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他很平凡,并非出身高贵,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干,他就像这天底下亿万普通的百姓一般,平淡而与世无争的活着。
也许是父母的教育太过出色,竟把他培育成如古之圣贤一般的烂好人,自我牺牲的观念在他心中似已根深蒂固。他老实本分,遵规守纪,从不逾越——这样的人,在这残酷的世间难以生存。好在他颇懂得自我满足,即便领着微薄的薪资,也能坚强的活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他也一样。他想寻一方温泉,隐蔽于深山之中,建两三小屋,从此不问世事。生活无须太奢华,只要每日有肉,每餐有两三口小酒,便足以。
梦想虽小,可以他的能力实现起来还是太难。他无房无车,住着地下室改造的廉租房,卡上存款勉强达到四位数。但他从不气馁,他知道自己还年轻,还是24岁,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这样的想法存在他脑中已经两年了,自他大学毕业起。
可是一直以来情况丝毫没有改善,两年前他领着这么多工资,两年后他领的还是这么多,在他现在所处的天启市而言,仅仅够勉强养活自己罢了——天启市可是和京都、江都以及新都并称的四大都市。好在他远在另一个三线城市的父母生活颇为富足,不仅不要他养家,甚至每月还能寄来一些零用。只是对他来说,这些零用深深刺痛着他的自尊,但他无法拒绝——不仅是因为家人的好意,也确实因为他需要。
说到父母,在他心中总缺少着认同感。他没有六岁前的记忆,听父母说之前曾得过一场大病。可是即便再如何失忆,血脉的联系总是断不了的,但他却没有在父母身上感受到这种羁绊。所以父母对他越好,他心中反而越恐慌,越愧疚。
如今,他正立在天启市城区的大桥上,眺望着宽阔的江面叹息。在黄昏的余晖里,江水散着金色的粼光,有些耀眼。他扭过头去,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下班回家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匆忙而幸福的神色,对他们而言,家是幸福温馨的港湾,但对自己来说,那个地下室不过是栖身之所。
“朋友好兴致。”忽然有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他扭头去看,是一名和他年岁相差不远的青年,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穿着一身休闲服饰。虽然他分辨不出那身休闲服的价值,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来者散发出的那股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
“你……是谁?我们认识么?”他皱眉,连忙问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来者淡淡地笑了笑,“朋友,叫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顿时警觉起来,脑中满是现在在到处宣传的安全防骗知识,扭身就想离开。
“朋友看来是误会我了。”来者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笑了笑,“朋友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又有什么好骗的呢?”
这一句话,说不出的自信与骄傲,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他性格再激烈一点,此时即便不冷嘲热讽一番,也会扭头就走,绝不搭理。但他停下了脚步,扭头道:“我叫王侯。”
“王侯……王家么?”那人开始低声自语,“王家这次确实有人参与,只是听说是个女的。可是除了那个王家……还有其他王家了么?”
“什么王家?”王侯原本下意识地开口想问,但他张了张嘴,忍住了,看那人仍在低头思索,便悄然转身离开。
那人抬起头,望着王侯远去的背影,低声道:“想不到这么巧,出来走走都能遇上非世家背景的野人。管你和那个王家有什么联系,既然让我遇上,注定你活不过今晚了!”
天启市在上一个朝代中,原为雄狮帝国的帝都,分为四大城区:商业、两住宿区以及皇宫,由一条大江隔开。但巨龙统一后,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几经扩建,皇宫区已被拆除,建成河西发展区,两个住宿区经过几度修整,也演化成半商业化的河东旧城区,只有商业街的格局仍未改变。曾经巍峨雄壮的城墙如今落满了青苔,成了观赏性质的遗址,城墙外则是大片的工业园——如今已是大陆历2145年,历经两次工业革命后,大陆已经发展为机械电气化的现代社会了。
王侯工作的单位在城东旧城区,但住所却在河西发展区,所以每天都会穿过连接两地的大桥。因为相隔不远,过桥就到,所以他也就没有搭乘公交车,每日步行,顺便还能观赏大江风光。
其实也没什么好观赏的,昔日热闹繁华的画舫传统被很好的保留了下来,江面上一溜密密麻麻的水上餐厅,都打着“正宗河水鱼,现抓现煮”的招牌,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条江里压根就没有鱼,据说是180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传说纷纭,可具体是什么变故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侯过了桥,习惯性地拐进旁边的街道,走了几步,却不由愣住了。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里彻底消失,两旁应该还在营运时间的商铺也都关闭了,整条街道竟只有他一人。
他悚然回头,身后街口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但没有任何人朝这边望上一眼。
俨然已是两个世界。
他犹豫着,忽然扭头朝原路奔跑。才一转身,从街口那慢慢走来一道瘦高的人影。那是一个奇怪的人,蓬散着齐颈的漆黑头发,身着一件半身漆黑皮甲,其样式和历史课上描述的两千多年前的甲胄相似。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杆战争凶器一般的长枪,乍一看王侯还以为他提着大刀——枪刃极长,宛如半截剑刃,散着乌金色的光,枪颈刻着狰狞的狼头,工艺算不上精细。以王侯的眼光,他能看出这是一柄古代兵器——现代的小作坊里绝对生产不出如此饱含深邃杀意的兵器,有的都是做工精细的观赏品。
而对方手里的,那是真正用来杀人的家伙。
“你……你是谁?”王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对方不答,走得近了挺枪便刺。王侯下意识地躲过,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他身上,长枪轻飘飘的毫无力道,随时可以迅疾回防。
对方只刺了一枪,便不再攻击。王侯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朝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深处奔去。
此时,在城东旧区的市政府里,一架私人专机正缓缓降落。
天启市市长携着各大官员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等候,直到飞机上的人下来,他才走上前去,谄媚道:“欢迎擎小姐大驾光临!”
来人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他,只冷冷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生的美丽端庄,眉目间透着一股强大的威严和英武气质。她身穿黑色紧身皮衣,很好的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下面是一条黑色皮短裙,踩着长筒皮靴,秀出两条修长的美腿。
擎灵儿,擎氏家族当代家督。擎氏家族是巨龙王朝的皇亲国戚,自巨龙开朝圣帝龙晋昭之妹龙萱嫁于其祖先擎铃儿开始,到现在两百多年以来,擎氏一直犹如忠犬一般为龙氏家族的中央集权尽心尽力。其历任家督都是特务组织“雷烈之花”的领袖,职权仅次龙氏。
雷烈之花原本是由龙萱一手建立的女子骑兵团,但建朝之后,大将军陈庆以国内局势动荡不稳,急需中央集权等理由,改编为特种部队,专职搜捕叛党余孽。到现在已经发展成恶名昭彰、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机构。
在她身后侍立着一名全身笼在黑色风衣里的神秘人,从那走路姿势能隐隐约约的猜出这是一名女子。市长只当她是雷烈之花的成员,也不管其职位如何,只顾躬身媚笑。等他听到擎灵儿的问话,连忙回答道:“好了好了!都弄好了!擎小姐尽管放心,小人可是特意调了一个营全天候把守,保证那附近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你们,还不快领着擎小姐过去?”
后面这话则是对他身后的官员说的。立刻便有秘书模样的文员上前,点头哈腰地领着擎灵儿往一旁走去。
擎灵儿走出一段距离,忽的转过身,冷冷道:“对了,今天还会有几个人过来,你先在这等着,到时把他们也带过来。”
“是是是!”市长忙不迭地点头,直到擎灵儿的身影消失,才直起身子来。
“嘁!什么东西……这么傲!”
“这么傲才好啊,床上玩得带劲!”
大小官员齐齐笑出声,市长慌忙回头,厉声喝道:“谁!不要命啦!这话也能说?”
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底下官员都吃了一惊,似是第一次发现他如此认真严肃的一面,不由都拿眼神望着开玩笑的那位。市长顺着众人眼神望去,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道:“天虎,别说舅舅不照顾你。想要活命的话,这些年吞了多少、还剩多少,今晚一分一毫全都摆在床头。”
“舅,这里的都是我们自己人,她手段还通天了不成?”
“手段通天的不是她,是雷烈之花啊。”市长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那年我还是市长秘书,前任市长带着我出去,包了个雅间吃酒。他乘着酒意说了几句发泄的话,结果酒还没吃完,从门外闯进几名雷烈之花成员,二话不说,当即斩了他的脑袋,鲜血溅了我一身。我当时吓懵了,领头的瞥了我一眼,随意擦了擦剑,扔给我一张令牌,转身就走。这张令牌我到现在还留着,挂在卧室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乱说话,包括梦话。”
官员们都吓了一跳,叫天虎的年轻人更是面色惨白。停了一会,又有人犹豫地问道:“既……既然这样,那……那待会来的,还有谁?”
“据上面的情报,等会还会来六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子弟。”市长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只知道三个,听说是文家、杨家和陈家的人。”
官员们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发出无意识的感叹。这三个世家,都是开朝元老的后代,世代继承高等爵位及中央要职,其职权远非他们这种外郡官员能比。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跑天启来呢……”有人问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谁知道呢。”市长无奈地苦笑,“不过似乎他们每六十年都会集体来天启一次。只是每次来的世家成员不一样。其余的内容,都是连我都无法查阅的‘绝密’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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