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跖军探得尧军开始撤走,又报与跖,跖马上准备追击。费明又谏道:“臣探知撤走的只是诸侯军,朝廷的人马未动。那诸侯军本是乌合之众,只能助助威,实无战斗力。不如再等几天,若尧大军撤走,那时再从后掩杀,方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跖觉得有理,于是又依从。
两日后,跖的探马报说尧军已拔寨而起,全军撤退了。跖与费明立即骑马到寨前观看,果然对面都是空营。跖立即回营,传令各军急速渡河追击。
费明又谏道:“尧既是自动撤军,必有准备。朝廷军素来狡诈,若此时追击,须防埋伏,臣以为先遣人前去探明情况,方可无误。”
跖听了大怒道:“前次先生定计,劝我固守山寨,等敌军粮尽再厮杀。现他们果然粮尽溃逃,你又说还要再探,等探得明白时,敌军早巳逃得不知去向了,岂不是故意把他们放走。你若怕死,就留在这里守寨吧!”
跖不再听费明劝谏,传令仍由费明守前寨,文通守后寨,其余人马都拔寨而起,自己亲统大军追赶。来到尧军大营,果然只剩空营,人马皆已走光,周围一片寂静。于是大骂道:“费明误我,未能活捉帝尧。”说完一马当先,带头急追。
大约追了二、三十里,前面出现一队人马,果然是尧军。他大喊一声:“众军士!杀敌立功就在今日,大家勇敢向前!”说完亲自带头,杀向尧军。尧军中将领衡羿亲自持枪上前抵敌,掩护大军撤走。跖举铜棒来战衡羿,战了二、三十合,羿抵敌不住,且战且走。跖那里肯舍,步步紧逼。赶了一程,忽然后军大乱,逢蒙领一军从森林中杀出,将跖军分为两段,跖军顿时一片混乱。跖见中了埋伏,只好回马来救。衡羿领军杀回,与逢蒙一起夹攻跖。跖方知中计,欲领军后撤,却又遇章商、鸿濛各领一军用早已准备好的树木堵住他的归路,然后包围跖军。此时朝廷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鼓声震天,到处都是喊杀声。跖军被杀得走投无路,羿与逢蒙、章商、鸿濛四将都杀入核心,一起围住盗跖厮杀。
跖不得脱身,军士亦首尾不能相顾。战了许久,军士被杀得越来越少。又不见援兵到来,心中着慌,后悔未听费明之言,眼见失败已成定局。他再武勇,也一人敌不过四员猛将。约战了一个多时辰,一个躲闪不及,被逢蒙一枪刺伤马臀。那马负痛跃起,将跖掀下马来,被衡羿赶上,一枪刺死,取了首级。军士大部皆降,只有少数在黑夜中逃回去报信。
再说费明见跖不听劝阻,担心他有失,本想领军随后接应。但他转念一想,万一敌军此时来攻打营寨,若营中空虚,失了营寨,不但其责任担当不起,万一跖兵败回来,则无安身之处,故务必保住营寨。心想虽然跖笑我胆小,但到时他自然会知道我的高明。此时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成大事者,肩负重任,能屈能伸。只要守住了山寨,到时再做计较。
费明秉烛而坐,小心守寨,等候消息。却听败军回报,犬戎军大败,他们的跖将军中计战败被杀。军士多被迫投降,朝廷军不久将来攻寨,形势危急。
费明因对跖的失败早有准备,故表现得非常镇静。他除作防守布置外,立即与跖之弟文通商议,并拥立文通为君,安定军心,然后令军民协同守寨。
再说朝廷军获胜后,羿等众将向帝请功,并献上跖的首级。帝慰劳了众将士,然后设宴庆功,让军士休息一天,次日便领军来到犬戎军前寨。前面说过,此寨两面是山,前面隔着一条河,地形险要。费明又在河岸筑起土墙,搭起箭楼,自己亲自上箭楼指挥防守。朝廷军渡河他们便放箭射杀,即使渡了河,他们又在土墙上用长矛刺杀。衡羿几次组织渡河,都未成功,帝尧非常忧虑。
此时敌军营中突然出现混乱,一将领从后寨杀入前寨,直取费明。费明是个谋士,武艺并不高强,那里是这叛将的对手,手下又兵力不足。
盗跖中计被杀,几乎全军覆没。如今朝廷军攻寨正紧。费明只有一千军守营,欲挽救危局,已是难上加难。此时内部又出现问题,心中恐慌,寨中一片混乱。费明内外受敌,不久便被叛将所杀。
这叛将叫木卢,即前面所说的帝女之子。帝女被抢后,与盘瓠结成了夫妻,因此盘瓠便成了帝喾的女婿。为表示不反抗朝廷,没有回犬戌与朝廷为敌,却去了南方苗地,生有木卢等五个子女。几年前帝女与盘瓠相继去世,木卢等在南方受到三苗的排挤,便带着部属再次回到犬戎。盗跖见他武艺高强,将他收为部将。他因与朝廷有亲,又知尧乃仁德之君,仍不愿反叛朝廷。如今盗跖被杀,文通继任。木卢心想,若让他们赢得时间,成了气候,必为朝廷后患。于是他带领部属,趁文通不备,先杀了文通,再领军来前寨杀了费明。
那些军士见费明被杀,已无主将。木卢又武艺高强,只得听从木卢指挥,放下武器,打开寨门迎接朝廷军。
帝尧来到寨中,木卢出门迎接,并跪下道:“舅舅请受甥儿一拜。”
尧闻言有些疑惑道:“汝是何人,何以称朕为舅?”
那人道:“臣名木卢,臣母乃主上之姐,即先朝帝女是也,臣父盘瓠。”
帝闻言大喜道:“想不到姐姐竟还有后人,只是朕听说汝父避于南方崇山之中,如何又到了跖军?”
木卢泣道:“臣父母于年前皆因病去世,臣无所依靠,如今三苗为了强军,对百姓横征暴敛,臣更是不能忍受,只得再回犬戎。跖见臣有些武艺,便将臣留在军中为将。跖却倒行逆施,与朝廷为敌,臣多次进言他不听。此次主上征剿,本早欲投奔主上,却未得其便。”
衡羿在旁道:“今日若非木卢将军明大义,杀了费明,我们要获全胜只怕还有困难呢。”
于是帝对木卢待以宾礼,安排他先去休息,以后再行封赏。
随后帝尧与羿一起巡查了跖的大寨,令章商、鸿濛二将清点跖的库藏,钱粮屯集甚多。尧见军士连日作战辛苦,便杀牛宰马,大宴各军。
此时一些军士想起了那些咬伤帝尧及自己的恶犬,心中余怒未消,便要求将那些恶犬杀了食用,以解心头之恨。尧心中也恨这些恶犬,听说养犬人已投降,那些恶犬仍留在后寨,尧便领了木卢和众将一起来看这些犬。
当他们来到山坡上时,但见排排犬舍,非常整齐清洁,比跖军士的住房没有多大差别,只是矮些而已。那些犬住在里面非常舒适,而且每天喂以肉食。
养犬人见尧来了,慌忙出来迎接。而那些犬在养犬人面前摇头摆尾,非常亲热,但见了尧等一群生人,却呲牙咧嘴,狂吠着要冲出来咬人。尧的随从见了更是怒气冲天,就要上前刺杀它们。
木卢却跪下求情道:“众位将军,要杀就杀我等,但犬却是杀不得的。我们整个部落祖祖辈辈都崇敬犬,不但不伤害犬,还以犬为崇拜,所以天下人称我们为犬戎。犬是我们先祖最先驯养的家畜,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保护神,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它们为人看家。帮助人狩猎。人指向那,它们就奔向那,见了敌人就咬,见了猎物就追,拼命地为我们干活,是我们猎人最好的帮手。所以我们部落养了大批犬,而且每家每户也都有犬。它们不管主人如何贫穷,不管主人如何对待它,都不会背叛,即使走了也会回来。所以犬戎人最爱犬,如果诸位杀了它们,就会引起全体犬戎人的仇恨。”
尧的随从听了,还是怒气未息道:“这群恶犬把天子都咬伤了,难道还不该杀吗?”
尧是位很有远见的人,为了团结各部落,忙帮木卢解释道:“犬忠实于主人,当时咬伤我们,只不过是听从跖的唆使而已,就好像奴仆忠实主人一样,又有何罪呢?”
尧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然后笑道:“犬戎的兄弟们认为它们是上天赐予的神物,我们怎能伤害它们呢?。”说完又对木卢道:“朕现在就封你为犬戎君,可令人去仓库取来食物,把它们喂饱,然后你便可带领犬戎的兄弟和你们的爱犬回犬戎去。”
犬戎人听了,喜出望外。它们真没想到尧不但没有把他们降为奴隶,还放他们回家乡,又让他们带回咬伤天子的犬,真是仁德之主。从此以后犬戎世代臣服于中华,成为中华民族的一员。而犬戎部落在木卢的带领下也更加兴盛起来,直到春秋战国时都还是一方诸侯。而尧放回戎犬的故事,一直传为美谈,后来成为一句名言,说:“跖之犬吠尧,非尧之不仁,各为其主也。”用来说明臣子忠于其主无罪。
尧处理好与犬戎的关系,安抚好当地百姓,便想去看看母亲姜源。前面说过,尧的父亲帝喾高辛氏有四个妻子,都很贤淑。但常仪已经去世,姜源和简狄却因与帝挚意见不合,看不惯挚的胡作非为,一气之下回到了娘家。
姜源是有邰氏的女儿,离此不远。尧是个非常孝道的人,心想既然到了这里,不能不去拜见母亲。于是令羿和逢蒙先陪同赤松子回京,又派乌涂、黄魔二将送晓琴回亳邑,然后自己带了一些随从往有邰而来。
注解:
1.彭地——古地名,在今江苏徐州市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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