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支袖箭飞至,走在前头的三名教众一死两伤。蓝曦晨回头,十来青衣人策马绝尘而来。领头之人正是许诚。许诚道:“蓝教主,将连寨主放了,我自会放你去往对岸。”
蓝曦晨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看着许诚,性感的双唇上下微动:“许大人?您一个钦差大人,不在官衙里待着,怎么跑到江边来找死?”
言谈间,双方人马都已摆开阵势。蓝曦晨一边全是秀色可餐的妙龄少女,而许诚一边的全是青衣侍卫。
“蓝教主,你偷袭连云寨,我去增援,半途听说连寨主被你绑架了,才追至此地。本官既能追来,涟水山庄的人也在途中。你手下这几人,能过得了江吗?你若此时放人,双方或可避免无谓死伤。”许诚不过是尽量拖延时间,等着他所期待的“援兵”的到来。他也知道,以黑风堂的布局,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援兵。但他还是尽量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蓝曦晨又是何等精明之人,自也猜出了许诚的心思。她将连云寨主从麻袋里揪出来,以星月双钩对着他的脖子:“许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放行,否则我就杀了这个莽夫!”
许诚的笑容里带着嘲讽:“既然你都说他是个莽夫了,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一个莽夫,让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香消玉殒,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许诚说着,抬起的手臂重重放下,青衣护卫便向着蓝曦晨的手下攻去。
“许大人还真会精打细算啦!”一个阴鸷的声音,唐烈携着一个白衣男子飞身而来。
许诚认出,唐烈手上之人,正是端木铭。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但立即冷静下来。问道:“阁下便是疏星尊者?”
“不错!”唐烈道,“在许大人看来,眼下,我们这边胜算几何啊?”
“唐烈,你阴险歹毒,暗箭伤人,我不服!”端木铭道。
“哈哈!”唐烈一声阴笑,“江湖中谁人不知,我唐门素来阴险歹毒。你着了道儿,怨不得别人!如今你落入我手,是死是活,就看这位钦差大人如何抉择了。”此刻,涟水山庄猎狐卫队已然赶来,个个引弓搭箭,对准蓝曦晨和唐烈。只是慑于端木铭成为唐烈的人质,唯恐误伤,才没下手。而飞鱼卫队也已完成江中部属,唐烈和蓝曦晨一干人等已成瓮中之鳖。
听了唐烈之言,许诚眉峰一竦:“哦?疏星尊者,有何条件,尽管开吧。”
“许大人果然快人快语。”唐烈道,“我要你用自己的性命,换端木铭和这位连寨主。一人换两人,你们不吃亏啊。”
唐烈真可谓面丑心毒。如此一来,若许诚不同意条件,必会为涟水山庄所嫉恨;若许诚同意了条件,则无异于羊入虎口。许诚道:“疏星尊者,如此抬爱,在下受宠若惊啦。”
唐烈蔑笑:“实话告诉你吧,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是宗主看得起你,要不惜一切代价,请许大人去黑风堂做客。”
眼下之势,许诚并无选择的余地。倒是黑风堂宗主如此煞费苦心要将他带到黑风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端木铭此刻也是心念百转,心知许诚绝不会同意条件的。他神色如常,心中鄙夷之极:太平无事,满口仁义,事到临头,百般推脱,这就是朝廷命官;当年朝廷一声令下,挥兵西南,而今黑风堂秋后算账,撒手不管,这就是朝廷的恩典。
许诚思索一番,淡然道:“当年之事,本是朝廷之过。而今,致涟水山庄处于风口浪尖,在下身为朝廷命官,却无能为力,一直深感愧疚。眼下黑风堂给我为朝廷为贵庄略尽绵薄的机会,我自当好好把握,也让江湖豪杰看看朝廷的气度。疏星尊者,在下同意交换!”
闻得许诚之言,众人莫不震惊。唐烈暗道:他一介书生,竟有这般胆识,难怪会让宗主上心。而端木铭则为自己方才的猜测而惭愧。
破空一支利箭射来,与其说是射向唐烈,不如说是射向端木铭。唐烈眼利,拉着端木铭往旁一闪,一手将利箭稳稳抓住。他对端木铭道:“你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我差点跟着你倒霉!”
端木铭也看出,这一箭是对准他射来的,精准有力,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幸亏唐烈身手矫健,否则,他便死于非命了。
“你们狗咬狗,一嘴毛,与我无关。但不能坏了我的事。”唐烈道,“我先放了连云寨主,许诚,你自己走过来。我自然会放了端木铭,我唐烈从来说一不二。”
待连云寨主被放回,许诚淡淡微笑:“好,就依疏星尊者。既然贵宗主盛情相邀,我许诚也就却之不恭了。”他从容地走过去,与唐烈比肩而立。唐烈也依言放了端木铭。
端木铭刚回本阵,猎狐与飞鱼便蠢蠢欲动。端木铭道:“放行!”
许诚回望众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敬慕之意,心下欣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黑风堂宗主让他去黑风堂,他便也去会会那位宗主。
青衣侍卫黄铮面色沉静,身为贴身护卫,他的职责便是保护主人。此刻他的主人孤身涉险,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秦剑天在涟水山庄等着端木铭和赵剑云的回音。将近三更之时,端木铭和赵剑云都回来了,脸色铁青。细问之下,方知许诚被唐烈带去了黑风堂。他心底还有一丝庆幸,至少,宗主没要了许诚的性命。
黄铮等一干青衣护卫更是垂头丧气。几人都忙了大半夜,也便各自回房去歇着。秦剑天刚要关门安歇,黄铮却来拜访。黄铮作为贴身护卫,也是这一干青衣护卫的头领,他将青衣护卫都撤走,而后关上门。
秦剑天一见他的举动,便知非同小可,问道:“阁下差走了护卫,不知有何事?”
黄铮忽然出手,一手锁在秦剑天的喉头:“秦天,许大人是你害的吧!你消失了两天,一回来,许大人便被黑风堂抓走了。你这不是里应外合,是什么?”
秦剑天微惊:“你凭什么怀疑我?”
“别给我装蒜。”黄铮满目杀气,“斩草除根的道理,谁不清楚。黑风堂既然有负于你,难道留着你的性命找他们秋后算账?你和黑风堂唱一出苦肉计,就想让我相信你么!”
“许诚也是如此想法吧?”秦剑天因呼吸不畅,脸上已然泛白,吐字也有些困难,“他有命令你杀了我吗?你若想许诚永远回不来,你大可杀了我!”
黄铮听了秦剑天之言,锁着他咽喉的手,稍稍放松,冷喝道:“你别耍花样!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剑天趁机咳了两声,道:“你身为许诚的贴身护卫,主子被抓了,自己却安然无恙,便是失职!我在涟水山庄这些日子,许诚对我也算是礼遇有加。我可以想办法探听他的消息。”
黄铮冰冷一笑:“我要你带我去黑风堂,否则要你的命!”
秦剑天道:“想去黑风堂救人,简直以卵击石!”
黄铮面色一沉,捏着秦剑天喉咙的手加了力道:“你好好考虑考虑!”他放开了秦剑天,走到门口,道:“天亮前给我答复!”
秦剑天暗叹,这许诚心机深沉,就连他身边的护卫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他秦剑天,身为天剑门人,素来只有他捏着别人的脖子,今日竟也落到这步田地。待黄铮出去,秦剑天扭动两下脖子。转到床上,摸到那块墙砖,有张纸条,上书:“更深夜半,墨鱼在岸。”寻思着,该是宗主让他回去了。是啊,许诚都被黑风堂的人带走了,他还留在涟水山庄做什么?
可如今,涟水山庄防卫森严,他该怎生脱离?他立时便想到了黄铮。既然黄铮也要去黑风堂,不是正好各取所需吗?他开门,叫门口的守卫请黄铮来。
秦剑天道:“我有法子去黑风堂,就看你肯不肯合作了。”说着,在黄铮耳畔说了几句,黄铮拧着眉头,但还是点头。
涟水山庄如今已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夜里,庄子里竟来了次小小的骚动。许诚走了,留下的青衣护卫不满涟水山庄“弃卒保车”的行径,聚众滋事。
三十多青衣护卫堵在涟水山庄门口,说是要去救他们的主子,与庄子的守卫发生了冲突,闹得端木铭亲自出面调停。青衣护卫并非山庄的人,涟水山庄没理由禁锢他们。当然青衣护卫也明白,就凭他们这几十号人,绝不可能救得了许诚。他们说只到清水江畔走一趟,打探一下主子的情况。最终双方达成一致:青衣护卫可到江边查探,但绝不可寻衅滋事。
秦剑天乔装成一青衣护卫,混出了涟水山庄。一柄利刃抵在他的后心:“我带你出庄,你带我过江。别耍花样。”正是黄铮的警告。
一队人来到清水江畔,正是三更时分。“墨鱼在岸”应指墨鱼救起秦剑天的江岸。四野无人,月淡风轻。秦剑天在这一片漫步,口中念道:“三更夜半,墨鱼在岸。”
水面浮出一只竹筏,竹筏底下钻出一个黑瘦小伙子,正是墨鱼。“你来了,上来吧。”墨鱼似跟老朋友闲谈。
秦剑天站在原地未动,面露难色:“我还有位朋友,你可一同载他过江否?”
墨鱼机灵地一笑:“上头有令,载你过江,多一两个人也不妨事。”
黄铮带着秦天一起上了筏子,三人皆是沉默不言。静静的水面上发出轻快的竹竿划过的声响。
筏子将至江心,三只竹筏自水下浮出,截住去路。墨鱼见势翻身下水,水底发出三声短促的呼哨。
“秦天,原来你就是奸细。今日,你逃不掉了!”此声方歇,薛无涯与端木铭共乘一只竹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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