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远方——双千年战记 > 第二章:白云伴帆 一

?    住在白沙港的童年里,银发少女就分外迷恋在清晨的海滨散步。(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一边是湛蓝的海水,一边是雪白的沙滩。凉飕飕的海雾一阵一阵拍打在脸上,总让人觉得精神抖擞、心旷神怡。

    又一个清晨,只是地点换成了距离白沙港千里之遥的雾岛。格林希尔在辗转反侧中醒来。看看窗外。天色在遥远的海平面亮了一线,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微微撑开眼帘。她披上轻薄的衣衫,拍醒睡在隔壁房间的麻色头发的少年,什么都不说,勾着他的小指头,带他走到水晶宫背后那片静谧的海滩上。她脱掉鞋子,大方地把它们都交给少年提着,还任性地让他也把鞋脱了。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冰凉的海水随着浪潮一次一次没过他们的脚趾,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一大一小长长两串光脚丫。

    红润的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暖暖照耀大地。海水绽放出宝石般的湛蓝光彩。这美丽的海滩晨曦温柔得无可挑剔。银发少女俏丽的脸上却没有在白沙港时那般怡然自得,甚至是愁苦的。

    “休儿~等回了云岭,我们就在白沙港住下了。每天早晨都一起到海边散步。那里的沙是白色的,比这里的更细、更软。海风虽然凉一些,但却更提精神。你要是实在觉得冷,还有我在身边。”格林希尔低着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有些害羞,更怕被休伯利安笑话。

    “当然好啊!我一直都很期待和你一起过普普通通的生活。”麻色头发的少年诚恳而郑重地回答道。

    他们勾着小拇指。他甩甩手,把她的手也带起来。银发少女羞涩地看向他。他暖暖地笑着,用温和的目光鼓励她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格林希尔内疚的避开他的目光,心口好一阵难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信上写了些什么?”

    “是让你赶回去吧。我猜的。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

    “休儿~”格林希尔一下子扑到休伯利安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奥利弗死了。哥哥下落不明。妈妈前往耶鲁处理巴顿和安迪的后世。就爸爸一个人在圣弗洛伊丁。伊桑小姐说他最近心情不好,酒也喝得凶,让我赶快回去。”

    奥利弗死了!休伯利安回想起大个子骑士爽朗的笑脸。没想到他那样强大和善的人居然也会死。

    他把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搂得更紧些。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难过。前天她刚刚得知自己的表哥巴顿和最疼爱的表弟安迪居然是耶鲁谋反的主谋,而且均已畏罪自杀。别看她在人前装作很镇定。只有休伯利安知道,她其实已经躲在房间里偷偷哭过好几回。而昨晚收到的管家小姐写来的信。信上说,她的亲哥哥拉斐尔失踪,母亲远赴异地,父亲独自在帝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叫她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牵挂?忍到现在才发泄出来,真是难为她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放心,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回云岭。”休伯利安轻轻拍着格林希尔的背,就像小时他摔破了膝盖,母亲哄他的那样。“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都会好起来。”

    “可是,你一个人去伊西斯,我不放心。”银发少女柳眉纠结,深深的忧郁印在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早知道就不和约修亚、冬焰分头行动了。你们三个在一起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按照事先的计划,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带着雷纳德皇帝的亲笔信走海路,确保把信交到伊西斯之王萨克利·伊登手中。约修亚和冬焰走陆路,横穿赫坦德嘉,亲眼见证赫坦德嘉的现状并写信报告给圣弗洛伊丁,以便皇帝与朝臣们能够洞察西线局势。双方约定在伊西斯的首都麦加迪亚汇合。因为走陆路要花费更长的时间,约修亚已经带着冬焰先一步离开海涯。如今格林希尔又因为家里出了事情,不便与休伯利安同行。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只能一个人远赴那荒芜的沙漠。这怎么能让格林希尔不担心?

    “别说傻话了。约修亚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啊。再说现在也不可能把他俩追回来了。放心吧,我们约好在麦加迪亚汇合的。若说危险,他俩可能要穿越战场,比我危险多了。”

    “你啊,就知道担心别人,也不知道为自己多考虑一些。”格林希尔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拿手轻轻拧着少年的耳垂般娇般怒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啊?

    “没,没有。”休伯利安挠挠脑袋。“不是还有一天吗?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耶。伊西斯那么远,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一天哪里够?”

    休伯利安“哦”了一声,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格林希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行啦。别给我装委屈。这次我还能帮你弄。到了伊西斯,你就只能靠自己了。不准对自己太马虎哦。”

    “知道,知道。”

    接下来他们一起去了市场。格林希尔买了好大一堆东西,恨不得要把小到绣花针大到旅行帐篷等生活用品全都给休伯利安带上。她说是帮忙,休伯利安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回到水晶宫莫雷安排给他的客房里,休伯利安靠在桌边,哭笑不得地看着格林希尔把一件件衣服硬塞进胀得不能再胀帆布行囊里。刺啦一声,行囊终于经受不住银发少女的折磨,被撑破了一个大口子。连格林希尔自己也气得笑了起来。

    “好了啦。要是把这些东西都带上,我恐怕还没走到麦加迪亚就会被活活压死。再说我就只剩下这最后一个行囊了,再被撑破可就没得用了。”休伯利安拉过格林希尔的手,制止了她用另一个行囊再试一次的打算。

    “人家还不是怕你没用的嘛。真是不会体谅人家的良苦用心。”彩云琉璃娇嗔道。“在伊西斯那种除了沙就是沙的鬼地方,有钱都不一定能卖到东西。你要是饿着了,冻着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笨吧,到时候总会想出办法的。”女孩撒娇的时候,少年木只会讷地抓抓脑袋。

    格林希尔却突然放轻了语气,“那个……休儿啊。”

    “怎么了?”

    “那你要是遇到莉迪娅,会不会,就忘了人家,再也不会来了?”格林希尔的羞涩地低下头去。说到底,这才是她心里最担心的。担心麻色头发的少年就这样一去不回,消失在那片茫茫沙漠中。

    莉~迪~娅!休伯利安的眼前浮现出那一簇酒红色的碎短发,那张有些生硬的白木面具。滂沱的大雨中,迎着雨水的清冷脸庞,那一双充满心事的琥珀眼睛。她就像一朵寂寞角落里默默绽放的白色鸢尾花。但只要见过她,就很难在心里把她放下。

    “伊西斯那么大,哪会那么巧就遇上。”他有些心虚。

    “那要是真遇上了呢!”格林希尔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我把她当普通朋友。”

    格林希尔抿起嘴,把头埋进休伯利安的胸口。“那我呢?”

    “你…”休伯利安深吸一口气。答案很明显,但要他直白的说出来,他还需要些勇气和厚脸皮。

    “咳,咳……”门外的生硬咳嗽声化解了麻色头发少年的尴尬。

    看见是莫雷走进来,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赶忙分开。

    海涯的二公子,不,现在已经是堂堂海涯大公,并不是一个喜欢调侃别人的人。不过看到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深情依偎在一起,连房门都忘记掩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是来通知格林希尔启程回圣弗洛伊丁的时间的,可想到伯伦希尔和休伯利安这一别,便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又或者就是永别,笑意便转僵硬成了忧虑。

    “伯伦希尔,我们恐怕午饭过后就要启程。你最好抓紧时间收拾一下。”

    “这么快?不说是后天的吗?”格林希尔相当惊讶,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休伯利安要搭乘的船明天早晨出航,她还想,虽然自己不能同去,至少还可以好好送送他。

    “我们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父亲说,早一天到圣弗洛伊丁可以让陛下早一天安心。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再和他说说。”

    “不用那么麻烦。”休伯利安替格林希尔答道。“她午饭前就能准备好。”

    “谁说的啊。人家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呢。跟老道格拉斯说,让他等到明天。”格林希尔不知怎么就闹别扭了,狠狠躲了休伯利安一脚。

    休伯利安皱着眉头对弗雷德苦笑道,“别听她的。她只是还有点,还有点,舍不得。”忽然间,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发现自己的泪眼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嘶哑了。舍不得的,何尝又不是他自己呢?

    莫雷理解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将门带好,把最后一点时间单独留给这对即将分别的年轻人。

    其实格林希尔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来的时候是装作难民混进来的,除了细剑和云竹弓之外,她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很快就收拾好了。她很想多留一天送送休伯利安。但休伯利安坚持让她跟着道格拉斯家族一起走。为了这事,两人破天荒地吵了一架。随后的丰盛的午餐也是在闷不啃声中渡过的,谁都吃不下什么。

    培迪·道格拉斯道夫妇、弗雷德、莫雷一家四口共同前往圣弗洛伊丁,随行的还有莫雷的贴身侍卫奎宁、女管家佩妮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的贴身侍女。此番格拉斯家族的出行队伍显得异常庞大。队伍的前面和两侧各有着一百名顶盔披甲威风凛凛的海啸骑士组成队列,中间是三架供大人物么乘坐的豪华马车,队伍后面还又十来乘由科母拉兽牵引的大篷车车和上百名随从。据说进入坎比亚的地界后,罗伯特·道尔伯爵还会带领暴风军团的一个骑兵千人队加入进来。

    这一次,休伯利安没有依着格林希尔的性子,亲自把闹别扭的她抱进马车里,并嘱咐同车的葛里菲兹多多照顾。只有让格林希尔跟随道格拉斯家族的队伍一起回圣弗洛伊丁,休伯利安才会觉得放心。用不着风餐露宿,也不用为安全担心,有葛里菲兹和莫雷陪她说说话,过不了多久她的心情就会好起来。至少,休伯利安是这样以为的。

    站在浪桥桥头,目送庞大的队伍消失在迷茫的海中间,他的心里猛地一阵失落。虽然相识不过大半年,可在这大半年里,他和格林希尔共同经历的事情确实那么的多,那么的激烈。每一天都不曾虚度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有那个淘气的银发少女陪在身边。当她真的离开了,他强装的出来的勇敢和无所谓一下子崩溃。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的依恋她。

    ***

    虽然被自己的养父,伊西斯之王萨克利·伊登,狠狠抽了一巴掌,贾坤·厄尔斯的心里却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伊登王的这一巴掌下手极重。他的嘴角都被打得裂开了,殷红的血迹渗出来,但他知道王并没有因为他放走了莉迪娅而痛恨他。因为他编造了一个棒得让他自己都感动到泪流的借口,那就是他爱莉迪娅,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死也无憾。当看他到莉迪娅被迫嫁给一个恕不相识的男人,那么的痛苦,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他的心就如刀搅一般。于是当莉迪娅苦苦哀求他放走自己时,他又怎么能够狠心拒绝她?

    天下间没有不痛爱女儿的父亲。伊登王为了国家和人民,不得已才答应了贺坦德嘉国王的提亲,许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兰斯洛特·波拿巴。当莉迪娅在暮色大殿断然拒绝这桩亲事时,他表面上很生气,其实心里愈加对莉迪娅感到愧疚。而贾坤放走莉迪娅的一番行为和表白,情深意切,让人动容,更厉害的是,会让伊登王在潜意识中把对女儿的愧疚转嫁到他身上。伊登王不但不会恨贾坤,怒气消散后,只怕还会更加重用他。贾坤私自放走软禁中的莉迪娅,坏了国家大事,按理来说罪不可恕。但伊登王在当众打了他一巴掌之后并没有追加惩罚,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能得到莉迪娅,贾坤心里委实觉得遗憾。他对莉迪娅其实一点好感都没有。相反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深深地痛恨着她。他痛恨莉迪娅是伊登王的亲生女儿,而他只是个养子。莉迪娅享受着众人的万千宠爱,他得到的却是冷落和管束。因此当仆人把他和莉迪娅带到一起玩耍时,他一有机会就欺负莉迪娅,恨不得把她弄死。但当他稍稍明白一些事理之后,他又决定要取莉迪娅为妻。即使莉迪娅在古兰奇住了五年才反回王宫,白木面具下的那张脸很可能已经长得比猪头还丑,他也铁心要把她娶到手。他明白,只有这样,他这个养子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替父亲成为清源的下一任族长,然后是伊西斯的下一任国王。

    从想明白这一连串因果关系的时候开始,贾坤在伊登王面前安分地扮演着孝顺子孙的角色。对于莉迪娅,他一直都在费尽心力地去讨好。按照他的剧本发展下去,莉迪娅原本非他莫属。可伊登王却忽然要将莉迪娅嫁给赫坦德嘉国王的义子,狗屁兰斯洛特·波拿巴伯爵。刚听说这个消息时,贾坤气疯了。特别是当看到摘掉面具的莉迪娅是那么漂亮,他更加不能自已,差点犯下大错。可转念一想,他何不做个人情放莉迪娅逃走。只要莉迪娅不在了,他便是伊登王唯一的继承人。清源部落终究还是会落入他的手心。

    走进皇宫底下昏暗幽深的酒窖,贾坤觉得自己真是个演戏的天才,如果登上戏剧舞台一定会红遍四方。然而他还有远比出名更大的野心。清源只不过是个垫脚石,他想得到的是整个伊西斯。

    对于漂亮女人,贾坤有着不亚于任何男人的**。得不到莉迪娅虽然遗憾,但眼前等在火把昏黄光晕中的侍女也别有一翻风味。与莉迪娅的青涩不同,她体态丰盈,长得娇艳欲滴,擅于男女之事,一双小嘴很是会取悦男人。

    看到贾坤如约前来,妲娅不断变换撩人的姿势,轻轻的,慢慢的,一件件剥下身上轻薄的衣饰。贾坤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压到身下,急不可耐地将心中的欲火发泄在她的娇躯上。

    “莉迪娅,小婊子,你、清源还有整个伊西斯,都是我的,是我贾坤·厄尔斯的!……”凶猛的**之间,他低声嘶吼。身下的侍女轻声娇喘、放荡呻吟,扭动身体应和着他,双手游走取悦着他,更让他**倍增,欲罢不能。

    一翻**之后,贾坤坐起来,喘着粗气。妲娅细软湿滑的小手从他背后绕过来,玩弄着他瘫软的命根子。“老爷,您刚才可把奴家的名字叫错了哦。”

    “叫错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贾坤厌烦地说,“你只是莉迪娅的代替品。记住,好好服侍我,等我把整个伊西斯都握在手中,一高兴便让你当上真正的公主。”

    “那奴家会是世界上最放荡的公主呢!”妲娅娇笑道,“可是我们的公主殿下若是改变注意返回皇宫,你不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吗?”

    “哼!”贾坤冷笑道,“她还回得来吗?别看伊西斯表面上是个统一的国家,实际上暗地里各方势力无时无刻不是斗得你死我活。出于自身利益考虑想要杀她的大人物多得是。我已经暗中将她逃婚的消息放出去了,想必她很快就会变成黄沙之中一具干尸。我要是逮到她的那个杀手,一定在办正是事前好好享受一翻。那妮子还真是个尤物呢!”

    贾坤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底下酒窖。在这片极少有人踏足的宫殿深处,他就像国王一样,盘算着如何把一切伊西斯的各方势力玩弄在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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