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杭州府大牢里,炬火熊熊,照得通亮。胡宗宪不顾款待王本固后的劳累,未曾更衣休息片刻,便直接穿着官服,下到狱里,看望王直。
由于白天匆忙里,胡宗宪已经特意交代过。王直现在所处的牢房,既干净又宽敞。原是狱卒们休息的地方,临时给腾了出来。里边东拼西凑,摆起了几件稍微像样的桌、椅、床、几等家什。
王直突逢大难,自然是精神沮丧、睡意全无。胡宗宪过来时,他正来回踱步呢。胡宗宪料到王直肯定心情极差,因此得空后,第一时间过来安慰。
王直见了胡宗宪进屋,立即走上前去。胡宗宪心领神会。两人一言不发,先互把双手给紧紧抓了。患难见基情。王直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基交,脱困应该不难。
胡宗宪说:“王公莫急。你我乃是同舟共济。你有事,便是我有事。你大可放一万个心。我再如何,也不会与自己作对。这江浙都是我的地盘,我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王直顿时喜从心来,问:“此话当真?”
胡宗宪说:“荣辱与共,进退如一。以你、我,还有恩师的关系,难不成我还能独善其身?”转头看了看,又说:“我着人布置一番,绝对让你在这里住着,比家里还舒心。”
王直喜形于色,忽然又现愁容。
胡宗宪眼珠一转,说:“你大可宽心,不消多久,定能安然返家。指不定还能赶上,你家严小娘子临盆。别忘了,你我上边还有恩师他老人家撑着呢。”
王直的眉头松了松,问:“你说,这趟事到底严不严重?”
胡宗宪摆正了脸色,说:“当然严重,这严怎么会不重呢?”
王直的眉头顿时又蹙到了一块,问:“那皇上会不会治我死罪?”
胡宗宪哈哈大笑,说:“你这是想到哪去了?你死,我也活不成。”
王直忙又问:“那你不是说很严重?”
胡宗宪又是哈哈一笑,说:“正是因为严重,所以你才会没事。你再想想,严呀!!”完了,放开王直的手,自顾自笑开了。接着,顺势坐到椅子上,好好歇着了。
王直想了想,笑起来,说:“对,严重,很严重。所以我才会没事。这严怎么会不重呢?”立即就安了心,也坐到椅子上。
胡宗宪斜靠在椅背上,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就在晚饭前,我接到了恩师的密信。原来这次事,全是德公公在背后搞鬼。他早就暗中控制了一批大臣,趁着你犯错,便大肆向恩师发难。如今真相已经了然,恩师与德公公之间,定然要决出个胜负,或许会进一步牵扯到生死。恩师往日给了德公公许多好处,如今这阉人忘恩负义,恩师也是动了真怒。恩师位高权重,解决一个不成气候的阉人,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你的事,也跟着就翻过来了。”说着,将自己点着桌面的手掌,翻了个,平放起来。又接道:“易如反掌!”
王直也乐了,伸出一只手按到桌面上,紧跟着,翻了个。
胡宗宪将自己的手探过去,让自己的手掌与王直的手掌相对着,贴在一起。然后说:“你我已似一体之手足。还是那句话,你有事,便是我有事。京里有恩师,这里有我。你尽管放心吧。”
王直还是心有疑虑,问:“这德公公是谁,厉害吗?”
胡宗宪说:“管着东西厂和锦衣卫,人却常在皇上身边。”看着王直脸色变差,忙又说:“内宦直接干政,已是犯着大忌。皇上素来猜疑心重,必定容不得他。加上恩师从中点拨,焉有不除之理。”
王直听罢这话,重提起的心,又轻轻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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