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之一生,有时如走马观花,青葱一瞥,已是垂垂老矣。四年,对普通人也许显得漫长,但是对生活在万灵山脉隔壁山林的三人一兽来说,只不过白驹过隙。
四年的时间,徐良师终于突破到炼魂境,成为了魂师巨擘。徐僵也踏入了魄力六段武道浑圆,十岁六段对一般人来说那就是不可得的人才,可对大家族来说只是中等之资而已。可最令徐良师欣慰的是徐僵的身体柔度已经非常接近普通人了,触之也有了弹性,以前那触觉可如摸钢铁的感觉,这种状况的改变不仅使徐僵进入魄力六段,而且他的速度他的力量居然可以跟魂觉境初阶的魂师相比拟。
徐僵的身体柔韧度之所以改变这么快,是因为从四年前徐良师给徐僵的兽血酒血液含量增加了一倍,现在徐良师对自己的猜测已经是肯定了,但他对徐僵感情从未变过反而越来越深,因为在他心中这个奇异的少年只是他的儿子。
龙思璇已经出落成清纯秀美的少女,境界上后来居上,达到了魄力八段,毕竟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的属性,再加上种族的优势,能在四年内达到这个境界其实并不奇怪,龙思璇的真正战斗力更在境界之上。
四年来从未改变的只有笨笨,形象没有改变半分,连大小也和以前一样,更加不变的是那憨憨呆呆的样子。
今天,三人一兽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徐良师深深的看了这里一眼,便带着徐僵等人离去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炎黄城,炎黄帝国政治中枢,更是帝国第一大城。城墙厚重无比,穿越城门城洞,步行需一刻钟,进入城中,街道直望而去根本不见尽头,此时却还是位于炎黄城的外城而已,在外城也能很清晰看见炎黄帝国的皇宫,皇宫大气磅礴,皇家威严如黑云压城,无处不在。站到近处观看便会发现皇宫处于内城之中,内城不止有皇宫存在,还有更多政坛显要居住,离皇宫处最近的一座大宅两盏硕大的白色灯笼垂挂在门柱上,灯笼上更有一个奠字,添了一抹悲凉。大门高处牌匾上“左丞相府”四个大字屹立其上。
这里就是徐良师的家,左丞相徐言的府邸,可是就在三天前,徐家的辉煌就不在了,因为徐家的支柱徐言死了,今天是徐言入土的日子,也是徐家祭祀祖宗祠堂的日子,只是今年的祠堂多了一个灵位。
此时徐言的尸体正摆在徐家祠堂内,一股哀伤的情绪缭绕祠堂挥之不去。
徐良师望着阔别许久的炎黄城,居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思绪,三十几年前他是活跃在政坛的银口言士却只是个化魂境的魂师,再回来时已是站在魂道顶端的人物了。可惜他却不知他最敬爱的爷爷已经离去,不知闻讯后会如何伤心。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正在祠堂怀着悲愤的心情看着自己父亲的徐奉崖听着自家老仆人的通报,惊喜万分:“还不把大少爷迎进来。”那名老仆人吞吐道:“已经迎进来了,小人只是先来通报一声,还有……还有大少爷已经知道太老爷去世了。”
徐奉崖听闻,本想教训,但知道此事也瞒不了,就唯剩叹气。
徐良师脸色阴沉着踏进了祠堂大门,之前发现徐家的白色灯笼垂挂就知道大事不妙,问过了自家老仆人,得到的却是惊天噩耗。徐良师看着在棺木里静静躺着的徐言,双腿重重的一跪,忆起以前种种,放声大哭,三十几年前的一别,如今却阴阳两隔,父亲责罚他时,爷爷总是会在旁边护卫着他,他总喜欢躲在爷爷后面看自己父亲又生气又无奈的样子,最后爷爷总会宠溺的摸摸他的头,他踏入政坛,也是因为受他爷爷的影响,没想到……没想到如今再见,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徐僵跟龙思璇都是极懂事的孩子,也乖乖的跪在徐良师两旁默默的磕着头,笨笨好像也感到了四周压抑的气氛,躲在徐僵衣服里,小脑袋从徐僵胸口处伸出,一脸沉重的表情。
祠堂的徐家族人老一辈的都是认识徐良师的,小一辈的也被父母告知这是离去多年的徐家大少爷。徐良师的哭泣声渐渐的停了下来,嘶哑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父亲,爷爷乃是炼魂境中阶的魂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去,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徐奉崖面对自己大儿子的询问,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可是旁边的徐破军站出来,直指徐良师:“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爷爷就不会死。”其实徐家三子对他们的爷爷都很尊重,徐破军对徐言的感情不比徐良师的少。
徐奉崖脸一沉:“放肆,长幼之礼哪里去了,连一声大哥都不会叫了。”徐良师并没有听清徐奉崖的话,因为他此时心里只有徐破军的话,他愣愣的问道:“怎么会是我害死。”徐破军听他一询问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可记得四年前被你打杀的莽荒候之子黄一霸,你又可知爷爷的政敌南宫傲以此事责怪我徐家教子无方要将你捉拿谢罪,说我们徐家侍武逞凶扰乱帝国法律,更加破坏了两国友好邦交,我等献上一计说是已将你逐出徐家,你的事与我徐家毫无瓜葛,你又可知道爷爷怎么说的,他说‘放你们的满嘴狗屁,良师永远是我的大孙子,徐家的大少爷’,你又可知道当今皇上对我们徐家表面恩宠私下算计,你又可知蚩尤帝国遣使来访要我们徐家给他们一个交代,你又可知来得正是蚩尤帝国国师炼魂境中阶魂师莫戈邪,你又可知爷爷为你态度强硬,最后商议来的只是一场比斗平事端,你最后又可知这场比试最后葬送了爷爷的性命。“
每一声的“你又可知”像是雷霆抽打身躯般,徐良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竟然一口鲜血喷出,瘫软在地。徐海凌看到十分担心,上去相扶,“大哥,你没事吧?”徐良师并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二弟问道:“不可能,莫戈邪炼魂境中阶的修为也只不过和爷爷不相上下,怎么可能将他杀死。”这时扶着他的徐海凌一脸悲愤的说道:“我们也不相信,后来我们突然想起爷爷比试前一夜,南宫傲曾来过府上做客,只是我们也没有证据。”
在政坛打混过多年的徐良师,自然明白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说明什么,他也知道就算没有自己这一出,南宫傲也会找别的事情来攻讦徐言,官场争斗本就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血腥的战争。可徐良师更明白如果没有他这件事,徐言不一定会死,愧疚像洪流一般在他的心头汹涌。
徐僵在一旁也听明白了整件事,他更发现了这起因根本完全在他,四年前徐良师愤而杀人后,虽然没说过什么,但徐僵明白他的义父那么激动是因为‘义父,我想杀人’这一句,徐僵看着徐良师愧疚的表情,内心更加痛苦,慢慢站起来走到之前那责问他义父的人面前,徐僵看着眼前身材高大,一张国字脸的徐破军,挺胸道:“我徐僵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义父从小教导我身为男儿必须要有担当,当年义父之所以会杀人,都是因为我,如今因为我的事情,使义父被你如此责问,是我徐僵不孝,我愿以自己性命谢罪于太爷爷。”说完,徐僵竖掌拍向自己脑门,这掌若击中,真是神仙难救。
徐良师惊恐莫名,立马抓住徐僵手掌,回想一阵后怕,怕极转怒,竟一巴掌扇了过去,徐良师也没注意力道,结果徐僵的苍白的笑脸上出现了一个大掌印,徐良师看清掌印后又后悔不已,抱着徐僵道:“对不起,义父不是故意,只是看你那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义父才……”
这是这么多年来徐良师第一次打徐僵,徐僵却丝毫也没有怪罪他的义父,“义父,小僵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要不是义父,我也许早就已经死去了,如今因我之事更是使得太爷爷离世,更看到义父愧疚的样子,小僵心里难受啊。”
在场的人看着这十岁的少年,眼光都变了,徐破军的内心更加触动,当时徐僵就在他的面前准备自杀,徐僵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坚定,甚至他还看到了满足,这是可以为自己的义父解决麻烦的满足。
徐奉崖喃喃道:“这就是良师的义子吗,好,好,好啊,可惜父亲看不到,要不然肯定会喜欢这孩子的。”
龙思璇之前也吓了一跳,他真怕徐僵就这样死去了,幸亏到最后有惊无险,不过龙思璇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徐良师其实十分感动,徐僵对自己的感情让他觉得义子更胜亲子,只是现在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不是感慨父子情的时候。徐良师带着徐僵与龙思璇向徐言遗体三叩之后,对徐奉崖跪拜道:“父亲,孩儿不孝,这次再别,不知他朝是否还有相见之日。”依旧三叩首,徐奉崖听出了此话的问题,正欲相问,徐良师转首对徐海凌道:“三弟,看来大哥当年的承诺无法做到了,现在大哥却还是要拜托三弟一件事情,希望我走之后,你务必要将小僵他们带到炎黄城外枫叶林,务必。”说完,便唤出问道,破空而去。
“咦,问道身上居然没有魂力,却如实体般存在,这不是真魂具现化,这是自由真魂啊,我儿居然真的踏入炼魂境了。”徐奉崖惊道。
徐海凌看清徐良师的去向,一脸忧色道:“父亲,你快看,大哥去往的方向好像是右丞相的府邸。”
徐破军已经明白这三十几年未见的大哥是如何打算的,心中不免升起了浓浓的敬意,他也想如此去做,只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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