主人的xìng命。
犹如甄钢平常杀敌的动作一样,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千钧一发之际,高干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只是那么轻轻一跃,便跳过了一米高的书案,人在空中,双手往前一伸,就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甄钢的双脚,用力往后猛地一拉,然后两个人同时跌落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那把立着的短刀也是“咣当!”一声,挨着甄钢的耳朵,见样学样地模仿着甄钢的动作倒了下去。
这几下子说来话长,但是兔起鹘落,其实也不过是眨巴一下眼睛的事情。
高干重生之前,虽然已经被张樱打造成了一介型男,身体素质不错,还经常打打篮球,玩玩徒手攀岩、跑酷什么的,但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快的反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重生的好处了,老天不但给了他一个显赫的身份和一个俊朗的外表,而且还有一个强悍的体魄。
高干的体形相当匀称,标准的倒三角形,用猿臂蜂腰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可是,他的绝对力量在偌大的冀州竟然能排到前五,仅次于颜良、文丑、韩猛等人,而且绝对速度也能够与鞠义、张颌、高览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并驾齐驱。
“敢问高公子,我来捉你,你却为何救了我的xìng命?”甄钢从地上一跃而起,满脸都是惊讶。
“你们退下吧!甄钢壮士虽然勇冠甄家庄,但却伤不了我!”高干喝退了挡在他身前的几名亲随。
甄钢又是一愣:“没想到高公子这般奢遮的人物,也知道小人的名字!”
“有道是真(甄)钢不怕火炼,久闻壮士大名,今rì一见,果然是一条汉子!”高干赞了甄钢一句,朗声道:“拿酒来,我要与甄壮士吃上三碗!”
甄钢仰天大笑道:“高公子这是要送我三碗断头酒吗?果然深知我心,有美酒壮行,我甄钢死而无憾!”
大笑声中,甄钢劈手抓过酒碗,与高干一齐连吃了三大碗酒,然后一抹嘴角的酒渍,大踏步往帐外走去。
高干不动声sè,等着甄钢走到帐门口了,方才微微一笑道:“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甄钢,回去告诉你们家五小姐,让她好好打扮一下,明rì正午好做我高某人的新娘!”
“高公子,你不杀我?还要放我走?”甄钢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干正sè道:“我既然救了你,又岂会再杀你?你们家五小姐的身边,怎么能少了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呢?况且明rì正午,我就要成为你们甄家的五姑爷了,到时候大家成了一家人,我有什么理由杀你这样一个好汉呢?”
甄钢头也不回,只是使劲擂了自己胸脯一拳,仰天大叫道:“高公子,今rì算我欠你一条命,但是明rì对阵,为了我家五小姐,你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高干笑了:“说什么欠不欠的,高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甄壮士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甄钢的肩头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忽地转过身来,一连向高干磕了三个响头,一咬牙,扭身便走。他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夜sè之中。
“放他走的确比留着更有价值,最起码公子在心理上已经胜了甄洛小姐一局。”侍立在高干身后的一个人忍不住问道:“属下不明白的是,公子是如何断定甄家五小姐会在今夜派甄钢前来的?”
他的名字叫高手,以身手与智慧而言,也确实是个高手。
类似于甄家庄的甄行,高手在进入陈留高家之前,也是一个江湖游侠,只不过他比甄行年轻了许多,如今是高干身边的卫队长。
“在我们兵临甄家庄之前,甄洛除了求援与固守之外,就只有擒王这一条路可走了。”高干爽朗一笑道:“其实,和饭菜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就看你是否能够品味出来?如果是让我来品味甄洛小姐,只有三句话可讲。”
“请问公子,是哪三句话?”高手的求知yù真是旺盛。这也正是高干喜欢他的地方。
高干的神思一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千年之后,他与张樱第一次看电影的情景,语气不由得低沉起来:“远距离靠的是感觉;近距离靠的是嗅觉;零距离靠的是咀嚼。”
这是高干在后世的座右铭,他和张樱看的第一部爱情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属下受教了!”高手细细咀嚼着高干的话语,有一些明白,但更多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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