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九:空袭警报
从新石器时代起南京人就生活在夫子庙地区。这里是南京城远古的市区,它孕育了南京古老的文化。
喜子对王明明说:“我们身边的这座桥取名文德桥。它是按‘文德以昭天下’中的含义取名。
它在建筑上没有特别的地方。桥也不大。它是一五八五年建成的。它出名在桥的位置。桥建在子午线上。
每年农历十一月十五日明月当头的时候,桥的两边河水里各有半边月亮。
你一定知道‘秦淮分月’吧。说的就是这座桥。它以‘秦淮分月’而闻名天下。
“我们的先人那个时候的科学已经相当发达。人们为了体验这一成就,或者出于好奇每年这个时候观月的人如潮涌。”
王明明说:“今年的农历十一月十五日明月当头的时候,你一定要带我来看秦淮分月。”
喜子开心的说“好,一定带你来。从这里的西水关到东水关有十几里地,你平时听说的‘十里秦淮’‘六朝金粉’就是这里。
“这里有供学子进香的夫子庙,有一一六八年建成的江南贡院。较远的地方是美丽的桃叶渡渡口。
“明朝的朱孟震写的诗桃叶渡:‘桃叶渡前芳草迷,绿槐高柳暗东西。停舟日暮行人尽,流水一湾莺乱啼。’
“这首诗反应了渡口的美丽和忙碌。”
历史的发展总是有起有伏,有发达兴旺的时候也有衰败没落的日子。但是它像海浪一样一浪比一浪高。
历史总是向前发展,一朝胜过一朝。这叫螺旋式上升。就说乌衣巷那边的大宅子是东晋初年大臣王导的家。
那个时候这里发展到鼎盛时期,成为豪门大族的住宅区。到了中唐这里没落了。
诗人刘禹锡写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就是佐证。
喜子指着秦淮河对岸说:“你看那边的‘大壁照’,那是全国最大的壁照,一五七五年在秦淮河边上建成,长一百一十米,高十米。
王明明开心的说:“真好。真好。你知道的东西很多吗,能一口背出这么多的诗。讲出怎么多的典故,真了不起。
“我平时就没有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学问。回家你慢慢的讲给我听。我爱听这些传说。”
喜子说:“这些诗是小时候娘教我的。那个时候我三天背一首诗。不但会背还要知道是谁在什么时间写的,在什么背景下写的。
“要知道诗的意思是什么,用了那些典故等。我娘说我的智力低,要比过别人就得加倍的努力。我听娘的。我就加倍的努力。
“好了,我要下车了。今天我来这里是请朋友吃饭喝老酒。跟班朱子跟我在这里下车。司机先送你回去,晚饭以后开车来接我。”
王明明说:“你就一个跟班我不放心,母亲对我说过朱子虽然机灵,反应快。本事也好但是他不喜爱用枪。这是致命的缺点。
喜子说:“现在武功好的卫士都不爱用枪。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相信他能完成好任务。你放心。”
王明明说:“现在日本特务横行,他们扮成黑社会杀害爱国者。制造恐怖和混乱,你平时出头露面挺多,真遇到这种事情他应付不了。
“有司机在,他们两个人在你身边我放心。我坐黄包车回去。你们忙去吧。晚饭后我带人来接你们。”
喜子是她的丈夫,王明明不希望他有事,更不想年纪轻轻地就没有了丈夫。
张府的跟班,门房,巡夜的和司机都是张府的保镖。王明明过去见到这些保镖就害怕,现在不同了。
她虽然来府里的时间不长,保镖都听她的。她带着这些保镖为喜子的安全奔波。婆婆看王明明这样看重喜子十分开心。
这天喜子在公司里没有出门,王明明吃过中午饭倒头就睡。她正睡在甜头上被喊醒了,婆婆要她一起去借书。
她真的不想去,可是,她伸了个懒腰还是起来了。
她们上了自己家的车,婆婆说:“我听说委员长召见陈诚上将商量抗战战略,陈诚要打持久战和消耗战。
“他认为不能拒敌于国门外。也不能幻想很快取得胜利。他这句话我想了又想,我看这场战争要从上海打到家门口了。
“我还听说大本营原来要在华北与日军会战,现在改在长江三角洲。这些传说是真是假老百姓搞不清楚。但是无风不起浪啊!”
司机说:“老祖宗别担心,上海远着呢。再说我国的空军和海军已经投入战斗,够小日本受的。”
婆婆没有理会他。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她们的汽车在珠江路路口转弯向广州路上开。
广州路是泥土路,汽车颠簸的很厉害。汽车的后面扬起很大的灰尘。广州路的北面是荒凉的鼓楼山坡,上面长着稀稀拉拉的树木。
半人深的草里有一些荒坟。一群山羊出没在草丛里。牧羊女把鞭子担在肩上在大声的唱着小调:
“金陵城里百花香,妹妹扬鞭去放羊,哥哥外出去打工,你要把妹妹放心上。”
有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灌木林到达金陵大学门口前的旷地。路上有几个人在弯曲的小路上向北走。
路的南面是干河沿,虽然有几栋像样的房子,大多数是外地来的人搭建的茅草房。
他们用树枝围起了院子。院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这里的男人不是赶马车的就是拉黄包车的。或者是卖柴卖草的。
司机说:“住在这里的人家大多数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本本分分的做人,每到星期天都到莫愁路教堂去做礼拜。
“他们都是安徽,河南,山东的教友带来的。他们到南京以后受到教会的重视。牧师到这里看望过他们,
“他们的孩子都在教会的学校里读书。在那里读书不但教学的条件好,而且费用是教会的。
“这里的男人长得高大粗壮,性格豪爽。白天出门的时候带着干粮,是北方的馒头和咸菜。
“他们天不亮出门要到半夜回来。很能苦。女人在家里带孩子。他们的生活不富裕,但是过得很自在。”
王明明向那边看过去,看见院子里葫芦架子下面几个婆娘在做针线,有一个媳妇敞开着雪白干净的怀在奶孩子。
葫芦架子傍边放着几盆盛开的花。王明明说:“他们的日子的确不富裕,但是过得悠哉。给我一种农家乐的感觉。
婆婆说:“首都十年建设规划里没有这条路。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建设它。”
司机说:“老祖宗,现在跟日本军队打仗哪里还顾得上搞建设,这条路是建不成了。”
王明明和婆婆借过书从图书馆里出来,婆婆看看表对王明明说:“才两点五十分,还早,我要去看一个朋友。很久没有见她了。”
她对司机说:“去大行宫。”
司机说:“老祖宗,我知道了,去大行宫。我们原路返回。”
王明明她们的车到了新街口沿着中山东路向东开,快到大行宫的时候警报突然响了。
司机猛的急刹车,他向四面看看紧张的说:“老祖宗这警报声不对呀,不像是演习。有情况!一定是日本人的飞机来了。”
王明明吓得叫了一声一头钻进婆婆的怀里。婆婆也怕啊,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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