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似笑非笑,眼睛轻轻眯起来,透过缝隙仿佛在看死囚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懒得琢磨分析他言语之中的虚假成分。
为何如此笃定他拥有那样“东西”,会是什么样的东西?东西两个字太空洞广泛,叶不似摸不着半点痕迹,无法猜测其一二。她如此年轻,真有千年之龄吗?岁月未免太溺爱她了,从不愿意在她躯体上留下任何罪证。
他心中的谜团千千万万,百思不得其解,宛如自己走进了迷雾世界,什么都看不清楚。
墨城里从未有居民年龄过百,痴心妄想千年之龄,更何况是早逝的父亲,她说的太匪夷所思了。这是故事书中无数帝王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吗?难道世上有一个族群以长寿著称,否则怎么解释这该死的一切!随随便便抽查,就能揪出一大箩筐的千年人?对,肯定有这样一个群体,或许就叫千年族的存在。
可不对啊!按奶奶所回忆的,当年父亲的身体并不是青年状态,而是从中年直接进入死亡。父亲并没有长生不老的特征,不像一路所遇的千年女妖们被定格在某一个阶段,不老不死。
从来没有,也就不会特别遗憾,但突然有一天有人跑来告诉你;嗨,其实你是有的,而你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会产生不顾一切想要感受到的极度渴望,着魔般刨根究底,哪怕知道眼前就是个深渊,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要么是个笑话,要么便是个阴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无知,不会是给单亲孩子赠送母亲的特别游戏吧。他一直以为自己与标准居民无异,都是供给站里根据父亲的要求以他的精子制造出来的,在墨城里可没有女人生孩子这件事情,那只不过是故事里杜撰的。至于父亲母亲的角色,更是自己自由选择的结果,没有明文规定男的就是父亲,女的就是母亲。
“静姨,我母亲她还活着吗?”叶不似没有想到自己有勇气如此一问。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绕过他,看着一旁的流浪,嘴角轻扬,那份自信浑然天成,高高在上。
“你呢?难道不想见见自己的父母吗?”
“老妖婆,别想蒙我。大汉我可是河生河养,墨城的每一点水都是我亲爹亲娘。”诧异不已,流浪口不对心,佯装镇定。她一言击中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痛,难道她还真成精了,能有一眼就直接看穿人心思的能耐?
“呵呵,是吗?本来还想问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父母的呢?既然你不想,那我也省事了,免得还自讨没趣。唉,明明个个都是人,却未必都是个东西。”她垂头惋惜,仿佛流浪是个不孝子。
“老妖婆,看你这张老脸勉强还算漂亮,大汉我赠送你一句,别一大把年纪了,还扮着青春少女演忧愁。我们不是你的那杯酒,你也不是我们的那罐肉。四目相对,也挤不出点似水柔情,倒不如干脆点,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再耗下去,你的胸部都要垂到地板上了,到时可别忘记用裙摆接啊。”流浪心知肚明,就自己肚子里这点蝌蚪文字,重复组合也玩不过她。
老妖婆手里肯定掌握了一些他们的秘密,否则这份自信和从容,呀呀的可不是演技好就行。不敢自称阅女无数,但无论强悍还是温柔的女人无非都是雌性动物,她们都无法逃脱他与生俱来的火眼金睛,还未脱衣,他早已用眼神把她们个个剥个光溜。
“以后可别求着我哦!”她从始至终不改的淡定,闭眼假寐。
戏弄男人最高的招数,并不是追着缠着,而是抓住他的内心深处的敏感,轻扯一下他的心,立即放手,让他奇痒无比、难忍煎熬然后等着对方上钩。
“爱说不说,拉倒!也不是,听说有些女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倚老卖老,今天我们也算是有幸领教了。”流浪有些发虚,他压根儿不是她的对手,嘴上功夫也占不了便宜。
叶不似没有附和,他正思考着,她要的“东西”会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本书吗?
“叶不似,你真不愿意交出那样东西吗?”她的语气变得强硬。
“静姨,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在找什么东西,我才能知道我有没有!”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用“东西”来称呼她要的东西,莫非她也不知道她要的东西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你父亲留给你的,你会不知道。和我装傻,看来不见棺材不掉泪,一群无知的平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她朝九燕飞挥了一下手。
叶不似和流浪的心一下子被拽紧,立即意识到了,她完全失去了耐心。该死的,他们不约而同向一心的方向望去,..
惊吓无措之际未留意九燕飞动了什么手脚,那变异的小黄花不断变大,撑开至极限,花蕾中仿佛躲着一张利嘴,它正对着一心的脑袋,恐惧从四面八方汇集,它在等待一个命令。
“听说一羽族人的翅膀无论是煎炸还是红烧都是非常美味可口,相信纯血族嗜肉群绝对会喜欢我送去的礼物。”眼里的怒火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她的凶残嗜血。
“叶不似,可别学你父亲顽固无情,最后只能亲看你母亲被生吞活剥。哦,天啊,我还记得你母亲临死前的脸和尖叫声。当年他若是愿意交出东西,兴许如今你们一家三口还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毕竟你们都是纯血族,高贵无比,可为何偏偏要为了一样东西家破人亡呢?如今,你也即将要失去一个朋友,来吧。”
“也不是,不要相信她的鬼话连篇..”流浪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一切已来不及!
那变异的畸形花朵直冲一心的脑袋吞去,就像剥皮一样,却不见血,一丝丝的,纷纷飘落,直至他的脚底。一心的一身皮,散落在地板上,花茎一扫捆成一团,悬挂在半空中,像飘散的头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所见的骇人与恐惧,狂风暴雨般袭击了叶不似和流浪,相比之下,此前的一切恐惧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叶不似想喊喊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她究竟要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东西”是什么。
一心光着身体站在那看着他,好像在不停地重复问他:“为什么不给她东西呢?好疼啊,我的皮没有了!”
“对不起!对不起..”叶不似奔溃了,歇斯底里痛哭。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谁,他可以当她所说的全是瞎扯,可一心就在他眼前,活生生地被剥了皮,剩下血肉模糊的躯体。他还是个孩子啊。
“想起来那东西在哪了吗?这剥皮机器是模仿远古时代的食人花做了点技术上的小改进。当年你母亲也是被它剥皮吞噬,不过现在比较先进点,不像以前血淋淋的,一滩滩的好恶心哦。”
“你还是人吗?有人性吗?”叶不似从牙缝里挤出了力气,他的身体软弱无力。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为何要有人性?”她笑道。
“恩,看来还是要等你的伙伴被剔骨,或许你才会记起点什么。没事,静姨不着急,你的伙伴好几个呢,我们慢慢想!”她又坐回那个舒服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她的茶。
“静姨,求你了!求求你了!放了他们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生命。”人命在她眼里分文不值,他知道已无任何道理可讲,但除了哀求他想不到他还可以做什么。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不要以为纯血族真有什么了不起,捏死你还不如一只蚂蚁有成就感。”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如果你知道,请你自己来拿好吗,我就在这里。你是要眼睛,鼻子还是我的手脚,只要你看上的,随便你拿。请你不要再折磨他们了。”叶不似苦苦哀求,他恨自己不知道哀求应该到达怎么样的程度才算是诚意十足。
“恩,好茶!”她咽下一口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不要!”叶不似嘶吼。流浪的脸几乎快要炸开了。
在一眨眼间,原本血肉模糊的一心已被肉骨分离,收拾个干净。就像是墨城工厂流水线上处理鱼制成罐头一样。她和九燕飞的眼里看不到人性,和她们谈人性,是他最愚蠢的行为。
叶不似不断安慰自己,祈祷着这绝对是个幻境,一觉醒来什么都还是一样,只是梦一场。对,绝对是这样的,肯定是的。只要走出幻境,沉默寡言的一心又会一如往常跟在他们身后,
看着被花茎运走的一心,叶不似和流浪痛得失去意识。
“为什么不听话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呢?如果我知道那是什么,何必和你浪费时间磨蹭。你和你父亲一样的顽固,本想念在你父亲与我的过往情分,给他的家族留个后,让你再度消失,隐匿在其他族群里,过平常的日子。守着对你毫无用处的东西,真有有意义吗?如果你落入他的手里,只会更惨。”静姨抱着叶不似,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叶不似,醒来!”莫斯奇叫着。
“老怪物,你死哪里去了?”
“嘘!听着,一心只是失去了**,意识还在。只要给他再找个**寄居就好,反正他之前的**也是先天残缺的,下次给他挑个健康点的岂不是更好。你和流浪不要过度悲伤!千年了,一切都不同了,这里设置了检测器,你们的穿梭器隐藏在空气里,只要毒霍一醒来,他启动穿梭器,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个混蛋!亏我那么信任你,居然骗我是幻境。因为你一句话,我多胸有成足,带着一群伙伴往前冲!”叶不似愤怒无比。虽然他不明白老怪物在说什么,一心明明被剥皮分离肉骨,怎么还活着?
“意识制造很繁杂,但复制一个**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就是和做个鱼罐头差不多,他们没有那么笨,会牺牲掉意识的标本,更何况一心的一羽族的第一代,不是后来七拼八凑组合而成的。”
“她究竟在找什么?”
“她确实不知道“东西”是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当年各大家族只是听说有一个“东西”存在,却没有更多具体的信息。传说中,得到这个东西的人,可以统一本纪元。”
“为了个传说?”
“孩子,很多事情你还茫然无知。当知道你来自墨城的时候,我也诧异不已,不知道你父亲为何做这样的安排。现在我想明白了,他选择了最好的方法保护了你,只要你不走出墨城,你就不会被发现,不会有任何危险。流浪应该是他设定来保护你的程序。”
“不可能。流浪他是个人,不会只是个程序。”叶不似根本无法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来不及消化,囫囵吞枣咽下。
“我没有说他不是人,只是在他的意识植入了一个保护你的命令。任何情况下,他都会以你的安危为先,必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
“老怪物,你别越说越玄乎行吗?我只是一个长相略微清秀的平常男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哈哈,就你爹那蛤蟆长相,能生你这样五官勉强端正的,全托了你娘的福。别太自信了,就你这副尊容放在各族中也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莫斯奇终于明白他父亲有多用心良苦。让他至少过了二十多年安静的日子,看来各族早已蠢蠢欲动。
“啊”叶不似平日里那点自信被他压碎成灰了。
“你、流浪、毒霍马上就会被唤醒,记住,被花茎解放后,立即丢掉你和流浪手上的不锈钢表。穿梭器会带你们离开。我的时间到了。”
..老怪物!”叶不似醒来,发现流浪和毒霍也相继醒来。
女人真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忘记打扮这件事情,静姨又换了一件衣裳,长长的裙摆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摇曳拖地。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静姨只好把你交给他了!”
(https://www.tbxsvv.cc/html/29/29327/8497387.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