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亮,王直被进柴房搬柴的伙计,给吵醒了。其实眼睛一睁,就明白生活压力之重。该咋过活,就杂过活。王直根本没有在意昨晚发生的事,依旧做着自己的本分。和店里的伙计一道忙乎起来。
老板及老板娘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近王直时,稍稍多了点拘谨。
王直在饭店里通过自己的劳动,站稳了脚跟。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没有再打他的歪主意。不是本性改变,而是互相监督,导致无法下手。
王直在店里干的很勤快,熟练了后,一人做的活,赶得上两个伙计。老板娘给他调了房间,将一个堆杂物的小间腾出来给他住。王直算是过上了较稳定的有“床”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直渐渐习惯了目前的生活方式。在与店员和客人的接触中,慢慢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一些鸟语方面的东西。毕竟耳濡目染,还是有些成效的。但是王直不敢自己开口讲话,因为他可是一直假扮哑巴的。如今也怕突然会说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直也明白了老板及老板娘的所作所为。不是因为鸟国人生来就色,而是自己长得实在带色。正常人,无论男女看了,都有几分动心。店里来的客人,有少部分,会对他直接做些轻薄的小动作。譬如说,摸下手掌、轻拍下屁股。有时还不忘捎带几句调戏的话。但往往这时,老板及老板娘都会替他出下头,回敬客人几句,给点脸色,让其识识趣。鸟国现在世道正乱,这海边的小镇因为地处偏僻,倒还好些。其它地方就更乱了。试想下,战事频起,众人且生死不定、性命常忧,难免容易不顾忌讳,做些出格的事情。
这一天,来吃饭的客人,显得不太寻常。四个带着斗笠、拎着战刀的凶汉,进了店来,占了最中间的大桌子,点了一大堆菜,又叫了些酒,胡吃海喝。见了王直,照例调戏了几句,还一起嬉笑了一番。王直已经有些听的懂鸟语了。那四个人的意思是,王直长得太娘们,可惜又不是。若是真是女的,一定给办了。
老板和老板娘冲着这四人点了许多价贵的酒菜,气势又凶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也就忍住不发作。任凭四人胡闹。四人吃了好长一阵,不断要酒。喝多了,开始闹起来,声音很大。店里其他客人紧吃,完了都走了。门外本想来吃饭的,看到四人的凶样,纷纷被吓走。本是用饭高峰期,只剩了这桌客人。
&nb)就在老板娘发愁的时候,又有两名男子进得店来。这两人身材稍薄些,却也头戴斗笠,而且斗笠边上还垂着一圈黑纱,使得脸庞看得不是很真切。但细看几眼,还是能够发现端倪的。这两人竟和王直相仿,长得忒白净、秀气。王直好不容易看到同类,不由多瞅几眼。两人对王直似乎也很上心,入座到里边靠墙的位置,朝外坐定后,没怎么多看那四位显眼的客人,倒也把眼光老是瞄向王直。王直不觉得奇怪,认为是正常的同性相吸,不对,是同类相吸。
两人点了几个菜后,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王直帮着伙计收拾完碗筷,照例又抹起了桌子。不知为什么,那两位秀气的客人,似乎盯他越来越紧。
在王直抹到他们旁边一张桌子时,其中一位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开口了,说:“擦桌子的,过来说说话。”王直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朝着客人,用手指着嘴巴,“呃、啊”了两声。边上的伙计早就习以为常了,连忙替王直解释说:“客官,这人是哑巴,说不了话。”
那位客人不依不饶,依旧追问,还提高了音调,说:“长得有模有样,怎么会是个哑巴呢,莫非有些古怪?”
王直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干手里的活,不再理人了。站在柜后的老板娘也说:“这人的确是哑巴,来了有段日子了。从没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八成是天生的残废。”
同桌的另一位客人突然出手,拍了下桌子,而且还不轻。几人不禁把目光投过去,看看他有什么说法。那人只是轻“嗯”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表示。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他的同伴,也就是一直在说话的那位,突然又问了一句:“老板娘,在这附近有梅花吗?”
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脑。连坐在正中大桌旁,吃喝得正欢的四位客人也一同停了下来,齐齐地盯向发话之人。
老板娘笑了,说:“这边不兴种梅花,还真是没有。”
那人又问:“梅花挺好的,怎么就不种呢?”
老板娘说:“我们大和人爱种的是樱花。所以这边樱花倒有一些。”
那人感慨说:“是啊,据说在遥远的大明,人们都更爱种梅花。”
老板娘说:“应该是观念和喜好,有很大不同吧。”
那人又问:“你觉的是梅花好,还是樱花好?”
老板娘说:“两种花都很好。”
那人说:“那可未必,我就更看好梅花。英子,你说是不是?”却把脸又朝向同桌。
他的同桌,终于也发话了,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老板娘听了,也说:“客官认为梅花好,那便是了。”
突然传来一阵重响,原来是那一边的四位客人中,有一人将放在桌上的连鞘战刀,拿起来重重拍了一下。不仅是他,另三人也是怒气很重,眼中凶光毕露。
老板娘看形势不对,连忙又说:“樱花更好。否则樱花怎么会种的更多呢。梅花连影都没有。”
那四人听了,神色立马缓和了些。方才拍桌的那位,大声嚷嚷,说:“当然是樱花更好啦。”另三人也连忙附声应和。里头的两位客人,似乎有些不满,但没有发作。
拍桌的那位又说:“这饭吃得生气,老板娘也太不会说话。算了,差不多了,走!”完了之后,背上包袱、拎着刀,便朝门口走去。另三人也连忙仿效。
老板娘急了,喊道:“你们还没结账呢?”
四人根本不听,依旧朝门外走去。店里的老板早就在后屋,透过稀疏的门帘,暗中注意前边饭厅的动静。如今见担忧的事情发生。连忙也提着自己那把刀,冲了出来。一边还喊着:“别走!”
四人齐齐转过身来,相互看了一眼,却不忙着抽刀。走在最后的那位,猛的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翻,恶狠狠地说:“不识相!”
老板摆出姿势,将刀对准四人,说:“要走先给钱。”
刚踹桌子的那位,声音更大了,说:“有没搞错,知道我们是谁的门下吗?”
老板稍微显得有些紧张,但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问道:“谁的?”同混过一条道,老板多少懂一些。在古代的鸟国,武士抵同于西洋的骑士,是有一定地位的。封建领主大名会豢养一大批武士,用作称雄逞势的鹰犬。眼下正处战乱年代,武力显得特别重要。武士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大名热衷于招募厉害的武士,以及拉拢一些知名的门派。所以优秀的武士、强大的门派背后,往往牵扯着大股的势力,根本不能随意得罪。当然也有最蹩脚的武士,没有大名愿意收留,只能到处流浪,寻找机会。不可否认,也有极少数顶尖级的武士心高气傲,不肯随意屈就于大名。避免受限制、不自由,以及在关键的时候作牺牲品。分辨武士和普通百姓的方法很简单,武士都有专用的战刀。好刀往往制作精良、锋利无匹,其价值是高昂的。一般的百姓,及低级的武士,都是负担不起的。所以看刀的好坏,还能判断持有人地位的高低。光看四人的黑漆皮刀鞘,就知道里边肯定不是下品。
踹桌子的那位,说:“不怕吓坏你,我们门主是……”
后边原先领头的那位,突然:“嘿、嘿、嘿”地提醒了几声。
踹桌子的那位话说半句,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老板本已有些弯下腰板,硬了硬,挺了挺,问:“到底是哪位?”底气似乎又回来了。
踹桌子的那位,说:“总之,名头响得很。”话显得有些虚,或许是因为想说,又被人不让说。
老板笑了,握刀的力气更大了。而且刀尖很稳,不带一丝颤抖。还挑衅性的,将刀尖上下点了点。说:“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宫本次郎!!!”
四位客人突然笑了,笑得很肆意,很放浪。
老板急了,吼着:“很好笑吗?”
后边原先领头的那位,说:“原来是这种下等次的货色,当然很好笑了。”
另一位说:“根本不入流啊。”
先前踹桌子的那位也说:“这种烂角也好意思说出口。”
老板怒了,说:“来吧,决斗,一对一的!”师父宫本次郎虽然不是一流剑客,但二、三流还是能算的。没想到,在这四人竟把他说的如此不堪。
后边原先领头的那位,用手比划了一下,对着最前边踹过桌子的那位说:“小五,你上。”武士之间发起的决斗,如果敢不接受,就是莫大的耻辱,基本上不用混了。
小五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刀,也摆起了姿势。老板怒喝一声,抢先上前发起攻击。小五原地格挡了几下,看个破绽,侧向突进,一下便在老板的胸腹部劈出一道大口子。武士刀都很锋利,用劲挥出,击在要害,往往入肉很深,绝对是没救的。
老板顿时血流如注,仰面倒到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看着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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