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瑞熙知道,长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平时就大小冲突不断这次的事情,不过是夏夫人精心设计,耐心等待许久,彻底打击王氏的一个机会罢了不要说王氏此番是自投罗网,她就是不制造事端,夏夫人也会制造一个引她出来闹的机会
夏大伯从来就是一个浪荡子,喜好的是斗鸡走犬,与人赌钱喝花酒,没钱了就在家中到处顺手牵羊,管你是老夫人房里的还是兄弟房里的,见着了就要拿王氏爱的是与人攀比斗富,捧高踩低,是个软耳朵,又是个无用的偏她运气好,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就觉得自己比连着生三个女儿的夏夫人高了几等,是夏家的大功臣有段时间,连老夫人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被老夫人狠狠收拾过几回,才安生下来
这两口子心安理得花着夏老爷夫妇挣来的钱,还要眼红夏夫人管家掌权,嫌给他们的少了,不好,隔三差五的,总要找个由头闹一场他们养的三个儿子,都曾在族学里读,只是俱都不成器,秀才都未考上
老大夏瑞诸读了十多年的,半点长进全无夏老爷见其读无望,成亲之后,便让他跟着去学做生意,结果学了三年,第一次放手让他做,便折了夏老爷五千两银子夏老爷还没说什么,王氏先就不依不饶,非得说是夏老爷私心重,想独占生意,不是真心教她儿子做生意,故意弄这么一笔注定亏本的生意给夏瑞诸做,就是想把夏瑞诸挤出去全然忘了,夏家在她嫁入之前,早就已经败了,要不也轮不到她这样人家的女儿嫁进来现在的这份家业和那生意本来就是人家夏老爷自己挣出的,她全家都是沾人家光的
夏大伯这房人再不成器,夏老爷到底顾着兄弟情分,不让老夫人难过见大侄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又把二侄儿子夏瑞言带出去做生意夏瑞言算是长房这边的一个另类,仿佛一家人所有的精明算计都生到他一个人身上去了,很快就学得得心应手,只是,他没成夏老爷的好帮手,反而成了一块大心病凡是经他手的东西,就算是铁板,也要刮下二两锈来娶了个老婆,比他还要厉害三分
王氏的第三个儿子,比夏瑞熙要大几个月,带的比夏瑞昸这根独苗还要娇惯,十六岁的人了,成日里还拉着王氏撒娇撒痴也是还未定亲,高不成低不就,扬言非绝色不娶,好吃懒做,读不成,生意不学,没事就和夏大伯一起出去赌钱耍子,与人争强斗狠
夏老爷养活这家子一二十年得到的唯一好处,便是这三个侄儿子,表面上都对他尊敬有加王氏闹的时候,都是帮着二房劝王氏,当然,他们的真实想法和目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夏瑞熙估摸着,多半逃脱不了一个利字她平时就特别怕和长房的人打交道,也一直纳闷为何夏老爷夫妇如此容忍这样的米虫后来才知道,夏老夫人心心念念顾着大房,就是生怕二房不管大房,她一天不死,这家就分不成,该受的还得受
夏瑞蓓跑进跑出地给夏夫人端茶揉肩,崇拜地说:“娘,你真厉害我早就看不惯了,明明钱都是爹爹挣的,有些人仗着自己早生两年,一文钱的收入没有,一家子都是吃白食的,反而每日里赌钱的赌钱,败家的败家,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往自家屋里顺,时不时还要出来闹一闹,全然不把您和爹爹的辛苦看在眼里,只当她什么都是应得的,只当她有那几个儿子就了不得了,奶奶还总护着白眼狼,将来咱们瑞昸出息了,气不死她”
夏夫人一边给丽娘被打肿的脸抹药,一边低骂:“这些话是你一个小辈说得的?没规矩”见夏瑞熙还站在院子里吩咐丫头,慈爱地对她招招手:“熙熙,天气那么冷,已是站了这大会儿,还在哪里傻站着,也不怕生病手炉都冷了?快进来今儿咱娘三个一起用午饭”
夏瑞熙疾步走进:“娘,女儿是在担心,刚才奶奶好像不太高兴?”
夏夫人轻轻一笑,说不出的无奈:“她不高兴已是十几年了”夏瑞熙猜夏夫人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便是“若要你奶奶高兴,今日晕死过去的人就是我”
夏瑞熙靠在她身边,叹了口气:“娘,莫非日后,我们都要如此么?”夏夫人揪着她和夏瑞蓓看了这一番作为,目的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为她们将来婆家生活而准备的一堂生动的课而已
夏夫人拥了她和夏瑞蓓在怀,低低地道:“你二人明白娘一番苦心就好做女人苦啊,给人做媳妇苦,生不出儿子苦如今,我只盼你们姐姐头胎就能生个大胖儿子你二人能和和睦睦的,将来生活幸福甜美,你弟弟出息,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娘三个拥在一起,难得的和谐,夏瑞蓓甚至伸手去拉了夏瑞熙的手:“二姐,我错了我以前不懂事,你原谅我罢?”
感叹于大家同是女人,都生在这个艰难的时代,夏瑞熙有同命相怜之感,笑着牵住夏瑞蓓的手:“咱们是亲姐妹,我不会怪你的娘太辛苦了,咱们以后不要让她操心了”
夏瑞蓓点头称是,紧紧拥住夏夫人,把头埋在她怀里:“娘,女儿以后再不让您操心了”
夏夫人嘉许地摸摸她的头:“你们都是娘十月怀胎生的,断不会厚此薄彼只是你们性格不同,娘对待你们的方式也不同,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今日我罚你们,不单单是罚给别人看确实有真罚你们的意思在里面你们要记住,能服众者,不是自己想着怎样就能怎样的,必须要自己一点错都不能有才能服众蓓蓓一定怨我为何下死手打红儿?”
夏瑞蓓目光闪了闪,摇头:“女儿不怨娘亲自然有娘亲的道理”
夏夫人道:“红儿那样的丫头留在你身边,迟早要给你惹大祸邹氏的今日就是她明日的写照这样的人,能留在你身边吗?而红儿成了这个样子,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主子有主子的责任,奴才有奴才的本分你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又怎么去管别人?这方面,你真该向你二姐学习学习做人做事都不能凭一时之勇,得用脑子”
夏瑞熙暗自苦笑,夏夫人才是她们最应该学习的人夏夫人平时对长房多有忍让,并不多说什么,温和有礼暗地里,长房的一举一动却全都落了她的眼,单等着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并威力十足地作出来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处事方式就是,“我平时不惹你,你喜欢小打小闹,你就闹别人都只会说你无聊,我大度等我逮着机会了,再一巴掌拍死你,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永不得翻身”
夏瑞蓓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二姐摔这一跤,倒是摔聪明了许多,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连着几次设计去害夏瑞熙出丑挨骂,效果似乎一点都不明显
夏瑞熙心头突地一跳,忙去看夏夫人的脸色,见夏夫人神色莫测,不敢多说话,只低下头:“我远没有二妹你机灵大伯母要晕倒的时候,我虽然急,但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是二妹办法多”
夏夫人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好好学学怎么管家,对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
说话间,丫头们摆好了饭,三人刚吃了几口,丽娘便进来道:“那边醒了,正在闹腾呢寻死觅活的,说的话也难听得很”
“她说什么?”夏瑞蓓竖起眉毛夏瑞熙也忙跟着摆了一个愤怒无比的脸色出来
丽娘为难地看了夏夫人一眼,见夏夫人不吭气,便低声道:“骂咱们这边,骂老夫人偏心,说,说将来上坟,祭祀什么的,还要靠她的儿子呢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不也有四少爷么?”
夏夫人头也不抬:“她又不是第一次闹爱闹就闹,年关将至,自然有人管她”
娘三个用完了饭,夏夫人扶了扶额头:“头有些疼”
夏瑞熙忙扶她躺下:“肯定是累着了,又被冷风吹了丽娘,快去请大夫呀”
夏瑞蓓变了脸色,拉了夏瑞熙:“都是那白眼狼给闹腾的,等我们去收拾她”
夏夫人怒喝一声:“不许去你们若敢去丢我的脸,我就不认你们”
正说着,老夫人房里的丫头来请,“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夏瑞蓓怒道:“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见我娘气病了吗?”
那丫头为难地搓搓衣角,小声说:“老夫人说,无论如何,务必请二夫人过去一趟,她有急事要交待”
夏夫人只得坐起身来,丽娘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夏瑞熙灵机一动:“我娘病着,我跟你去”回头对夏夫人笑道:“娘,您安心地躺着女儿去看看奶奶有什么事情,能做的,女儿就去做,不能做的,女儿再回来问您”
夏夫人点点头,“丽娘,给二小姐拿件厚的披风”
夏瑞熙想说不用,丽娘不由分说硬给她披了件厚实的狐裘,又塞了个手炉在她怀里,低声交待:“二小姐,到了那边,且多忍耐”
不过是隔着几个院子罢了,怎么弄得象出远门似的夏瑞熙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是为了她好到了老夫人院子里,那丫头去禀报,一个小丫头把着门不让进:“老夫人交待了,她此时要念经,任何人不得打扰有人要见她的,只管等着就是等她老人家念完了,自然会出来”也不让夏瑞熙进门,就让她在院子里站着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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