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曦温暖透过营帐,好似薄薄的金粉洒在玲珑的睫毛上,袁不破坐在床榻边看着玲珑的侧脸怔怔出神。帐帘掀开,李伯看着袁不破低头沉眉的样子不禁摇头道:“孩子,都三天了,你天天跑这盯着人家姑娘看,这不妥吧。”
一言如击石一般砸在袁不破头上,袁不破连忙摆正身子满脸尴尬的说道:“李伯,你想哪去了?我是在想正事!”
李伯把药匣子放下,凑到袁不破面前满含深意的看着他:“什么正事要天天盯着人家姑娘想的呀?”
袁不破无声一叹,站起身正色道:“李伯,玲珑姑娘她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李伯看着床榻上沉睡中的玲珑沉声道:“这位姑娘精神上受到过极大的刺激,再由于这种刺激又极其突然,因而身体会产生暂时的休克状态。”
袁不破不禁皱眉道:“李伯,这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了刺激?而且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呀?呃,莫不是沈姑娘的事情刺激到她?也不对啊······李伯,你刚才说玲珑姑娘这是受了刺激才会暂时休克,可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行呢?”
李伯有头叹道:“我行医数十载,见过病例无数,像这位姑娘这样的情况倒也确实少见。哎,凭我的能力只能开些安神定气的方子使她的情况稳定下来,至于怎么让她醒过来,恐怕只能靠她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袁不破看着玲珑,心头便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般。元元城一事,从他将情况上报之后迄今仍无下文,而军中也被下令严禁提起此事,然而袁不破却一直在暗中继续调查。根据他所能得知的情报,此后又曾派出一队人马前往元元城,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那里已经变为一座空城,根本没有什么食人的妖怪出没。然而当袁不破回想起他们那晚的经历时,依然是心有余悸。他不自觉的把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肯定那一切并不是一场幻觉。
还有一件事情相当严重,那就是沈星连的死。当晚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妖怪的长刺刺穿了星连胸口,那是致命的一击,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受到那样的伤害下活下来,然而问题并不在此。沈家大小姐在军队的眼皮底下失踪,而后又死于非命,甚至连尸体也找不着。沈岳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如遭霹雳,谁也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凭沈岳北武林盟主的地位,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武林人士都会在他的命令下撤离,到时候不只我军会失去一大助力,更会因为人手锐减而面临溃防的危险,一切战略都必须重新部署。因此大帅派卫承重将军前去说服,然而沈岳却一直避而不见,至今人不知其结果。袁不破本想请秦公子帮忙,但他却一直呆在自己的帐中不与人见面,袁不破隐约感觉到沈姑娘的死对他的打击。
袁不破踌躇的来回踱着步,李伯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好心安慰道:“哎,你身上有伤,还是好好休养为好,其他事情就暂且放下吧,毕竟靠你一个人也什么都做不了。”
袁不破长叹一声,苦笑道:“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没用。”
此时帘外传来脚步声,只见帐帘一掀肖娜儿走了进来。他二人方一见面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尴尬。李伯干咳几声,对他们说道:“这里我还有病人,有什么请到外面说去吧。”
肖娜儿默默点头,看了袁不破一眼后转身走出了帐篷。李伯见状连忙向袁不破做手势,示意他快些追上去。袁不破呵呵苦笑,只好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无人处,肖娜儿先是看了一眼袁不破受伤的腹部,轻声问道:“你的伤,还疼吗?”袁不破默然的摇了摇头,肖娜儿见状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袁不破此时寻了一处草垛坐了下来,盯着肖娜儿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想不通你和秦公子还有紫琪姑娘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要打扮成那样?连我都差点认不出你。”
肖娜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憋了这么久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袁不破长声叹道:“我相信你,但我必须知道我们付出那么大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不破注视着肖娜儿,肖娜儿则一直沉默着,两个人都在挣扎,乞求着对方放弃。寒风仿佛撕裂了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越来越深,慢慢地将他们的距离拉远。
“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秦香楼走了出来,他走到袁不破面前,嘴角微微一扬说道:“袁将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好奇心有时候可是会害死人的。”
袁不破正色道:“这并不是好奇,我只想知道我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我不想装傻,因为这样不止我自己会心里不安,对其他人更是一种侮辱。”
秦香楼闻言忽然大笑道:“哈哈哈······说得好,但若不是我将你那三千兵士调到城外,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袁不破急问道:“你什么意思?”
只听肖娜儿低声道:“原本,那三千士兵就是用来作为诱饵的,可是我们又不忍那三千将士白白牺牲,所以我们就设法将你们调到城外。”
袁不破闻言一惊:“那你让玲珑姑娘他们分散住在城中,其实是让他们做诱饵?”
秦香楼悠然一笑说道:“说得一点没错,你过没有让我失望。凭他们几人的本事,那些东西根本伤不了他们。可惜,这中间出了些岔子。”
“我们没有想到沈姑娘他们竟然也在那里。”肖娜儿道:“而且最后还出现了那么厉害的家伙,这些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袁不破脸色一沉,问道:“那么你们可否告诉我,你们费尽心思将城中食人的妖物引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香楼沉声道:“还记得那块石板吗?”
此言一出,袁不破便想起当日情景,那道直冲天际的璀璨光柱。袁不破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便听他说道:“好了,已经可以了。”
秦香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就不想知道那块石板的来历?”
袁不破摇头说道:“我只需要你们给我个说法,其他的我并不想知道。”
然而听到袁不破这番话一丝失望从秦香楼脸上一闪而过,笑道:“不错,仲耀太子没有看错你。那么,当下正有一件事需要袁将军您帮忙。”
此时只觉手心一紧,袁不破低头一看,肖娜儿牢牢地抓着他的手神色紧张地对他微微摇头。便听秦香楼说道:“我要你把星连带回来。”
“什么?”袁不破愕然道。
秦香楼对袁不破道:“沈星连没有死,起码不是真的死了。我要你找到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带到我面前。”
袁不破不禁眉头一皱;“沈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她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只见秦香楼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正是沈星连那面铜镜。他轻轻触摸着铜镜边沿叹道:“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星连的母亲原是苗疆‘巫教’的圣女,精通各种诡秘巫术,其中就有一种能令死人复生的方法。”
“然而天道伦常生死已然注定,想要逆转生死必定要付出代价。”
“在星连未满月时便遭一大劫险些丧命,星连的母亲为了救她不惜打破禁忌使用那起死回生之术救回星连,但也因此埋下了祸根。”
“此术极其阴邪,施术者耗尽精元将被施术者魂魄禁锢于肉身之内,然而被施术者却会因此成为一个活死人。而且必须按时将活人精气输入其体内,否则就会‘尸变’。”
“‘尸变’?可是沈姑娘平时与常人无异,怎会?”袁不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回想起沈星连每次喊他袁大哥时那活泼的样子,怎么也无法想象在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香楼将沈星连的铜镜交到袁不破手中,说道:“她的身体已经死了,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无论对她还是对别人都很危险,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她现在应该正在去找沈堡主,你带着这个,必要时可能会有用。”说完,秦香楼向袁不破抱拳鞠躬。
袁不破将铜镜收入怀中,说道:“你放心,我即刻出发,无论如何也会把沈姑娘带回来的。”
肖娜儿拉住袁不破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行。”秦香楼道:“她如今只对熟悉的人有反应,现在只有袁兄弟与星连最熟,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肖娜儿怒视秦香楼斥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去?偏要让不破替你冒险?”
“好了,我相信你,此去不只是为了沈姑娘,更是为了抗胡大业。不必多言。“说罢袁不破毅然离去。
肖娜儿瞪着秦香楼狠声道:“若果不破因此受到任何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面对着肖娜儿如刀似箭般的眼神秦香楼毫不在意,漠然离去,然而只有自己了解,倘若可以,他宁愿用自己去换回星连。
夜已深,军营内万籁俱寂。巡逻的小兵无聊的打着哈欠,嘴里骂骂咧咧道:“呸,真他娘晦气,赌钱输了一大笔,晚上还得出来当班。”
同勤的伙伴笑骂道:“得了吧,你小子哪次赌钱不输的?你到现在还欠我三两银子呢,你什么时候还呐?”
那士兵一听连忙装作一副肚子疼的样子:“哎哟,人有三急,哥们,我先去解决一下啊!”说着一溜小跑转眼就没了影子。
士兵找了个偏僻正要送解腰带,此时草丛里隐约传出嘤嘤哭泣声。士兵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提起裤子转身要走,便听一把女声悠悠传来:“好疼,我好疼啊······”黑夜中一道人影缓缓飘来。只见那人披头散发,似一女子,士兵当即吓得两眼发直两腿发软动也不敢动。只见那女鬼从他面前飘过,却对他视而不见,只是不停重复着“疼,好疼······”眼看女鬼渐渐飘远,士兵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大骂晦气。刚一扭头,那女鬼突然出现在眼前,一对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士兵两眼一翻便不省人事。
“疼,我好疼,还疼······”
幽夜阴寒,那声音回荡在草原之上,宛如幽灵一般徘徊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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