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远方——双千年战记 > 第三十四章:塔罗

?    烈日当空,干燥的热风像父亲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少女那酒红色的碎短发。(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她琥珀般的眼眸遥望着砂之河对岸宏伟的城市。炽烈的阳光将白色的沙丘晒得像水一样蒸腾。圣城麦加迪亚在袅袅的沙气之中显得那么遥远、飘渺又神秘。

    有多久没细细数过那些圆形的金顶?她问自己。在梦里,它们从眼前连到天边,多得不等她数完,梦就醒了。随之消失的不只是麦加迪亚的圆形金顶,还有枕在她膝上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

    驼铃清脆的声响扯回了她的思绪。她回头去看沿着她的足迹攀爬沙丘的队伍。离开时,七人七骑,威风凛凛;如今只剩年迈的老人和莽撞不改的汉子,就连代步的骆驼也来自于小部落酋长的赠送。

    付出了那么多,这趟旅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公主殿下,您看!砂之河也枯竭了!”魁梧的弯刀战士走上来对她说。自从跨进伊西斯的地界,他就自觉地改口称她为“公主”。其实她更希望他能够喊她的名字,“公主”的责任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重,经过这一趟路程她终于明白,那不是凭她纤弱的肩膀和固执的脾气可以负担得起的。但我不能逃避!

    是的,砂之河也干枯了!继伊西斯各地的水脉之后,这条原本咆哮着滚滚黄浆的沙之民的母亲河也只剩下龟裂的河床。河床上新打出了几口泉眼,那恐怕是麦加迪亚仅有的水源。顶着陶罐排队等候打水的妇女、孩童从河床上一直延伸到的城门里,弯刀武士在泉眼边维持着秩序。一人限打一小罐。

    更远处的河湾上竖立着高高的木架,一群**身**只以白毛巾遮羞的汉子唱着古老的歌谣,将木架上的原木桩一点点拉高。指挥他们的是一个将全身缩黑色斗篷下的佝偻男子。

    伊西斯各地都在赞颂,有一位黑乌鸦大人帮他们打出井水,挽救了一个又一个村镇。说的大概就是那个人。

    这么热的天气还包得如此严实。她好奇地盯着黑袍男子,隐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似乎察觉到她不太礼貌的目光,也用仅剩的一只眼眺望过来。

    “走吧,莉迪娅!”葛列格长老拄着拐杖,好容易才爬上沙丘。他喘着粗气劝道“虽然空手而归,但终究还是要回去见王的。”

    ***

    伦农(Lennon)觉得对岸那个望向这边的女孩应该在哪里遇见过,因为她那头酒红色的碎短发看起来有些眼熟。可他早已过了对漂亮女孩念念不忘的年纪,就算有过一面之缘,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的。觉得寂寞的时候,他倒是会想念那个拽着他手臂撒娇的淘气大小姐。不知道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是否顺利?

    木桩砸下,大地为之震颤。不久后,欢呼声如井喷般爆发。伦农不回头也知道,这口井也出水了。

    “黑乌鸦大人,出水了!出水了!”一个朴实的伊西斯汉子跑过来向他报告。他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像以往那样,用石头把井边围起来,再盖上油布,然后通知士兵来看守。今天就干到这里吧。明天我们争取再打一口。”

    “好的!有大人您在的话,一定能出水。先知都称赞您是真神派来知道我们寻找水源的黑乌鸦。”男人把手掌按在胸口,恭敬的鞠了个躬,就跑去向其他人传达指示去了。

    还差得多呢!伦农转身向城里走去。按照他的计算,至少需要四十口井才能勉强满足整个麦加迪亚的需要。他日前已经在河床上选好了开凿的位置,平均没两天一口的话,还需要一个半个月的时间。而要打出足够整个伊西斯王国需要的水井需要多长时间,他不敢想像。

    要解决伊西斯的水荒,光靠打井不是长远之计。伊西斯的大部分地区是没有地下水的,而据他两个多月来的观察,仅存的地下水也在逐渐减少。伊西斯沙漠上土元素和火元素异常活跃,水元素则极为匮乏,这才是伊西斯水荒的本质。但他只是个木偶师,对此毫无办法。

    沿着干裂的河滩走上岸,圣城麦加迪亚就在眼前。在伦农看来,与其说它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座庞大的寺庙。数千年的岁月沉淀了它的古朴,每一间房,每一座塔都刻有历史的痕迹,他喜欢它狭窄而曲折的街道、层叠而低矮的房檐、萦绕在塔尖的淡淡弥烟和隐隐约约的三弦琴声。甚至是它那矮小的拱形城门也分外让他觉得亲切,丝毫不会因为是大陆第一大国的都城城门而有压迫感。

    等待打水的队伍从河床上一直排到城门里,让本就矮小的城门显得更拥挤。伦农希望所有井打好之后,这种情况能有所缓解。居民们看到是伦农走过来,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绝大多数人都会对他行礼,甚至亲吻他的黑色斗篷。大概是因为他常年一身黑衣的缘故,沙之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尊称他为黑乌鸦大人。而他在各地帮助指导伊西斯人打井取水的事迹也传到了伊登王的耳朵里。前不久伊登王亲自接见过他,并许诺为他树立雕像。伦农只希望不要真的雕刻成一只带着眼罩的黑乌鸦就好。

    来到麦加迪亚后,伦农一开始住在冒险者工会旁边的小旅馆里,随后在伊登王的关照下住进了皇宫西边的这所别院。别院门口有忠心耿耿的弯刀武士日夜把守,一日三餐都会由专属的仆人送过来,时不时还能得到些宫中贵族才享受得起的水果。对于伊登王的殷勤,伦农由衷地感激。

    带着一身的疲倦,他推开门走进房间,房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好友皇甫林(HuangpuLin)闭着眼盘腿坐在毡垫上,面前的地砖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六芒星。六芒星的中间,背面向上摆放着一叠塔罗牌,从牌的厚度上看应该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克那。而六芒星的六个尖端各摆放着一支蜡烛,蜡烛的火焰从深蓝渐变为橙红,后又变成幽绿。

    伦农赶忙放轻脚步,转身往外走。他知道皇甫林在做占卜时是不能受到打扰。

    “没关系,进来吧。”占卜师睁开眼睛说道,“只在复盘。占卜虽然能够使我们提前洞悉将要发生的事情,但表达极为含糊,很多时候还需要当事人结合所处的情况进行猜测和推断。”

    “所以说,占卜是靠不住的。”木偶师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做占卜从没有失手过。”东方人白了好友一眼,“但如果委托人的理解有偏差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我始终不明白,人们希望借助占卜的结果来扭转厄运,但占卜师的回答却总是暧昧不明,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占卜师们可从没想过帮助别人改变命运这么崇高的事情。除了赚取收入,他们所能做的顶多是提前给那些怯弱的人一点安慰罢了。”

    “那你呢?”伦农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皇甫林这个人,但他绝不会因为贪慕金钱,而做出虚情假意地安慰别人那么无聊的事情。

    “自从自己退居历史的幕后,我越来越喜欢窥视站在历史大潮潮头的强者的命运。因此我对于委托总是很挑剔,只对那些有能力影响历史的人进行占卜。等每次事情发生过之后,我会回头再品味一遍。究竟是他们战胜了命运,还是命运捉弄了他们?”

    “每个人都在改变着历史,或多或少。你不可能自身于历史的幕后,做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伦农说。

    “别和我讨论哲学。”皇甫林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这次的占卜是帮‘红土之王’巴顿·普雷斯科特做的,他想知道他弟弟安迪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说起来我们遇到过的那几个年轻人也牵连其中,有兴趣吗?”占卜师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双手上始终带着白手套。伦农不禁怀疑,手套中细长的手指是不是已经只剩下枯槁的指骨。

    “好吧,就让我来听听看。”伦农拉过另一张毡垫,坐在六芒星边与皇甫林相对的位置上。

    “命运的星辰开始运动,年轻的一代在星星的指引下由宿命的开始走向终结。”皇甫林缓声说道。他的声音空灵悠远。“遇到的人,做到的事,都逃不开星之力的掌控,但神奇的塔罗会给迷途的羔羊一些暗示。”双手交错在胸口,占卜师闭上眼,低沉地吟唱着某种连伦农也听不懂的古老咒语。木偶师这也是头一次亲历好友占卜的过程。他不用帮什么忙,只是睁大右眼好奇地看着六芒星的中央,塔罗牌高速而又无序地转动起来。

    白色的手套在六芒星上幻影半舞动,片刻间就从层叠的塔罗牌中分出六张,分别移至六芒星六个交错的节点上。

    “当日的牌面就是这样分布…咳…咳”皇甫林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嫣红的血迹。

    伦农慌忙站起来,“不是所只是复盘吗?为什么会被诅咒?”

    “我没事!”咳过之后,皇甫林示意伦农坐下,“刚才我将一轮新的占卜强行推演成当日的情况,并许下同样的疑问,当然免不了会受到星辰力量的排斥。不过没关系,相比做一次占卜受到的诅咒,这种损伤微乎其微。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如果只是重复当日的情况,随手分一下牌不久好了吗?”

    “不,”东方人摇摇头,“我也想知道最后没有看到的那张牌究竟是什么?可以请你按照顺序依次开牌吗?由我这个知道过程的人来做,可能会音响最终的结果。”

    “只是翻开牌吗?”伦农还不清楚究竟该怎么做。

    “是的!从你最靠近你的那一张开始。”占卜师说。“别紧张,只是借用你的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木偶师伸出手,谨慎地翻开他面前的那张牌。是逆位的教皇(TheHierophant)!

    “北极星光彩暗淡意味着孤立、缺少关怀、死气沉沉的局面。”皇甫林的声音换回到空灵的状态,“这是事情的起因。很明显是指高斯皇家对红土平原人民上的疾苦不够重视。”

    “是啊。那里的情况你我都看到过。干旱、平穷、落后,饱受战争的摧残,孤儿寡母随处可见。‘光明皇帝’许诺过帮助过红土平原的人民踏入文明社会的生活,但他的子孙在这方面的政绩并不显著。如今的耶鲁相比与两千年前的确有了巨大的改观,但那大半归功于普雷斯科特家族领导有方和耶鲁人民的勤奋和吃苦耐劳。帝国对耶鲁的扶持实在太少。相对的,耶鲁还负担着替帝国阻挡蛮族守卫北境的重任,独自承担战争的疮痍,而把安定留给帝国的内陆。年复一年,积怨渐深!”

    “好了,帝国和耶鲁之间谁辜负了谁多少,不是你我要深究的。”皇甫林淡然地说,“继续吧,下面一次两张,还是从你那边的开始。”

    伦农按照皇甫林的指示又翻开代表重要人物的两张牌,分别是正位的隐者(TheHermit)和逆位的女帝Theempress)。

    “南十字星座不可能和中庭的王座星相遇,这两张牌分别代表强烈的执着和不专一的爱!”

    “影者是指安迪·普雷斯科特吧。他对红土平原,对家族责任的执着是有目共睹的。而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是病痛夺走了他的健康和生命,他必然会主导历史车辙的方向。”

    “他已经改变了历史车辙,仅仅只是十六岁年纪。”说起安迪,连皇甫林也不禁惋惜。

    “那女帝会是谁呢?”伦农想不出来,“总该不会是我们的伯伦希尔·赫伯大小姐吧。”

    “就如牌面所示,是帝国公主塞西莉亚·乔·高德佛里。”

    “她?!不论是民间的传言还是高斯皇家的公告都没有提到她呀?”

    “她才是这场动乱的布局者,而且占据的分量及其之重。”皇甫林有自己的途径洞悉真相,“两年前她借回耶鲁省亲的机会唆使刚刚普雷斯科特家族的两兄弟反叛。当时安迪已有此打算,但迫于蛮族在身后牵制,始终下不了决心。于是塞西莉亚派心腹蓝斯深入蛮荒之地扶植了一个蛮王,并提供他一份详细的入侵耶鲁的计划。这样才有年初蛮王纠集蛮族个部族主力大举入侵耶鲁,后被斩杀在瑟瑞瓦城墙下的那场荡气回肠的‘双头龙攻防战’。通过这一战,安迪重创蛮族,除去心头大患,终于下决心起兵反叛。”

    “这么说来安迪能在双头龙攻防战中挥洒自如以少胜多,是因为他在战前早就知道了蛮王的战术,而非他的军事才能?”

    “不!”皇甫林当即否定。“安迪能赢凭的是真本事。根据我的观察,他丝毫不知道塞西莉亚和蛮王私下的勾当。反倒是塞西莉亚在事前就算到安迪能够打赢,这也是她的厉害至之处。除此之外,她看出道格拉斯家族富有且自大,对高斯皇室的忠诚心最为淡薄,设计挑拨两者中间的关系,在帝国西南自造紧张局势,使皇帝将帝国的主力军团调往西南。同时,她还暗中联系高斯帝国的世仇纳斯帝国,让纳斯出兵截云要塞,把云岭的兵力牢牢困在云中城。在这样的布局下,当安迪起兵反叛时,帝国东北部几乎没有可战之兵。”

    “好厉害的女人!她的野心和能力都已经超越了她的年纪。”伦农感叹道。想想纯真善良的格林希尔和婉约贤淑的夏洛特,木偶师不明白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的确是这样。正是因为她太过美丽,太过优秀,她对别人的爱都是虚情假意,她真正爱的是自己。当她终于发现自己深深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她退去华丽的外衣,变得不那么耀眼了。”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伦农翻开接下去的两张牌,正位的太阳(thesun)和逆位的的双月(themoons)。

    “日月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事情的条件有好有坏各占一半。野心、贪婪、正义、信仰。”占卜师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就像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迹。来看看最后一张牌吧。”

    伦农翻开最后一张。“哼,正位的正义(justice),讽刺吗?”

    “这是左右事件的关键。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正义,安迪和巴顿觉得为红土平原的人民谋取幸福就是正义,赫伯公爵认为效忠帝国保护帝国国民才是正义。塞西莉亚甚至想统治全大陆来推行她的正义。关键是看他们之中谁对自己的正义更加坚定自行。从结局上看,似乎是赫伯公爵赢了,但安迪说不定也已经达到他的目地,否则守护他的星座不可能在陨落前发出那么耀眼的光线。”

    “好了,终于到最后了。”皇甫林双手一挥,已经翻开的六张塔罗牌同时悬浮到空中,猛烈地自燃。“这明亮而炽热的火焰象征着那些失去的青春和生命。”当火焰消散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伸出,悬浮在六芒星中间那一叠塔罗牌的上方。“出现吧,预示着结果的最后一张牌。”他大喊一声,所有牌都立了起来,躁动不安、跃跃欲试。

    到底那一张牌会飞到占卜师手中呢?在这场震动半个大陆的动乱之后,逝去的人留下了什么?存活的人又将面临什么?

    突然,一只手搭在皇甫林的手上。同一时间,所有牌都安静下来,仪式被打断,最后一张牌又一次没有露面。

    “就到这里吧。”伦农握着皇甫林的手,即疲倦,又有些许哀伤。“为什么不把结果留给年轻人去创造呢?现在知道了就没有乐趣了啊。”他看着自己的好友,一本正紧的说,“再说,我们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去亲身经历,不是吗?”

    良久,东方人破天荒地爽朗大笑,“是啊,就留给他们去创造吧。”

    ***

    暮色大殿像沙丘一样沉重浑厚。伊西斯王萨克利·伊登坐在半月形的高台上、最粗的那一根石柱之下。他面前的圆形大殿由十八石立柱支持。立柱紧贴墙根,根据距离半月高台的近远,粗细依次递减,用以代表站立其下的部族代表的地位。不过总体说来,他们人人都身家显赫,身后有一个强大的部族做支撑。更小部族的代表在暮色大厅中没有固定位置,除非被传上殿,其他时间都只能在殿外等候。

    “关于出兵贺坦德嘉抢夺水源的问题,家父希望王能够早日定夺!等你们所信奉的黑乌鸦大人把伊西斯打得像塞子一样,最强壮的骆驼也都渴死了。”站在左手边最靠近半月高台的粗石柱下的是沙火部落的代表,卡利里王的大儿子席恩·卡利里。年纪不到他父亲的一半,脾气却比他父亲还要大上一倍。

    每当听到水源问题,王的眉头就纠结在一起。还处于壮年末段的他,额头上已有了数道与年纪不相符的深邃皱纹。他环视圆形大厅一周,每位代表的表情都清楚的落在眼里,有的忧虑,有的激动,有的跃跃欲试,唯独最右手边与席恩·卡利里地位对等的老者面无表情,默然视之。图塔部落的代表和他们的王一样,表面上与世无争,私底下打得是什么注意,从来没有人能看得透。

    “公主晋见!”随着门径侍卫的高声通报。离开麦加迪亚将近一年的莉迪娅大步走进暮色大殿,身后跟着葛列格长老和青带弯刀武士哈斯。她一出现,暮色大殿一片哗然。

    公主殿下的面具呢?是谁采摘了她的芳心?

    众位代表皆是莫可名状的惊讶,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图塔代表也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浅笑。

    莉迪娅无视众人的打量与非议于无形,径自走到半月高台前,像男性武士一样单膝跪地,朗声道,“莉迪娅拜见君王。”

    “起来吧。你外出大半年可曾有收获?为何不见阿里前来?”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依然摘掉了面具,伊登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忧,随即严厉的询问。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动情。

    “阿里及另外三名弯刀武士战死。宝具还…”莉迪娅有一丝哽咽,“没有丝毫头绪。”

    王叹了口气,他早已料到是这样。与其寄希望于宝具和传说来挽救伊西斯的水荒,还不如想一点更现实的方法。卡利里王主张的吞并赫坦德嘉不失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之道,但伊登王打心里还是希望避免战争。

    “伊西斯如今的情况你了解吗?”

    “属下在回麦加迪亚之前,已寻访过各地。水荒比起属下离开伊西斯之时又有加重,河流断流,水井干涸,绿洲荒芜,人民流离失所……”她说不下去。

    “你有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她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但请王您千万,千万不要付诸于战争。”

    “在伊西斯,靠力量赢取骆驼和绿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往部族之间的战争都是如此。现在全伊西斯都没有水,当然要从外族人那里夺取。赫坦德嘉的清泉和草原,难道你们不想要吗?”席恩大声道。不少代表都开口附和。

    “那如果有办法不用流血就能得到呢?”王如此说道,众人皆疑惑地望着他。“是的,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清泉和草原。只不过,”他望向自己女儿,“有一个人必须做出牺牲。”

    “如果莉迪娅的生命能带给伊西斯甘露,”少女毫不犹豫道,“我将万死不辞。”

    “不用死!”王对女儿,也是对众位代表说,“罗格二世派密使送亲笔信给我,愿用贺坦德嘉西南部的部分平原,换取我们在飘零海峡便的土地。为了体现双方的诚意,他提议和亲。我已同意将莉迪娅嫁给他的义子,兰斯洛特·波拿巴候伯爵。”

    出嫁!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莉迪娅怔了好一会儿,大喊道,“不!绝不!女儿不嫁,说什么也不嫁?”

    “为什么?你连死也不怕,却害怕面对一个男人!说!是何人窥探你的面容?”王厉声呵问。

    莉迪娅怯懦地倒退两步。“您别问了!女儿虽然得不到他,但是女儿的心却不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你的心应该献给伊西斯!侍卫,把公主带回房间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一队青带弯刀武士闻声冲入大殿,将莉迪娅团团包围。莉迪娅抽出“空月”弯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父亲,您别逼我!女儿求您了。”

    “你!”伊登王,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言出必行!”

    “我也是说到做到!”莉迪娅一咬牙,手上加力,一心想要自刎,然而一缕幽香窜入她的鼻孔。她忽然觉得全身脱力,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远去。

    昏迷前,莉迪娅转过头,狠狠瞪了站在身后的葛列格长老一眼。老人喃喃道,“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做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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