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真人,你看那玉笛!”人群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到说话,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支短小玉笛上。真气源源不断地从玉笛中输出,从少年颅顶传入。少年渐渐恢复血色,真气在少年体内游走,清晰可见。依依此时已晕过去。二人相拥而坐。
不知过了多久,依依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帐,及红色的床棱。房内很亮。
“咳咳”咳嗽两声,深呼吸。扭过头去,扫视屋子。房内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屏风挡住了门口,只能隐约看到外间事物。依依本想坐起来,可是稍一使劲,胸口就疼得厉害,便作罢,静静地躺着。心里突然一紧,“景华呢,他怎样了?”心里一着急,靠着床沿坐了起来,想着出去看看。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依依循声望去,走进的是一位姑娘,隔着屏风看不清容貌,手里端着什么。渐渐地绕过屏风朝依依走来。
且看这姑娘身着粉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梳垂挂髻,容貌俊美。笑着走至床边,道了声:“姐姐,你醒了!怎么坐起来了,好好休息才是。”说完放下手中物品,坐于榻上。
依依笑着说道:“翠儿,死你啊!这是哪儿?”说完又咳了两声,无血色的双唇将女子憔悴显露无疑。
翠儿,轻轻拍打依依的后背,说道:“依依姐,你总算醒来了,这几天都把大家伙儿都急死了。”看来此二人很是相熟。
依依又笑笑,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说完,左右看看,试探问道,“这是你房间吗?”
翠儿笑道:“依依姐好聪明,你是怎么知道的?刚前阵子爹和娘重新帮我整理了,弄得我自己都认不出了!”
依依摇着头笑道:“我猜的,任谁都能看出这是闺房了,装扮得这么漂亮。”貌似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轻声问道:“翠儿,你知道我那小师弟怎样了吗?”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到了,仿佛担心自己稍微大声点,就会打破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希望。
“小师弟?是那天英雄救美的那个男孩不?听长辈们说起,那瞎子被刺中那么多剑,居然奇迹般地活着,而且恢复得比你还快!眼下已经能下地了,说是和那支玉笛有关。刚才长老们都去了大殿,把他也叫去了,好像是要商议‘玉笛’的事,据说那‘笛子’很有来头!好了,不说他了,你睡了这么多天,该饿了吧?”
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翠儿见依依毫不理会自己问她是否肚子饿了,反而全心关注这个小师弟,坏笑道:“依姐,那小子用性命救了你,也难怪你会如此上心。那个小师弟长得挺俊俏的吧?”
依依白了她一眼,依依道:“倒是怎样?”
见依依穷追不舍,翠儿自然不遂她的意,二人打闹一番。翠儿深知这个姐姐的脾气,识趣地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也没听错。刚刚我在路航遇到邱师伯,他正领着那小子去往神龙殿。看去挺精神的,说来那天的情境仍然历历在目,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后来的景象更是神奇的很,若不是那支玉笛,姐姐如今也不会这般安然坐于此。想想那笛子确是神奇。”
依依道:“那就好!我也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幸得小师弟用命护我。翠儿,睡了几天了?”
翠儿当是在听故事,听到问话,眨巴两下眼睛,回道:“你睡了五天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想着你醒来该饿了!我得走了,‘会武’昨日结束的,今天事情挺多,我得去帮忙。你好好休息调养,我让牛叔准备点吃的,给你送过来”。
“哦,你去忙吧,不用照顾我,我没事!”依依边说边拉了拉身上的被褥。
翠儿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和牛叔说。”
依依笑着点头道:“嗯!你去忙吧!”
“那我走了!”翠儿左右看看无事就离开了房间,房内又恢复了平静。
依依扶床坐起,将身上被褥掀至一边,开始打坐调息。然后不管怎么努力,真气都无法凝聚,心想着也许是身子太虚了!便作罢,躺下休息了。
一时睡不着,心里开始想事。“琳琅玉笛”既已暴露,势必会引起一场纷争,本来就混乱的世道,会更不太平了。希望景华吉人天相,他是因救我引来祸端,从今日起,如若他有事,我必以性命保之。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此时,神龙殿内,几位长着坐在一起议事。
上座的自然是逍遥派掌教真人,手上正拿着一直精巧的玉笛在细细查看,左边坐三人,又边坐两人。一少年则站在一边玩弄着手指。
坐在右侧上座的一位老妇人问道:“师兄,这确是琳琅玉笛?”这人便是辈分最高的长老,也是金玲门的首座慕容凡群。一身清规扮相,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纪,满头白发,肌肤鲜滑,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说话间,袖中叮当作响。
掌教风清真人,抚须点头道:“这确是莫师弟的法宝神器‘琳琅玉笛’。”
众人惊叹。
左侧一长老问道:“师叔的法宝,如此神器怎会落在这个孩子手上?”说话的人是龙吟门首座欧阳懿。次人一脸肃然,脸部肌肉抽搐,人称玉面罗刹。
右座下位的是大鼓门长老林云帆,此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光脑袋。听到此时,伸出右手招手唤道:“孩子,你过来。”
听到有人叫唤,少年走上前,躬身道:“弟子在。”
林云帆继续问道:“孩子,你叫杀那么名字?这笛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少年回道:“我叫洛景华,笛子是我在洛溪村时,万通书院的姜伯送给我的。”
欧阳懿怒道:“胡说八道,此等神器怎会轻易初夏在一个普通人手中。”
还想说什么,却被掌教伸手打断。说道:“欧阳师弟,你莫气,你们好好想想,莫师弟是在何处归隐不见。也许真是机缘巧合之下师弟赠于他。如今神器浮现于世,必引起世人纷争,魔教也一定会窥夺于它,逍遥从此不安宁了。我们要想想以后如何应对才是。”
欧阳懿回道:“师兄说的是。不过逍遥有这么多门下弟子,我们都会誓死守护,况且我们还有神龙护佑,不必太过担心。”
风清真人皱眉,说道:“话虽如此,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魔教赤炎老妖本就难应付。再加上那个神秘人物,更是难应对。已经仙去的封真人及莫师弟是何等高手都抵挡不了,我们一定要加紧练习,加固防御,对外封口,尽量不让外人知道,让少人知道。”好了,你们都回山去吧,此次比试事宜延后商议,适时通知你们。”
“是,师兄”。宗人起身,说完待走。却见少年依然站着不动。欧阳懿问道:“喂,小子还不走?”
洛景华低头轻声嘀咕:“玉笛还没还给我!”
“什么?那小子胆子不小。逍遥派的神器理所当然由真人保管。你若带着这年广西,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小子知道不?”欧阳懿话到激动处,用力拍了两下少年脑袋。惹得少年满心不悦,正欲发作。
走到边上的杨天一轻轻拍了拍洛景华肩膀,说道:“孩子,你先回去吧。真人会帮你保管一阵。以后会还给你的,放心吧!”
所有人都以为这番话会宽抚少年的心,暂且离去。谁知少年依然驻足原地,脾气这般拗,固执的很。
“这是姜伯送给我的,你们还给我!”洛景华很不服气这一群不讲理的长者,继续说道,“亏你们还是一派之长,居然强抢我的东西,还找一大堆理由。”
“你……”气得欧阳懿直冒烟,欲出手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哈哈哈哈,好小子。我可以答应把玉笛还于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的要求。三年内不得离开逍遥。三年后待你学有所成了,有能力自我保护的时候,再来问我要,那时,我自然会给你。”
洛景华咬牙说道:“好!”说完自己一个人径直离去了。
留下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欧阳懿骂道:“这么没教养,不懂尊师重道!”
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杨天一,看到此番情景,笑道:“欧阳师弟,我们本就理亏在先,这玉笛确是莫师弟的无疑,莫师弟修为是何等了得。若是他不愿给,我想当今世上任谁都没办法拿到的。更何况,这孩子才开始学道修真,更是不可能了。只是好奇师弟为何放心将这等神器交给一个孩子,这孩子资质不好,根骨不佳。唉,莫师弟用意,老朽真是猜不透!”
风清真人一边摇头一边笑,慢慢走出了大殿。
弄得众人一头雾水。欧阳懿最是没耐性。说道:“师兄,你倒是说明白了再走啊!哎,师兄,师兄!”
风清真人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背影。欧阳懿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慕容凡群喊住,说道:“欧阳师弟,你好生想想这孩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欧阳懿老大不高兴,说道:“能有什么特点,我看目无尊长是他最大的特点了。哼!”一甩袖,将双手负于背后,一副不屑、厌恶的神态。
林云帆一拍脑门,说道:“慕容师姐,我知道了。是牛脾气。我说的没错吧?”
慕容凡群点头,说道:“不错,这孩子很倔!我想若被外人抢夺,他必誓死守护!只是他修为尚浅,让现在的他守护玉笛是不可能的,所以师兄让他修行三年后,等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再交还于他。再者这等神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之,无缘之人得到,就是挂饰一件,没有任何用途。而只有有缘人才能与之相通。前几日,我们都见到了玉笛感受到那孩子身陷险境,自行护主。看来是认了他为主人的。”
众人点头称是,闲聊几句都离开了大殿。
邱银笛一直在门口等着,见小笛子撅着嘴冲出来,一脸不快,眼中泪水盈盈。显然是为了玉笛的事受了气才会这般。深知这个弟子的脾气,就没有跟上去,在门口等着师父出来。看着这个弟子的背影消失,心理有一丝不忍。
洛景华一人来到广场。广场上零散的几个人来来往往。雪花纷飞,百里寂寥。少年漫步至亭中,举目远眺,只见冰天雪地。泪水滴落,红了双眼。
不知几时,章素已站在了少年身后。见到此番情景,心里自是不好受,也不忍打扰了少年。
少顷,女子走过去伸出双手搭放在少年肩头,轻轻抚慰,道:“景华,想家了吧!”眼里已含秋波欲坠,望向远方。
少年再也按耐不住,泪如泉涌。却始终咬着双唇。心中的无助,却又不可舍弃。他真的想家了,想那间可以给他温暖和安全感的草屋!章素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少年,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阵二胡戏曲从屋内传出。
吴梅兰正围着火炉一边烤火一边缝补着破旧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平时下地干活穿的,到了年终事少了,就拿出来补一补,不能补的就用来纳鞋。
妇人突然一惊,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这一细节被正在拉二胡的洛法来看在眼中,急忙放下二胡,关切地问道:“兰,咋了?”
吴梅兰停下手中针线活,叹了口气,说道:“景华离家这么久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从小没离开过洛溪村。这一下就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天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冻着饿着,有没有受了委屈。这孩子心直口快,嘴不甜,怕是受了委屈也得自个儿受着!”说到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洛法来见妻子这般,也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他娘啊,男孩子就该出去磨练磨练。只希望他能学着做人,能圆滑些,不要乱发脾气,学会处世!”
吴梅兰爱儿心切,赌气回道:“你倒是怪起他来了。那牛性子像谁啊?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让他去。我的儿啊,受了委屈,心里头得有多苦啊!”
洛法来无奈,又叹了口气,说道:“唉,孩子他娘,你快别哭了,我还有丘道长吗?赶明儿个,咱去找下书剑,让他帮忙捎个信过去,顺便捎点儿自家的干粮。吃惯了自家种的怕是吃不惯外边的东西吧!”
吴梅兰边擦拭脸上的泪水边说道:“你倒是有心了。顺便给景从也捎点儿,快过年了,也不回趟家,不知亲家待他可好。捎点儿家乡特产,让他们都尝尝,不能让人说咱们景从是没爹爱没娘疼的孩子。”
洛法来拍了拍裤腿,说道:“对。咱先去准备准备,你看带什么好呢……”
待二人准备好两大包,已是深夜,便熄了火上炕睡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二人就上路,背着准备好的两大包物品来到万通书院。正打算敲门,管家把门打开了。这个管家是新来的,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显得过于苍老,瘦瘦高高的身材,额头布满了皱纹。是宋书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此避难,正巧原来的管家姜伯无故失踪,就让他在这帮忙打理书院。老汉对这差事也是乐不思蜀,干得仅仅有条。
洛法来恭敬地说道:“陈大哥,你好!请问宋先生起了吗?”
陈老汉回道:“是你们俩呀,这么早找书剑是有急事吧?他已经起了,在里屋呢!二位这边请。”边说边将二人迎进院内。
三人经过圆门,就听到了“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从里屋传出。
正在念书做晨课的宋娉婷,身穿一袭白色丝裙,脖子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明眸亮齿,这么小就整一个美人胚子。眼睛雪亮,一抬头就见着二人,把受伤的书往桌上一丢,朝来人跑去。
“婷婷,咋不念了,又在偷懒了吧!”宋书剑捧着一堆书从卧房内走出,看看人已不在,四下搜寻。
“爹,爹,你看谁来了!”女儿那甜美而带着稚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书剑回头看去,迎面走来四人,女儿正拉着一妇人,正是洛大嫂。身边的自然就是洛大哥和陈管家。
宋书剑放下手中书册,走出屋子笑脸相迎,说道:“你们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捎个信就可以了。这大冷天的,快去里屋坐,烤烤火,冻坏了吧!陈伯,快去沏壶热茶,给洛大哥、洛大嫂暖暖。再去厨房让红菊多准备几个菜!”
陈老汉笑着回了声“哎”,就离去了。
洛法来放下手中包裹,搓着手走到火炉边坐下,边烤火边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仅此来呢,是想麻烦你帮我们捎点儿东西给俩儿子。”这笑容是庄稼户特有的,是善良的,是淳朴的。
宋书剑客气道:“洛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太见外了吧!”
吴梅兰急切地问道:“书剑啊,景华那边可有消息?”
宋书剑知道二老是想孩子了。洛景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知其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出去已经三个多月了,逍遥那边也没个消息,回道:“大哥大嫂,你们是想景华了吧!师门那边也没来个信,你看我也忘了这茬。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将物品送到。顺便我也是该回去看看了,一别十年呐!我也想知道那边怎样了!”
边上的小女孩,插嘴说道:“我也想景华哥哥和景平哥哥了。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吴梅兰抚着小丫头的脑袋,笑着回道:“婷婷啊,景华哥哥和景平哥哥呢,去外面学本领了!等他们学成了,就会回来看我们婷婷了!”
宋娉婷嘟着嘴,过会儿又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话中尽是无奈。说完,自个儿走到桌边捧起书念起来。
“这孩子,让你们见笑了……”宋书剑边说边笑,满心的欢喜疼爱。
三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闲话家常,当中二人自然也问了外面的局势,只是宋书剑身处深山,外面的情况只是略知一二,说不清楚,只提到外面挺乱的。宋书剑和红菊留了二人又吃了点儿早饭,二人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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