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贺你,新闻都上央视了!”
邬雅沁在国庆之后出现在孟谨行的办公室,进门就微笑着道贺。
“什么风把你给吹來了?”
孟谨行赶忙迎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邬雅沁有几分不安地挣脱,快速地扫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顶灯。
孟谨行见状,一边去泡茶,一边笑道:“唐浩明离开后,我就把这些东西拆了。”
邬雅沁吁了一口气,轻轻一笑,“早不说!”
孟谨行把茶杯递到她手里,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接道:“听上去是意犹未尽的意思,那要不重新來过见面礼?”
他说着就站在那里朝她张开了手臂。
邬雅沁被他说中,双颊蓦然升起红晕,嗔怪地斜他一眼,借着喝茶掩饰着坐进了沙发。
孟谨行哈哈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來,“创天的邬总有这么娇羞的一面,说出去估计沒几个人信!”
“你现在也开始调侃我了啊!”邬雅沁放下杯子道。
“沒有,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调侃学姐啊!”
“你还记得我是你学姐啊?”邬雅沁白他一眼,“创天世纪城的开发,我们几乎是赔本赚吆喝,至今还有不少房子压在手上沒卖出去,我可沒见你有一点歉意,倒是恒意最近反而拿了个好项目啊!”
孟谨行一听,这是兴师问罪的意思啊!
“雅沁,世纪城眼下是不赚钱,但随着工企南迁的推动,肯定会带动世纪城的销售。到时候,以你们当时的地价,赚的会比恒意少?”
“话不是这么说的!”邬雅沁道,“世纪城项目是配合批厂改革做的,光是人员吸纳和中央公园、中央广场这两个项目,对兰芝來说是无偿奉献,但就我们企业内部而言,就必须转嫁到成本之中!以我了解到的恒意那个项目,虽然地价比我们贵了点,但真要算起成本來,反而远低于世纪城项目!”
孟谨行头大了。
邬雅沁在他面前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知性女人,他实在沒料到有一天她也会跟他锱铢必较。
何况,恒意的项目是在引资会上作为招商项目,由傅声扬亲自拍板引进來的,当时他根本沒來得及与朱意谈条件。
有关这一点,明显是朱意当时钻了傅声扬不懂招商、又好领导面子的空子,他到现在心里也有点堵,可这他不能跟邬雅沁明讲啊!
再看邬雅沁,双臂抱在胸前嘟着嘴,一副神情戒备的样子,与平日的气定神闲完全不同,反而于她一向冷艳的外表下多了一分烟火气,显得生机灵动了许多。
“干吗这样看我,不认识啊?”邬雅沁被他看得有点沒來由的紧张,沒好气地开口质问。
孟谨行忽然笑了,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双手扶在沙发背上,低头注视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从你进來后,满屋子一股酸味呢?”
邬雅沁一怔,扭捏地将背贴紧了沙发背,侧过脸道:“胡说什么啊!”
孟谨行抬手将她的脸扳回來,迅速在她泛着光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随即快速退回原位坐下來,点了支烟说:“你也别生气,恒意那个项目不是我决定的,创天拿这事做比较沒意义。世纪城的项目,是创天对兰芝发展的支持,兰芝上下一直感激在心……”
邬雅沁被他刚刚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心咚咚跳个不停,人也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孟谨行再说什么,她都有了点心不在焉。
孟谨行看她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笑着起身去给江南打电话,“雅沁在我这里,你过來接一下,晚上我去你那儿喝茶。”
邬雅沁毕竟不是花季少女,短暂失神后很快醒过神來,除了脸更加红外,脑子清醒不少,正听得孟谨行对江南说的话,幽幽叹口气说:“不用叫他來接,马民在楼下呢!”
孟谨行闻言搁了电话到她对面坐下,正色道:“如果你今天來就为这事,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创天愿意,兰芝的投资项目还是有很多可选的!”
邬雅沁今天來确实有点负气的味道,更多的又似乎是心有不甘,孟谨行说着投资的事,她心里却又想到了他刚刚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再想及那次他说当初真的可能选择错误,心里立刻涌起阵阵伤感,脱口道:“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是假的!”
孟谨行先是一愣,等看清她脸上迷迷蒙蒙的表情,便意识到,她说的是他俩之间的事。
一时间,连他也沉默了。
在雷云谣与邬雅沁之间,孟谨行常常分不清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他只知道,每当遇到开心快乐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雷云谣,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快乐的情绪。
但每当遇到挫折、迷茫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想到邬雅沁,想在她和风细雨般的声音中,舔舐自己的伤口。
正因为这样,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躲开邬雅沁,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拢。
不要说邬雅沁不明白他几分真几分假,就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尽管沒说几句话,俩人都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过去在他们之间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感觉,突然之间似乎被某种外力打碎了,彼此间的距离忽然让他们都产生了一种心慌的感觉。
孟谨行双手交握着,來回不停地扭着,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慢慢变得有孝红。
邬雅沁则慌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來,她终于按捺不住这种令她坐立不安的情绪,一下站起來,紧紧抓着坤包的包沿,急急地说:“我还是走了,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你帮我们留意着!”
她颤声说完,看都沒看孟谨行一眼,急步往门口冲去,高跟鞋在地砖上敲击出一声声重响,落在孟谨行心口,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弹跳一下。
孟谨行舔了一下双唇,意欲起身去拉她,身子只动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下了班,他马不停蹄直奔听风居。
江南见了他却诧异地说:“怎么回事,一会儿说让我接人,一会儿又不让接?”
“她说马民在楼下,不用你跑一趟。”孟谨行边说边朝包间内看,“她人呢?”
“沒來啊!”江南摊下手说,“怎么回事?”
孟谨行突然觉得胸腔内空了一大块,很是不满地轻轻嘟囔,“这女人!”
声音虽轻,江南却听得一字不落,立刻笑起來,“我说嘛,你一定是吓着她了,她逃了!”
孟谨行闻言惊觉自己失态,颇有些尴尬地抚了下额头,思忖着怎么给自己圆场。
江南直接把他推进包间,“头儿,甭装了,你俩那点事,瞎子都看得出來!虽说你有老婆了,可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雅沁姐自己心甘情愿,你完全可以当她是众多彩旗中的一面嘛!”
孟谨行伸手在江南头上重重打了一掌,“你小子这么埋汰雅沁!”
“我说的是事实嘛!看你俩眼对眼也有年头了,要不是现在一夫一妻制,以你跟她的感情,讨个二房都正常。”江南不以为然地说着瞅了孟谨行一眼,“再说,嫂子不是不能生了吗?你俩要是好了,指不定沁姐还能替你生一个。”
“越说越沒谱!”孟谨行坐下点了烟,因着江南一番话,他先前火热的心思反倒冷却下來。
邬雅沁什么身份地位,能给他当外室?这不笑话嘛!
再说了,他也从沒想过要委屈她,给不了婚姻却占着她,这事他做不出來,也是他俩之间一直不能更进一步的最大障碍。
虽然他不能分辨雷云谣和邬雅沁在心里究竟孰轻孰重,但比起钟敏秀、刘爱娇、朱意她们,他是清清楚楚知道邬雅沁远较她们更让他牵肠挂肚地放不下。
正因为这样,江南的这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刺耳,更不要说让他真这么去做了。
“不说这个,你坐下,咱俩聊点正事。”孟谨行朝江南招招手。
“什么事?”江南开始泡茶,他现在已泡得一手好茶,正寻思着找机会给孟谨行露一手呢。
“创天有沒有进一步在兰芝投资的打算?”孟谨行吐着烟问。
“这个倒是沒说起。”江南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知道,我这样的,在创天内部充其量就是个小虾米,投资上的事不会让我们知道。”
“但兰芝这块是你在负责,你要是不知道,就证明创天至少目前沒想法。”孟谨行若有所思地说。
“说是这么说。”江南烫着壶,嘴里接着话,“马民倒是提起过一件事,说那个内燃机项目,市里沒有那么大资金托盘,省里又不想插手,刘董有意接下部分股权,省里正牵头跟创天谈呢!”
孟谨行的眉头猛然跳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江南,“马民听雅沁说的?”
江南摇头道:“他开车时,听他俩打电话说的。”
孟谨行忽然想到竺军正帮华侨找易手项目的事,这么巧,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他有点坐不住了,可不能前门打虎后门放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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