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天,有活干了,一家人起来的都早。
这次,弄回来的榛子不多,只有不到三成,其他的都是松塔。
一麻袋松塔大约六七十斤,每十斤松塔可以出一斤多海松子,今年的海松子比较实,估计,可以出到差不多两斤。
连着干了四天,才全部打完,打了两百多斤海松子,因为榛子壳比较厚大,所以榛子倒也有二百多斤,海松子的价格比猪肉贵差不多一倍,榛子虽然便宜点,也要比猪肉高点,算起来这些要等于六百斤肉的,按照现在最多的,一块银元十斤肉比较,也要有60块银元,收入很不错。
李青卫对着一堆意外之财,也是眼睛一条缝。
进了十二月,眼看着快到元旦了,虽是“辛亥革命”后的西历,中国人不大重视,不过,不能不佩服国家的力量,才短短几年,现在人们说的日期,大多开始按这个,不再总是把农历挂在嘴边,流传了几千年的农历,在老百姓嘴里淡了许多。
再说,元旦大小也是个节,离着过年也不远了,得提前准备。
所以,李青卫联系了村子里的马车,准备把黄豆和海松子、榛子运下山去。
这十几天,村里陆陆续续回来的人,说起来老毛子的事情,李青卫说的话被验证了。
俄国皇帝被推翻了,不少人跑到了这边。
这对广丁是个好消息,他们的国家都乱套了,以前那些老毛子,现在没有什么大本事了,他再也不用害怕。
这几天,他就在想,老舅要下山买东西需要钱,自己在山上的东西,应该给老舅了。
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担心过,有了这次的经历,广丁真怕老舅又急眼。
另外,如果和老舅说了,一定会牵出来其他的事情。
但广丁是个孝顺认亲的孩子,“如果自己连最亲近的人,都要藏着掖着,这种心性还是人吗?做这样的人,自己还不如不修。”
他又想:“我真的这样,也修不好的,再说,只要不告诉老舅修的事情就行了。”
终于,广丁定下心,要坦白交代了。
日子一晃,到了十几号,这天早上吃饭时候,李青卫说:“再过三天我要去山外了,广丁和你舅妈在家,不要乱跑。”李青卫显然对上次的事情还不放心。
杨冬北问:“当家的,大车你都联系好了吗?”,李青卫没吱声,点点头。
广丁心里暗说:“老舅,你还担心前几天的事情啊,我还有更大的事情要说呢。”
他心里总是害怕,真怕老舅急眼啊!忍了又忍,觉得还得说。就抬起头看着老舅说:“老舅你今天有事吗?”
李青卫奇怪的望着广丁琢磨:“这孩子,今天怎么说话不对味呢?”
广丁小心翼翼的盯着老舅的眼神,张了张嘴才说:“我有点事想对您说。”
广丁虽然很懂礼貌,还是第一次对老舅用“您”字,因为他觉得那样不亲近。
这次为了保住小命,他是什么办法都想全了。
“还您、您的,你不会说话啊,跟我说话还用客道?”李青卫又好气又好笑的呵斥到。
广丁心里这个冤枉啊:“这都是什么事呀,好不容易拍个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他赶紧的装出笑脸说:“老舅不是长辈嘛。”
李青卫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怪样,随口说:“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买好东西,直接说买什么,老舅一定给你买。”
女人还是心细,这工夫,杨冬北开口了,她摸摸广丁的头说:“广丁,你是不是有病了?”
“我笑的有那么难看吗!”广丁心里有一种要哭的味道。
他咬了咬牙,正准备坦白交代,李青卫也看他不对劲了,广丁到他这半年了,从来都是村里听话懂事的榜样,村里各家数落自己孩子都会说:“你看人家广丁,怎么怎么。。。。。。”
他听了,心里美、腰杆子直啊,今天,这孩子咬牙瞪眼的,是不是有毛病了,真出了事,姐姐就这么一根独苗,可怎么交代!
稳当的李青卫这回也变色了,赶紧上前,微微蹲下,双手抓住广丁的肩膀问:“广丁,你是不是真的病了?”
广丁这下真要欲哭无泪了,真想跳起来大喊:“你们大人怎么了,都想的什么呀!”
他吸了几口气才说:“老舅我一点没事,真的。”
李青卫用右手摸摸广丁的脑门,觉得不烫,手臂微微放开,身子刚刚放松下来,又立马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
因为,这时,广丁又冒出一句话,“前段时间,我一个人去了后山老林里。”
李青卫真的跳起来了,两只胳膊咋撒开,人一下子窜起来,脚跟都离地一两寸高,用手指着广丁的鼻子。
“你又去后山老林了”李青卫的调门,一下升到八丈高,
广丁还是个不到八岁的孩子,本事再大,胆子还是一点点,见老舅暴跳如雷,吓得一下扑进老舅妈的怀里,眼睛怯怯的,看着喘着粗气的老舅,嘴里带着哭音说:“不,不,不是。是,是,是以前去过。”
广丁结结巴巴说的很慢,李青卫听了前半段刚有些后悔,怪自己太冲动,这样对孩子,念头还没下去,就听到了后半段,又跳了起来,
这回他火更大了。
他心想:“这孩子,去老林我都一点不知道,那是老林啊,我都不敢进去,这要是出点事。。。。。。”想到这,不由背后发凉,眼睛冒火,气向胆边生,上前一步,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就要打。
杨冬北听了广丁的的话也惊呆了,说起老林,她比李青卫知道的多得多,这些年,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进去没出来。
她的心吓得扑通扑通的乱跳,猛见,当家的抡圆了胳膊要打广丁,她也忘了想其他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不能伤到孩子,杨冬北侧身护住广丁,向后退了一步,大叫到“当家的---”。
别说这嗓子管用了,李青卫好像被喊醒了,一只大手举在半空,虎视眈眈的盯着广丁一会,才重重的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像老牛一样呼呼的喘着粗气,广丁总算暂时躲过了一顿皮肉之苦。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李青卫沉默了半天,低沉凶巴巴的问。
广丁想过老舅的会不高兴,可没想到会这样厉害,脑袋整个不转悠了,准备好的词一句也想不起来。
杨冬北见李青卫如此恼火,不敢像平时那样对他,把广丁紧紧抱在怀里,不断的用手摸索着广丁的脸蛋和脑门,轻声的安慰他。
这样吓人的阵势,广丁是头一次遇到,打小老爹没动过他一手指头,老娘虽然打过多次,像拍灰一样,没啥大感觉。
刚才老舅的大巴掌,他看着就害怕的要命,别说那架势不知道几下,就是一下,自己也得哭爹叫娘。
广丁浑身直哆嗦,使劲向老舅妈怀里藏,足有半刻钟,在老舅妈的柔声安抚下,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他刚好点,老舅的怒吼又响起来,杨冬北见这么半天,李青卫的气还没下去,知道今天广丁不说清一定没好果子吃。
她怕李青卫再急了,忙连连小声的催促广丁,广丁胡思乱想也没了章法,只好低低的声音,避重就轻说:“那天我和大头他们去河边玩,迷路了,就走进去了。”
杨冬北听了,觉得有门,忙说:“当家的,广丁不是故意的,迷路了。”
李青卫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言语,脸色却稍微好点。
广丁看看老舅的脸色好点了,小心的继续说:“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继续说,快点!”李青卫听到广丁还有下文,就猜到这小子还有事情瞒着他,不由又气往上涌,盯着他,像审问犯人的吼着。
“枪”广丁让老舅一吓,脱口而出。
说完,他这个后悔啊,自己说啥不好,偏挑这个说。
果然,李青卫脸色大变,又差点蹦起来。
他一手撑着小炕桌,一手指着广丁,脸扭曲着,嘴也气得哆嗦着,咬牙切齿的沉声喝道:“你,你这个小兔。。。。。。东西,你敢去老林,还有枪,你要气死我啊!”
杨冬北见李青卫没动手,她最了解这头牛的性子,知道他不会再打广丁了,只要不打,杨冬北就安心了,他嚷嚷就让他嚷嚷去,忽然,想起刚才李青卫的话,心里没了刚才的恐慌,还有了些笑意。
她心里嘀咕到:“你骂广丁,就是骂你自己,你刚才怎么不骂出来,广丁是小兔崽子,你就是大兔子,老兔子。”
李青卫可不知道媳妇心里想的啥,见她嘴角微微翘着,似乎想笑又不敢笑,一时间愣住了。
广丁也发现老舅妈的表情不对,杨冬北趴在广丁耳朵上极低的话音说:“你看你老舅呲牙咧嘴的样子,戴上个皮帽子,就是一只红眼大兔子。”
广丁听了这话,再看老舅,差点憋不住笑了,忙把头扎进老舅妈怀里,心里的怕劲却下去不少。
就这样,大小爷俩拉锯战、乱战,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李青卫脸色略微平静下来,阴沉着脸,抬眼对广丁说:“带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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