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濑幸家的房子既低矮,又破旧。为了进门,松冈则方甚至不得不躬起身子。因为是穷苦人家,屋里当然用不上较为高档的木地板,仅仅是普通的泥地,又黑又潮。
因为王直不在,松冈则方实质上已是清州城的代城主。抛头露面,自然得讲究点排场。因此随便拉了一队人马过来,但是濑幸家屋子太挤。其他人便一律守在外边,只有松冈则方一个入内,找主人濑幸谈事情。
濑幸双腿发抖,浑身上下颤得像筛子,结结巴巴地问:“你…到…我家…想…干什么?”而他的老婆和几个孩子早躲进了里间。
松冈则方两眼一扫,大大咧咧地往餐桌边的椅子上一坐,然后说:“别紧张,我是来为我的义弟日吉丸提亲的。”
濑幸一听,顿时没了紧张,还来了劲,往另一边的椅子上一坐,问着:“你是说那个疯子?!”
松冈则方将眼一瞪,反问:“你说谁是疯子呢?”
濑幸笑了笑,说:“他第一次进我们村的时候,可好笑了。”顿了顿,又说:“不过现在似乎好了些。”停了停,接着说:“但是你别指望我会把女儿妳妳许给那个家伙。”
松冈则方问:“为什么?”
濑幸说:“我若把女儿嫁给一个疯子,哪怕只是养女,村里人还是都会耻笑我的。”
松冈则方想了想,说:“我看你家条件很不行,多养一个孩子,就是多一份负担,倒不如趁早把人嫁了。而且你也说了,毕竟不是亲的。”
濑幸说:“妳妳她现在可是能干活了。这不,现在还在外边忙着呢。”缓了缓,接道:“再说,她虽然小,可已经是个美人胚子。我放着多养几年,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光彩礼,就有不少呢。”
松冈则方问:“你怎知我家不好呢?”
濑幸想了想,说:“好像那疯子确实有些钱,给妳妳买了不少东西。”顿了顿,打量了一番松冈则方,又说:“但我看你的打扮,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松冈则方向来穿着随意,下身一贯都是乡下农夫才穿的短裙,哪怕天冷也不例外。
松冈则方说:“你竟然小看我。要知道目前,别说在清洲,就算在整个尾张,我都是可以排上座的。”
濑幸将嘴张了张,问:“难道你是织田家的人?”
松冈则方笑着点了点头。
濑幸又将嘴张了张,问:“那个日吉丸呢?他在织田家有职位吗?”
松冈则方笑了,说:“他的职位可是很大的。”
濑幸也笑了,不过笑得很古怪,说:“你骗我。若是职位很大,我从前怎么从未听说过织田家有他这么一个人呢。”紧接着,又说:“就算真有职位,估计也是最小的那种,例如足轻(下级步兵)。”
松冈则方哈哈大笑,说:“他可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就算真是足轻,也是万里挑一的那种。终有一天,他的名声能传遍整个扶桑。而且这样的一天,不会等太久。”
濑幸不由大张了嘴,然后说:“你的话,真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又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个织田信长。”
这回轮到松冈则方张起嘴巴。过了会,才说:“我不是织田信长,但是和他也差不多。”
濑幸惊呼:“你是织田信长!”
松冈则方连忙摆手道:“我真不是他。我是他的结义兄弟。”
濑幸想了想,说:“我家妳妳还很小。这件事还是先等上几年再说。”织田信长在尾张的风评其实是很不好的,一直背着大傻瓜的名头。而且对于治理尾张好像完全不用心,几乎等同于不存在。两年下来,清洲一带的百姓,见过他真面目的,仍是极少。总让人觉得,甚至还不如从前的织田信友。若是没有他,倒还能少给尾张添乱。毕竟这三年,尾张的战事,可几乎都是因他而起。并且虽然如今也能算是号人物,但左有斋藤义龙,右有今川义元,也让人觉得特别不靠谱。
松冈则方说:“既然我已经说出身份,我就明白告诉你。这门亲事无论是对妳妳,还是对你家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你应该能懂。”接着伸手往怀里掏去,又说:“有时,虽然看起来,是别人在向你做请求,其实是在给你一个机会。或许还是那种能改变一生命运的大机会。”
松冈则方将手从怀里带出来的时候,多了个包袱。当即放到桌上解开,顿时金光灿灿,映得蓬筚生辉。这赫然而见的,不是旁物,正是一整包的金元宝。
濑幸连忙伸手抓去,口里说着:“别说是个养女,就算是我亲生女儿,我也依了。”暗想着,管他是傻子,还是疯子,今个就认金子。
松冈则方非常满意濑幸的反应,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派人来接妳妳。”接着便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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