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远方——双千年战记 > 第十一章:身为皇子的自觉

?    浑浑噩噩的,葛里菲兹一夜没有睡好。辗转反侧之间,拉斐尔和奥利弗的话犹如噩梦缠绕。忍着欲裂的头痛,小王子殿下爬来起推开窗,天**亮未亮,微微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让人舒心的淡淡花草香。窗前的花园里,一个人影正披着长袍穿行而过,走向远方朦胧雾气中的正殿。虽然葛里菲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从体型上判断应该是他的父亲雷纳德·乔·高德佛里皇帝。

    这么早!出了什么事情吗?偷偷尾随自己的父亲应该算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吧。葛里菲兹在心里向月神忏悔着,轻身跃出窗,轻步跟在雷纳德皇帝身后。雷纳德皇帝可谓是高斯帝国历代皇帝中的异类,在这个骑士精神极为浓烈的国家里,他在武技方面甚至连普通骑兵的水准都远远不及。因此葛里菲兹跟在他身后,绝对不用担心被发现。

    雷纳德皇帝走到皇宫二楼的游廊入口处。皇家近卫骑士奥利弗·冈恩已经全副武装的守在那里。

    “陛下早安!”紧急情况下,雷纳德特许奥利弗等人不用见礼。大个子骑士对走过来的皇帝陛下简单打个招呼。

    “最近真是辛苦你了,其人都到了吗?”

    “赫伯公爵和普雷斯科特公爵已经来了。贾斯汀王子和格里格伯爵还没来。”

    “不是爱德华说收到了密报请我们过来的吗?怎么自己还没到?”

    “他让属下通知各位的时候,自己还在整理一些材料,估计马上就来。”

    “知道了!”雷纳德继续往里走,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奥利弗,“秘密出兵海涯的事情你真的没跟葛里菲兹说起过吗?”

    “绝对没有!”奥利弗的表情很坦然,但这其实是他心里觉得最对不住葛里菲兹的地方。也就在这个时候,大个子骑士从眼角看到楼梯拐弯处有人影晃动,微微一笑,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就好,要是他知道了,可能会怨恨我这个父皇吧。”雷纳德叹了口气,走进隐秘的会议室。

    葛里菲兹紧贴在墙上,大气都不敢出。雷纳德皇帝和奥利弗之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因此沉不住气地想要冲出去,可是又克制住了自己。他确定刚才的动静中奥利弗已经发现他了。奥利弗没有声张完全是为他着想。

    莫雷·道格拉斯在西榭尔的大火中不幸被烧死,海涯与帝国之间产生了隔阂,这些情况葛里菲兹都是知道的。但他从没有听说过要对海涯用兵,雷纳德皇帝陛下对他保证过会派出特使去海涯与培迪·道格拉斯公爵沟通,以和平的方式消除双方的矛盾。他甚至想过自己在庆典之后亲赴海涯一趟,一方面代表皇家向道格拉斯公爵道歉,另一方面为莫雷扫墓。既然莫雷曾经拜托过他,对于海涯二公子的死亡他就多少有些责任。

    揣着心事往回走,在经过花园的时候葛里菲兹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一人高的常青树围起来的喷泉边,政务卿爱德华·格里格和贾斯汀王子正在低声密谈。

    “也就是说培迪·道格拉斯已经和伊西斯人达成了实质性的协议。伊西斯军队就要登陆海涯了?”

    贾斯汀的话让葛里菲兹心里一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居然被蒙在鼓里,真是没有身为皇子的自觉啊!

    “还不能这么讲。”爱德华·格里格的态度很严谨,“情报表示,沙火部落已经正式向道格拉斯公爵提出了让军队登陆海涯的要求,但是道格拉斯公爵还没有表态。看来在连丘的战败让米哈尔·卡利里有些着急了。”

    “这消息父皇会相信吗?”

    “陛下一定会相信的!等殿下您座上皇位就会知道,皇家为了防止三大家族叛乱,每隔三十年就会安排一名绝对忠心的密探打入三大家族的内部。这些密探被称为‘皇眼’。皇眼的存在是皇家的绝密,只有皇帝才能掌握皇眼的底细。如果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皇眼很可能十几年都不会送回一份情报,不过一旦某个家族有叛乱的迹象,皇眼传回来的消息最能够主导皇帝判断。这次的消息就是有水晶宫里的那位皇眼发回来的。”

    “太好了,这样一来,父皇将会下定决心进攻海涯。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贾斯汀王子的声音中按捺不住兴奋,突然有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盯着爱德华·格里格。“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怎么先一步搞到手的?”

    “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大多,陛下委托我接收皇眼的情报。当然,只是单纯的接受而已,他没有向我透漏皇眼的任何信息。”格里格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条。“皇眼还发回一条消息,殿下您看需不需要呈给陛下?”

    贾斯汀王子拿过来凑到眼睛前瞅了瞅,立刻将那条揉烂扔进喷泉里。“就当没有收到这消息!父皇那边还务必请你言辞推动。”

    葛里菲兹躲在树丛后面,听到了贾斯汀王子和爱德华·格里格的最后几句对话,心中感慨着政治家的阴险。等两人走进皇宫里,他离开跑到喷泉边把贾斯汀扔掉的纸条捞起了来。回到自己房间,点亮蜡烛,葛里菲兹看了纸条一眼,心中大惊。莫雷还活着!

    纸条上写着,“莫雷的态度很彷徨,若与之接触,兴许还有转机!”落款没有名字,而是一个手工绘制的复杂图案。

    ***

    红土大地上的民风保持着原始的淳朴,各家各户夜里敞开门睡觉也不怕遭偷。各类案件的发生率不足高斯内地的十分之一。整个耶鲁只是在瑟瑞瓦城外设立了一个监狱就足以装下全部的犯人。这座监狱和一座小土丘连在一起,普通的犯人住在土丘外面的牢房中,白天会被安排去属于普雷斯科特家族的田地里劳作,而罪孽深重的死囚则被关押在土丘里面窑洞里,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直到被处决的那一天。

    行刺安迪·普雷斯科特未遂的科林加被关在最底层、最阴冷的窑洞里。喝着看不到米粒的稀饭,啃着发霉的黑面包,他想起来以前被人贩子拐到偏远地区的砖窑里做童工的那段日子。没日没夜的干活,得到的食物比这死囚牢里的还要不如。每隔几日就会有人活活累死,而死掉的人会被黑心的工头扔到狗圈里喂那条一人高的大黑狗。如果不是巴顿·普雷斯科特当上耶鲁公爵后,命令军队扫荡活动在边区的各类违法势力,把他从砖窑里解救出来,他或许也会成为那条狗的食物。而被解救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夺过一名士兵的刀,发狂般地冲进狗圈,砍下了那条大黑狗的头。当时,那条大黑狗的身边还残留着他的孪生弟弟被啃烂了肢体。这件事情传到安迪耳朵里,安迪特意见了他一面,并安排他去瑟瑞瓦的少年军校学习。这才成就了他之后的军人生涯。因此科林加一直对巴顿、安迪两兄弟心怀感激。为了这份恩情,他愿意赴汤蹈火,别说是被关在这里受点委屈。

    死囚牢里的日子分不清昼夜,不过科林加还是从送来的饭量上判断现在是早餐的时间。死囚牢的看守们都知道科林加的罪行,对他的态度非常差,平时不愿意搭理他,只是送饭的时候才会过来看一看他的情况。科林加已经几天没和人说上话了。

    “给!”铁栅栏外突然扔进来一条东西。科林加抓过来一看,居然是一条考得香喷喷的香肠。

    “谁!”警觉地问了一声,科林加知道看守们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想问你事情。”这是一个低沉的有些嘶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报酬就是这根香肠吗?想知道我藏钱的地方还需要多加一些。”

    “情报科的科林加长官,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过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的话,我可以帮你。”

    “原来你是专门冲着我来的啊。”科林加爬到栅栏前,尽量往楼梯口张望。那人就靠在楼梯的拐角处,从上层透过来的光线不注意看清他的脸,但科林加看到这是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家伙,眼睛里却透漏着锐气。

    “到底是谁在掌控耶鲁军部?安迪·普雷斯科特充当着什么角色?军队在莫尔撒斯门集结只是个假象,那么几万人的大军到底在哪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对付居然知道这么多,科林加的语气异常严苛!

    “想得救就把情报告诉我。”

    “你受雇与哪一方?皇帝?还是其他什么人?”科林加留心试探。

    “你不需要知道!”

    “不说清楚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看来这笔买卖做不成!”中年男子十分警觉,二话不说就走了。科林加在心里感慨着这个人的果断。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探子!

    萨莫尔(samuel)快步走出监狱,走到无人的地方便把身上穿的监狱看守的服装换了下来,然后背起自己破旧的行囊走进瑟瑞瓦。两个多月前,他在莫尔撒斯门打探集结在那里的耶鲁军团的虚实,最终却发现那不过是个幌子。耶鲁的军队白天开进莫尔撒斯要塞,造成大军集结在要塞里的假象,到了晚上就趁着夜色转移到别处去了。耶鲁军队反常的大规模集结和操练到底寓意为何,直到现在还是个谜。因为在莫尔撒斯门曾经遭到红色卫士的纠缠,罗莎琳德赫伯夫人已经要求萨莫尔转入冬眠期。可是听到科林加行刺安迪的消息,萨莫尔凭借敏锐的情报嗅觉,嗅到了一丝古怪。他冒险进入死囚牢想从科林加的嘴里套一些情报,可是科林加的口风不是一般的严谨,差点还把他自己套了进去。

    萨莫尔装作先逛的样子走进瑟瑞瓦的市场,目光不断扫视挂在店铺外出售的铁锅、铁勺,从器皿的反光中查看身后的状况。

    “老板,这一整只猪腿多少钱?”在一个熟食摊子前,萨莫尔指着一整只考好的猪腿问摊主。

    “五十个铜板。过个火然后切开?”看到有客人上门,摊主的声音充满元气。

    “不用了!直接包起来吧!”萨莫尔人数给老板五十个铜板,接过包好的猪腿,继续往市场深处走。他七弯八绕,走出市场,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里。一进屋子,便点起炉灶,然后往熊熊燃烧的材火上淋上一小瓢水。呛人的烟子立刻多了起来,从烟囱中飘了出去。做完这些,萨莫尔麻利地收拾好随身物品,从屋后面翻窗逃走。

    爬到不远处的钟楼上,萨莫尔看到艾德文亲自帅一队骑兵把他租的房子团团包围。幸好买了个猪腿,要不然这几天就要挨饿了。萨莫尔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自嘲地想。

    ***

    月之神殿大厅的角落里,夏洛特走到葛里菲兹的身边坐下来。“这位教友,您有什么心事需要向月神倾述吗?”

    “月之恩宠”故意拿出祭司接待信徒时的口吻,想逗愁眉不展的王子殿下笑一笑,但却没有得逞。

    葛里菲兹看到很多祭司和信徒都在偷偷看着这边,便对夏洛特使了个眼色。“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不行呐~”祭司小姐面露为难之色,“前两天对信徒们公布了伊芙·圣·弗洛伊丁的秘密还有教会的改革措施。这几天过来询问情况的信徒特别多,我实在走不开。不能在这里说吗?”

    “莫雷他还活着,已经逃回了海涯。但是海涯的局势很不稳定,父皇已经暗中出兵。我想…”葛里菲兹的声音非常小,不只是怕被其他人听见。现在的他就像个低头认错的孩子。

    “你想去一趟海涯,是不是?”夏洛特哪里能不知道心爱的人在想什么呢?

    葛里菲兹羞愧地点点头。

    “真是的!”少有的板起脸,“月之恩宠”不耐烦道,“昨天泰莎跑过来个向我哭诉说冬焰对她不好;今天早上格林希尔又跟我抱怨说休伯利安要去伊西斯;没想到你下午就对我说要去趟海涯。你们男孩子都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的吗?”

    “我……”葛里菲兹觉得实在对不起夏洛特。他明明允诺要一辈子守护在她身边,可是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看着葛里菲兹为难的样子,夏洛特一下“扑哧”笑出来。“吓唬你的啦。你就安心去吧。我放不下祭司的身份,你也有王子必须要负担的责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

    “我会的!”葛里菲兹握住祭司小姐的手,“我一定,也必须守护大家幸福生活的这份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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