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日两人外出游玩,壬女见了很多牛马,忽然又触发了骑马的兴趣,便与虞机说起了骑马的事。虞机笑道:“你要骑马还不容易,今晚我就去弄几匹来。”
壬女道:“不可,我听说那帮马贩子人数众多,为首的叫大业,是西戎一个部落酋长,很有能力,他手下的人都听他的。特别是对待外族人,他们更是上下一心,你不可造次。”
虞机不知壬女与大业的前缘,便骄傲地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他虽是一个部落的酋长,可来到了我们这里,就如离群之马。我们是本地人,怕他怎的。”壬女阻止不住。
虞机一贯骄横,仗势欺人,常常抢他人财产。早在没有与壬女结婚以前,就偷过西戎人的牛马,但那时他考虑到马贩子一派势力的强大,还不敢公开挑起事端,只是偷偷摸摸干,才没有闯出大祸。今天为了在壬女面前露一手,很快就组织了他的一帮兄弟,当晚便去抢马。那知对方因多次失马,早有防备,在夜战中虞机被西戎人打伤了眼睛。由于治疗不当,慢慢视觉模糊,成了一个只有光感的盲人,再不能管理外界事务。不久家道败落,他的那一帮朋友也离他而去,家中无人做事,这时才想起了年幼的舜。
再说舜自母亲去世后,一直在外婆家生活,此时才十岁。虞机便把他从外婆家接了回来,听从他们夫妻使唤,做些杂事。
因虞机平常霸道,不得人心,所以他瞎了眼睛后人们不但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不再叫他虞机,却叫他瞽叟,即瞎老头之意。
舜与象虽然都是瞽叟的儿子,可由于壬女很受瞽叟喜爱,她的儿子象又从小就乖巧,外貌也英俊如父。瞽叟爱屋及乌,不但疼爱壬女,也特别喜欢象,于是对舜就另眼相看。舜十多岁的时候,就要独自下地劳动。
一天舜出去耕地,象跟着去玩。舜在劳动的时候,象便与外面的一群孩子追逐打闹,一不小心跌入一个池塘中。舜听了在旁的小孩叫喊,立即赶去营救,好在舜的水性好,很快就将象救起,背回家中。
壬女见象哭哭啼啼,又一身**的,冷得发抖,便问怎么回事?也许是象怕母亲责骂,他不但不说是自己失足,反而说是舜把他推入水中。壬女听了不假思索,就信以为真。因为她经常虐待舜,心中有鬼,就武断地猜想:“一定是舜恨自己,找机会报复,把气出在象身上,将其推入水中。”她有了这种想法,不管舜如何解说,都听不进去,一口咬定舜谋害她的亲生子。她又哭又闹,将舜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打得舜脸红鼻肿。打完后还要舜跪着,等瞽叟回来处置。幼小的舜虽然受了委屈,还是遵母命,一直跪着不动,以尽孝道。
跪了很久,邻家的农夫回来。见舜跪在那里,非常同情,因为他们素知壬女虐待舜,心中早就感到不平。今日见此情景,便问舜为什么罚跪。舜见凶恶的后母在旁,那敢多言,只是低头不语,但却流出了眼泪。
壬女见邻人要管闲事,反而气冲冲地道:“他无故将弟弟推入水中,心肠如此狠毒,你说该不该跪。”
农夫心想,她又在作怪。我在地里劳动时,亲眼见到顽皮的象跌入水中,是舜冒险将他救起。如今舜反遭陷害,说他把弟弟推入水中,天理何在?,这女人真是狠毒,于是将自己亲眼所见说了出来。
壬女余怒未息,她不但不听,反而责怪农夫偏袒舜。那农夫见壬女如此不讲理,也心头火起,与她争辩起来。壬女本是个泼妇,见农夫指责她,那里肯服,于是与农夫争吵起来,而且越闹越凶,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由于舜平时对人很有礼貌,处事通情达理,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今天他的后母如此虐待他,大家都愤怒了,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一起斥责壬女,说她没良心。这使一贯骄横的壬女更加恼怒,便像一条发情的母狮一样嘶吼着,哭闹着,众人见了反而觉得好笑。她感到没有地方出气,却又众怒难犯,于是将舜推出门,然后把门关上,自己躲在屋里哭。
不久瞽叟回到家中,她又撒起娇来,哭得更伤心了,嗓子也嘶哑了。虞机见爱妻哭得如此伤心,便问起缘由。
她见时机已到,欲把满肚子的闷气都出在舜身上。于是她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编出一套谎言道:“舜想独吞家产,早上就把象骗了出去,然后趁象不备,一把将他推入池塘中。好在我见象不在家,立即去寻找,正好看得清楚,舜才不得已又将象救起。因为将人推入水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旁边的人没看清。他们不明真相,反而来指责我,你说气不气?”她边说边哭,而且哭得那么伤心。哭了一会后,见虞机没有行动,便又跪在地上,抱着瞽叟的大腿哭道:“如此下去,日子怎么过?你不为我做主,我就死在你面前算了。”
偏爱后妻的虞机历来是唯她的话是听,今日见爱妻哭成这个样子,自然是偏信一方。他把舜叫回,不分青红皂白又责令他跪下。孝道的舜不但又跪下,还对后母的谎言不加辩驳,因为他知道辩驳反而会更加触怒后母,还不如跪下让她消消气。那知他凶残的父亲拿来一根棍子,对准他就打。舜开始不敢躲闪,任凭父亲责打。可后来王女越哭越伤心虞机也越打越凶,这样下去只怕性命难保。舜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躲闪。虞机是个只有光感的人,那里还打得到舜,他越打不到就越生气,下手就越狠。棍子打在地上,把自己的手都震痛了,还是没打到舜。在旁边的壬女又说风凉话道:“他是故意戏弄你这个瞎子,你打得到他?他不打你就是好的了。”
虞机最痛苦的就是瞎了眼睛,最怕人提“瞎子”二字。今日听说舜是戏弄瞎子,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致舜于死地。
舜见父母气成这个样子,心知一时无法解释,便想等他们气消了再说。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得暂时逃出家门。
虞机打舜本来就是做给壬女看的,现在舜走了,便安慰壬女一番,然后去睡了。当虞机睡了一觉后,壬女还是睡不着,便又对虞机道:“舜这家伙跑到外面,定是故意造成影响,使那些多事的人又来为他抱不平,说我们虐待他。我们还是去看看,看他到底去了那里。”
再说舜跑出去后,由于一天未进食,腹中饥饿,而且跪了半天,非常疲劳。只好偷偷跑回家中,见父母睡了,他不敢作声,也爬到床上睡了。因为疲劳,很快就睡着了,而虞机夫妇二人在外寻了很久,却不见舜的踪影。两人找得不耐烦了,回到家中却发现舜已睡在床上,更是火冒三丈。虞机道:“这样的逆子,留他何用,我恨不得把他淹死!”
壬女见机火上浇油道:“你只是说得狠,做不到。他却说到做到,背了我们便把象推到水里。”
虞机道:“我就做得到!”
壬女道:“不过这样的逆子留着也是个祸害,他把弟弟推入水中,回来还把你这个瞎子作弄一番,自己却在这里睡大觉。他就知道你奈何不了他,看来象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虞机道:“我今日就要奈何他!”
壬女道:“你若真的下得了手,我就拿绳子来。”那壬女真的说到做到,果然拿来绳子对丈夫道:“看你下不下得了手。”
虞机一时被激怒,附和壬女说了几句气话。那知壬女竟来真的,这倒使他感到很尴尬,开始有点犹豫。但一直偏向爱妻的他,此时已深知这个家矛盾发展到有壬女就没有舜,舜不死壬女就会闹得家中不安宁。于是他狠下心,与壬女一起将由于太累而熟睡的舜用绳子绑了个结实,趁夜拉去推入沩河中,并由壬女看着他被水冲走,壬女还说这就是你谋害弟弟象的下场。
这时狠心的壬女以为舜不但必死无疑,而且让水冲走,连安埋的麻烦也没有了。那知水性极好的舜,在河中摆动着身子,尽力使自己不沉下去。也是舜不该死,他被水冲了一程后,却遇到一老翁在夜钓。他马上呼救,于是被救上岸来。
老翁认真一看,原来是舜。舜更是年轻眼亮,早已看出救他的是村邻秦老,他忙向秦老谢恩。秦老给他解了绳索,问他为何会被绑着丢入河中?
舜却不说父母要淹死他,只说自己不孝,又惹怒了父母。秦老早知舜是个孝子,不会说父母的不是,于是也不细问。他见舜身上伤痕累累,而且冷得发抖,便将他带回家中养伤,过了几天再去瞽叟家探听情况。
这秦老名叫秦坚,是村里出名的好人,人们都很尊重他,声望很高,就连虞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这天他来到虞机家,虞机自然以礼相待。当他们说到舜时,虞机道:“再不要提这逆子,我已经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秦老道:“我在沩河边钓鱼,见了一具尸体很像舜,甚是怀疑,特来问问情况。听你们如此说来,定是投河了。”
当知道儿子真的死了,还有秦坚见到了尸体时,虞机倒也有些心酸,不觉掉下眼泪来。他叹了口气道:“这逆子竟如此不争气。”随后便把舜如何将弟弟推入水中,后来又如何戏弄父母说了一遍。他仍是边说边流泪,壬女在一旁也作出一付伤心的样子,还时时用衣襟察眼泪,过了一会竟然哭出声来。
秦老当然一听便知就里,但此时他们对舜的死毕竟表现出伤心来,于是转为安慰他们道:“二位不必伤心,人并没死,我已将他救了,前面的话只是与你们开个玩笑。”接着就把他那晚在沩河边钓鱼,见河中被水冲下一人来,随即将他救起,原来是舜。
瞽叟和壬女听说舜被救了,不觉大惊。虽然他们心中各有想法,但表面上还是只能故作高兴,并向秦老道了谢。
这时虞机又道:“这逆子既然得救,为何不回来,不是故意给父母淘气么?”
秦老道:“这倒不能怪他,他已淹得气息微弱,而且身上有伤,不能行走,这几天一直在我家中调养。”
秦老此时又担心舜日后还有危险,便心生一计,接着向瞽叟道:“舜既然如此淘气,又何必硬要把他留在家里。你在历山那么多田土,请别人种要花钱花米。现在舜已长大成人,何不让他去历山耕田。”
瞽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让他去历山耕田,不但节省了请工的钱,还可以使他离开这个家,免得与娇妻淘气,于是感谢秦老出得好主意。
舜才十五岁,一人来到历山耕田。那历山离家很远,又没带足粮食,吃住都成问题。好在舜年龄虽小,却在逆境中养成了一个坚强的性格,能够面对困难。
舜来到历山时,正是二、三月天气历山下的庄稼长势喜人,一条小溪灌溉着大片的良田沃土,溪旁麦浪摇风,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使他顿时高兴起来。他带着锄头、刀斧之类农具,走到他家的田土旁看着宽广的田野,到处都有人在忙农活。他认为这些农人是他未来的朋友,便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那知谁也不理他,见了他就好像见了仇人一样。他很不理解,但也没办法。看了一遍田土后,便开始准备建茅舍。
他一人来到山边,砍荆棘,劈树木,顽强地进行劳作。可能是由于前次在水中受了凉,又发起热来,而且身上有伤仍未痊愈,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今日又饥又渴,加上劳累汗出过多,一时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但仍觉无力,不能支撑身体,只好躺在那儿休息。一直躺到红日西沉,见一群人从哪里经过,正想向他们求助。可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一个农夫道:“天快黑了,这孩子还睡在山边,准是病了,我们把他带回家去歇歇吧。”
另一个农夫却怒喝道:“休管闲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那个横行霸道,抢夺我们田畔的瞽叟之子。我们受他家的欺负还少吗?今日他病倒在这里喂虎狼,才是天报应,活该呢。”其他几个农夫听了都不再做声。他见此情形,心中着急,只想挣扎着爬起来,找个地方去歇息。不料没走上几步,又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再次跌倒,伤了头部,一时又昏迷过去。
这一昏睡,直到第二天才醒来。他睁眼一看,已经睡在一个石洞中,旁边还有两个青衣童子陪着。道童见他醒来,便高兴道:“醒来了!醒来了!”接着里面走出一个老者,身穿八卦葛布衣,腰系一条杏黄色布带,脚上踏着一双青色布鞋,来到舜的身边坐下。
道童见舜睁开了眼,便向舜道:“我师傅在此,你还不行礼!”
老者喝道:“你们怎么这样糊涂,客人才清醒过来,体力未复,行什么礼?快给他喂些稀粥。”
道童遵命,给舜喂了稀粥。又约莫过了二个多时辰,舜的体力才慢慢恢复,脸色由白转红。便坐了起来,向四周一看。见洞虽不深,却很开阔,里面干燥清洁,摆设简单却很雅致,阳光一直晒到洞中的石壁上。洞前临涧,流水潺潺,溪边树木清幽,藤蔓攀缘,倒是一个好住处。舜猜想此老必非等闲,而且自己今日来此,又幸亏他们搭救,于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先向老者拜了几拜,又转过身来拜谢了道童,然后问道:“请问几位上仙,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二道童笑道:“壮士昨日不知为何一人躺在山路边,昏睡不省人事。正好我二人陪同师傅采药归来,师傅立即命我们兄弟背你上山。来到洞中,师傅又立即给你服了丹药,然后让你睡着休息。不但令我们在旁守着,就连师尊自己也一直坐在你身边。天亮后见你好转,才去休息,师尊真是对你恩重如山。”
老道听到这里,却又喝道:“你们怎么对壮士说这些,我们修道之人,但行好事,不言功劳。”说得两位道童不敢再作声。
舜见道童有些尴尬,便赔笑道:“滴水之恩,报之涌泉。知恩必报,这是常理,请问三位恩人大名?’
老道笑道:“修道之人,无名无姓。”
舜见他们不肯说出姓名,只好再拜告辞道:“承蒙三位恩人相救,使小子留得性命。但道长高义,大恩不言报。晚辈一定将恩人的大德永记心中,终生不敢相忘。只是小子受父命来历山耕田,现在无住房,还得趁早去建茅舍,故不敢耽搁,暂且告辞。”
老道笑道:“壮士既来此,已是与老道有些缘份。如今体力未复,若不嫌洞中简陋,可就在此住下,不须再建茅舍了。”
舜听到缘份二字,心中大悟,慌忙跪下道:“今生有缘在此见到师傅,如师尊不嫌小子愚昧,就请再受一拜,收为弟子,小子才好日日夜夜追随师傅,向师傅请教。”
原来老道见舜气度不凡,有意收他为徒,便也不推辞。舜向老道行了师徒之礼,又与两位道童行了兄弟之礼,此时道童才告诉他师傅便是务成子,舜听了喜出望外。
务成子名传天下,今日得拜为师,真是平生之幸。舜在家中,父母每天只要他做事,什么也没教他,什么都不让他学。所以他除了天生的聪明外,知识却很少。务成子要他学道,他却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师傅,半天才道:“什么叫道?”
务成子见他这个天真的样子,只好笑着耐心解说道:“道之原意是指我们通行的道路,但我们所说的道更进了一层,指的是知识。就是说知识是很重要的,是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其内容非常广泛,我们通常把它分成三类:即天地之道;王者之道;修身之道。天地之道包涵最广,是研究天地万物演化的道理;王者之道就是治国安邦之道,包括尧推广的五常德教;修身之道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强身之道,即研究如何才能长生不老。你才入我道门,应先从修身之道学起,这里也包括三个方面。一是道德修养,只有道德高尚,不生邪念,不妄作为,做到神与形俱,才能抵御外邪,使身心健康。这在我们道家叫做维护正气,即所谓正气内存,邪不可干;二是寻找药物,寻找保养身体和治疗疾病的药物。保养身体的药物可以常服之,治疗疾病的药物不可常服;三是练习武功。武功一则可以强身健体,二则可以防身,可以抵御坏人及凶禽猛兽的侵害。”
舜就按照师傅的教导去做。他白天去历山耕种,闲时也跟随师傅采药,晚上就听务成子讲道,早晨在山坡上练武,生活井井有条。
不觉过了三年,他已经十八岁了。不但人长得结实健壮,而且知识长进,武艺超群。他精通阴阳五行和强身健体之术。此外,务成子见他天资聪慧,志向远大,知道将来必成大器,还专门给他讲述了不少治国安民的王者之道。
再说他在历山下耕田的时候,除耕种自己的土地外,还经常帮助他人干活,改善了与当地农人的关系。他知道父亲以前强占了别人的田畔,便主动还给原主。那些人受了感动,反而不要他还,常时互相推让。这种风尚很快在历山传为美谈,大家都受影响,从此在历山形成了互相帮助,互让田畔的风尚。
不久舜的名声从历山传到了沩水河畔,传到了瞽叟夫妻的耳中。瞽叟听了不但不喜,反而大怒道:“我想了很多巧计,还得罪不少人,才将这些田畔占到手,逆子却拿来送人,这还了得。”于是命他立即回家,不准他再在历山了。舜只好拜别务成子,告别历山父老兄弟,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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