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这话,飞豹道长愁眉苦脸的看着铜炉,口中抱怨:“即便你这么说,但对方到底是个神灵,不说别的,先就神出鬼没,鬼知道还有什么底牌,就我这程度,恐怕……”
“行了,”瓮声瓮气的声音打断道,“不用故作愁苦,以你修士第三境第四阶的修为,足以匹敌四品神祇,而那个出手夺火的神灵,不过只是五品。”
飞豹道长挠挠头,讪笑起来:“话虽如此,但神灵神通玄妙,能化腐朽为神奇,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再说了,神灵背后有着天庭,牵一发而动全身。”
铜炉中又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你不也有法宝在身?论底牌未必输给那神灵,而且真要动手,不过是将炉火抢回来,又不是让你将那神灵灭绝,天庭没心思管这样的小事!你们现在的道士,真是没有出息,居然这般惧怕神灵。”
“不是惧怕,而是怕沾上麻烦,被师兄们责问。”飞豹道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声音又道:“也罢,本炉知道你的主意,到时,本炉自会助你一臂之力,而且事成后,也会引领你前往我家主人的洞府,不过,你须得答应本炉,将那两个鬼物灭杀,那两个鬼物不光私入洞府,更在本炉灵识浑噩时,擅自驱使于我,决不能放过。”
飞豹道长闻言大喜,连连点头:“这个自然,炉兄尽可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这会儿,他倒是喜笑颜开了。只是,从始至终,这里就只有他一人,这飞豹道长言语的时候,都是对着那铜炉在说话。
随即,炉中再次传出话语
“虽然此神已去。但我隐约还能感觉到,在南边残留有炉火痕迹,不过,既然你担心那神灵还有底牌,本炉也有个法子,能让你更上一层,虽不至晋级第四境,但当有收获,毕竟夺回炉火之事,不容有失。也不能拖了,那神祇似已开始炼化……”
一人一炉这般说着,随后架起光遁,破空而去!
………………
与此同时,冥土,阴阳塔。
塔内二层的厅堂中,一名六品神祇正向通判神做着汇报:“通判大人,收到小井林土地的传信了,说是经历一场激斗。如今已经平息,不过后来却又个道士过来,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通判神正看着面前的一团光辉,闻言头也不抬的道:“道士?估计是被交战时的灵气波动引过去的。不过,火正他们已经办完事了?大概何时平息的?”
那汇报的神祇答道:“约莫在一顿饭的时间之前。”
“嗯?”通判神抬头头,面露疑惑,“这么长的时间。冯真竟没传回半点讯息?无论有没有抓到那鬼子母,他总归是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面前的那团光辉忽的闪过一道身影。将他的目光重新吸引过去,只见光团中呈现着塔内四层的景象,一道身影化光而至,在其中显露出身形。
“冯真已经回来了,怎么吴返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光团中浮现身影的,正是送子神冯真,他甫一显露身形,目光就落在七门纸上,随后盘膝坐下,不言不语不动。
“嗯?他这是在做什么?”通判神眉头一挑,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挥动衣袖,将身前光辉散去,然后起身走出厅堂,也朝四层而去,“冯真此举,未免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
时光飞逝,半个多月的时间转眼过去,离年关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邱言的书生分身,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行程,如今已经抵达了山南道北的宣口关。
宣口关说是“关”,但与边疆的雄关不能比,只是在小镇的基础上扩大而来,加固了城墙,只要过了此关,就是东都地界。
只是,邱言三人入了镇子,却察觉到一丝异样,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股紧张的情绪里面。
修士对于情绪、气机的感应很是敏感,三人不由奇怪,放眼望去,道上行人个个神色僵硬、行色匆匆,有的人看到邱言等人,注意到邱言的儒生装扮,都是神色微变,不敢多看,迅速退去。
“古怪!当真古怪!这里的人,似乎有些怕咱家公子啊。”看着周围退去的行人,戴国摸了摸脑袋,嘀咕起来,“不过,这里不愧是东都屏障,整个城镇,都满是紧张气氛,真是守卫森严。”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胡起面露警惕,“你我当年南下时,也曾经过这里,当时镇上人来人往,商贾不绝,不是如今这般模样。”
这个位于宣口关外围的镇子叫宣口镇,背靠一河,算是交通枢纽,时常有商贾停驻,只是今日重回此地,胡起却未在镇上看到什么商贾、车队,心中难免奇怪。
邱言也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关卡之处,纵然会有兵将把守,但不可能时时刻刻紧绷心弦,否则可能适得其反,弄得人心惶惶,这里靠近东都,岂会将气氛弄得这般紧张?这里面,肯定有着蹊跷。”
嘴上说着,他心里却回忆着路人看到自己装扮时的表现,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郁。
“算了,先过了关再说。”摇摇头,邱言将包裹从肩上拿下,取出文书,拿在手里,随后就朝着关口而去,但没走两步,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有一群人拦住了前路。
“嗯?这些兵卒是什么意思?为何拦住道路?”戴国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眉头一皱。
拦住他们的,是队官兵,身穿红蓝军袍,为首一人神色冷峻,嘴唇极薄,给人一种刻薄、冷峻、不苟言笑的感觉。
邱言见状,也不慌乱,上前拱手道:“几位,在下剑南邱言,乃是前往东都游学的,这是我的文书,请过目。”
那为首之人走了过来,视线扫过邱言手上的文书,看到举人的字眼后,眉头微微一跳,随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三人几眼,冷哼一声:“先带回去,验明正身!”
此话一落,周围的官兵顿时拥了上来,要将邱言三人拿住。
“等等!”邱言皱起眉来,“这位兵爷什么意思?学生身有功名,有文书为证,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怕是不合律法!”
“律法?”为首的官兵冷笑起来,“我抓你,就是因为律法,若是无辜,自会释放,可如果与反贼有关联,就另当别论了。”
“反贼?什么反贼?我家少爷可是剑南解元!”戴国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靠近的几名兵卒,散发出凶恶气息,将一群人都给镇住了。
“剑南道解元?”为首官兵听了这话,感受到了戴国身上的气势,眼皮子一跳,“可有凭证?”
“这有什么好冒充的?”胡起也上前说道,身上筋肉震颤,同样将周围几名兵卒镇住,他与戴国一前一后的将邱言护住。
“既然如此,你三人且在此稍后,容我先去禀报。”那人抱拳行了一礼,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岂有此理!”戴国顿时大怒,脚下一踏,就要冲上前去,却被邱言一手按住。
就听邱言说道:“我等初来乍到,先静观其变。”
“还是这位公子明白事理,您请……”被吩咐了的官兵赔笑一句,引着邱言来到镇上的一家酒馆。
“公子,您别生气,王头就是这么个脾气,不会说话。”那官兵自知道邱言是一道解元,态度就有了变化。
邱言笑道:“哪里,不过一时口舌,莫非还能因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就记仇不成?”
“不愧是考中了解元的才子,这心胸就是宽广。”那官兵恭维了几句。
邱言顺势道:“不过,到底发生了何事?连过往士子都要排查、抓捕?这未免太得罪人了。”
“谁说不是呢,”那官兵听得此言,深感共鸣,大吐苦水,“这事,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也就王头耿直,才接了命,那抓来的士子审问之后,多数都被放了,可难免有人记恨在心,日后有了前途,定会思及报复。”
摇头晃脑的说了两句,此人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也是那黄彦作孽,好端端的,非要在东都提反诗,还扇动民变,惊了王爷,才造成了如今局面,您说,这士子得罪不起,那王爷就得罪得起了?我们这些当差的,也不容易啊!”
“反诗?民变?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惊动王爷,哪个王爷?”邱言正自疑惑,有心询问,突然心头一动,停下话语,转头向门口看去。
哒哒哒!
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震得馆子里的地板、桌椅都微微震颤。
“嗯?”胡起和戴国也有所察觉,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瞪眼朝门口看去,跟着就见一群披甲将士从门外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满脸络腮胡,进了酒馆之后,左右扫了几眼,最后那视线落在邱言一桌上,粗声粗气的问道:“你就是剑南道邱言?”
“正是!”邱言眯起眼睛,从椅子上站起。
那络腮胡大汉一挥手:“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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