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不比哈尔帕之行,要奔赴前线,是名副其实的大队行军,因此,美莎平日里亲密的小伙伴们,这一次也再不是想叫谁同行就可以。最终只有12岁的乌萨德争取到首肯,全因半大男孩刀剑格斗功底都练出了许多,家长们才同意他跟在美莎身边,算是充当一个小护卫,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份,连年纪更小一些的弟弟萨蒂斯这次都要被留在家里。
说心里话,美莎能威逼老爸点头,大姐纳岚纵然嘴上说着不该这么任性,心里却实在很兴奋。毕竟整天闷在宫殿里早被憋坏的可绝对不是美莎一个人,能有机会出去透透气,当然求之不得。尤其是王后卫队里的猛汉们,从布赫、夏尔穆开始,简直人人都要哀叹,这些年的平安日子,副作用就是一个个实在快要闷出病来,若不是勤于操练,长出赘肉也不是开玩笑,因此听到这种好消息,私下里都忍不住嘀咕,但愿能和埃及人赶快打起来才好,也终于能逮到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这种话传进王的耳朵里,立刻换来没好气的瞪眼训斥:“真打起来也没有你们往前冲的份!王后卫队的职责是什么?给我管好了美莎!尤其是在埃勃拉那种地方,要是真敢出什么问题当心才不饶你们!”
对于布赫等人的‘失态’反应,同是武人,心情可以理解,但费因斯洛也必须提醒一句:“别忘了这次作乱的有那个帕特里奥!当初在伊兹密尔的战场,我是亲眼见过那种威力的,一万个小心不算多,否则若是让他下进药来,再把主意打到小公主身上可绝对不妙!”
大姐纳岚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有我们在,谁也别想动美莎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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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走出去,那种感觉对美莎宛如逃脱牢笼,想一想上一次哈尔帕超级尽兴之旅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终于能再得一次机会,太不容易。
“美莎……”
“我知道,一定管好美赛姐姐,不让它乱跑,不要吓唬人。”
不用老爸开口,聪明小女孩已经知道该保证什么了,搂着狮子姐姐一同坐进马车,看看左右却又显出为难:“可是……美赛姐姐要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呀?总不能让它在车上解决吧?很臭哎。”
凯瑟王满脸黑线,偏偏狮子从车窗里探出的大脑袋,还要献媚似的凑过来乱蹭,他没好气的拨过来拨过去,努力躲闪意欲乱舔的倒刺舌头,严正警告:“没说一定不准它下车,但就是不能乱跑,不准胡闹!包括你,还有乌萨德,全都必须乖乖听话,能做到吗?”
切,说穿了就是信不过小孩嘛,美莎奉送鬼脸,发自内心说一句:“所以叔叔永远都比阿爸好,跟叔叔出去才不会这么严肃呢。”
本来就不情愿的老爸立刻瞪眼:“再说一次,这不是出去玩!能记住吗?还敢气阿爸?你再说一句,不带你去了信不信?”
美莎笑嘻嘻傲然挑衅:“不信!不带我去了,我就离家出走,刚好展示一下小孩的聪明才智,免得永远被小看。乌萨哥哥都可以作证,其实好多时候吧,也就是我们不想和大人计较,要是真心想算计起来,家长们才不可能是对手,对吧,乌萨哥哥。”
坏小子痛快点头,一看国王黑脸又立刻识趣摇头。还没出发,凯瑟王已经开始头大,要说命里的魔星,也只有这死丫头能把他一张脸憋到这么黑。
大姐努力忍笑,连声催促:“好了陛下,美莎这里有我,万事放心。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发,将军们都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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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亲征,阵仗非同小可,所有权贵重臣都来至城头送行,而城外旷野,整齐列阵的亚比斯军团和费因斯洛军团都已等候多时。狄雅歌率护驾禁军随行,国王大队现身的时刻,万千军士齐刷刷叩拜,那震撼而整齐的气势,让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的小屁孩发出尖叫。
哇——!太威风了!乌萨德一双眼睛放金光,嘿嘿,听阿爸的建议果然没错,男人嘛,就该骑马出行,像个战士一样堂皇亮相。看看,这样震撼的场面,他要是也和小公主一起坐进马车才真是太丢脸了。
“乌萨哥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美莎从马车里探出头,对小男孩抛弃同胞的表现非常不满。布赫毫不客气将兴奋过头的男孩扯回来:“老实呆着,你往前乱冲什么呀,是不是想让陛下把你轰回去,你离家出走可吓不住谁。”
乌萨德吐吐舌头,一万个不甘心的跟在马车旁边,还依旧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美莎,你也看看,太壮观了。”
“哼!”
被惹恼的小公主愤愤扭头不理他,坏小子毫无所觉,还在一力鼓动:“哎呀,美莎,你看看嘛。对,你不是也会骑马吗?一起出来走,窝在马车里多没意思,哎呀——!”
一言出口立刻遭遇凶悍老妈一记削,大姐立眉瞪眼:“乱出什么主意?刚说就忘了,不准乱跑,不准胡闹,是不是真想被扔回去?”
乌萨德再不敢吭声,可是一句话提醒,美莎却一下子来了精神。对呀,她也会骑马,六岁那年阿爸就专门送给她一匹小马驹,还起了个响亮名字叫做‘雷’,她的‘骑术’都是阿爸牵着小马驹,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大姑姑,我也要骑马,不坐马车了。”
大姐开始眼皮跳:“美莎,你是公主,当然要坐马车了,‘雷’都放在家里根本没有带它,再换一匹不认识的马,万一摔到怎么办?”
对哦,居然忘了把‘雷’带上,小女孩万分懊恼:“那……现在把雷牵来好不好?我也想骑马。”
大姐努力打消不靠谱的念头:“尽说傻话,知道什么叫出征吗?哪有已经出发了再折返回去的?当心阿爸听到又要骂你了。”
“没关系,你可以骑美赛呀,骑狮子更过瘾。”
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小子继续煽风点火,气得大姐想揍人:“你再说!还敢说?!”
“哇呀呀——!好好好,不说了,美莎你看到了,不是我不陪你,没办法呀……”
乌萨德大呼小叫,撒开马蹄一溜烟跑在前面去。没错,一边是撺掇美莎,另一边更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能离爸妈远一点才好撒欢嘛。
美莎亮了眼:“对对,美赛姐姐最喜欢驮我的,大姑姑,让我骑狮子好不好?”
大姐开始头疼了:“我的小姑奶奶,是不是真想气死你那位阿爸呀?放狮子出来当马骑?就算人不害怕,这么多的马也要吓惊了。你看看,大队出行是有多少马,万一都被美赛搞乱,就不怕阿爸真揍你。”
聪明小女孩也知道不可能,但就是喜欢这种干坏事捣乱、看家长们神经兮兮的感觉,咬着嘴唇坏笑卖萌:“大姑姑,其实吧,我也真想试一回,挨揍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呀?”
大姐没好气瞪眼:“很痛的!怎么,这个也想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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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外层防线哨堡,目送国王旗帜浩荡远去,错失良机的年轻小将们从军营高地张望,也是个个伸长了脖子,眼馋心痒,偏偏气死没辙。
埃利诺只能寻找迁怒对象:“可恶!都是你小子害的!”
亚布立刻回敬瞪眼:“关我什么事?陛下都说了是时机未到,还没听清?你自己看看,巴萨本来是亚比斯军团的,这次都被撇下来也没去成,这也能怪我吗?”
埃利诺压根不买账:“巴萨是另有使命,要督造改制战车,和你这种恶劣性质根本就是两回事。”
“喂,你说谁恶劣?”
“有错吗?和敌人论交情,敌我不分,这不是最恶劣的性质是什么?”
“你小子再说一句?我和利奥先生有交情怎么了?那个时候他不是敌人啊!再说了,要论和埃及王子有交情,那第一个都是陛下,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把这盆脏水扣到陛下头上?是说陛下敌我不分呐?”
埃利诺心安理得,就是存心故意气死他:“呵,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靠山,这能一样么?什么是王啊?你见过哪个国王是关起门来过日子,都不会和敌国异族打交道的?王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嘛,你也能比?”
亚布快气死了,而身边的长官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第三军团的统帅就是霍里曼,昔日亚比斯的副将,担当重任也算是个稳重人,可是现在他真快头疼死了,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这些惹祸精都统统扔给他?存心让人折寿嘛!
“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一天不掐架?安静一下会死吗?”
埃利诺不服气:“将军,明明就是这小子害咱们都错失良机……”
不等叫完已换来长官瞪眼:“闭嘴!亏你还自诩聪明,以为陛下会像你们这么无聊啊?关乎战争的大事,会因为那些狗屁理由决定用谁不用谁?都已经告诉你了时机未到,你急什么?以为还是对付北方那些蛮族小毛贼?你知道埃及是什么层级的敌人么?你见过拉美西斯么?什么都不懂就给我趁早闭嘴!”
“都不让去,怎么见呐!”
埃利诺依旧愤愤,就因为知道埃及是什么层级的敌人,更知道拉美西斯的大名,才咽不下这口气啊!对任何一个赫梯战将来说,那头埃及狼无疑都是最理想、最渴望的敌人,若能有机会对战干掉他,那才是一战成名天下知,这种机会对武将,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
其实,要说咽不下这口气,亚布·伊德斯才是最窝心的一个,居然连自己的弟弟,搞了半天也是肩负重要使命,这一次竟由王钦点跟着去,这让他的心里怎么能平衡呢?拜托,自己才是跟着王一路走来的亲随好不好,阿塔都根本不会用刀呢,居然成了后来者居上,这这……真好像是有一种要被抢位的感觉,超级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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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叙利亚边境,埃及大营
拉美西斯已经收到探报,看到内容,嘴角挂出一丝招牌式的略显邪恶的坏笑,哼,果然不出所料!逮到机会,这个家伙是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的。
一场刺杀骚乱,直接引来了赫梯王,埃及军营为之震动,对重新起用的旧部利塔赫、契格飞等人,这都是多少宿怨难解的老对手了,一听到消息,全身的细胞都要燃烧起来。
“太好了!等了这些年,终于能和凯瑟·穆尔西利再会战场了吗?”
不等部下说完,拉美西斯已经摇头摆手:“这个家伙精明的很,任何事情都会抓住要害。他很清楚,要不要开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而一切全在底比斯。陛下明令,纳扎比之死要静观赫梯反应,除非是他们率先开启战端,否则绝不允许主动出击。听清了么?这不是你想打就可以打的。”
帕特里奥在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凯瑟·穆尔西利不会做第一个放箭的人?但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没有自己动作吧?这样大张旗鼓由王亲征,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拉美西斯冷然一笑:“还是那句话:武力只有用于威慑时,才会摆出阵仗招摇开进。”
帕特里奥心思一动:“为了威慑底比斯?看法老的反应?”
拉美西斯伸出两根手指:“两条。反过来试一试,就看看底比斯的反应会怎样,试一试我们究竟准备好了没有,敢不敢战,这自然是目的之一。还有第二点,恐怕才是真正的关键:从哈苏、乌尔苏到埃勃拉,这片从前属于叙利亚的土地,都是当年败北,由赛里斯一手抢过来的。说穿了,在这里是由纳扎比的流亡政权来治理原本就属于他的百姓——在埃勃拉平原生活的都是叙利亚人啊,并且打着‘正统王权’名义,每年征缴的粮食税金等等出产,还都是让纳扎比拿大,赫梯分走的不足四成。也就是说,这块土地完全不同于赫梯人自己的领地,甚至是比米坦尼实行过的领土自治都给予的更优厚。要说为了稳固纳扎比这张牌,这家伙也真算大方得很了,所以在埃勃拉这个地方,论权力构成和管理建制,最准确的形容倒更像一个国中国。而这,当然不可能是凯瑟·穆尔西利真心喜欢的,借着这个机会,既然已经搞死了纳扎比,那么他收回治理权,就把埃勃拉变成真正属于赫梯人的领属地,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拉美西斯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寒光:“凯瑟·穆尔西利,他这个人,从来都太善于利用机会了,不从中榨取到最大价值,恐怕才真真不是他的风格,这本就是意料中的。只不过呀,在埃勃拉平原这片地方,各族纷乱的历史纠葛超过2000年,族群混杂:塞姆人、阿拉米人、贝都因人、米甸人……许多部落之间的冲突矛盾由来已久,这或许也是一直以来他需要纳扎比这张牌的理由:真想在片混杂土地稳固统治,理顺方方面面的问题,可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敢肯定他这次来绝不会主动开战——不先治好了自家后院,谁敢放心往前冲?而真要重新布划埃勃拉的制辖权,真正意义上收归到手,这绝对是需要时间的!而这,正是我为什么会同意此次暗杀的理由:这段时间,就是要给我们自己争取的宝贵空间!要趁着凯瑟·穆尔西利被内务治理缠身、还无暇出手的机会,先行完成自己的军备布署!”
帕特里奥笑了,冷冷的目光满是揶揄:“是,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就让赫梯王安安心心治理内务的,对么?”
拉美西斯眉头轻挑:“是啊,这种时候就不要怕花钱了。既然陛下明令,不能再主动招惹事端,那就只能是交给真正的强盗去搅和了。尤其是那些塞姆人,从来只认利益不认阵营对错,只要你出得起大价钱,想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帕特里奥痛快点头:“行,这件事我去办,反正是必要持续不断搅和埃勃拉越乱越好。”
这样说时,他就准备起身离帐,走到门口却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带着一丝诡异的表情问:“没错,我相信凯瑟·穆尔西利此行肯定不是为开战的,因为听说他最在乎的心头肉,那个小公主美莎也跟着一起来了,怎样?对此你有什么想法?这个公主的价值,可是实打实的万金难买呀。”
拉美西斯神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别怪我没警告你,若敢动那个孩子,当心我第一个不饶你!”
帕特里奥满眼风凉,故意不咸不淡的问:“又不是你的女儿,用得着这样紧张么?”
拉美西斯眼神更冷:“是啊,端看是谁的女儿,你要是敢去动美莎,会有什么后果也就不用猜了吧。即便出于最功利的理由,这也纯粹是在给埃及招惹灾祸!”
帕特里奥才不买账,直接奉送大白眼:“招引灾祸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啊?”
“你……”
“好啦,该干什么我心里有数。”
帕特里奥一摔帐帘远去,拉美西斯暗自窃骂,可恶!真心而论,不管这家伙是不是变了阵营,与他共事恐怕永远谈不上愉快,好多时候都恨不得能摁在地上痛揍一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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