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很多贫瘠的地方,未成年(不满20周岁)的孩子过生日是比较低调的,无非就是家人一起吃顿饭,在饭菜里多加些肉而已。因为迷信的习俗认为富贵家的孩子容易遭妖孽纠缠,贫穷家的孩子不受妖孽妒忌。然而比起其他孩子,孔上风就要幸运的多,在别的孩子没有所谓生日一说时,他却总可以沾着元宵节的光,满村的显摆。这是他童年最开心的一件事,一直让他在同龄的伙伴里很有面子。每次过元宵的时候,村里也会特别照顾他,把做的最大的花灯留给他,然后父母就会和他一起把灯挂在屋檐下。而现在……
外面异常热闹,欢声笑语,似乎还在开着欢庆的宴会,屋里的气氛却异常的伤感。梅香轻轻地把孔上风搂在怀里,孔上风也许是这里最让她感到亲切的人了,“想家了吧。以后,你做我弟弟吧,我来照顾你。”孔上风闭着眼睛,感受着一种久违的温暖,那种天性依赖的释放。
“你知道吗?姐姐本来是个孤儿,也没有名字。”梅香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姐姐已经记不得了,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乞丐把姐姐带大,还是和自己的亲生父母走丢了。姐姐甚至都不知道我有没有父母,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世上。
从开始记事的时候,姐姐就一直在山木城里乞讨。很多像姐姐一样的乞丐都冻死了,姐姐比较幸运,白天的时候就贴在一个好心的大妈卖包子的锅炉旁,有时候大妈还会偷偷的塞给我几个包子,才勉强活了下来。虽然经常会受别人欺负,我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我想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有力气可以自己赚些钱,可以报答大妈。
日子就这样勉强过着,直到有一天,一个路过的达官贵人养的狗突然冲过来抢夺大妈给我的包子。我吓坏了,那只狗轻易的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但是为了生存我还是奋力的抢着,哪怕身上很多地方都被狗咬伤。周围站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因为那个狗的主人有权有势,竟然和仆人打赌那只狗多久能把我咬死。终于大妈还是看不下去了,拿出扫把把狗赶走,这时候大妈的丈夫赶紧冲过来,给了大妈两个耳光,抱进了屋子。但还是晚了,这已经激怒了那个人,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城里遇到过大妈和他丈夫了,也不知是搬去了别处,还是出了什么事端。
我已经被狗咬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别人救了下来。救我的人是城里青楼当红的花牌,她顶着达官贵人的压力,花自己的积蓄给我看病,给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还把我收做了干女儿。然后我就住在了青楼里,平时那些青楼里的女人有什么工作都交给我做,做不好还会挨骂。因为我得罪了那个达官贵人的老鸦,不敢迁怒于当红的头牌,只能暗地里偷偷的发在我身上。这些事我也不敢和母亲说,生怕给她添麻烦。
母亲对我很好,经常给我买好看的衣服,逢年过节还会包些红包和小首饰。母亲不但亲自教我女红,还为了让我学习礼仪和书画求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花了很多钱才让我和那些小姐、少爷们一起学习。很多人都说我母亲真傻,捡来的孩子何必那么认真,但是目前真的是真心为我好,她计划着要给我找个好婆家。
我在私塾过的也并不快乐,那些少爷、小姐们根本瞧不起我,他们的父母也经常轻蔑的告诫自己的孩子和我保持距离。那些孩子经常三两个一伙对我拳打脚踢,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和我母亲一样,在青楼卖身的命罢了。我不敢和我母亲说我受的欺负,生怕她为了我再做出什么傻事,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呢?那个傻女人果然找上门去理论,然后被毒打了一顿甚至差点毁容,虽然最终没什么大碍,但也做不了什么花牌了,母亲最终从青楼搬了出来,我们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我们用剩下的钱在街上租了一间小屋,两个人四处接些缝缝补补的工作和些别人不愿意做的杂活。母亲的手慢慢变得粗糙,她想把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生怕我受苦受累。生活的重压并没有打倒她的天生丽质,然而这对贫困的家庭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特别是只有两个弱女子的家庭。
就像当初因为容貌,她不得不被逼的卖身一样,容貌引起的事端开始多来起来。先是很多邻居的窥探,经常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嘴里的不雅之言和嘲笑声。然后母亲以前的老鸦也找上门了,不过这次是为了我而来,老鸦劝母亲把我卖进青楼,然后就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母亲坚决不从,老鸦恼羞成怒不停骂着,知道母亲动起菜刀才惺惺的离去。终于有一天,一个醉酒的男人冲进了我们家,光天化日之下,附近的邻居都只是看着,也没人理会,甚至不曾报官。为了保护我,慌乱中母亲砍死了那个男人!这时候那些家伙才想起来去报官!”
梅香已经泣不成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孔上风替她抹去眼泪,她继续说道,“为了逃命,母亲决定带着我逃跑。也顾不得收拾行李,只带上了所有的银两,她拉着我往北门跑,希望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北边有很多没人管的村落,那里应该可以过上些安定的日子。
眼看就要出城门,从城外进来的几个怪物疯了似的冲向我母亲,就在我面去撕咬着!母亲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我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有个怪物向我冲过来,幸好路过的华大师把我救了下来。接下来,怪物占据了整个城市,我甚至没有机会给母亲办唱葬礼!”
梅香紧紧的抱着孔上风,哭得通红的双眼,脸上满是泪痕。孔上风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和她抱着哭作一团,“姐姐……”
“嘭嘭嘭。”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两个人赶紧擦干眼泪去开门,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只是地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元宵。梅香急忙张望着,拐角的尽头闪过一道红色华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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