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三：朦胧的初恋
老管家伤了，所有的事情全靠少夫人张罗。少夫人十分的怕这些老的小的伤着病着或者在路上走丢了。
联军打到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探子带来的消息也靠不住，一会儿说联军在后面紧追，一会儿说方圆二十里见不到洋鬼子。
少夫人最怕的是联军追上来，听说北京城里联军杀人如麻。一旦成了联军的俘虏怕一个个的人头落地。她催促大家尽快赶路。
她要求大家多喝水，这么热的天，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的赶路，只要身体不缺水就能顶得住。
这时候探子来报太后逃到了怀来县，后来又报逃向大同。联军在一路追杀太后。
少夫人庆幸和太后走的不是一条路。她前后的看了看，队伍的前前后后全是逃难的百姓和撤退的清兵。
她想万一有一队联军的人马追杀这些清兵怎么办。她认为必须加快速度走到撤退的清兵前面才安全。
她叫队伍原地休息，集合了各路头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各路头目听了少夫人的意见都称是。认为少夫人的担心有道理。
虽然说过了黄河就安全了，但是大家都走累了。在这里只能歇歇脚，不能长时间休息。想加快速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夫人说：“我想好了，从现在起各队安排好，除了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全体人员每五分钟轮流上车休息。
“就是走五分钟在车上坐五分钟。听我的口令统一指挥。”各路头目认为这个办法好。立即做好安排。
这条规定一下子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原来走不动路的人一个个精神十足的拼命赶路。
路上逃难的百姓和撤退的清军全都累的不行了。他们全被张府的车队甩到了后面。
这一队人马一口气逃过黄河也全累垮了。少夫人包了一家客栈把人安排住下。她清点了人员没有少一个。她才定下心来。
她把岗哨安排好。把张府的大旗立在门头上。她放心的倒下满满的睡了一大觉。
她刚醒来岗哨来报告二老爷带着南京来的人看见张府的大旗来接应了。少夫人松了口气。她才感到自己腰酸背痛两腿无力。
少夫人变卖了大车和马匹改乘火车来到南京。喜子的叔叔请来最知名的洋医生为喜子和他奶奶看病。
他们住在医院里，喜子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喜子***身体本来就不好，伤又很重，病情一天比一天的严重。
管家的腿伤的很重，医生保住了他的命，但是他至今走路还……
不久传来噩耗，将军战死的消息像晴天霹雳。少夫人在万分悲痛的情况下没有倒下。
她也不能倒下。她上有年迈多病的老婆婆。下有年幼的儿子。今后张府的大旗她必须扛起来。
她对喜子的奶奶瞒着实情。她害怕老人经受不了这个打击。后来实在满不住了只能告诉她实情。
喜子的奶奶没有因为失去儿子而嚎啕大哭。她说：“儿子为了大清国与洋鬼子作战死得其所。
她伤心的说：“大清国的仗打败了，人战死了，京城丢了。大清的气数尽了。”
她老人家一蹶不振，不久去世了。喜子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健康，因为是被炸闷的。留下了后遗症。那以后再没有小时候聪明。
喜子吃惊的说：“啊，我是洋人害的。现在东洋的鬼子打过来了，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为奶奶报仇，为我雪恨。”
王明明终于明白了喜子为什么看上去像个二呆子。原来是洋鬼子的炮弹炸的。
婆婆现在回想起那些苦难岁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其实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
婆婆说：“国家现在刚开始搞建设东洋的鬼子打来了，他们占领了北平，这不是日本军队的目的。他们的狼子野心是亡我中华。
“但是日本军队打错了算盘，民国政府和清政府不一样。民国政府不会屈服。一定会抗战到底！
“我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不想让你们也像我一样经历那些苦难。
“我毕生奋斗为的是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但是战争来了。从现在的形势看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天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王明明嫁到这个家已经一个月了。婆婆对她特别的好。常常带着她去会见老朋友或者带着她去逛商场。
他们路过洋行的时候也会进去看看。婆婆会把洋行的伙计介绍给王明明认识。王明明会用力记下他们的音容笑貌和分管的工作。
婆婆指望王明明能早一些为张家养一个孙子。可是她的肚子始终不争气。王明明也不着急，用她的话说还没有玩够呢。
晚上门房给王明明送来一封信。说：“三姨太，这封信是你妈家那边托人带来的。
“带信的人说是一位姓黄的女学生送到燕子矶家中的。上面的地址是学校，可能是学校的事情。”
王明明接过信看信封上的笔迹认出是黄猫写的信，信也是她送到燕子矶家中的，她真够朋友，这么远的路，这么热的天她是怎么去的。
她问：“带信的人还有话吗。大热的天留他吃茶了吗。”
门房说：“我问过，他说没有要他带话。我留他吃茶，他不要，把桌子上的冷开水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我问他要见三姨太吗，他说不了，还有事情，急着走了。我也不好强留他。”
王明明打开信，看见里面套着一封信，她抽出来看是太原来的。她一下愣住了。她看笔迹认出是赵家发写的信。
“她不由得一阵紧张，拿信的手微微一抖，她急忙稳住情绪对门房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她看着门房走远了轻轻地关上房门，她转身靠着房门把信捂在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封还没有打开的信，它像一块石头落在她平静的心间。勾起她刚刚埋藏到心底的往事。
她努力压制住激动的心情，不愿意去想已经逝去的日子，更不想去品味往日的酸甜苦辣。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她和发子相处的日子是那样的普通，无比的平凡又清淡。
他们在一起谈学习，谈诗歌和，在一起谈古论今讲传说。没有特别值得纪念的事情。没有无法忘怀的日子。
他们没有彼此说过爱字，没有说过喜欢对方。但是，她承认和发子相处的日子应该是自己朦胧的初恋。
初恋比黄金贵重，与白银无法相比，是一个人一生永不忘怀的事情。她闭上眼睛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但是往事偏偏从心里涌出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任其自由的奔放。往事一幕又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结果她看得更加清楚。想得更远更深更细。
那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深情值得回味，每一个微笑都铭刻在心，永世不忘。
过去的一切是那样的美好。彼此相处的时刻充满激情，彼此之间的往来无比的幸福。
她不用看信已经知道大概的内容。她还是展开信，信纸上熟悉的笔迹像春风在她的心中缭绕，叫她脸红。
亲切的语言像明亮的星星照亮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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