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一日,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到了紫禁城——镇南关一役,法军全线崩溃,刘永福率全军乘胜追击。7月24日攻克文渊城,7月25日攻克驱驴,7月28日攻克谅山,7月29日攻克屯梅、观音桥,7月30日攻克谷松,重伤法军指挥官尼格里。连日攻克多地,歼灭、俘获法军主力千余人,缴获辎重无数,现部队已接近河内。
“呵呵!真是大快人心啊!”上书房里张彦乐呵呵地将越南发来的战报合了起来。
“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开心啊”此时正好左宗棠与李鸿章两人来书房商讨事宜,听到张彦的笑声后左宗棠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吧”张彦把军报递了过去。
“真是好消息!”左宗棠只瞄了一眼便兴奋地说道“经此一战南方至少可安定五年!”
“真是天佑大清啊”李鸿章也笑着说道。
“呵呵,这都亏了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啊!”张彦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去做,一是越南王阮福昊不久前死了,朕希望能从新拥立一位越南王,两位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广南阮王宗室后裔阮福映,于1802年在法国的帮助下击败了西山王朝,并改安南为越南国,定都富春,建立阮朝,而不久前死掉的阮福昊则是越南阮氏王朝的第七位国王。原本依照传统,阮氏继承人的选择应由阮氏内部来挑选,大清不应插手进来,不过自从法国开始大举入侵越南,越南阮氏其实已经是完全依靠大清来生存。过去大清那是没法插手,那么现在,张彦当然要好好挑选一位亲清的越南国王出来啦。
“臣觉得让阮福昊接任比较好,他是越南坚太王阮福洪侅与潘氏娴所生的儿子,那是越南王室正统,最主要其一向与我大清关系较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左宗棠说道。
“臣也赞同左大人的人选”李鸿章说道,自从那次“书房会谋”之后,李、左二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至少不会为了驳倒对方而不顾国事,有时二人甚至能相互合作,为张彦分担了不少重担。
“恩,那这件事就交由左爱卿来办吧”
“是!”
“那么还有一件事”张彦接着说道“那就是刘永福来电,希望朝廷能批准他进攻河内?二位怎么看?”
“不可!”李鸿章立马说道“我军虽在镇南关取得了胜利,夺回了越南北部大片地区,但法国毕竟是西方列强,其国力不是我们大清现在能抗衡的,进攻河内要是激怒法国,使其从国内抽调部队大举反攻,那我们是否还能再次取胜那就难说了!”
“那左爱卿怎么看”
..”左宗棠沉吟了一下“还是从长计议的比较好!或可先与法方接触,商讨谈判事宜,毕竟我方刚胜,有优势,这样也许可兵不血刃的达到目的”
..两位爱卿真是过于小心了”张彦笑着说道,李、左两人的出发点是对的,而历史上的大清也的确在镇南关大捷后便与法国进行了谈判,只是被李鸿章这个“裱糊匠”弄坏了大好形势。不过现在是张彦当政,作为后世的穿越者来说他的优势就是了解历史的走向。“两位就放心吧,估计法国人自己国内,现在都是一大烂摊子等着人来收拾呢,顾不到越南。朕决心已下,不但要进攻河内,朕还要刘永福围困住河内!把退守河内的法军都困住!”张彦高声说道,在他心里一个巨大的计划正酝酿着。
七月份的欧洲已是烈日炎炎,气温一路飙升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炎炎夏日之下缺乏避暑选择的巴黎人总免不了抱怨天气,而此时总理府内的茹费理同样是一脸忧郁,从七月份开始到现在可以说是他最难过的日子,先是进攻福建的海军被全歼,接着又是陆军在镇南关被清军击败导致主力被打散,就在前天,更是传来了河内被围困的消息。法国早在17世纪初已进入越南,并对当时还未统一越南全境的阮氏进行援助,而到1874年后,法国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整个越南南部地区与河内、红河三角洲一部分地区,虽然河内并不是法国在越南最重要的据点,但依旧有大量的驻兵与法国移民在那,可以说清国对河内的围困在整个法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政党中也出现了与清国谈判的呼声。
要知道现在才是八月初,而在过去短短一个月里形势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之前面对清国积累的优势一下子丢失殆尽,为此茹费理作为总理必须要负上责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这个总理就要变成过去式了。据说,反对党的乔治·克列孟梭已经开始着手弹劾他了,到那时面对国会的一片质疑与责问声,茹费理只有引咎辞职这一条路可走了。
..”书房里的茹费理站在窗口望着天空渐渐飘散的云朵不禁叹了口气。
“总理阁下,日本大使求见”此时秘书官走进了屋里。
“不见”茹费理依旧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次是新任的日本大使前来递交国书的”秘书官再次说道。
..还真会挑时候”茹费理不屑地说道,作为一位帝国n主义者,茹费理对欧洲以外的国家都是从心里鄙视的,当然这也包括日本。茹费理在普法战争结束后,提出了建立法兰西殖民帝国,以获取原材料,发展本土工业的计划。他在众议院发表演说时,就曾宣称“‘统治低劣民族’是优越民族的权利,因为他们肩负责任。他们肩负教化低劣民族的责任。”他也曾经这样说过:“优越民族征服低劣民族,并不是为了享乐,也不是为了压榨他们,而是为了教化他们,提高他们的文明水平。”即便茹费理现在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但心里这份傲慢却依旧没有丝毫消退。“算了,还是让他们进来吧,就当是我最后为法兰西做些事吧”茹费理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总理阁下您好”片刻之后一位西式打扮的矮个东方人在秘书官的带领下,出现在了茹费理的书房内。
佐田白茅,日本新任驻法大使,上个月刚刚接替之前的大使来到法国,生于日本天保3年12月10日(1833年1月30日)的佐田,作为一位明治时期的日本外交官可以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日本殖民主义者,也是日本“征韩”政策的忠实拥护者。在其还只是日本外务省一位小小的官员时就曾在对外务大丞的建议中提到..法国攻朝鲜,取败刃,懊悔无限,必不使朝鲜长久矣。又,鲁国(俄国)窥窃其动静,墨国(美国)亦有攻伐之志,皆垂涎彼金谷云尔。皇国若失斯好机会而与匪人,则实失我唇..”佐田还认为“伐朝鲜,富国强兵之策,不可轻易以糜财囊国之论却之。”相反,伐朝鲜不仅可以“大练我之兵制,又辉皇威于海外,岂可不神速伐之乎哉”,可见其对“征韩热情”之高。
“啊!大使先生您来啦!快请坐!”茹费理笑着为日本大使搬开了椅子“去为大使先生泡杯咖啡,哦!对了还是不要咖啡了,最近有朋友送了我一些东方的茶叶,就用这个招待大使先生吧”茹费理对站着的秘书官说道。
虽然现在的茹费理已经快要失势了,但不得不承认其依旧是一个合格的政客,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佐田白茅,依旧如同老熟人般热情。无论心里有多么鄙视,但面子上的功夫绝对做的到位,一副热情十足的样子。茹费理言语间还提到了“有朋友送了我一些东方的茶叶”,其中想要传达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向日方表明:法国与清国依旧还有接触,虽说打了几仗但关系并没有坏到多差的程度,清国为我送来了茶叶,依旧还是惧怕我们法兰西政府,现在还不是你们日本来捡便宜的时候!
不过佐田只是笑了笑,作为一位老资格的外交官,茹费理的话外音他是明白的“总理阁下,虽然有些仓促也与礼不符,此次鄙人前来的目的就是作为我国新任驻贵国大使来递交国书的”佐田站了起来说道“毕竟阁下公务繁忙,我怕到时阁下没有时间顾及到鄙国的小事了,所以仓促间敬请见谅。”随即恭敬地奉上了一本黑色底并有金色烫金字样的册子。
..”茹费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过了佐田递来的国书,佐田话语间的深意他是明白的,说白了就是怕一旦国会对他的弹劾一启动递交国书的事宜就要被推迟,不如趁现在先递交了。
不过佐田又接着说道“但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出于日法友谊来为贵方提供帮助的,您也知道现在贵**队正与清国在越南激战着..”
“对不起,大使阁下”茹费理立即打断了佐田的话“我们的确与清国在越南有一些摩擦,但这都是小范围的,也许我们遭受了一些损失,但这对于伟大的法兰西来说只是暂时的,这些并不能削弱我们在远东的影响力。”佐田的话让茹费理有些不满,在他心里法兰西的权威是不可置疑的,岂是这些东方愚蒙国家所能说三道四的。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分明是要让法国出让一些在远东的利益来换取日本的帮助,这是最让茹费理难以接受的。
“总理阁下请别误会,我并没有要冒犯贵方的意思”佐田摆了摆手说道“无论在何时何地,我相信法兰西的权威都是不可动摇的。”
“嗯”佐田的解释让茹费理脸色缓和了下来。
“但是您的任期似乎不如法兰西的地位那么稳固”佐田补充道。
“您是什么意思”茹费理皱着眉头说道,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位日本大使,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接触日本大使,但他们每次说话都要绕一个大圈,让茹费理觉得十分不爽。
“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您度过这次信任危机,继续连任下去”佐田终于把话挑明了。
“哦!”茹费理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并且”佐田接着说道“总理阁下并不用担心我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方只希望能和贵国在对清问题上达成某些共识与统一的态度。”
“比如说牵制住清国并支持你们在某些地区的动作?比如——朝鲜?”作为一位老政客茹费理立马发觉了日本的目的。
“没错!”佐田此时并没有掩饰“当然我所谓的支持并不是之前贵国在对清问题上与我方的模糊合作,而是请明确的支持我们,给予清国一定的压力,无论是外交或是军事上的。”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茹费理似乎来了兴趣。
历史上的茹费理还算是一位有作为的总理,在第三共和国历任总理中,茹费理的任期算第二长的,仅次于他的政敌克列孟梭,可见他的地位十分之高。茹费理在担任总理期间,在国内进行教育世俗化,在国外进行殖民扩张。首先,他消除了神职人员在大学的影响力又建立了新的教育制度。并提出“费里法”,确保了法国世俗、免费、强迫性的小学教育的最终建构。在高等教育方面,茹费理在执政期间,大力支持“共和国的黑色骠骑兵”亦即大学教授,令教授数量成倍增长。他定法语为教学语言,团结了法国各地人民,稳固了法国民族国家的地位,提出了建立法兰西殖民帝国,以获取原材料,发展本土工业的计划。而茹费理身为一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出任总理后在很大范围内开展了一场清洗君主主义者的行动,免去了不少身居高位的法官、军官、公务员和外交官的职务,确保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政局稳定。
但是,由于张彦这只小小的蝴蝶,导致了法国在越南的危机提早一年爆发了出来,而此时茹费理的各种政策只不过进行了一半,许多计划甚至还没开始着手。不过这些并是茹费理不愿下台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国内的激进派。自从普法战争之后,法国的激进分子一直希望能与德国一战血洗之前战败的耻辱,而上台后的茹费理却认为德国力量太大,单凭法国难以击败德国,和德国合作,避免挑起事端才是更加明智的选择,倘若一意孤行与德国挑起事端,最终吃亏的还是法国自己。现在的茹费理就是害怕激进派掌权后给法国带来灾难,所以即便远东战事不利都一直挨着不肯主动辞职。
“大使阁下您的茶”秘书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杯,也打断了茹费理与佐田两人的谈话。
“谢谢”佐田说道,随即喝了一口,直到秘书官退出了书房他才小声说道“我们的办法稍稍有些冒险,不过绝对有效,只是现在不方便说,如果总理阁下愿..”日本大使故意停顿了下来,并未把话说完。
..”茹费理微微沉吟着,一时并没有说话,而佐田也十分耐心的等待着,虽然此次与茹费理的合作十分重要,但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在明治维新之后,日本通过维新改革,国力迅速强大,成为了当时东亚较有实力国家,为了建设日本,他们提出“殖产兴业”、“文明开化”和“富国强兵”三大政策作为建国的指导方针。其中“殖产兴业”的具体内容就是运用国家政权的力量,以各种政策为杠杆,用国库资金来加速资本原始积累过程,并且以国营军工企业为主导,按照西方的样板,大力扶植日本资本主义的成长。而加快资本原始积累的另一种方式便是对外扩展,建立殖民地,对于日本来说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朝鲜。
“征服朝鲜”是日本“大陆政策”的重要一环。这不仅仅为日益发展的日本资本主义对外经济扩张所需要,而且对日本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当时朝鲜在政治上处于对清朝政府的从属地位,而朝鲜所处的地理位置离日本最近,在日本统治集团的眼里,朝鲜是进入中国大陆的一块跳板。他们将朝鲜称之为“渡满桥梁”,正因为这样,明治政府刚成立不久,其内部就有人积极主张“征韩”。只是由于清国的阻扰,日本的殖民过程一直很不顺利,为此日本政府已经决定采取一定的行动了。
原本中法战争是最合适的时候,此时发难必能让清国头尾难顾,成功的几率很大。而历史上日本就是在这一年12月份,支持以金玉均为首的朝鲜开化党进行了政变——史称甲申政变(后被袁世凯镇压)。甲申政变后,日本借机勒索朝鲜,于1885年1月同朝鲜签订了《汉城条约》,向朝鲜索取了谢罪、赔款、惩凶、增兵等条款。1885年4月,日本派伊藤博文与清朝实权人物李鸿章订立《天津会议专条》(《中日天津条约》),规定中日两国同时从朝鲜撤兵,两国出兵朝鲜须互相通知,因而在事实上在朝鲜确立了同清朝对等的地位。
只可惜在张彦出现后,法国这个欧美列强完全“辜负了日本的期望”,在短短半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就连续吃了两个打败仗,完全丧失了军事上的优势,自然也就达不到日本所期望的牵制清国的目的。为了防止主战的茹费理政府下台,导致新政府与清国媾和,从而使清国彻底从越南问题上脱身,日本政府不得出手,尽量想办法维持茹费理的政权。日本政府的目的很简单,即便不能使中法再次开战,也要尽量维持两国间的摩擦与矛盾,最不济拖延双方谈判的时间,为日本在朝鲜的行动争取时间。
“我接受你们的要求,也可以听从你们的意见!”茹费理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老实讲日方开出的价码并不算高,不用出卖法国在远东的利益,只是对清国施加一些外加压力的话他还是能够接受的,反正在对清的时候,欧美各国本来就会或多或少的倾向于日本(1902年后,日本与英国达成同盟之后这种倾斜便日益明显),法国最多以后做的明显一点罢了,现在与清国已经撕破了脸皮也无所谓了。而且在茹费理看来,这种没有同盟协约作为基础的支持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又不用真的去和清国拼命,形势不对的话大可以抽身而走,这么划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明智的决定”日本大使笑着说道“那么,请总理阁下于今天晚上出席我方举办的晚宴,届时我方会邀请旅法的日本商人、学生与法国各界名人,总理阁下的出席必定会使鄙馆蓬荜生辉,进而推进日法友谊。”佐田突然说道,并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请帖。“到时我们再谈论计划”他又轻声补充道。
“嗯,我会出席的”茹费理说道,虽然对于日本大使的故弄玄虚有些不满,但他不得不承认以宴会作为幌子来商讨合作计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就告辞了!”日本大使一口气喝光了手中的茶水,随即起身离去。
(https://www.tbxsvv.cc/html/29/29666/854338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