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尔一鞭子狠狠抽在结界上徒劳无功,他恼怒的骂骂咧咧,然后耳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极为轻细的声音。微不可查,但却让他感到清晰无比。
“不能让她醒过来。”
少校像是警戒的野兽一样向四周看去,那些恶魔早就被吓破了胆,而铁面者们也早已不再重复送死的行为。
什么声音?
少校心中疑惑,惊诧的看见面前的结界突然颤抖,时间在他眼中被拉长,他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很久,但是无论科尔如何努力他始终无法看清那时候结界的模样。
然后,结界破碎。
那一瞬间所看到的景象颠覆了他漫长岁月中所积累的常理,他嘴巴张的大大的,喉咙中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而在结界当中,斗篷人猛然回过头,下一刻就被刺透了胸膛,他抽身后退以饱含惊慌的声音说道:“谁!?”
来人一步踏入,他周围的空间充斥着奇特的扭曲感,甚至连那一片世界的法则都已经开始混乱,以至于以任何方法都无法观察到他的面容。
斗篷人心中惊骇莫名:“圣贤?!”
在他看来也只有那些将真名铭刻在法典之上的强者,才有可能将自己一击重伤,才有可能让世界都为之改变。
他咬咬牙抽身后退,转眼就消失了。
眼中充满癫狂与杀意的小女孩已经认不出他,在一个小型结界的内部不断攻击着结界的边界,血色弥漫,一片绝望的死意。
“谁?”他伸出手捂住左眼,费力的喘息:“我是谁?要干什么?”他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蹙着眉头,摇摇脑袋,半晌才道:“红衣?”
声音充满疑惑,但后来就变得坚定。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看着那癫狂的小女孩,眼中的瞳环再度开始旋转,当那些神秘的符文在旋转中开始重新组合的时候,云风将手按在了结界上面。
“……解析完成……”
“……改写开始……”
结界瞬时破碎,接着化为无数明亮的织线,那些织线将红衣周身弥漫的血色吸收,然后一层一层裹在她身上,最后成了一个水滴形的巨茧。
“我要……保护她。”
……
那个人是谁?格莱芬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强者?
斗篷人捂着胸前的伤口,那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充斥着,使其无法愈合,而更为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持续消耗。
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是好不了了,不过只要了促成血煞的觉醒,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三贤者必将苏醒,一切都将回归公正与秩序。”
“审判,不可阻挡。”
斗篷人紧紧捂住胸口那个倒三角的徽记,那种狂热的情感充斥了全身,让他觉得一切的困难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吾等必将引来新生。”
而在此时,他迎着背后的风声转过身,盯着张开灰色的片翼滑翔而来的半魔人道:“维兹阿耶克,你迟到了。”
维兹阿耶克落在他身前,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你受伤了,有变数?”
“意料之外的强者,但是血煞的觉醒一旦开始,就不是可以轻易停止的。”
斗篷人这话说的模糊不清,并没有向维兹阿耶克详细解释的意思,不过半魔人也不在意,毕竟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能意外发现一度以为已经死亡的血女的行踪,倒是有赖于血腥玛丽见过那个女人的真容。
西国之花,妃雅。
那样死掉未免可惜了。
维兹阿耶克扫了一眼将面容隐藏的斗篷人,然后道:“伟大的炼狱天使长不喜欢见外人。”
他这明显是在驱逐,但斗篷人也不以为恼,只是捂着伤口淡淡道:“但愿贵教真的能像传闻中那样神通广大。”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淡化消失。
而片刻之后,这片平原之上,一座火焰幻化的炼狱天使像突然间出现,耸立天地之间,辉光万丈。
……
“艾伦和红衣在里面吗?”英格丽驾驭着飞马从天而降,从鞍座上将熟睡的安宁小心翼翼的交给随军的医师,然后转过头对着克伦威尔和奥德里问道。
圣武士点点头,他此时的样子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布满伤痕,盔甲和兵刃都成了废品,缠着一身的符文绷带靠在担架边上。
“应该是在里面没错。”克伦威尔的样子要好很多,但还是脸色苍白,他看着眼前那个巨大的结界,担忧不已。
“兰斯洛特团长和洁西卡圣女朝另外两个方向在搜索,遭到了炼狱天使教派和那些古怪的人的袭击,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想必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炼狱天使教派。
听到这个名字,英格丽心中一凛。
二十多年前,在格莱芬打开地狱之门,让灾难降临,生灵涂炭的那个邪教。
而另外一拨是什么人呢?
“进去看看。”英格丽握紧了剑,双眼紧紧盯着那一片恐怖的区域。
一片血色,无数的恶魔吠叫着前赴后继的涌入其中也只能让那血色掀起一点点波澜,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那种诡异的气氛,让在场的人均是心中发虚。
克伦威尔踏出一步,坚定的点点头:“进去看看。”他又对奥德里说道:“你受伤太重,就别到处乱动了。”
奥德里咧起嘴想要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结果只是肺部用力收缩了一下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一阵阵锥心的疼痛让他瞬间满头大汗,而更要命的是全身的虚弱。
全面解放辉耀的后遗症,至少一个月之内他是他是别想进行慢跑以上的剧烈运动了。
意识到这点的圣武士只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克伦威尔翻身骑在英格丽的飞马上与另外几名飞马骑士一起冲入了那血色的空间。
“艾伦,在我报仇之前,你可不许死啊。”奥德里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声音嘶哑。
克伦威尔坐在英格丽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身,能感觉到那惊人的触感。英格丽从小练习武艺的身体没有一点赘肉,但此时两人都没有心思这些细节。
眼前的空间似乎在不断闪动,就像一部每秒帧数过少的电影,感觉有些微的停滞。那是飞马翱翔,跨越空间所产生的视觉错误。
“好像在前面。”英格丽低声道,周围的空间过于静谧,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之前从外界的通道中涌入的那些恶魔,以及情报中那些身穿有着倒三角徽记服装的神秘人,似乎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踪影。
克伦威尔顺着英格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在那里似乎有着一点点不一样。
那里有动静,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在这完全死寂的世界中也是格外显眼了。
飞马骑士们调转方向,不一会儿眼前的情景就清晰起来。
他们放缓了呼吸,俯身在马背上,如临大敌。
成群的恶魔围成一个硕大的圆弧,口中留着涎水,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死死盯着中央。那里有一个由血红的光线相互交织而成的巨茧,呈水滴形,周围发出一层淡淡的血红色光晕。
“看来这个血色世界就是因为那个巨茧的原因。”英格丽说道,然后她抬头看向天空,顿时惊呼出来,“看天上!”
众人抬起头,血月当空,遮天蔽日。
那月光似乎从九天之上直刺而下,成一道联通天地的大道,就在他们头顶的结界上融入其中。
“看来不仅仅是那个茧的原因。”克伦威尔凝重道,然后看向下方,“艾伦和红衣呢?”
“那些恶魔为什么不去攻击那个巨茧?还有情报中的那些铁面人去哪了?”另外一个骑在一匹花斑飞马身上,身材矮小,面容清秀的男性骑士说道。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就在他们飞越了恶魔们组成的那一道圆弧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周身的空间奇怪的扭曲,以至于任何人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他抬手,挥剑。
克伦威尔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一起进来的那几位飞马骑士——皆是军中的佼佼者,平均都在七阶以上的强者——无声无息的便消失了。
他心中顿时一阵冰冷,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从高空坠下。
砰!
一阵激烈的气劲,他被那股柔劲退出老远,然后落在了地上混了几个圈,虽然狼狈不堪但是没有受伤。
“英格丽!”他撑起身子大喊,然后就看见女骑士也同样打着滚儿落在他身边,眼神惊恐而茫然。
“那是什么?”一向英气勃发的英格丽也只有在克伦威尔面前才会偶尔露出这种柔弱的表情。
“啐!真是好运气,你们两个居然能活下来。”这一声粗狂的声音,科尔从一旁走出来,气喘吁吁,明显伤势不轻。
英格丽立刻站起来道:“那是什么?”
“哼!谁知道?!”科尔重重的咳嗽,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一圈围绕着血色光茧的恶魔。现在英格丽和克伦威尔都明白为什么它们围在那里一步也不向前了。
但是代价居然如此苦涩。
“灰鬃。”英格丽握紧拳头默念着自己的坐骑的名字,她亲手为那匹小马接生,一点一点喂养它长大,几乎就相当于她的半个亲人。
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几个自己颇为友好的战友。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虽然早就知道战场的残酷,但这样突兀的剧变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那是什么?”她再一次问道。
“我说了老子不知道!”科尔大喊,然后剧烈的咳嗽。
克伦威尔看着科尔,心中凛然。他对于眼前这个有着一半兽人血统,几十年来没有升过职的少校有一些了解,知道他的修为有多么恐怖。
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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