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八章
潮水退去，露出的刀剑
大雪三日以后，蓝蝶关附近的冰雾稍稍薄了些，但既这本应不属于南方的气候环境后，异星世界再一次展现了它奇异的场景切换。银白的沙滩只是美丽了三天就被灰暗的海潮所淹没，无尽的蔚蓝海水似乎在这几乎让人感到视觉疲劳的冰雪场景中失去了色彩。那个坐在城墙上的身影的心情，也如同在另一个世界对着电量不足的电脑屏幕一样的欠佳。百无聊赖地读着弥漫于蓝蝶的广阔城墙下浪涛的平平仄仄，一个不经意的侧头，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身后的那个身影，就如这场大雪一般突兀在天地间。
“莫莫啊，这你都能找到我，真服了你了。”吕子澈双手高举摆出投降的姿态，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
“五天。”莫默默以她一向简短的语句对吕子澈打出了一发直击。
补充一下时间说明的话，现在就是流连时空事件结束后回归蓝蝶的第八天，大雪是在第五天开始下的，正好是莫默默生日事件后的两天（详见分卷里的第三十七章）。
“抱歉躲了你五天，但我只能说，目前我真的有不能见你的理由。”吕子澈牵起嘴角再笑了笑，把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回，面朝大海，支在城墙边缘的手掌微微撑起，身体像是想要逃脱似的向外伸展了一下。
“当初那么干就该有觉悟吧。”字数多了，但缺主语的毛病依旧不变，莫默默露出了似乎温暖的微笑。
“这、这个……那时是你生日，我只是希望你高兴而已……”吕子澈的回答有些尴尬地支支吾吾着。
“那么说，那些都不是真心的咯。”莫莫暧昧地绽放出足以融化这雪白苍穹的笑容，一瞬间，让吕子澈有了春暖花开的错觉。
“当、当然，绝、绝对不是故、故意，是偶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吕子澈的声音多出了一份颤抖，像是强装出来的笑在对上莫默默温柔目光的一刻立即躲开，在断断续续的答复末尾附上了激动的尖锐声音。大概在外人看来，这是年轻人坠入情网前的紧张触发的口吃加变声综合症，但能够从这段对话里悟出这简单话语中的异样情感的，大概只有吕子澈本人……还有莫默默吧。
“是哦，但……”莫默默拖长了尾音，微微侧头眼神向上望着吕子澈，眼中娇波流转，简直与上一卷、不，一个月前的那个只能单字或双字成句的莫莫判若两人。但就在下一分钟，一秒后的下一分钟，莫默默吐出了等价于把吕子澈丢进海里的三个字——“钱得还！”
由于不能期待当事人吕子澈或者语言障碍的莫默默来叙述，这里就必要插入一则情节说明了。就在五天前莫默默的生日的晚上，吕子澈以一个精致的手工熊猫解冻了莫默默的冰冷容颜，让她在他的面前第一次漏出了微笑的话语。但是，情节里总该有个但是，这么做是有相应代价的。就在第二天，莫默默从扈江离口中得知，原来在“事发”当天的中午扈江离问她借的那接近于她现有总资产的三分之一的钱，是因为吕子澈为了追求手工熊猫的精美而乱买名贵布料后拐弯抹角地借去的。那一刻，世界就变了，吕子澈历时五天的躲猫猫行动就此拉开了序幕，然后在这个小雪大潮的下午，终于被莫默默堵在了城墙边缘。
“那、那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经济收入……”似乎是感觉到了莫默默越来越凌厉的目光，吕子澈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用力攀着身后的城墙，硬着脖子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莫默默又笑了，她计算了一下，自从吕子澈来了以后，她在男性面前露出的笑容绝对打破了年产量，当然，这种笑并不都是善意的。
“经济收入的话，我可以让师傅给你安排些工作哦~”
略带俏皮的语句落入吕子澈的耳中绝对是呻吟号运用的例句。那个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因为他肆无忌惮的评论而让他大吃了一斤苦瓜的丰满女人，毫无疑问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魅力。在关系处熟了之后，吕子澈也能和几位车级女同胞轻佻地开些玩笑了，其中尺度最大的当属扈江离与黄静，但无论她们再怎么劝说，吕子澈也没能鼓起勇气再一次走到陈浮梦的身前再一次欣赏她的窈窕气质，就算是事件结束后回归蓝蝶关的时候也是让黄犬带着先偷跑回了炊事班。对于那个女人和第一次见面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彻骨冷厉与压抑的无明愤怒，吕子澈真的留下阴影了，也终于悟出了临别时江少寒交代的话，下定决心再也不主动接近那个可怕的女人。
“那么，我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再见，莫莫！”说完，吕子澈潇洒地翻身跃出石栏杆，纵身跃下了城楼，飘摇在咸咸的海风中的衣衫像在呼喊着什么，他用最后充满期盼的眼光望向城墙边缘露出的小半张俏脸，捕抓到了包括戏谑笑容在内让他无法从容的画面。
他回头，找到了戏谑的根源。毫无征兆地，潮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像两天前来时的汹涌那般迅速果决，眨眼功夫便让出了那原本属于沙滩的场地，并在我即将落下的位置，袒露出了一块圆滑的巨石……
坑哥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千钧一发不可收拾金不昧，吕子澈悲愤地将短时间内聚集于掌上、指尖的风圣力利用反身顺势轰出，企图让那近十米高城墙落差的重力加速度造成的冲击力能有所减缓，但毕竟这异星世界立足的地球的地心引力还是同前世那般的强劲，在这种超过三层楼高度且目标直指半径一米巨石的自由落体运动，注定得有不凡的结局。
轰！哐！咔！
吕子澈听到了自己右手手腕骨关节的炸鸣声，只有一声，却足够让人心折。钻心的痛宣告了吕子澈右手腕至少一个月的报废期，这已经是吕子澈用风圣力尽量轻身造就的最好结局了。他利用最后的力气翻转因反作用力弹起些许的身子，勉强落在了沙滩上，发丝还触到未完全退去的冰凉海水。如果刚才海潮没退去，自己也许就不会发现这块巨石，继续照着之前的势头下坠，然后与这块无论怎么看都比自己身子骨硬实的石头进行亲密接触，那大概就不是手腕失去作用一个月那么简单了。想到这，吕子澈一阵心悸，偷偷地向城楼方向比了个中指。
忽然，一道青影如轻鸿点影般飞出，在城墙上踮足借力，垂直地加速掠向蓝蝶关前的沙滩。
吕子澈睁大了眼睛，她这都能看见！完了！
冲下城来的倩影正是莫默默。吕子澈知道，那缥碧如空的青色正是风圣力催动到极致的表现，与其他属性的圣力不同，越是凝练的风圣力便越是色浅，接近于天空的苍色，不知道若是将其锻炼到极致会不会成为从未出现过的纯白色泽呢。吕子澈的思绪远飘，看着飞速接近的莫默默，他稍微牵动的嘴角泻出了自嘲揶揄的笑意：“这丫头，想打我一顿也不用这么急吧。”
越来越近，不过一个呼吸，莫默默的表情已经能清晰看见了，那洋溢在脸上的很明显不是暧昧或幸灾乐祸什么的，那是、完完全全的着急啊！
看清这个的吕子澈突然就感觉全身被危险的预感包裹，头发离开头皮的瞬间感觉激起了他的一身汗毛根根竖立，下意识就地向一旁缩身滚动。
咻！清脆的声音穿刺到了沙子里，紧贴在吕子澈脸上的冰冷触感让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用兵器偷袭！
兵刃被拔起，再次向吕子澈的面门正正地扎下去，这一击没有了偷袭的顾忌，竟带出了轻微的破空声，呼啸着的力道向吕子澈的脸部肌肤传去，仿佛连睫毛也惊得完全顺贴在眼眶周围，让得那张俊脸切换成了楚楚可怜。这个时刻，吕子澈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相貌——青面獠牙，耳鼻处都拴着铜色的金属环，手中的三股托天叉在一只满是红毛的手上坚定着目标快速降下，叉尖的咸腥味道让吕子澈不敢直视，只是拼命偏头向一边扭，仅能自由动作的左手瞬间上抓，企图扣住托天叉不让它继续前进。
锐器破肉声响起，吕子澈白皙的手掌边缘涓涓地渗出一行蜿蜒的血线，他的整个身子却在不足半秒的反应时间内仓促地平移了四分之一米，然后依靠左手腕瞬间爆发的力道将叉击引向了距离耳畔差之咫尺的沙滩表面，震起的沙粒带些湿润后的寒意刮在吕子澈脸颊上，手上传来的真实痛感协助着他的感官系统飞快地适应着眼前的危险情况。莫默默离这边还有五米，以她的速度应该两个呼吸就能赶到解除自己的危机，而现在还被自己握住钢叉的丑人……等等，按刚才的力道估算，这家伙大概才不过是上仕级别的实力吧，差点被它的偷袭吓到而忘掉自己的实力了。这种货色，如果不是偷袭的话，想来自己可以毫发无伤地解决掉吧。
于是，终于反应过来的吕子澈爆发出了冲天的怒气一击。来不及发出绝招的风圣力凝集在被刺伤的左手掌缘，尽吕子澈最大限度凝聚出的能量呈现出翡翠般的光泽，右肩在沙面上一磕，吕子澈借势而起，贴着钢叉表面向上切去。下一刻，三股叉刃中的一刃轻轻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才拔起半寸的钢叉凝固了一下，接着跟随着它的持有者一同以比来时更为迅猛的速度飞射了出去，砸在之前的巨石上。
赶到面前的莫默默刚好看见吕子澈站起身来正拍着衣服上的沙砾，稍稍松了口气，再次用目光确认了吕子澈的伤势不重，就自动自觉地省去了开口询问的过程，把微沉的目光转向瘫软在巨岩边上失去了气息的绿皮怪人。
吕子澈见莫默默没什么表示，只好转过头去打量着之前的袭击者，那狰狞的肤色让人只是看着就感到不适，吕子澈咧了咧嘴，用手指了指地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敌人的侦察兵，夜叉。”莫默默的脸色有些凝重，“看来恶魔又要有所行动了。”
吕子澈啧啧嘴：“原来老家伙还跟我说恶魔那边全是堕落的帅哥美女，怎么我见到的一次比一次的恶心啊？”
“你不知道？”莫默默的模式似乎变了，语句变得多了起来，就像进入了战斗状态的机器，用叙述的语气解释道，“在恶魔的领地里，主要由三个种族：恶魔族、龙族和半兽人族。领地里，恶魔族是绝对的贵族，龙族是依附于恶魔族的高等种族，而你眼前看到的夜叉或者是狼恶魔之类的都属于被恶魔族奴役的半兽人族。如果说恶魔是美丽与堕落的象征，那半兽人就是落后与粗鄙的象征，他们大多智慧不高，只会听从恶魔的指令来行动，在战争中它们无疑是炮灰、斥候或者肉盾的存在。”
“怪不得……”吕子澈释然了。
莫默默把目光从夜叉身上收回，望向吕子澈：“现在我们得马上回去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师傅知道。魔族的下次进攻估计要来了，我们得快点做好准备。”
“不会吧，现在还下着大雪呢。天时不济出兵，恶魔应该没那么傻吧？”吕子澈吃了一惊道。
“不，它们的先头部队是成千上万不知生死为何物的半兽人族，就算损失再大恶魔族也不会心疼。但我们却要全力应战，就在我们同样受制于天气而感到疲敝的时候恶魔就会趁虚而入。”莫默默的脸色并不好看，像是想起了以前吃过的亏，她拍了拍吕子澈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问下去，“先回去，我们必须将这个情报及时告诉师傅。”
不等吕子澈回答，莫默默身轻如燕地已经掠出两米，向蓝蝶关而去。
“喂，等一下！”吕子澈赶紧挥手大叫。
莫默默生生遏住步伐，回身问道：“什么事？”
“我受伤了，走不动。”吕子澈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然后眨了眨眼睛，“不如你背我？”
莫默默沉默地望了他两秒，转身，更加快速地奔蓝蝶关下去了。
（先发一章说声“我回来了”，这两天事情特多，假期正式开始以后更新会稳定下来的。还有，求收藏啊……）
(https://www.tbxsvv.cc/html/29/29618/8533035.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