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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殊虑堂中守着白婉直至她体况转稳,后半夜,他抱揽她回房安稳,从没觉得她是那么轻,比想象中还要轻。
郁儿于午后闹腾,要挟殊虑必要休息,他也只得回房小憩,哪知脑袋刚挨了枕头不到一刻,即被唐一凌的飞身所“唤醒”。
“你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大门有路你不走,偏要去翻墙!”此时殊虑已同四年前大不相同,他境界进入破碎虚空后,即便是唐一凌的近身,也被他浅眠中洞察知晓。
“这样比较方便!”哪知唐一凌开口落话,表情和理由却是那么正当,好笑殊虑都不知怎么反驳他。
“你要是醒了,就认真听我说三件事!”殊虑见他严肃,遂起身正坐,为他看茶一杯,听道,“第一件,逸儿已把四娘手上的生意都转给了权掌柜,想必由他接手后,飞蝗楼的生意也没什么可担忧的!第二件,你听完后先别激动!我们在渭城有了黄婷萱的消息,她被牵连燕氏一族凶案,如今关押刑部大牢,人或在昨夜押解!第三件,刑部暂未给她定罪,按理不会有什么大碍,因此殷天曼托人给她做了保,许今夜就会被放!”
“这么说,殷天曼如今人在刑部?!”殊虑闻言先有一急,后镇定问来,听答,“没错,同君子剑,携着几个江湖大家,都在刑部坐着呢!”
“此事你怎么看?!”殊虑听言话起,见唐一凌稍有考量,话道,“此事说不准,若黄婷萱真被牵扯过深,江湖是保不住她的,若说出事的……是其他权贵也就罢了……但这,毕竟是燕氏一族……”
“我没问你黄婷萱!”唐一凌话未果,已见殊虑打断他认真,面有严肃,遂听他又接着追问道,“我是问你燕氏一案,你怎么看?!”
唐一凌见罢,微有一诧,不想殊虑会疑问此事,坦诚一答,“能做此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池天南,一个是燕氏她自己……”殊虑听得,不待唐一凌话起,已接口道,“池天南若做此事,必为震慑燕氏而来,那么,这就是弃了王道勋这颗棋子后的第一仗!如果是燕氏她自己,必是一招以退为进,想借着此事,嫁祸王道勋,开刀池天南!无论是谁的主导,两个人都是冲着王道勋去的,王道勋倒了,燕氏失去了她表面上的仰仗,而池天南失去了他暗地里的仰仗,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所以穆王府那把火,必也是二人中的一人所为,至于究竟是谁出的手!就要看燕氏召见王骏,是杀还是保了!”
“哦!刑部那会儿,我还以为你只是气场变了,脑袋仍旧不够用……没想……你还是大智若愚型的!”唐一凌听此一讲,转而笑起,话有调侃。得见殊虑亦笑起来,不甚在意,又道,“燕氏若杀王骏,是打压池天南的开端,燕氏若保王骏,便是被池天南所慑,稳固朝纲!”
“你想如何?!”唐一凌听他话落,然然问起,却并未打算真的听到答案。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便饭吧!我知道闻人尚在守孝,会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素斋,待这些个烦人之事都尘埃落定,咱们三人,再行举酒一醉!”殊虑开口盛情,见唐一凌笑起来,也不婉拒,难得他脱去一身冷漠,愿同桌共享。
清餐佳肴之后,别去唐一凌,虽未得见闻人,却已代为问安。
此时回过头来,殊虑去往白婉房中一探,不想女子三人,皆团座屋内,隐隐有笑意。
“母亲醒了,为何不曾唤我?”殊虑微有诧异,见白婉榻上坐起,面色仍是不好。
“听闻下人谈起,语你晚宴宾客,我便差遣了郁儿,莫要前去扰你!”白婉听得,话答笑起,招手他过去。
“你而今身体不好,该多多歇息……”殊虑闻声落座,续听白婉又言,“那医者所开之方,极好,如今我已觉舒畅许多,不必担忧!况且,有心怡陪着我,我很是开怀!”
“不知郡主昨夜可有安枕?”殊虑听罢,遂问起,看向王心怡,即见她一笑,柔柔的,话落有声,答道,“多谢大人关怀,招待再好不过了!”
“这里比起王府,可要清静,既然心怡也喜欢,就留下来,多住些时日好了!”白婉听她这样一言,赶紧接过话来,盛情一邀,诧异殊虑,尴尬道,“也好,既然母亲和郡主都喜欢,就留下来常住吧,我去令厨房做些滋补汤……”说着起身,又借口回首道,“夜深了,郡主也早些歇息!”
话毕,人奔身出门,于回廊下绕了一个圈子,见着王心怡离去,方才敲门入屋。
“怎么又回来了?”白婉见他进屋,迈脚落座一旁,问话却是带着笑,似是看穿他的小“阴谋”。
“母亲和郁儿姑姑……为何执意将郡主留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住在这里,不太好吧!”殊虑话答也不隐瞒,开门见山。此即听白婉一叹,想是知晓他有此一问,招手郁儿看差来,缓缓续道,“我知道这样不妥,可而今,想来想去,或也这样最妥!心怡芳怡虽出自公主膝下,却是我看着长大的!芳怡性格软弱,事无大小,皆为她母亲所左右!而心怡表面上看来乖巧懂事,我却知道她内里大胆奔放,很是聪慧伶俐!犹记得她小时候,我被她母亲欺压,她却暗地里帮我斡旋,很是敢于挑战她的母亲……这孩子,私下里,同我亲生无异!”
“母亲喜欢她,本没什么不好……”殊虑听得开口,即为白婉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是喜欢她,为了她好,更该放她离去……可如今,家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她会呆在将军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何?!”殊虑闻言不解,见白婉面有悲痛,话言也伤感,“以前我总觉得,这孩子性格胆大,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像她姐姐那样,嫁为人妇,家中地位却和婢女无异!现下想来,却是个祸端!你不知道,芳怡成婚之后,他的夫君,拓拨上将军,冷落她多年,二人明面上做了夫妻,却并未圆房!心怡知道后,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鬼怪药物……三年前,芳怡怀孕,家里都高兴地不得了……”
“这么说?!拓跋辰跟王芳怡生了小孩?!”殊虑听得,打断白婉,面有惊讶,拓跋跟王氏会有子嗣,确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当然知道这些事,况且,当年那三包勾魂夺魄香正是他寻给王心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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