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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眉目间自有自怜之意的女子,她在这个村子里已经生活了半年,而她所等得人却始终未到。虽然是独自一人,但这村中人却是十分质朴善良,并没有对她这个外来人有过多的议论,反而不时送来一些食物给予帮助。尽管物质无忧,但是心中的牵挂愁绪却萦绕梦回。
昨夜,女子又做了一个噩梦,或者说这几日她都在做同一个噩梦——她的男人,那个只知道他名字叫做子衿的男人,那个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的男人,那个令她日夜牵挂的男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皮肤枯黄,但双眼却是异常明亮,散发出无尽的光彩。然而,仅仅是一眼的时间,他便消失了生机。
这一天,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她内心的恐惧随时间的流逝越发加深。她有预感,他今天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她害怕,害怕去看他的最后一面,不想自己的男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死去。
门扉敲响,她蓦然一惊,忽而她痴痴一笑,自己不去见他,他便不会死吗?他是她的男人,她更应该去看他的最后一面,并且陪伴他。
她轻推房门,在明媚的阳光斜入房内的那一刻,她却发现自己今日并没有装扮,头发披散,衣服却是自己睡时的内服,不由得自嗔一声,连忙把半开的房门重新掩住,对镜梳洗。
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今日装扮得很仔细,也时间也很长。但屋外门扉依旧不时被人敲起,似乎并没有因女主人的拖延而产生任何不耐。
“咯吱”一声,房门由内被推开。房间直对门扉,所以他看到了她,她看到了他。
她头挽妇人华簪,挂插凤头钗,钗上凤喙衔明珠,晶莹明亮。画眉若远山,扫去自怜之意而越发柔软,眼眸如新雨晴空般清澈。手如柔荑交与腹前,肤若凝脂略显红润,领如蝤蛴洁白无瑕。点朱唇,披绣肩,踏莲鞋,身着素色长裙,宛如空谷幽兰。阳光倾洒,却因这空谷幽兰而显得有些暗淡失色,微风轻拂,素色的裙摆与长袖飘忽若舞,流云万千。
他身着儒生青衫,长发被一条青绸所系,腰间一条白玉腰带,却是描绘了二十四幅各不相同的明月映桥之景,只道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君子暖玉悬于腰带,鹅黄色的玉石微显青涩,在旭阳之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手执一把“青晖”折扇,扇面浓墨写意描出阳春三晖之景。
然而之前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未经磨难,棱角分明,稚嫩朝气,此刻竟是双鬓微霜,眼角竟是生出了几丝皱纹,俊秀的面容多了几分沧桑的痕迹,漆黑如墨的双瞳仿佛看淡了世间红尘,阅尽了世间沧桑,并且蕴含着一丝落寞,一丝忧伤,一丝隐痛,却是不知道会让世间多少女子愿意沉迷其中,用尽自己一生去抚平它。然而这双瞳,此时却是柔和而又温情地望着眼前人。于是他轻声呼唤:“若曦。”
她眼眸多娇,泪中带笑。他柔情绕指,深情款款。
一夕姻缘露水,勿念去
誓绕千百遍
书生不负落泪是感泣
与君相思意,任凭风疏情
素手添香,柔荑执笔
今生今世
莫让逍遥化别离
天涯尽头,闲云野鹤东篱
红尘故事,远离人间尘嚣
柳絮飘落,执子之手逍遥
风酒招旗,谁来萧萧。
……
方寸之上,即菩提。
方寸山,就位于长寿村之上,菩提洞便在方寸山之中,当年孙行者便是来到这方寸山菩提洞中拜入菩提祖师门下,遂法术大成,一身法术通天彻地,以至于大闹阴曹地府和天宫,后助玄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成为如今的斗战胜佛。
虽然菩提祖师因当年之事而被迫离开东方,但方寸道法却是流传下来,凭此,方寸山便在十二门派中取得一席之位。
子衿今日已在方寸灵台上枯坐半日,然而始终是一无所获,不由得自嘲一笑,随即起身,待双腿麻痹之感稍减,便是离开这云雾萦绕的方寸灵台。
途中自然看到不少方寸弟子在修炼道法,不过此处的修道之人倒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况且这道法习得必须经过方寸秘法开窍,也不是如此简单遭人偷学,子衿更是一名凡人,自然不会入他人法眼。
在半山之中逗留,看着远方银装素裹的北俱芦洲,不禁心神摇弋,不知不觉又逗留了一个时辰,黄昏时分,子衿才堪堪回到长寿村。
山路回转,也使得子衿略有疲惫,然而当他望见站在门扉旁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妻子,那疲惫便是一扫而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平淡如水,小两口的日子便是我来耕田你织布。在长寿村中,子衿是一位私塾先生,教村中的孩子识字念书,或是帮别人写对联换取生活所需,而若曦便主持家务。
夜间,埋头作画的子衿忽然感觉到一个火热的身躯紧贴上自己的后背,子衿一怔,随即转过身来将若曦抱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
若曦面色一暗,怔怔的望着子衿那温和的面容,忽而轻声一叹,说道:“夫君,我是不是很没用?”还未等子衿反应过来,若曦便是落下泪来,继续说道:“近来村中许多姑娘来向我打听夫君的信息,想必也是多少倾慕于夫君,夫君不妨纳几个妾室吧。”
子衿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心中已是知道了若曦的良苦用心,他源于龙族,而龙族的繁衍能力却是比不上人族,血脉稀少。
因而三年来,若曦始终没有怀孕,村中的姑娘不似城中的矜贵,反而热情开朗,对于子衿此等有魅力的儒生,更是火热动人,同时,若曦所受到了闲言碎语也是不少吧。
但是子衿是不会特意向她解释的,他只是微微一笑,吻去若曦的泪珠,缓声说道:“担心这件事作甚?莫非是为夫疼爱你还不够?”
而若曦仍独自伤心,只将自己的头埋入子衿的胸膛,不久便是用泪珠把子衿的前襟打湿。子衿却是双手在若曦身上游走,待若惜发觉之时已是喘息连连,双目含春,情不自禁……
夜半,万籁寂静,唯有满目繁星依然点缀在深沉的黑幕之上,似乎为这世间的沉沦唤起一丝丝残余的希望。月轮高悬,便是与群星拉远了距离,似乎将要离这黑幕而去,再也不愿被世间的荣辱所惊扰。
若曦偏了偏头,让自己更为舒服地枕在自己男人的胸膛上,聆听自己男人的心跳。子衿手挽女子青丝,让青丝尽在手指间缠绕,划落。双眼却是望向窗外的一颗菩提树。风惊扰,树起沙沙,却又放开了几片枯叶,让其随风飘散,喑哑的沙沙声是树与叶的送别与不舍。
而在其中,子衿的双眼随枯叶的飘零而逐渐迷离,内心随着枯叶的远去竟有着几分悲伤。突然间,子衿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他想放下却又放不下的那些隐痛。
他不明为何风语一开始便要将他置之死地,但是,如果风语不是一开始便下死手,其结果又是如何?
当时,大师兄就在子衿的不远方,守护着自己,而风语,便是自己的试剑石,纵然他可以击败自己,其结果也只不过被大师兄戮于手下。
试问,谁有愿意当别人的试剑石呢?若不想被猫戏弄,那么老鼠也会寻找机会在最后一刻继续猫最沉重的一击。而大师兄难道没有预料到风语的动作?
江湖,人心难测。至此,子衿也不由得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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