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思语之言,提醒了秦剑天,莫非这铁面神鹰就是宗主交待他到涟水山庄迎接的贵宾?
“原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受黑风堂妖人指使,来杀端木庄主。诸位英雄同仇敌忾,切莫放走了妖人!”此言一出,群情激奋。
秦剑天心下感叹。此来西南,本想着联合沧浪帮、点苍派、涟水山庄,来对付黑风堂。不想,沧浪帮祸起萧墙,萧书宇更是心机深沉;点苍派遭人灭门,薛无涯更是心术不正;而涟水山庄,眼下更是红事变白事。难道魔涨道消便是天意?师父,天剑门为天下正义而出剑,我该怎么办?
铁面神鹰朗声大笑:“就凭你们几个宵小鼠辈,也想拦住我?”
这一声笑,将秦剑天的思绪拉了回来,既然他已身入黑风堂,不如将计就计,把黑风堂的阴谋弄个明白,到时来个釜底抽薪。但见铁面神鹰抓起一人,奋力掷出,便有一群人被压倒,他更企图飞身逃离。
端木铭两步划至铁面神鹰跟前,左手当胸一拳,右手已绕至其后腰要穴,看似拈花指的招式。出手奇诡,着实令人防不胜防。秦剑天暗自心惊,端木铭这是你死我活的路数,只攻不守,空门大开,若不能出奇制胜,便只会落得惨败。
铁面神鹰见其来势汹汹,惊骇道:“你不要命啦!”其实铁面神鹰只须在闪避之余,在端木铭膻中穴上轻轻一点,端木铭必会命丧当场。但他并未如此,而是只守不攻,尽量和端木铭游斗。
秦剑天看出些门道儿,铁面神鹰并非如其外表那般冷漠,他并未出全力,显然是不想要端木铭的命。而端木铭并不领情,铁面神鹰越是避让,他逼得越紧。物极必反,太刚则折,端木铭如此咄咄逼人,恐怕会适得其反。
铁面神鹰已被逼退到院墙边,退无可退。他后脚跟沿着院墙攀起,双掌齐出与端木铭对掌。端木铭毕竟内功不如铁面神鹰雄厚,当下眉头紧皱,若照此下去,端木铭定然吐血当场。
秦剑天飞身而起,一抬掌拆解二人比拼内力之势,将端木铭解救下来。而后一掌送出,只用了三分内力,顺势将铁面神鹰送出了院子。
临走之时,一个血淋淋的东西砸向端木铭:“端木鸿的手指奉还!”
端木铭伸手抓住父亲的手指,怔怔地立在院中,凄然泪下。
许诚拍拍端木铭的肩膀,劝道:“端木公子,请节哀顺变,还是给令尊料理后事吧。”
端木铭抹去脸上的泪水,用略带喑哑的声音道:“众位英雄,我涟水山庄突遭变故,诸位是去是留,还请自便!”他又唤来管家,吩咐操办丧事,满院喜庆的红色,换成了苍凉的白色。
良久不语的小蝶唤道:“公子,我——”她满目幽怨地望着端木铭。
“你?从此不得再踏入涟水山庄半步!”端木铭也没正眼看她,仰天落寞离去。
秦剑天问小蝶:“苏晴呢?”
“死了!”小蝶冷笑,原来她在少庄主眼中是那么不屑一顾。秦剑天闻言失神,小蝶却拔下头上的簪子,扎入了自己的咽喉。她的鲜血与身上的喜服融为一片红色。
片刻之间,涟水山庄,红事变白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来喝喜酒的宾客大都借故辞去。留下的,只有少数几人,还是各怀心事。
暮思语小声对朱真道:“铁面神鹰是宗主的朋友,我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引他去见宗主。你留在涟水山庄,注意这边的动向。”她便也和一干江湖人士一道离去。
“铁面神鹰是宗主的朋友?他不是大漠的人吗?”暮思语之言,让朱真不解,“难道黑风堂真要谋反,还要和大漠勾结?”暮思语既然让他在此静观其变,他便乐得清闲。
秦剑天想起小蝶临死之时,那带着恨意的冷笑,他不相信苏晴真的死了,然而苏晴又去了哪儿呢?
涟水山庄上下一番安排,灵堂便已布置好了。留下的几个人,便去灵堂给端木鸿上香。
端木铭披麻戴孝,神色凄楚,跪于灵前。萧书宇上过香之后,道:“端木兄,萧某本是来喝你的喜酒,不想,涟水山庄会遭此巨变。端木兄,节哀顺变,所幸萧某无事,就留下来送端木伯父一程。”
端木铭道:“小弟谢过萧兄!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萧书宇再拜退出灵堂。他必须要继续待在这里,不管能否救出简虹,他至少要探清简虹的消息。
端木铭只跪在那里,目送萧书宇离去,转而无神的看着父亲的棺木,似乎连说话都有些厌倦了。
秦剑天进来上香,见端木铭一脸凄楚,目光淡漠。原先意气风发的涟水山庄少庄主,一时间竟是如此憔悴不堪,消沉至此。他看着,都有些惋惜。他本想着:小蝶代嫁,苏晴下落不明,不知端木铭作何想。可一见端木铭,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端木铭这模样,大概无论何事都不会上心了吧。苏晴,还是他自己去找吧,找到了她,让她回涟水山庄。或许,眼下只有苏晴,才能让端木铭走出伤痛,重新振作。
薄暮时分,江水映着晚霞,分外宁谧。一个白衣少年站在渡头,回望涟水山庄,目光中闪过一丝释然。“船家,我要去对岸!”他道。
若枫客栈二楼临窗雅座,李韬朝下一望,叹道:“男子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孽!”
李珂已换回了女装,她闻言,也望向楼下,微微一笑:“韬儿,看她身材偏小,粉面朱唇,便知是女扮男装。”
李韬又仔细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坏笑:“还真是如此。姑姑,反正我们在此等候许诚,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请她上来坐坐。”
李珂肃然道:“韬儿,人家刚说了,要去对岸。你就别添乱了。”
正当这白衣“少年”准备登船之时,一伙灰袍人火速赶来,为首之人喝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苏晴。他对船家道:“涟水山庄猎狐拿人,闲杂人等赶紧闪开!”
船家见是涟水山庄的人,立即扔掉手中的竹篙,躲得远远的。
苏晴冷哼:“我并不是涟水山庄的什么人,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猎狐道:“少夫人,庄主吩咐,若是您肯回去,我们便以礼相请;若您执意要走,那小的们就只好得罪了!”
“别叫我‘少夫人’,我和涟水山庄没有任何关系。”苏晴决然道,“端木铭竟派人来捉拿于我,看来以前还真是我错看他了。”她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威胁道:“你们带回去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猎狐哈哈一笑:“你这是威胁谁呢?”还是一步步往前。
苏晴无法,只得将匕首扎向自己。此刻,一个茶杯飞来,打在苏晴的手腕处,匕首立即脱手掉落。
李韬自若枫客栈飞身而下,挡在苏晴身前。他浑身散发着冷漠阴鸷的气息,一脚踢起地上的匕首,那匕首就扎入了为首那只‘猎狐’的咽喉。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该死!”李韬的声音冰冷,似从地狱里发出的死亡之气。
猎狐见同伴死了,一拥而上。李韬又岂是吃素的,他抓着冲在最前的两人的脖子,稍一用力,便扭断了猎狐的颈骨。
猎狐见李韬出手狠辣,大都逡巡不敢前。他们是狡猾的狐狸,自不会坐以待毙。临危之际,摆了个阵型。他们步法杂乱,招式不一,兵器各异,似街边混混群殴。
李韬抽出腰间银鞭,跃入阵中,才知他们出招诡异,杂乱之中,又遵循着某些章法,实则混而不散,杂而不乱,叫人防不胜防。但他们是狡猾的狐狸,他就是凶狠的狼。只见其银鞭破空一响,便似锋利的长剑,直戳一人肚腹,那人立即肠穿肚烂而死。
猎狐震慑当场。但李韬杀性已起,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们。银鞭似一条噬血的恶灵,索向下一个目标。
“公子,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就放他们走吧。”苏晴道,他们都是因她而死,她实在心中有愧,于心不忍。
“不,他们要杀你,我绝不放过他们!”李韬冷酷道,银鞭经瞬间的迟滞,又继续往前。
“他们要杀的,不过我一人。而你已杀了他们四人,如此算来,是我们理亏。”苏晴不顾一切的用双手牢牢拉住李韬挥鞭的右臂,李韬回头,霞光中,这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明若星辰的眸子正望着他,真诚地请求。
“算了,反正他们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李韬才收起了银鞭。他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太柔,让他不忍拒绝。他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个世上,能够让他改变主意的,出了父亲和姑姑,这是破天荒的一次。
猎狐趁机逃走。几个江湖人来到渡头,谈论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谁想到,涟水山庄竟红事变白事呢?”
苏晴闻此,问道:“什么红事变白事?涟水山庄怎么啦?”
“哎!”那人摇头叹息,“端木铭的新娘不知跟谁跑了,连老庄主也不幸身亡。涟水山庄,也不知能否渡过这一劫。”
苏晴闻此,望着宁静的清水江。“端木铭,你也曾真心待我,如今涟水山庄遭逢巨变,我怎能叫你一人面对?”如此一想,她朝涟水山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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