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云山接到付、吴的邀请很高兴,立刻打电话把姜德才、章广生和邝阳都叫了来,把下湾天马景区奠基典礼的事说了一下,让他们届时一同出席外,希望他们在各自的工作范围内,为景区建设保驾护航.
肖云山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客人,三人没有逗留太久,谈完要事就告辞。
在停车场与付、吴二人分手,孟谨行刚要上车,一辆黑色帕萨特在他身边停下,钟敏秀从车上下来,眼带幽怨地看着他。
孟谨行目光躲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大姐!”
“来办事吗?”钟敏秀问。
“陪付、吴二位老板来请县领导出席天马景区的奠基典礼。”他说。
钟敏秀点了下头说:“你气色不错。”
孟谨行有些尴尬地皱皱眉,咬咬唇说,“倒春寒最伤人,大姐平时自己多保重。”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
孟谨行点下头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逃似的上了车。
钟敏秀怔一下后,上前敲他的车窗。
孟谨行没想到她还会跟上来,心里一阵混乱,放车窗的速度慢之又慢。
“谨行,我刚从省里回来,夏处下周就过来上任了。”钟敏秀在车窗前冲他说。
孟谨行见她说正事,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升起一丝内疚,觉得自己对不起钟敏秀,以至于走神忘了说话。
“谨行?”钟敏秀轻唤了一声。
“啊,谢谢大姐告诉我这个消息。”他连忙说。
钟敏秀暗暗叹了口气说:“你变客气了。肖老大会在夏处到任后的第二天去党校学习,我在市里听到一个消息,他这次去党校可能只是暂时的,接下去很可能会接市环保局石祥书记的班。”
这句话,孟谨行完完全全听进去了。
他猛然想起,向肖云山汇报毛氏矿厂污染的时候,肖云山说过,这次帮孟谨行,可能也是帮他自己。
原来,原因就在于此。
“这对肖老大来说,是个好消息。”他说。
“对你也许也是,但你自己未必这么想。”她立刻说。
孟谨行眉间轻拢,细辨她话中意思。
钟敏秀突然说:“你等等。”然后返回自己的车上,一会儿拿了一本杂志和一份报纸过来递给他。
孟谨行诧异地看她一眼,把目光落在她手指所指的地方。
杂志是《西南环保》,翻开的地方是肖云山的一篇署名文章,文章的核心是论述镉污染,其论证所用的具体例子就是此次青坪镉污染事件,所用的各项对策全部来自于孟谨行向他汇报的方案和设想。
孟谨行的唇抿成两道细线,脸部的肌肉紧绷着。
他合上杂志,抽出下面的报纸,是当天的《西南环境报》,头版第二条就是长丰县委县政府积极应对凤山镇镉污染事件的图文报道。
报道不仅把这次污染扩展到整个凤山镇的范围,极力渲染了污染造成的严重后果,使得凤山全镇经济受到沉重打击,还突出宣扬了县委县政府,尤其是肖云山在此次事件处理中的高调态度。
看着新闻照片中,面对握手的工人朋友,意气风发的肖云山和含蓄沉稳的章广生,孟谨行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凉。
他不反对肖云山宣传自己的政绩,也可以对肖云山盗取自己思想的做法保持沉默,但他实在不能接受,肖云山采取夸大污染程度来抬高他自己的做法。
尤其,报道还出现在《西南环境报》这样的专业报章上,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当时的污染的确给凤山镇全境都带来了影响,搞不好,会引起凤山镇群众的恐慌,甚至还会认为镇政府隐瞒了真相!
“这两份东西给我吧。”心里感叹着钟敏秀对他的了解,他的确没法认同报道对他有利的一面。
“可以。”钟敏秀说,“如果需要我出力,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孟谨行朝她点点头,“我走了。”
车开出很远,孟谨行依然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钟敏秀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
晚上,孟谨行敲开了肖云山的房门,手上拿着那份报纸。
他没有拿杂志。
对他来说,他的想法有实施的途径,可以让因污染受到损害的个人和企业,甚至是排污企业,都能走出困境重新站起来,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至于这些想法最后被谁窃取,他不想拿出来计较。
但是,报纸上的夸大报道,他认为有必要与肖云山当面锣对面鼓理论一番。
肖云山没有任何一点做亏心事的表情,他一如既往热情地请孟谨行喝茶,并说自己下周就要走了,“……没想到是夏明翰夏处来接任!谨行,有他的支持,你今后的工作一定会蒸蒸日上。”
孟谨行不置可否地笑笑,将手里报纸递过去。
肖云山瞟了报纸一眼,眼眯成了小缝,“有什么想法?”
孟谨行直言:“我觉得报道太过夸大,容易造成群众恐慌。”
肖云山哈哈大笑道:“谨行,你的名字取得不好,言行太过胆小谨慎!这种专业类报刊,老百姓几个能看到?”
“但是人口会相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可能越传越离谱!”孟谨行说。
“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不会有这种后果的!”肖云山摇摇手说。
孟谨行看着一脸笑意的肖云山,感到心火蔓延,他冷声说:“肖书记,我坚持认为,无论哪种类型的媒介,在做新闻报道时,都应该尊重客观事实,既不夸大也不缩小,才是新闻人应有的正确态度!”
笑容在肖云山脸上慢慢收敛,眸色也越来越深沉,他的声音透出孟谨行很少听到的冷厉:“首先,这篇报道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后果也不会如你所想般严重;其次,新闻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报道态度,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人家有自己的行业主管部门,文章既然能通过审核登出来,自然有它的道理;再有,单从这篇报道来看,对你接下去的事业也是相当有利的,我劝你开动脑筋仔细分析分析!”
孟谨行当然知道他最后这点所指何事!
在来见肖云山之前,他就已经做过透彻分析。
毛氏矿厂污染事件,的确为处在危境中的肖云山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翻身机会,肖云山从知道这个事件开始,就应该展开了周密的布置。
这种布置,并不仅仅是为肖云山自己快速复出找到机会,还体现在他对未来的安排上。
孟谨行相信,市环保局只是肖云山的跳板,他不会甘居一隅,继续做一方父母官才是肖云山的目标。
而这篇文章就是肖云山埋在长丰的一颗地雷。
这颗地雷,不仅会为即将到任的夏明翰制造难题,也会给坐镇凤山的方天岳造成麻烦,而后者,应该就是肖云山所说对孟谨行事业有利的地方。
从肖云山让方天岳在给工人代表的会议纪要上盖凤山镇的公章开始,肖云山就一步步把方天岳逼上绝路,作为礼物送给孟谨行。
孟谨行虽然不屑与方天岳为伍,但同样不会乐于接受这样一份充满阴谋的礼物。
他站起来,面朝肖云山道:“如果事业要依靠这样的方式腾达,我宁愿不要也罢,我劝您也好自为之!”
肖云山看着拂袖而去的孟谨行,脸色逐渐阴沉。
……
孟谨行次日上班在单位转一圈,就去了申城,直接找到石祥。
路上,他给钟敏秀打了电话,希望她请钟辉出面,让陈峰核查这篇报道的由来,并去都江澄清此事。
他到门口的时候,石祥手里正举着一份报纸,拿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发雷霆。
孟谨行进门静静地等石祥讲完电话,面对石祥的询问,他苦笑一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报纸说:“我已经不用说了,看您打电话的样子,我就清楚您的态度了。”
石祥须发皆张,一脸怒色,声震如雷:“写这篇文章的家伙,就他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
孟谨行说:“您先别生气,能听听我的建议吗?”
“你说!”石祥态度直接。
“我想请您与申城日报主编钟辉同志,一同去趟都江,找该家报社澄清真相!”
石祥一击桌子道:“我也是气糊涂了,现在确实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该马上让他们登报声明报道有误!”
“您如果觉得有需要,我可以一起去。”孟谨行说。
“没关系,我的老胳膊老腿还很硬朗,脑子也没生锈,可以把这事情弄弄清楚!”石祥说,“和钟辉有联系过吗?”
“已经找人联系过,他目前正在找当天跟我们去凤山镇采访的记者核实情况,一有消息就会跟我联……”
话还没说完,钟辉电话已经打到他的手机上。
钟辉在电话中告诉孟谨行,两篇报道就是他在陈峰的桌上看到后,拿给钟敏秀的。
据陈峰说,《西南环境报》的记者是肖云山自己联系的,他只是提供了当时采访的照片,连文章都没有写,因为肖云山觉得还是不要在《申城日报》发表报道比较好,当时去那家报社的,还有示范区宣传科一位姓曲的女孩,那名记者与她非常熟悉。
曲素素?
孟谨行大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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