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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张偏将奋力刻萝卜的时候,这边佟千百的夫人和女儿佟妙香也到了京都武王府,顾不得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开口就直言要求见老王妃皇甫佟氏。(。
但,接见她们的却是萧如玥,而且还不似以往的请进内院,而是直接在外厅接待,还把姗姗来迟发挥到了极致。
救人如救火,母女二人哪能不焦心燃眉般的急,等了半天却见到的是萧如玥,顿时,佟七夫人佟林氏面色就不好看了,但好歹也是长辈是个将军夫人,历练见识总是有些,自然也比一般人能忍一些,倒是没有立马发作出来,可佟妙香就忍不住了……
张嘴就问:“小表嫂,怎么是你?我姑母呢?”
不眠不休的赶路,再加上情急燃眉那头等着救命,纵是无心,语气也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萧如玥也不跟她计较,但,一码归一码,这里可是武王府,她可是武王妃,再好说话也由不得人在她的地头上肆意的冲她呼呼喝喝。
勾唇,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浅盈盈的挂了一抹笑:“妙香表妹,我好歹也是这武王府的武王妃吧,怎么,还不够格见你么?”
佟林氏一听,面色微变,但很快便就沉了下去,而佟妙香却似没料到萧如玥会这么直白一般的怔了下,而后才微微变色,转瞬便比佟林氏的更难看了,却还是压着胸膛躁动的火气挤出一抹生硬的笑道:“小表嫂,瞧您这话说的,妙香哪能那么想呢?妙香这不是很久没见老王妃姑母了,想她得紧吗?”
装,继续装!
萧如玥浅笑不减:“妙香表妹不也好久没见我了么?怎么就没见你想我呀?”
佟妙香一僵,差点爆发,好在深吸一口气又忍住了,硬生生挤出来的笑略显狰狞:“哪能呢?我可想小表嫂你了,还有很多私房话想跟你说呢?可老王妃姑母怎么说也是长辈,来都来了,理应先见她不是?”
倒是会说,可是……
萧如玥浅笑:“娘她身子不舒服,刚刚喝了药躺下,先别打扰她吧,我们还是先说说私房话。”
佟妙香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你……你存心找茬!你明知道……”
话没说完,便被佟林氏抬手一拨拦住了,她定定的看着萧如玥,而后,恭恭敬敬的行起了跪地叩见的大礼。
“娘……”
佟妙香不敢置信的惊呼,就听到佟林氏道:“妾身佟林氏,叩见武王妃,求武王妃救妾身夫君佟千百佟将军一命。”
佟妙香张了张嘴,满脸不甘,却还是跟着跪了下去:“小女佟妙香叩见武王妃,求武王妃救小女父亲佟千百佟将军一命。”
萧如玥却直接道:“我救不了。”
佟妙香霍地抬起头来,怒道:“武王妃,你不要太过分了,撇开我不算,我娘好歹也是武王的亲堂舅母,都这么跪下来求你了,你竟然说救不了!”
“武王的亲堂舅母也就是我的亲堂舅母,这是毋须质疑的,看她风尘仆仆满身疲惫还向我行如此大礼恳求,我也于心不忍,但,七堂舅的错导致夏军压境落阳关,两军随时开战,到时候会有多少死伤谁也无法估量……”
顿了一下,萧如玥直直的看着面色难看的佟妙香:“萧家财大,若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损失,我作为萧家的继承人,念在亲人的份上,倒是可以贴补力所能及的部分,但人命呢?七堂舅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妙香表妹,你倒是教教我如何救?”
佟妙香窒住,一时之间回不上话,但很快又挺起了胸膛来:“可你不觉得夏军是在借题发挥吗?那死的到底是不是他们侯爷的儿子还不知道,就算真是,也不过是死一个而已,用得着大军压境造成更大的伤亡吗?”
“确实,死的到底是不是夏国侯爷的儿子谁也不知道,但是,若是半点错都没有,人家又如何借题发挥?”萧如玥反问。
佟妙香又一窒,佟林氏则立马急道:“你七堂舅是被人陷害的!”
萧如玥笑,面色都似乎一下缓和了下来:“倘若七堂舅真是被陷害的,那七堂舅母和妙香表妹就不必如此担心焦急了,王爷确实年轻,却不是什么愚昧任人糊弄之辈,他心明眼亮得很,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只要七堂舅确实清白,王爷自会还他公道,纵是夏军非要以此为借口打不可,也奉陪就是。所以,起来吧,地上冷,别跪着。”
说话间,一个眼神示意,常喜常乐旋即领回的上前去将佟林氏和佟妙香扶起。
话说到这份上,佟林氏和佟妙香只要还识些抬举,自然就不好再跟萧如玥狡辩下去,可,她们的面色却并没有缓和半分,甚至比起刚才更加难看。
“妙香,既然武王妃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耐心等待吧……”
佟林氏拉着佟妙香的手道,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却实际上是眼神在提醒着佟妙香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这个时候得罪了武王妃,确实佟妙香明白之后,才笑盈盈一脸和蔼的转向萧如玥:“武王妃,有您的话妾身就放心了,不过您看,妾身母女二人着实赶了不少路满身风尘,是~不~是~,该请我们进内院去梳洗梳洗歇一歇,待到老王妃醒来,也好拜见她。”
听着这话,萧如玥倒是有模有样的看了看母女二人的狼狈,却并未直接出声,而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后,才微笑着道:“七堂舅母一身风尘满身疲惫,确实该洗一洗歇一歇,可……这府外大门上挂的牌匾上,写的并不是佟府二字吧?”
既不是你家?又凭什么就该请你进内院梳洗歇腿儿?你没家吗?倘若佟家在京都没有府邸,这话倒还说得过去,可佟家在京都明明有府邸,你自己有家不回,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赖在武王府让武王府侍候你?
弦外之音,佟林氏岂会听不出来,顿时一张半老徐娘的漂亮脸蛋儿都扭曲了,而,她能忍,佟妙香却忍不得了,顿时尖声怒道:“你什么意思?三番两次言词搪塞,故意不让我们见姑母吗?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见姑母!你是武王妃就了不起吗?你是武王妃就有权利拦着我们见自家亲人吗?这是哪国哪门子的律法?”
萧如玥笑了:“首先,妙香表妹,我并没有说过不让你们见娘吧?我只是说娘她不舒服,刚喝了药歇下了,暂时不方便见你们。其次,刚刚不是七堂舅母自己说一身风尘想要梳洗梳洗的吗?我不也说了,你们一身风尘满身疲惫,确实应该洗一洗歇一歇,但,这里是武王府,不是佟家更不是哪里的客栈,为何就‘该请你们进内院梳洗’侍候你们歇一歇?
再说了,你们千里迢迢难得回来一趟,放着京都佟府那几位叔婶侄女看也不看一眼,你让他们怎么想?传出去,像,话,吗?唉,妙香表妹,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怎么话非要说的这么清楚呢?不知道有些话说得太清楚了,很难,看,吗?”
“你……”
佟妙香顿时气得差点没吐血,却无话反驳,而佟林氏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却还是咬咬牙,忍着,压着佟妙香欠身行礼:“武王妃教训得是,是妾身失礼了,妾身这就带着妙香先回佟府。”
“娘……”佟妙香有些不敢置信。本来时间就很紧迫,现在都不知道落阳关那边什么情况,但不管如何,最好还是能早一刻是一刻,可……
这些,佟林氏岂会不知道,但她更知道,这小武王妃不是好惹的主儿,再者,不管老王妃究竟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她们来的消息都不可能不到她耳里,而她却不出来见,明摆摆着就是这事她不想掺合……
虽说,夫是天,这世道没有男人的女人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但她们这种嫁入世代将门的女人,哪个不是早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然,死也有不同的死法,战死沙场哪怕身首异处无法全尸,那也是光荣的死,可以光耀门楣可以福荫子女,但犯错被诛,那就是耻辱的死,不但累及家门还伤及子女前程!
她,既已嫁入将门,自然认命,早早做好心理准备丈夫会在某一天忽然离开她,但,她为人媳为人妻为人母,却无法接受更不能让自己身为将军的丈夫不是光荣战死沙场,而是因罪被诛累及家门子女!
无论如何,她至少,至少也要为丈夫争取一个体面的死法……
佟林氏暗暗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对佟妙香道:“什么也别说了,这一次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先回佟府。”回去,搬救兵!
*分啊分啊*
“你这孩子……唉,这黑脸其实不用你出面去做。”老王妃皇甫佟氏看着温婉恬静坐在那儿的萧如玥,满是愧疚。
“这黑脸娘做不了。”萧如玥淡淡说出事实:“更何况,儿媳还指望着娘当王牌的,怎么能一下就放出来呢?”
老王妃皇甫佟氏这会儿心里乱,一时间倒是真没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萧如玥。
“救人如救火,妙香表妹受不了我稍微挑衅就激动失言了,而七堂舅母虽然面色难看,却由始至终还算镇定,儿媳只怕,她这一回回佟府,是搬救兵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带着人杀回来。”
萧如玥浅笑:“我确实是武王妃没错,地位比她们高得多,完全可以以地位权势压制她们,但人情人情,只要是人,谁都逃不开人情世故的束缚,有些东西,可真真不是光有金钱权势就能得到,我现在纵是以权势地位压制了她们一时,却终究压制不了她们一世,一旦怨起恨生两看生厌,这安宁的日子也就倒头了,纵是她们当着我们的面不敢说,却也难保不会在男人们耳边叨叨,到时候,又让身在军中的那些男人们如何在全心为皇甫家效力?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万事还是谨慎小心为上,倘若降低身份给人一些脸面就能将伤害降到低,儿媳又何乐而不为?再有,儿媳看堂舅母她们虽是妇道人家,却也个个都是明白事理能沟通的,不过需要些时间耗耗心头那把燥火,所以,这事还是先由儿媳先出面,若是釜底抽薪不成反成火上油,不也还有娘您在吗?您到时候再出场,更事半功倍不是?”
老王妃皇甫佟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看了萧如玥半晌,才嘟囔道:“你这孩子,看着平常不怎么说话,真要说起来也是能一大篇一大篇的,还横竖都你最有理……”顿了一下,冷不丁的忽然就问:“你真的才十六?”
萧如玥差点被一口茶呛了,一本正经道:“娘,仔细算的话,儿媳已经是十七岁的人了,再过几个月,就吃十八岁的饭了。”
这话,顿时换了老王妃皇甫佟氏囧囧的:“咳咳……我知道,我知道……”
萧如玥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趁着王爷现在不在,我就顺便问一下娘,王爷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
以前是没在意,后来呢,是看他不太喜欢他生日那天的样子,也就不太好问,结果他还真的一天糊弄一天,就这么眼看一整年都要糊弄过去了,她还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天生日的!
不想,这一问,连老王妃皇甫佟氏都略微变色的不自然起来:“这个……其实如果他不想说的话,你也没有必要太在意,不过就是个生辰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萧如玥挑了挑眉,慢悠悠喝了口茶后,忽然道:“鬼节吗?七月十五?”
老王妃皇甫佟氏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却完全说明了一切。
“想来想去,让这里的人最忌讳的日子,也就那天了。”
萧如玥淡淡说罢,看向老王妃皇甫佟氏,笑:“娘,在我过来,所谓鬼节,不过也就是个噱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老王妃皇甫佟氏张了张嘴,终究没把话说出口,干干笑了笑:“你明白就好,理解就好……”
难道还有其他?
萧如玥暗暗挑眉,却也并没有追问下去,反正已经过去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论是什么怎么追究,事情也不可能再从新按照人想要的再来过。
直接岔开话题安抚的下老王妃皇甫佟氏的情绪,把小冷云继续留在清风阁陪她,萧如玥便回后院去了。
才回到后院,大皇子府的妈妈就送来了贴子,萧如梅想见她,请她过府详谈。
萧如玥暗暗冷笑,直接回贴子以怀孕不舒服为由,等过些日子舒服了就过去,而至于是哪天,没说清。
反正,就算萧如梅气糊涂了不怕人说三道四敢带着夫孝冲来,惠妃左乐之留的人也不是那么没脑子,敢让她在皇后去世还在国丧的这个时候来闹事……
送走了那妈妈,反正也一时无事,萧如玥就转去看了看萧如云和萧如鸢。
萧如云恢复得不错,还是总板着个小脸,却醒来之后一次也没有再抚过那把琴,倒是时不时忍不住的会瞟两眼,但很快又怕人瞧见似得匆匆别开,还跟着萧如鸢做伴的仔细起女红来。
萧如玥假装没看见,更没有出声说她什么,甚至还让人搬来许多布,塞给她和萧如鸢做小衣服,做得不好还直接不挑词不含蓄的骂。
“好歹也是抚琴的手,怎么就这么粗鲁?看看这针脚,哇塞,我手指都能穿过去……”
“你这绣的是花吗?你真的确定不是一坨踩烂的牛粪?”
“啧啧,你这只什么鬼东西?蚯蚓?毛毛虫?”
“还有这个……五福结?你确定戴这玩意儿的人会有福气,而不是被诅咒?”
忍无可忍,萧如云终于爆发了:“我就是笨手笨脚那么粗鲁,绣的花就是像一坨踩烂的牛粪,龙也像长角的蚯蚓,五福结也……我,我不做了还不行吗?十六妹手巧,你找她去,我不做了不做了!”
说罢,把东西一推,顺势就气呼呼的趴炕上去。
萧如玥咧了咧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是爽。”斜了斜趴那儿不动的萧如云一眼,又道:“爽够了回去咯,常喜常乐,我们走。”
说着,当真就带着常喜常乐走了。
“这个人真是……”
萧如云霍地坐起来,冲着早已没人的门口一阵咬牙切齿的瞪眼,余光瞥见萧如鸢默默帮她把刚才她推掉的东西捡起,顿时大喝:“不许动,谁让你动的,我自己没手没脚吗?我弄掉的我自己会捡,免得让那个人回头又要借题发挥,挑三拣四!”
不知是在发泄,还是在说给谁听,她嗓门拔得又高又尖,还说着,就气呼呼的冲来捡:“你瞧她那得瑟的样,也没见她做的顶好,哼,我偏就要做好了给她看,亮瞎她的眼……十六妹,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趁那个掩嘴的时间,还不赶紧过来教我!”
“是。”
*分啊分啊*
佟林氏倒是真有些厉害,不过两三个时辰,就把京都佟府里举凡姓佟的能张嘴说出话来的,全拉到武王府来了,还精准的挑在武王府平时晚饭之前的一刻钟。
这眼看都要吃饭了,老王妃总不会还在“歇息”吧?就算真的还在歇息,吃饭了也总该把她请起来吧?而且眼看都要开饭了,来了这么多人又都是亲戚,谁好意思不客套的问一句吃了没?但只要一问,哼哼……
萧如玥差点没笑出来,对老王妃皇甫佟氏道:“娘,看来今儿个儿媳要不孝的请您在房里用餐了。”
虽然是自己娘家人,但老王妃皇甫佟氏却还是被佟林氏的做法激怒了,但与之相比,她更紧张有着身孕的萧如玥,不禁拧着眉道:“这事由着她们这么闹,何时是个头?我看还是我去。”
“娘,现在还不到您出马的时候,您出去也一样。”萧如玥笑:“您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分寸,而且,我大概知道七堂舅母想求什么,而她求的到底能不能得到,就得拖延些时间,看天意了。”
“咦?”
*分啊分啊*
萧如玥这边跟佟林氏耗着时,张偏将那边还在卖力的刻着萝卜。
眼看着萝卜一个个刻没了,那所谓轻而易举就能伪造的将印,却影子都没有瞧见,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在为佟千百拖延时间,反正武王也就下令将佟千百吊在那里,没说不能喂水喂吃的,佟裕丰虽然不敢多送,但也三餐定时定量,佟千百小命是没问题的,倘若佟林氏那边能从老王妃那里求到赦令的话,多半就没事了,但……
武王皇甫煜,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把佟千百吊了起来示众,不是准备要大义灭亲公事公办的意思吗?倘若是,理应禁止佟裕丰送水送食才对,更不会默许张偏将这么拖延时间。而倘若不是,他又何必这么劳师动众的把佟千百吊起来示众?而且……
真不知他是好心,还是故意恶心人,反正他自来的那一天开始,每天都会定时登上城楼,和蔼可亲的安抚城下叫嚣的夏军一番,今天也不例外。
“夏军的诸位,你们辛苦了,今天过得怎么样啊?又下雪了呢,衣服够不够暖和啊?吃的够不够啊?你们放心,本王已经在追查关于你们襄平侯世子被害一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任你神情多诚挚再温和可亲,同样的话听多了,谁都会觉得是在客套的敷衍,自然,夏军也不例外。
第一天见到凤国传说中的武王时,一片静寂的听他把话说完,许是因为十日期限还没到,再加上言语间确实戳中了他们心窝,他们是真的很冷却还要蹲守在那里,因而他说完话后的那一天,当真就没有人再继续叫嚣。
第二天,皇甫煜再说那番话的时候,夏军是叫嚣累了,没那么大嗓门跟他抬杠。
今天是第三天,夏军学聪明了,不再白费力气的瞎叫嚣上,等皇甫煜这番又一样的话说完,才发飙……
“武王你什么意思?这都查了三天了还没结果?”
“就是就是,你当我们傻的吗?天寒地冻听你一天天的瞎糊弄,赶紧把凶手和包容他的将军交出来,还我们襄平侯一个公道!”
“还说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他是准备包庇那个犯事的将军了,听说那个将军是他亲娘舅呢!”
“屁个武王,去他X的公正严明,全他X是狗屁,凤人全他X瞎了狗眼,竟然捧着这种昏庸愚昧之人当神……”
话百无禁忌,越骂越难听,更甚至,突兀三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就有三支巨弩长箭化成灰影破空,疾射向城搂上皇甫煜的头颅,咽喉,及胸口!
“保护武王!”
彭大帅大惊变色的呼喝,本欲上前一步将皇甫煜推开,却反而被人忽然推了一把,顿时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连身后本想一拥而上的,都被他庞大的身躯推了个倒退倒地。
情况危急竟有人捣乱,武王生死就在一线,彭大帅哪能不怒?本能拔剑就要去砍,却不料,手才摸到剑柄,就看傻在了那里……
那眼看就要贯穿皇甫煜头颅咽喉胸口夺他性命的三支长箭,竟被什么控制了箭头一般,箭头陡然向下,轰——,三声并做一声,三支长箭的三分之一插香一般稳稳没入他面前的垛口!
霎时间,所有人都吓傻了,城上城下均是死寂一般的无声,跟着,一个轻轻慢慢的声音钻入众人耳膜——
“夏国的战书,我皇甫煜收下了!”
那声音实际上不高不低,只是出奇的清晰,半点不受呼啸的寒风影响,比刚刚破空那三箭更加凌厉一般,入耳即入脑,顷刻间给人一种恐怖威胁之感,在场者,无不闻声变色……
偏又在这时,有鹰响应一般忽然长啸,声粗且嘎破天碎云,如同拿砂纸磨人耳朵一般恐怖,震得那些本就受惊的心,更加发慌得厉害,就见一抹灰影如箭般迅猛的俯冲而下,稳稳落在皇甫煜肩头之上。
那一刻,寒风夹雪,城墙之上的年轻武王薄唇微勾,如同这片天地唯一的君王一般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众生,暗红如血的衣袍随风翻滚,让胸口那刺目白金色的狰狞蛟龙愈发栩栩如生,欲与肩上耸羽拍翅的巨鹰一起腾空而下,转眼撕出一片血海……
夏军中,很多人忽然间软了腿颤颤不敢动,更多人面色苍白弃械怯战的后退,满脑子都是“会死的,跟那个男人打,绝对会死的”的想法。
这时,夏军响起一个洪厚而响亮的声音:“军中有人私自行动冒犯了武王,是本帅管教不严,本帅愿将冒犯者奉于武王处置,而武王,您是否更应该先给我们痛失爱子的襄平侯一个公道?士可杀不可辱啊,武王!”
“呵~”
看罢爪白带回来的消息后,皇甫煜笑了,带着轻蔑讥讽:“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襄平侯世子死了,被我们凤国人所害,那么,现在好端端在你们襄平侯平鲁城别院中那位华远安华公子,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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