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快,请坐。”金文仲面前备齐了菜肴酒具,俨然是在等着秦正阳入席。
秦正阳理了理衣服,入席坐定道:“金叔,你怎么不问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昔日二皇子曾说过,普天之下,没有秦正阳做不到的事情,既如此,我又何须多问?”金文仲给秦正阳斟满了酒,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脸上却是一脸艳羡的神色。
“那是二皇子谬赞了!正阳何德何能?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这点小聪明可入不得金叔的法眼。”秦正阳端起酒杯,冲着金文仲推杯换盏,两人相差四十余岁,竟是相熟十分。“眼下正阳有一事不明,还望金叔不吝指点一二。”
“哦?什么事?”金文仲微笑中带着些许疑惑,掌管天下机密之事的燕子楼少主,又能有何事不明?
“金叔既然有意置余杭于死地,又何故将装着真相的锦囊交给他,莫不怕横生变故,毁了二皇子的大计?”
金文仲缓缓放下酒杯,原来自己将真相放在了锦囊之中,也没有逃过燕子楼的耳目,当下也不再有所隐瞒,站起身子,负手而立感慨道:“余杭要死,可姜夔我总还是要结交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余杭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我会把真相写在锦囊里,而且一写就是三十四封。到时候就算姜夔来找我责问,我也有个好说辞,并非我辜负了他的弟子们,而是他的弟子自作聪明,不愿意相信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十二支长夔门,不过是一个没落的门派罢了,金叔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姜夔,兵行险着呢?”秦正阳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责诘,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责诘一个六十开外的长者。
奈何老奸巨猾的金文仲丝毫不敢怠慢,连声辩解道:“金某此举并非兵行险着,正阳且听我慢慢说来,这姜夔的来头可不小,天玄易道,十二支长夔门虽然没落,到了姜夔这一代,几乎可以用不中用来形容,可是这丝毫不能抹杀十二支长夔门昔日的辉煌,姜夔此人并非庸才,能隐匿于山林而不出世,足见其心智之博。而且自姜夔往上追溯五代,可是出过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单凭这一点,金某就一定要替二皇子结交姜夔。”
两人谈话至此,始终离不开一个人----二皇子。
“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秦正阳一脸的不明就里。
此一时,掌管天下情报机密的燕子楼少主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金文仲有些许得意。
“诸、葛、孔、明。”金文仲一字一顿的说道。
“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动,秦正阳手里握着的酒杯竟然被握得四分五裂,足见震撼。
“你说什么?”秦正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昔日诸葛孔明最为器重何人?昔日诸葛孔明五丈原殒命,又授命于何人?”金文仲一连两问。
秦正阳闭上眼睛,深深的吐息一番,回道:“姜维。”
“不错,姜夔正是姜维的后人。”金文仲言简意赅,话已至此,秦正阳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他过多解释。
“原来如此。”秦正阳褪去震撼,世故的笑容再次攀上脸颊,秦正阳端起了另一只酒杯,冲着金文仲恭恭敬敬的敬酒,金文仲心里明白,秦正阳此举是在赔礼,随即两人又一次的推杯换盏,这一次,再没有人提起余杭提起姜夔提起二皇子。
就在金文仲和秦正阳推杯换盏之际,余杭等人正马不停蹄的赶赴远方的路途之中。
余杭骑在他那匹小黑身上,不断的东张西望寻找睡梦中祖师爷交代的“十里坡”。此番举动让暗中跟随的人一阵心悸,还以为被余杭发现了踪迹。
“十里坡到了没?”余杭有些着急迫切。
“大师兄,十里坡是荆州城十里外的一处乱葬岗,提它做什么?”沐子轩当然不知道余杭的用意。
“乱葬岗?!”余杭一阵无语,乱葬岗似乎不是一个见面的好场合,看来昨晚见到的祖师爷多半又是大梦一场罢了。
行镖的马车在官道上轧出两道平稳的车辙,一路眼见行了十里,高高隆起的坡地映入众人的眼帘,众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戒备。要知自古乱葬之地,多有不祥之兆。
“嘎……嘎……”在枯枝藤蔓上栖息的乌鸦,发出凄厉的悲鸣,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循声望去,扑棱棱几声翅膀的舞动拍打的声响,乌鸦猛地惊走。
碧空晴日下,居然毫无征兆的升起了腾腾雾气,自十里坡里向外弥漫开来。
“停!”喊话的并非元芳,而是元芳身边的丫鬟,如此怪异的情形,即便无人喊停,余杭也不准备继续前进了。
“我靠,这是要诈尸么?”余杭惊骇的问道。
“晴天朗日,起了此等大雾,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吴一用盯着缓缓升起的浓雾,下了一番结论。
“有没有别的路,我们绕过去?”活人还能被死路给挡住不成?余杭不信这个邪。
“十里坡绵延数十里,绕路,且看看饶不饶得过去?”说话的依旧是元芳的丫鬟,一双芊芊玉手,指着延绵开来的浓雾,侵蚀着别他地方。
“再不然,退回去?”余杭试探性的垂询。
“不行。”一口否定余杭建议的居然是沐子轩,有些让余杭始料未及。“大师兄,你看看身后。”
余杭缓缓回转身子,顿时吃惊的合不拢嘴巴。
身后,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比北京的雾霾天气还要恐怖。
“尼玛,我们这是被雾给包围了?”
“乔少侠,义父说此行一切全凭你做主,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元芳语气轻柔的和余杭说着话儿,这般温婉的元芳,瞬间惊呆了余杭。
“你是和我说话?”余杭有些不大确定,似乎自己姓余。
元芳点了点头,没有因为余杭的失态而产生丝毫的恼怒。
怎么办?余杭要知道怎么办哪会有先前那么多废话,如今的情形是进不得,退不得,更留不得。
沐子轩见大师兄如此窘态,连忙侧身靠近余杭,小声提点道:“大师兄,乾坤盘。”
哦,对了,问问乾坤盘,不就一切明朗了么?
余杭小心翼翼的伸手入怀,撑开肥大的衣襟,将乾坤盘扣在掌间,心中思索着出路。顿时乾坤盘的指针晃了几晃,遥指正前方。
“是不是真的?”余杭有些怀疑。
“大师兄,怎么走?”沐子轩问。
“直……走……吧?!”余杭不敢确定。
“乱葬岗中间的官道的确是直路。”元芳的丫鬟向元芳据实禀明,算是对余杭决定的一种肯定。
“继续前进。”丫鬟吆喝一声,武师抖了抖马缰,马车继续在路上轧出两道清晰的车辙。
浓雾弥漫,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尽管所行走的路没有发生偏差,谁也不知道浓雾的背后藏匿着什么。
“咚咚!”两声沉闷的敲击声,直击余杭的心房。余杭连忙勒马不前,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许堵得慌。
“大师兄,你怎么了?”婉儿见余杭皱着眉头略显痛苦,连忙关切的询问。
“不知道,胸口堵得慌,浑身没劲。”余杭实话实说。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沐子轩猛地止住了自己的话,看着浓雾混沌之处,依稀有一款血红色的旗帜随风抖动。
“招魂幡?”浓雾太大,距离尚远,沐子轩不敢确定。
吴一用驱马向前两步,飘扬的红色幡底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招”字,不是招魂幡又是什么。“是招魂幡没错。”
“是谁?滚出来。”噌的一声,沐子轩的长剑寒气萦绕,果真是动了真怒。
再看那翻身下马的余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落下,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一双迷离的眼睛将闭未闭,双颊由绯红向惨白迅速转变着。
“大师兄,你你你不要吓我。”婉儿一双手臂环抱着余杭,带着哭腔呼唤。
“没没事。”这种感觉余杭从未有过,但是看着婉儿如此梨花带雨,余杭心有不忍,强打着十二分精神安慰着婉儿。
“不出来?我砍了你的招魂幡!”砍了招魂幡,沐子轩并无把握,只是事已至此,再不采取举动,大师兄可是危在旦夕。
随即,沐子轩腾空而起,剑芒中寒光烁烁,一剑横削,落向“招魂蟠”。
“嗤”的一声响,那“招魂蟠”应声而折。
“嘿嘿,出来就是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浓雾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身影走到横在地上的招魂蟠前,惋惜的摇了摇头。“小兄弟,你好冲动的性子。”
沐子轩看了一眼近乎昏死的大师兄,暴戾之气倏然涌了上来,长剑驱驰,眼见着要和高大的身影分个高低。
“慢着,大家自己人。”高大的身影并不想和沐子轩动手,连忙伸手制止。
“呸,谁和你是自己人。”沐子轩说话间,长剑已经递到高大的身影面前,高大的身影脚步一错,极为迅捷的避开了沐子轩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高大的身影冲着余杭冷不丁的喊了这么一句。
垂死中的余杭,陡然间惊坐起来,拼着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沐子轩诧异的猛然收招,看了看高大的身影一眼,又看了看有气无力的大师兄一眼,不明所以。
“兄弟堂上烧几注香?”高大的身影捡起了地上的“招魂幡”继续问道。
“烧你妈妈个头,你是陈奇,还是王寒?”余杭挣扎着坐起身子,自从这“招魂幡”被打到之后,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
“佛曰:‘不可说’。”高大的身影向前两步,余杭终于得以看清他的真面目。
一头干练的短发,两道冷峻的眉峰。刀削的下巴很好的衔接着棱角分明的脸颊,两片薄厚均匀的双唇有着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现代化的英俊,包裹在一身褴褛的古代乡村非主流的装束下,整体看来,不伦不类。
“**。”余杭一翻白眼,此人应该是自己的小伙伴没错,能熟知自己对金庸的《鹿鼎记》颇为痴迷的,首推陈奇和姚海,陈奇是大学死党,姚海是发小儿。装神弄鬼搞怪儿,又非陈奇莫属,看来此人必是陈奇无疑。
“彼此彼此。”高大的神秘人回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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