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周三。
山治和串班来玩的乌索普围在桌前悄声谈论着昨天的“半裸”事件。对此索龙很是不满,但他也清楚,发生了那种误会,无论自己跳进什么河也是洗不清的。于是他主动上前,要求和乌索普比“笑忍”,与其打下赌约:如果自己赢了,这些目击者就要发誓让那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乌索普明白索龙的苦衷,也知道索龙不会做那种事,但想到那种画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窃喜。后来考虑到彼此是亲密的伙伴,便不想再刁难他。几个人经商了一下,都一致决定放水让索龙赢。
报纸在两人间“呼啦”地铺展开来,游戏开始了。索龙拧开一瓶矿泉水,壮志凌云地咕咕含进一大口。
绿头双眼瞪着血丝,耳腮胀|红,一副嗜血罗刹的样子。乌索普配合着他严肃的表情,问了一句:“索龙同学,准备好了么?”
索龙刚要点头,忽然看到报纸上“陈冠希大战女人国”的标题,不禁淤血充顶似的“噗”了一下,尽管用力的忍了忍,但还是不慎从牙缝里漏出了几滴。旁边众人一惊,马上转过头去装没看见。索龙趁这机会,迅速把报纸的水迹擦拭干净。
游戏正式开始。不出所料,乌索普的笑话在一片冷风中飘忽而过。旁边观战的山治、娜美和串班的薇薇都不禁打了几个寒战。本来乌索普还担心索龙会笑出来,但后来看了大家的反应,马上露出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好像是他故意把笑话说得很冷似的。索龙背后,山治对着乌索普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不用那么麻烦,赶紧弄完了得了。”
乌索普轻点下头表示明白。
“那么,索龙同学,我们开始最后一个笑话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够厉害的,我的笑话当年把罗杰逗得鼻子里喷出面条,而你却……”
话没说完,楼道里忽然传来路飞慌张的大喊声。
“喂喂!!罗宾,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众人的目光马上被吸引过去,山治隔着楼道的窗子,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小宾宾怎么了?!”
时间顿了一下,几秒钟后,路飞一边摆着手一边推门走了进来,说:“啊,没事了没事了!罗宾说她好像怀孕了,在门口吐呢。”
全班无语。
索龙眼睛一黑,喷了乌索普一脸。
接着,众人又将视线全部集中到昏迷的索龙身上,然后又一次发出微妙的赞叹声。
下午第一节下课,人们都还沉浸在罗宾的黑色笑话里,并且乐在其中地意淫着两人甜蜜的交合。
倒数第二排,娜美一边听着cD一边拿着计算器为这个月的零花钱做着精密的规划。山治看着女孩穿着白衬衫的背,上面有着消瘦背骨的隆起和软娇娇的肩线,真想抱过去呢。她身上的体温一定会穿透衣衫,渗到自己的肉层底处。男生从侧后方靠过去,双肘撑在娜美课桌上,摘下女孩的一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
“啊——好美的音色啊!仿佛我那曾被爱情所灼伤的心又再一次……”声音突兀地断下去——山治吟了一半,便被女孩一脚踹出去。
男生满头是血地从墙脚爬起来,对着娜美一面傻笑一面像个被虐狂一样陶醉地扭着身子。
“娜美小姐施起暴来也这么迷人!我已经彻底爱上你了——”
旁边的男生A难耐地沉沉眼睛:“**这孩子疯了吧……”
“离他远点,要是被传染了就不好了。”B拉了他一把。
“哎你说咱班长为什么对他那么冷,哄走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老踹他?”
“你不知道,对山治这种人,必须要狠,不然以后就会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怎么不好?”
“废话!你想啊,要是班长答应了山治,那这教室不成了大窑子了么?”
“嗯……对对!你说得在理!要把色情消灭在萌芽之中!”
靠墙第二组,索龙一只手支着下巴,撅着下嘴唇表情闷沉。
罗宾揪着索龙的袖子,笑眯眯地摇摇他的胳膊:“啊啦啊啦,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啊。”
索龙白眼看着女子,一句话不想说。罗宾俯身靠过来,从乳沟里掏出一根巨大的棒棒糖说:“别生气了,来,给你糖吃。”
“谁吃啊——”
蓦地,索龙呲开尖牙嚷嚷起来。
“哎哎!”男生A又捅了捅男生B说,“你觉得这俩怎么样?好像很有一腿的样子。”
男生B摆摆手:“嗐,这罗宾跟谁都那样,说不定就是下层社会的人。”
“啊?怎么讲?”
“就是社会渣子呗。我以前有个长得特帅的哥们,现在堕落了。打架,吸毒,玩弄女人,只要是流氓能做出来的事,他一样不少都给做了。我曾经劝过他,不要再这样了,对身子不好,万一得了艾滋病,想改都来不及。可他却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得了艾滋病,就每天上够一百个女人,专找那些爱玩一夜情的、超漂亮的姑娘。而且绝对不带套,那些女的不是漂亮么,男的不是都爱追这样的么,那就追去吧!上了床马上就得病,让他们陪我一块等死!’后来自从他说了这话之后,我们就断然决定不再和这样的败类来往了。并且从他话中我领悟到:以后如果真的想结婚,想踏踏实实过日子,那就找个老实的、长相不美也不丑的女人。你想,那些好看的女的,哪个不是被一堆男人追的,成天打扮得鬼魅妖艳的,你知道她干过什么事?我看隔壁班那个戴眼睛的姑娘就不错,安安分分的,好像叫达斯琪什么的……我以后要找就找个那样的。”
男生A好像深受启发,拿起笔很庄重地把那些话记了下来。
周四早上,教室里嘈乱极了。谈笑打闹声像生锈的烂铁丝一样乱糟糟揉成一团。耳腔里浮荡着朦胧的蜂振。
索龙趴在课桌上,贪婪地流着口水。
薇薇在教室门口和娜美悄声谈论着什么。薇薇脸上有些焦虑。几秒钟后,娜美惊叹了一声“又被偷了”,然后就一脸气冲冲朝索龙走过来。
“索龙——起来!”
绿头不理娜美,反而吹起了鼻涕泡。娜美伸过手刚要推他肩膀,那泡泡忽然“啪”地破掉了,细长的鼻涕黏糊糊溅了女孩一手。娜美眼线一沉,接着揪起索龙脑袋“哐哐”往桌上磕两下。绿头的血呼啦拉流出来,但依然没醒,脸上露着一种接近于无耻的甜蜜、幸福的微笑。
“要叫醒他么?”
罗宾抚摸着索龙的头发,就像抚摸着自己宠物的皮毛。娜美气愤的嗯了一声。随后,罗宾俯下身子,趴在索龙脸旁,对着他的耳孔“呼——”地轻吹口气。
顿时,一股奶香气在耳腔里迅速蠕动开来。绿头一哆嗦,感觉灵魂被少女的舌头温婉地含住了,于是如同被雷电刺击到一般下意识坐起身来。
男生惺忪地看了看一脸媚笑的罗宾,又看了看娜美:
“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还?还什么啊?”
女孩看了下门口的薇薇,然后给绿头揪到角落,小声说道:“当然是薇薇的内衣啦,c罩杯的那个。”
“哈?”男生一头雾水,“我拿她内衣干什么?”
还c罩杯的……就好像自己还收集了很多别的尺寸的似的。
“我哪知道你拿人家内衣干嘛,你们男生就是坏!”
“娜美小姐,是不是臭绿头又惹着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揍他?”看娜美脸上有点不高兴,山治马上凑过来。
“你凑什么热闹,这儿没你事,”女孩戳了下卷眉脑门,“而且不是你自己说要帮我写作文的么?你要害我交不了作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别生气嘛——为了完成娜美小姐的作业,我连自己的都没写——”
给山治推开后,娜美又扭过头来面向索龙。
“放心,我不跟别人说的,你把东西悄悄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不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索龙有些无奈得说不出话来,脸颊上憋出一抹红辣的不满。看绿头这种反应,娜美还以为是他开始害羞了,于是一路到黑地追问道:“哎,好不好嘛?快回答姐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人家的内衣,这种行为是很变态的知不知道?你快还给人家吧,不行……我可以用班里女生的**跟你换,本来是可以卖高价的。你想要谁的?卡立法的行不行?”
一道火线从肾上腺锋利地斜割上去。索龙怕自己失控,收着火儿埋往门外走。娜美一把拉住索龙肩膀,回过头刻意看了眼在座位上写作业的罗宾,然后悄悄对索龙耳语道:“也有罗宾的哦……”
绿头腐烂地看了女孩一眼:“切,谁稀罕,又不是没见过……连你的我都……”
话有点说漏了,索龙赶紧捂住嘴。好在声音很小,又加上他说话的同时赶上响铃,以至于女孩并没有做出反应。后来老师走进来,娜美急忙说了句“想好回复我哦”就匆忙坐回到自己座位。
“那一天的梦里,身边飘拂着软软的水露香气。怀里抱着你纤长消瘦的臂膀,不知怎么的,心里怀着丝绵一样的感动……不论身高和年龄,看到如此接近的你,或许我会哭出来吧。或许我会如命运注定般地喜恋你。现在我唯一会尝试的,就是让你知道我的心情。通过我这笨拙而平凡的身体,传达出那透亮灵魂内向往而依恋的声音——‘和你在一起’。今后,不论身携悲伤还是快乐的命运,我愿意与你同存,同你一起深刻地活在世上。奉在你身上的献媚,我都不会后悔。妮可.罗宾,我现在就要把你……”
“喂喂……我说你……把情书写进作文里不大好吧……”索龙斜前方的座位,男生B拍拍A的肩膀说道。
“她可是特别的女人,不用特别一点的手段怎么让她爱我?”
男生B看了眼把手指伸进乳沟里挠痒痒的罗宾,说:“对对,她的确很特殊……”
“昨天那老头留作文了么?”索龙拍了下前面的男生B。
“留了。怎么了,你不会没写吧?”
“啊……”
“那你惨了,白胡子管得可严了,一次作业不交就要被扣学分,还要被取消考试资格。啊……”男生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啊,其实也没关系啦,语文课代表会帮你写的。课代表说她就爱写作文,班上有一半同学的作文都是她给写的。”
“哦,那就好。”绿头松了口气,“谁是课代表?”
男生B往斜后方一指:“就是你旁边的那个大个子女生。”
索龙转过头。
“**那不是妮可.罗宾么!”
焦急如烧开的油点般在心脏里咝啦啦地焚烧起来。他看了眼手机,离下课还有30多分钟,于是赶忙叫了下前面的男生:“我说……作文什么题目?”
“白胡子说,要以‘日复一日’为题材,结合生命和时间的意义写一篇作文。文体自定。”
索龙“哦”了一声,然后从笔袋里掏出三根笔,一手握一支,嘴里再叼一只,在硬皮本子上唰啦唰啦地舞弄起来。
几十分钟过去,老师提前离开教室,让班长带着大家上了自习。各科的课代表趁这时间开始忙着征收作业,教室略显混乱。
又过了一刻钟,下课铃响了,索龙以最快速度写好文章拍到罗宾桌上。
“哎,我的作文不用你写,我自己有手。”
说罢,索龙把右手伸出来向罗宾展示。罗宾把那只手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然后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说:“哎呀,好可爱的手啊……”男生一哆嗦,唰地把手臂抽回来,然后红着脸又朝罗宾咆哮起来。
“想自己写是很好啦,”罗宾把桌上的本子往前一推,“可是我已经交了啊。”
“哈?交了?你交了?!你帮我写了?署我的名字了?你写什么的?不会又写了什么下流低俗的东西吧?”
“馨绫说过,‘写作是几种内在性格的交汇和表白’,我写字很沉稳的,你放心。”
“切……那家伙说话本来就不靠谱……”
少顷,白胡子推门走进来,教室里顿时变得肃静。老头手里拿着上次的修养测验单。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最后这种“不高兴”终于升华成了愤怒。
“真是难以置信!”老头一把将测验单拍在讲台上,“自从我教课以来,见过无数的坏学生,但从没见过有这么坏的!”
老头气得面色胀|红,一肚子邪火生往骨头里烧。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什么事招惹了他。但是整个年级都清楚,这老头是有名的老好人,像每个月的修养测试就是老头自己开发出来的教育项目,目的是为了提高社会的整体素质。他的教育理念是:病木必从根生起,自幼行善必得仁。
“若想改变现状,就要解决国家的经济问题和国民的素质问题。现在有很多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尊严,只要能赚钱什么事都干!”课堂上,老头拍着讲台上的修养测验单连声大叫,“像这样的素质!今后只会成为社会蛀虫!腐烂!不可救药!”
他抽出几张修养测验单,重重拍在讲台上。
修养测验单上有这样的一道题:
假如你刚刚进一家公司不久,有一天,老总忽然交给你一项重大的任务,要你早八时到公司开会。如果能把这项工作做好,那势必会博得老总的欣赏和信任。开车到公司至多需一个小时,第二天一早,你六点半出门,准备发动车子。但在刚刚开动车子的时候,你却发现你的车胎全部漏气了。下车后才知道,原来是个三岁的孩子将一盒图钉撒在地上。而他的母亲就在边上打电话,并没有阻止。请问接下来你会如何应对?
参考答案:1.第一时间告知孩子的母亲,并留下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2.迅速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上报车子的损伤程度。3.到辅路旁等待出租车。
索龙回答的很是憨厚,他的答案是:
大概我会揍那个孩子吧。身边要是有一把刀就“狮子挽歌”;二把刀就“七十二烦恼风”;三把刀就“鬼斩”。
布鲁克的答案有些拖沓,他写道:
工作,是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存在价值,若失去就会变得空虚、产生缥缈的自我怀疑。反之,得到好的工作,会受人尊重,这无非是一种认可,并会让人变得爽朗开阔。而与此对比,工作中的机会就显得十分关键,它决定了人在未来的心情。拿此案例来讲,车子爆胎后尽管可以补救,但那三岁的孩子却不会明白机会的珍贵性。所以我会教育这个孩子,用身体的疼痛让他铭记在心,永远不会淡忘。这算是一种救赎。关于使他疼痛的手段,那自然有很多。比如本人就时常在衣角上藏块刀片,当我靠近那个孩子的时候,我会一边抚摸他的肚子,一边掏出刀片把他的**割下来。这样待他长大后,每当他和漂亮的姑娘独处一室的时候,便会深刻体会到“机会”的重要性。
山治则简单明了,他的答案是:
直接把孩子抛起来凌空抽射!
还有一道题讲道:
假如你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背后忽然有人偷你的钱包,你会如何应对?
参考答案:1.把钱包被偷的事悄悄告诉乘务员,到下一站时不要打开车门。2.让乘务员转告司机,令其直接将车开到公安机关。
而罗宾的答案却是这样写的:
先剥掉他的指甲,再折断他的手指。把他的腰带解下来将其反绑,通知后街的流氓们,车一到站就把人揪下来——割其耳,踩其脸,薅其腋毛,阉其下体。让他永远牢记不劳而获的下场。
娜美的答案还算正常,她写道:
我的钱包就先让她偷走好了。我会在他下车前把他的钱包偷过来,然后把衣领扯下来,露出半个肩膀大叫,非礼!因为他身上还揣着我和众多人的钱包,无法洗脱罪名,因此我就有了勒索他的机会,他若不给我几千,我就送他见警察。
诧异的赞叹声混成一片。全班人看到彼此的答案后,都为各自的恶毒相互赞扬起来。老头额头的青筋由于过度紧绷突突地颤抖起来。顿了几秒,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摔门走掉了。
下课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学生里没有人顾及老头的感受,都像禽兽一般没心没肺地打闹起来。
山治从位斗里掏出一个纸盒子,盒里装着一小块柠檬蛋糕。他凝视着娜美的侧脸,直直冲过来。
“娜美小姐,点心。”山治把蛋糕轻放到桌上,把纸盒里一副银质刀叉取出来摆到女孩面前。
“我说……山治君,你老给我吃点心,我都胖了……”
“我的点心都是特制的,不会胖的。娜美小姐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不过我真的胖了……你看这里,越来越重了。”
娜美托了托胸部,几根纤细的手指被两个柔软的半球体深深吞陷进去。山治桃心的眼睛砰往出一跳,接着“噗咻”一下就喷了鼻血。娜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不合身份的举动,慌张地缩了缩肩膀,胀红脸埋下头来。
娜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没经大脑身体就擅自做了这样的举动。
一大朵红蕾在温暖的心房里一圈圈转动着。几只彩蝶散下碎亮的细粉,扇一扇翅膀,落在妖艳的粉瓣上,思绪在最明亮的地方安静地断下来。娜美稍稍抬起头,内心的湖面里忽然映射出那个对她影响无处不在的女性——nico.robin。
自从罗宾转到这学校以来,娜美就经常和她混在一起。学识、感性、成熟度,迅速增长。或许不止是这些,她的每一处举动,都在娜美与其他同学的眼中变成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娜美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女生。或者说,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大姐姐。
关于娜美的生活,关于在娜美的生活中罗宾的生活,可以说是一种高温治愈式的生活。
周末时,娜美会成日同罗宾在一起。到她的私人咖啡屋一起住。喝同样的饮料,穿同一个品牌的衣服,用同一种的化妆品,睡同一张软床。她们相互融入,好像要变成彼此的一部分。
天晴的时候,有时她们去山里野营,在山顶上搭帐篷。她们脱离尘世,成天和动物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她们去海边,开着那辆保时捷带上两大箱啤酒。浮云在晴空深处开出大朵大朵的白蕾。
海鸟在渔港的小屋上唱着温柔祥和的歌。
傍晚,她们在夕阳里干杯,喝得酩酊大醉。她们晕眩着,开心得站不住脚,于是纷纷倒在沙上。落日的红光软绵绵地敷在脸上,她们看着彼此的眼眸,明亮地笑着。
夜晚时,四周是幽暗的蓝色剪影,月亮和星星发散着白酥酥的光。渔屋的灯全都熄灭了,只有浪涛还在传递着深静的情怀。
深夜中她们一起去游泳。她们不穿衣服,一丝不挂跑进水里。晴夜下,月光从女孩消瘦的肩膀款款流落下来。她们朝彼此打水,朝着面前的笑声追逐。因为光线不足,她们看不清彼此的身体,对方在自己的视线里只是个蓝乎乎的轮廓。上岸后,水珠渗着皎白的月光,她们向海滩不远处的帐篷走去。一路上,她们抚摸着夸奖着彼此的肌肤,像搔痒一样嘻哈打闹着。
黎明前,她们拿出便携电视。她们靠在一起看深情的电影。电影中有温暖又悲伤的剧情,有温馨又烂漫的场景。有时,她们紧紧裸拥在一起,手掌在彼此的背部缓慢摩擦。有时她们轻轻接吻,伸出一点舌尖,微微浸润彼此的嘴唇。
她们似乎已经成为了互补式的安慰。每当稍稍静下心来,娜美就仿佛可以看到她的脸廓,感受到她指尖上的温情。而再静下一些,就能微微呼吸到她的气息——有时会闻到自己的头发上沾着她的洗发露的味道,自己的衬衣里发散着她的肌肤上的**气。这种感觉让人无尽地无尽地温暖,仿佛自己的体内也膨胀着对方红热的灵魂。于是渐渐地,她哭了。就像那年在家乡和山治的第一次邂逅,涌溢着大把的大把的感伤。
——那一天,在悲伤的可可亚西。他吻着她手臂上的刺青,流着眼泪对她说着:我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
中午的时候,男生基本都到操场上踢球。头顶的云轻散、没有轮廓,只是淡淡的小白层。阳光暴烈地打落下来,草坪的气浪扭曲着绿莹莹的幻影。
禁区前沿,山治把球顶给路飞。路飞拿球后顺势一脚劲射,稍稍偏出立柱。飞射出去的球打中门后看台的栏杆,弹到门后三米左右的地方。路飞押了押帽子,摆着一脸“操,居然没进!”的遗憾表情。
男生刚要往回走,却忽然被人叫住了。男生A看了看路飞,然后拇指向后一伸,说:“哎哎!射门的那个,你怎么只管射不管捡?”
路飞愣了一下,回答说:“球离你那么近,你就帮忙捡一下呗。”
“不管,谁踢的谁捡。谁让你踢歪的。”
一根沾满污泥的手指沿着破皮的伤口缓慢地擦拭过去。山治当时就有些急,马上问他:“既然踢歪的球是自己捡,那踢进的球就是你捡么?”
男生A看了看身后的球网,说:“是这样。”山治暗地笑了笑,然后和路飞耳语说:“下次射门时可以用力一些,尽量瞄准他的脸。”
路飞点点头,表示明白。
教室里又只剩下两个人。索龙吹着五光十色的鼻涕泡,贪婪的口水沿桌角嗒嗒滴下去。
睡梦里,他又见到那个女孩。女孩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中长发,身着一身白净的连衣短裙。女孩从墨黑的森林深处走了回来,她的身边是白鸽和松鼠,四周春暖花开。
阳光顺着密叶的罅隙一根根渗漏下来。夏天里特有的草木浓茂的绿色层层的叠加到视界里。
梦里的索龙,跪坐在地上,他在思考着人生的意义和梦想的捷径。他的背后,女孩的表情渐渐柔软起来,像一小圈水晕,在阳光里露着柔弱的莞尔。
女孩悄然走过去,像只淘气的小动物,猛然间,噗一下抱住索龙的背。两团娇小的乳_房如白云般温柔地渗到心脏里,索龙身子一软,刚要回头查看状况,就被女孩一口咬过来。男生没有动,任由她咬含着自己的耳骨。女孩的舌尖轻轻触在他的皮肤上,柔软的耳垂上留下她细小的齿痕。这是种奇异的感觉,像眼睁睁看着一小块冰粒在手背上缓缓融化下去。
“谢谢你……我回来了。”她温柔地对他笑着。
内心深隐的部分好像被什么东西真切地抓握了一下。索龙腾地坐起来,面颊透着些红辣,激烈的心跳闷沉地捶到胸口深处。
教室里空旷着荒野般的宁静,淡蓝的窗帘沿着季风噗噜噜铺张开来。
索龙看了下周围,发现身边都是空空的座位。往后看去,罗宾正坐在角落里,捧着本书专心阅读。
无意间,索龙摸了摸自己的耳骨,却诧然发现上面竟沾着一点点潮湿的液体。屋里没有别的人,除了自己就是罗宾,难不成她真的……
静静做一次深呼吸,他能感受到细长的**气在空气里丝丝游动。索龙偷偷望着女子,思绪像光照里纷繁缭绕的尘雾。
操场上,山治领球后,踩一脚单车过掉布鲁克,带了十几米,在禁区弧顶处将球横拨给无人盯防的路飞。路飞得球后很是激动,抬手擦了把口水,凝视着男生A,心想这次势必要射爆那张淫脸。路飞往前趟了一下,抬头看看,觉着这个距离不解气,于是又坏笑着往前带了好几步。最后离守门的男生A也就2米左右,路飞挺高胸脯,两个鼻孔往外翻吐着滚热的白气。摆开大腿,将橡胶质的右腿抡开4、5米长,轰隆一脚怒射。男生A收拢住无耻的笑脸,下意识抱紧头龟缩在地上。皮球如流星般飞射出去,乓一声打中横梁,反弹到路飞脸上。
那一刻,射门的声音、球撞横梁的声音和球撞人脸的声音,三种声音紧密接连在一起,发出爆竹般的连响。
路飞翻着白眼球,满脸是血地仰在地上。操场的同学全都看傻了,两眼茫然地瞪着这边。山治凑过去抽了路飞俩嘴巴,以确定他是否还活在人世。不过还好,只是不省人事了。
皮球弹过路飞的脸滚出底线。另一端,余惊未平的男生A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猖獗地喊着:“没……没进没进!去!快捡球去!谁踢的谁捡!”
山治狠瞪着他,他在想,要是自己就这么任由怒火暴揍他一顿会显得自己太没本事。于是他强忍着攥了攥手指,关节声响噼啪断在空气里。
学校的小花园里,娜美和薇薇正坐在花圃旁吃午饭。娜美低着头,用筷子挑起一小团米饭,然后利落地送进嘴里。女孩晶晶发亮的粉唇散发着柔软的质感,漂亮的橘色短发如潺流般断在肩线上。旁边,薇薇看着这样迷人的娜美,内心竟泛起一股想要扑过去亲吻她的冲动。她看着那张粉嘟嘟的嘴巴一开一合,不断把食物咬烂吞到温婉的喉咙里。时间一分两分地过去,薇薇看得有些眼直了,不知不觉放下饭盒,将自己的嘴唇缓缓朝她靠拢过去。
心脏紧张地搏动着。蓝发公主的脸颊靠得越来越近,甚至可以隐隐感受到娜美皮肤上的热度。而这时,就要被娜美察觉的时候,一颗棒球突兀从半空砸下来,薇薇感到手里的杯子忽然往起蹿了一下,然后就是一片潮湿的灼痛感。咖啡散乱溅了薇薇一脸。不远的地方,一个初一男孩对着两个女生捧腹大笑。他左手上戴着一只肥厚的棒球手套。
“***小王八蛋!”
娜美被气得够呛,起身冲过去,以异常流利的动作扒掉他裤子,然后顺势把裤腿绕在他脖子上用力勒住。
花圃附近的很多学生都围过来看热闹。在众人关注下娜美依旧冷酷无情:龇着尖牙,一边摇晃着男孩的脖子一边叫嚷道:“我他妈勒死你——”
男孩露着一脸快要死掉的酱紫色,虚弱地回复着:“我……我不行了……”
咖啡好像溅到眼睛里了,薇薇拍拍娜美,告诉她不要和孩子计较,帮她找些面巾纸来。娜美听过后,一脚给孩子踹一边,打开手包窸窸窣窣翻了翻,最后发现能够作为纸巾的只有包包里一袋卫生巾,娜美想了一下,觉得用这玩意擦脸也不太靠普,于是告诉薇薇,让她在原地等一下,自己回教室取些纸巾和吸油纸来。
高三(1)班,刚才那有些真实的梦境依然缠在索龙心尖上。他擦擦睡觉时流出来的口水,打个深长的哈欠,精神恍惚地走去厕所。
便池旁,索龙拉开裤链,面色幸福地放着水。
白色瓷砖装饰好的墙壁上,他毫无意识地盯着一只苍蝇,视线随着它来回晃动。终于,苍蝇从厕所门口飞了出去,视线被另一片色块吸引,索龙降下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罗宾。
索龙被深深震慑住了。
“哇——靠!居然公然闯进男厕!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索龙的愤怒如同下体喷出的水流般不断增大。
“啊呀呀——不小心走错了。”
说罢,女子快活地笑着,赶紧撤身出来走进隔壁的厕所。索龙胀红着脸,怒不可遏地朝她喊着:“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要脱裙子了,千万不要偷看喔。”隔壁厕所又传来罗宾的回话。男生匆忙把东西收回裤子里,呲着尖牙叫道:“谁他妈偷看你啊——”
索龙提着裤子,一路疯跑逃回教室。通过这件事,他终于确定了:这罗宾根本是个不可理喻的、无法救药的女人。
山治终于决定要亲自射门了。从前他射门时总会把足球踢爆,赔过学校不少钱。吸取教训后便很少射了。但只有这次,他不能放过他。他要羞辱他。他要穿他的裆,然后把球网射破,让他跑到爱尔兰去捡球。随即,山治看准男生的位置,怒喝一声用力朝A君“小门”踢去。山治预计的是踢个地平球,但是用力过猛了,足球离脚后,轨迹稍稍高了一点。接着,流星一样的射线打过去,球场传了“嘭”的一声闷响和“啊”的一声惨叫。
看到球停在学生A面前,卷眉又跟过去狠命一脚补射。足球穿破了球网,远远飞出操场。
男生A紧捂“蛋蛋”,翻着白眼球趴跪在地上一边吐白沫一边瑟瑟抽搐着。
山治凑到他身前“哐哐”踢了他两脚:“喂,球进了,快去捡球吧。”
如厕后,罗宾抱起书,打算到楼下小花园散散步。路过操场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男生正捂着下身趴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朝围墙移动。路飞和乌索普在他身后相互搂着肩,凄怆地朝他高唱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一分钟前,索龙为了躲避罗宾,一路疯跑冲回班里。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前一阵钝重,接着就听到女孩的惊叫声。
索龙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视线稳定后便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娜美。女孩揉着头,白长的双腿从短裙里诱人地透露出来。蝉鸣隐隐凝在暖光里。一个缓缓放大的特写镜头呈现出一个美到骨子里的女孩——明晰的睫毛长长附在眼眶上;陶瓷般滑润的皮肤发耀着上好的色泽;粉而软的唇;突兀的细小的锁骨;腰肢上略显极端的流线;裹在白衬衫里丰圆的乳_房,这一切无一不衬托着一个女性天生的压倒性优势。
娜美捡起掉地上的面巾纸,手撑着地,把腰拱起来慢慢站起身。可能是因为和索龙靠得太近的关系,女孩起身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静止住了。索龙刚迈出一步,娜美赶紧揪住他,娜美哈着腰不知在干什么。索龙低头一看,眼球差点飞出来。刚才因为躲罗宾,匆忙间如厕回来忘记拉上拉链。娜美在起身的时候,头部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裆部。再加上刚刚索龙往前迈的那一步,娜美的头发被严严实实卡到锯齿里。
一周内连续碰到这种事,索龙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诧和命运的戏谑只使他喊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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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群124580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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