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雨霏便把陈晨两次救吕思梅并把她送到医院的经过说了一遍。
“伯父,伯母,我是偷听我父母的谈话才知道的,难道这能有假话吗?我就纳闷,每当我父母说一些关于吕思梅的事情总是背着我,防着我,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似的,最可气的是还亲自到医院里去看望吕思梅那个狐狸精,好像那个吕思梅是他们的女儿似的,气死我了。”林雨霏用手指了指陈晨:“你也气死我了。”
“陈晨,雨霏说的话是真的吗?说话,你哑巴了?”陈世昌更加恼怒了。
偌大的房间空气更加紧张起来,火药味更加浓烈。
陈晨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来。陈世昌见儿子嗫嗫嚅嚅的样子,心中什么都明白了,遂冲到陈晨的身边伸手狠狠地给了儿子两巴掌。
“陈晨,如果你出于人道和良知单纯的救人一命,绝不掺杂任何的私心杂念和非分之想,爹是赞成你救她的;如果你救吕思梅是有所企图,你就是执迷不悟,还在纠缠人家,吕思梅的丈夫刚死不久,你这么做,不是乘虚而入吗?你还是人吗?况且那个吕思梅现如今已经是个寡妇,我今天就在雨霏面前表个态,你想娶那个寡妇进门,你想都别想,这简直是陈家的耻辱。”
陈晨捂着脸,也来的倔脾气:“我救吕思梅,是出于道义和良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救她,还有另一个目的,我的目的正如你们所想的,我就是要娶她,寡妇怎么了?寡妇就不是人吗?陆远峰死了,我有娶她的权力,吕思梅也有夫死再嫁的权力,现在是民国时代,不比从前,这样的事例也不少,我怎么就乘虚而入了?你们应该淡化和放弃一下封建、狭隘、保守,自私的思想,我有追求爱的权力也有追求爱的自由,你们不要用有色眼镜和世俗偏见来看待我与吕思梅的事情,你们逼极了,我们就私奔。”
陈世昌听见儿子说出了这么没有尊严的话来,更加怒不可遏,又给儿子两记耳光:“你哪来的这些倒行逆施和有违纲常的谬论,好的东西一样没学会,坏想法确一大堆。你不配作陈家的子弟,陈家也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女,气死我了。”说完又举起了手要打陈晨。
林雨霏见陈晨挨打,心里真是矛盾极了,对陈晨的理论她非常生气,可对于他的挨打又十分的心疼,爱与恨在她的心里交织着。她连忙抓住陈世昌举在空中的手:“伯父,有话好说,您就不要打他了,您就不要打他了。”
陈晨见林雨霏的举动更加生气了:“林雨霏,你就不要在这里外装好人了,你这个心口不一的人,你这么做不觉得恶心吗?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滚出去。”
陈晨猛地一推,林雨霏站立不稳,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怒视着陈晨:“你,你……”她既伤心又懊恼,嘴唇颤颤说不出话来,泪水涌了出来。
朱颜玉见这情景,惊呆了:“陈晨,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雨霏。”
她连忙搀扶起林雨霏,紧张而关切地问:“雨霏,你没事吧。”
林雨霏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泪如泉涌,冲出门去,掩面飞奔而去。
陈世昌的打骂声、摔打物品的破碎声、朱颜玉的哭声和陈晨的抗拒声在空中回荡着……
林家的客厅里,林子涵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李翠萍坐在丈夫的身边品着茶。
“吕思梅,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受到的每一次伤害,我都心痛不已。”李翠萍放下手中的茶杯。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担心起吕思梅来了。瞧你,为那个吕思梅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林子涵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神情凝重地继续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个善良的姑娘挺可怜的,我和你一样,除了对她不幸遭遇的同情之外,心中还有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每当想起吕思梅这三个字时这种感觉就自然而然地流入心田,流入周身,是心疼、是不舍、还是一种异样的、不同的爱?我就是说不清、讲不明。她的身影始终在我的心头萦绕着,牵挂着……”
“子涵,让我来告诉你这种感觉是什么?这种感觉就是父女天性、母女天性、这种感觉是血缘关系下的一种天性使然自然流露的爱!”李翠萍表情严肃而郑重地说。
“瞧你的神态,好像吕思梅真的是咱们的女儿似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仅凭你我的直觉,吕思梅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我断定,吕思梅、吕思洁就是我们亲生的女儿。”
“你又来了,每当提起吕思梅这三个字,你就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左一个女儿,右一个女儿,小心让雨霏听到,她会不高兴的。”
“雨霏又不在家,怕什么?”
话音刚落,满脸泪水的林雨霏破门而入,气呼呼地说:“你们的脑子怎么都是那个吕思梅,除了吕思梅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看情形,就要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儿来替代我了,我和那个吕思梅相比,我问你们,我又是什么?我在你们的心中连个来路不明的人都不如吗?”
林雨霏越说越气,顺手操起一个大大的花瓶,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只听到一声巨响,花瓶的碎片四下飞溅散落一地。她真的气疯了,把刚才在陈家的怨气和现在的怨气统统的发泄了出来。
母亲被花瓶的破碎声吓了一跳。
林子涵见此情景,怒吼着:“雨霏,你居然偷听父母的谈话,还摔东西,哪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太放肆了。别以为我不忍心打你。”林子涵说完就打了女儿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儿,他真的是气极了。
林雨霏捂着脸冲上楼梯,跑进自己的卧室。“咣”的一声关上房门,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她把所有的委曲和怨恨都溶入哭声之中……
“子涵,你也太过分了,有什么话不能商量着说,竟然动手打女儿,出手还那么重?你可真够狠了。女儿有个好歹我和你没完。”李翠萍一边斥责一边跑上楼梯来到林雨霏卧室的门前,推了推门,门没有打开,耳朵里都是林雨霏的哭声。
“雨霏,你不要哭了,都是爹娘不好,我和你爹只是闲谈,你至于这样吗?你始终都是父母的乖女儿,没有谁能够代替你的位置,女儿你不要乱想,你这样对待父母,让我们多寒心啊?你开门啊,雨霏。”
林雨霏仍然大哭不止,无论李翠萍怎样说,她就是不开门。
没办法,李翠萍只好下楼来,压低声音对丈夫说:“我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发这么大脾气,我感到特别担心和害怕。”
“你先别说了,走我们到院子的花园中说,免得又让雨霏给听见了。”
李翠萍点了点头,夫妇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自家的花园中坐在长椅上。
林子涵说道:“翠萍,你特别担心和害怕什么?”
李翠依然小声地说:“雨霏和思梅是冤家对头,是情敌,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如果思梅真是我们的女儿,到那时她们成了亲姐妹,两姐妹又都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她之间如何相处啊?我们作父母的在她们之间如何平衡如何协调啊?到那时麻烦可就大了,这事情太严重了,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们先不要去想这些,吕思梅是不是我们的女儿目前还确定不下来。只靠你我个人的直觉是不靠谱的,你就不要想的那么多了。我们如今还是要阻止雨霏和陈晨的来往。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避免两个人的冲突。”林子涵说道。
“是啊,应该阻止女儿和陈晨的来往,我们不是始终在阻止吗?可是,起到作用了吗?雨霏还不是依旧缠着陈晨,哎,真是女儿大了不由娘啊?真是喜忧参半啊?吕思梅如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骨肉团圆,全家和和美美,多么令人高兴啊!可是,雨霏和思梅,哎……”李翠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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