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份有关正源矿产的改制方案讨论稿中,在罗列正源矿产的各个矿井坐落及情况、职工构成和资产负债情况、企业组织机构等等的基础上,提出了这次改制的前提和县委县政府对改制工作提出的要求,最后列出了改制方案。
而这个改制方案的核心就是。。债转股。
方案在以债扩股的基础上,明确列出了以下内容。
一、正源矿产其他地面固定资产中的商业街公开拍卖,用以抵还税务、金融等欠账。
二、正源的大股东,也是最大的债权人龙平矿产经营公司,不再持有正源矿产的股份,三、五、六号井抵作债务,由龙平矿产经营公司收回进行废矿还绿,龙平矿产经营公司拥有该三座矿山还绿后的经营权,其所持股权由示范区投资建设公司以现金方式购买。
三、原正源村村集体、村民,以及因为工资、福利转为股份而拥有扩股后股权的职工,可以转让股权,但购买方必须在改制协议生效后,以年度为单位,向正源村村集体支付每吨五元的采矿补偿,并以市场价格上涨指数为参考,每三年调整一次。
四、在理顺债权债务关系的基础上,正源矿资以优质矿井一、二号井的产能为投资标的,以一亿投资为扩股底价,向社会公开召集竞价投资人。
五、参与竞价的投资人在扩股基础上,必须按国家产业政策和环保要求,另行投资规模达五千万元以上的地面企业,并向示范区缴纳三千万保证金,三年内未建成企业的,保证金不予退还。
六、正源矿产现有用地为划拨用地,投资全同签订后,投资方必须以出让方式购入土地,并向国土部门办理手续并缴费。
詹福生傻眼的正是这六条具体内容,尤其是第二条。
他陪着王庆平考察正源矿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肖海峰当初发现的问題,并且经过深入了解和现场踏勘,他们发现三、五、六号矿是被龙三隐匿的三个矿井。
王庆平收购职工股的目的,就是估计孟谨行不会把这三个井的矿业权拿出來卖,只有拥有了职工股,并成为改制后的正源矿产大股东,才有机会重新开采这三个井获取更多的额外利润。
王庆平以五个百分点的股份为诱饵,让詹福生帮他以示范区的名义暗中收购村民手中的原始股份,詹福生欣然同意。
孟谨行燕京回來后的一个电话虽然把詹福生吓得不轻,但利益面前,他最终选择了铤而走险,与王庆平演了一出苦肉计,打算蒙混过关。
用孟谨行的话來说,这份方案是本着“有钱大家赚”的宗旨制定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无论是龙平矿产经营公司、正源村的干部和村民代表,还是原本手上沒有股份的职工,都对这个方案一边倒的支持,沒有人愿意与钱过不去!
尤其龙三的同盟。。龙平矿产经营公司,三座名义上被封的矿山,使他们第一时间选择支持该方案,把还在燕京寻找上访途径的龙家兄弟给背弃了。
这份讨论稿虽然有十天的公示期,但仅仅半天时间,签名工作就基本完成,除了龙家兄弟和王庆平沒有出现,其他所有股东全部签名同意方案。
詹福生感觉这回他真的会被王庆平收拾了!
因为,即使华信投资最后在竞价中胜出,王庆平也已经比其他投资人支付了更多的钱,那些职工股每年向正源村上交几百万的补偿款,并且每三年还要调整一次,等于是直接卡住了王庆平的脖子,从他口袋里摸走利润。
詹福生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孟谨行昨晚那句话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他彻底认识到在孟谨行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楚远把签名稿放到孟谨行桌上时,眉飞色舞地说:“这个方案真是绝了,王庆平偷鸡不成蚀把米,真该把老詹恨死啦!”
曹萍瞟楚远一眼,转头问孟谨行:“建设投资公司哪來的现金买龙平矿产的股权?”
“欠着,他们不好意思來要。”孟谨行说。
曹萍、徐旸、楚远和刘爱宝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从來沒想过这话会从孟谨行口里说出來。
刘爱宝咕哝道:“原來头儿也会以大欺小。”
“什么以大欺小!”孟谨行吐着烟圈指指一旁的肖海峰,“你跟他们解释。”
肖海峰推了一下镜片,“各位领导,其实,龙平拿走的三个矿井根本就沒枯竭。”
“什么?”楚远一下跳起來,“头儿,这事要是给村民和职工知道了,还不翻天啊!”
“你看到翻天了吗?”孟谨行笑问。
肖海峰拿出一份意见征集书,上面签满了名字,“这是我前些日子一家家走访村民和矿上职工拿到了签名。这上面明确写明了三、五、六号井的真实状况,也向大家征集了以这三个井向龙平矿产抵债的意见,沒人反对,全部签字。”
曹萍此时重新看着那份改制方案,喃喃地说:“方案上列了正源矿产的整体储量,并沒有分开列举三、五、六号井的情况……”她抬头看着孟谨行,“头儿,你偷鸡啊!”
“不然,你们以为怎么才能打破龙三和他们的联盟?”孟谨行道,“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占便宜,还不如放台面上直接抵债,各方都能接受。何况,这只是方案,具体核算的时候,三个井的真实情况还是要算个清楚明白,这种情况下,我们暂时欠欠龙平的钱,他们自然不会有意见。”
徐旸有些犹豫地问:“这么做的确是维护了矿上职工、原股东的权益,但谁还愿意掏那么多钱出來投资一、二号井的矿权?”
孟谨行正要开口,丰玉儿跑了进來,“头儿,沈董和柴董一起來了。”
孟谨行笑着对徐旸道:“瞧,财神爷來了!”他掐了烟站起來,对丰玉儿一挥手,“走,去迎迎!”
人沒走到门口,柴建与沈瀚涛已经并肩走了进來,柴建道:“不用迎,我们自己來了。”
当下,众人一一握手寒暄,并互作了介绍,徐旸等人才尽数退出去,孟谨行留下了肖海峰。
“看看我们的方案!”孟谨行拿起桌上的改制方案递给柴建。
柴建看方案的工夫,孟谨行对沈瀚涛道:“沒想到你们二位认识。”
“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大,都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想不认识也难。”沈瀚涛习惯性地把腿架得老高,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夹着烟,我皱眉看着孟谨行的办公室,“孟主任这办公条件太寒酸了点哈!”
孟谨行呵呵笑道:“花钱的地方太多,我们政府部门将就将就就算啦。”他立即打开话題,“沈董这次來,是纯粹陪柴哥过來看看呢,还是想考察一下电厂那个项目?”
“你这儿条件太落后,不如我给你盖个楼当见面礼怎么样?”沈瀚涛并沒有跟着孟谨行话題走。
孟谨行一怔。
沈瀚涛的顾左而言他,明白无误地展现出一种信息,显露出他不同于别人的掌控欲。
孟谨行笑了笑,将桌上的茶杯递到沈瀚涛手里,“沈董这份心意真是让我感激不尽,我先代表咱们示范区的全体成员谢谢您!”他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比起建办公楼,我倒更愿意沈董更多地将钱投资在项目上,你少让我给你几条优惠政策,就什么都有了!”
沈瀚涛呵呵笑道:“孟主任年纪不大,思想却很保守啊!”
“我看他是精明过人!”柴建突然插进來,他合上手里的方案递还给肖海峰,看着孟谨行道,“按你这个方案,实质上來投资的人就是來砸钱的,企业的经营权实际仍牢牢地控在原股东的手里。”
孟谨行吸了口烟道:“老实讲,矿业权转让的政策一出台,各地的矿山蜂拥而至的投资人,有几个是打算自己好好经营矿山的?”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柴建说。
“所以啊,我就是要船上有不同的想法的人上岸跟我们一起搞好这个矿。”孟谨行笑。
柴建指指他道:“不过,你对王庆平买的那些股份的处理方式,倒是很有意思。”
“怎么,王庆平也插了一腿吗?”沈瀚涛显然不知道王庆平的事。
柴建于是简略说了一下王庆平到正源村收购股份的事,又提了提改制方案中对转让股份的处理方式,沈瀚涛一下眯起了眼睛,小眼凝成一条缝审视着孟谨行。
柴建则继续着自己的话題,“关于正源矿的那块土地,能不能搞承租?三个矿井,其中一个储量已经面临枯竭,你们要求的竞价底价高达一个亿,还要建五千万以上的地面企业,交三千万的保证金,再加上土地款的话,沒有三五个亿下不來啊!”
孟谨行摇头道:“柴哥,土地的事,你得跟国土谈,这是县委对改制提出的要求,我无权决定。”
柴建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帮我反映一下,我自己也找找夏书记和章县,你看怎么样?”
“这个可以。”孟谨行道。
“那这个竞价是不是设个上限,超出上限,示范区给予一些优惠政策?”柴建进一步道。
孟谨行哈哈笑起來,“具体问題,谈判桌上说吧,现在,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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