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天剑门之怒风剑语 > 第二十七章 钦差大人

?    许诚平安回房,面色竟比方才遇刺时还严肃几分。

    “方才刺客初临之时,你为何不现身?”

    “当时主子并没有性命之忧,我等只得奉命藏身暗处。”黄铮谨慎回话。虽然许诚背对着他,可那难掩的怒气却让他诚惶诚恐。

    许诚不语,只是想起李珂护在自己身前时那种不要命的情景,就莫名地恼恨。“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何须你个柔弱女子护驾?”他一拳捶于桌角,自语道:“真是不自量力!”

    “什么!李珅竟命人将黑风堂众人押赴城门斩首示众?”许诚一掌拍在桌上,“这个糊涂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主子息怒,犯人已押赴城门口。就是要阻止也来不及了。”黄铮劝慰道。

    “你去,叫李珅立刻来见我。”

    黄铮领命方欲出户,即见一差官于门口来报:“禀告钦差大人,知府大人有请。”

    “也好,本官正欲传他来问话,他倒先传唤本官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所为何事。”许诚言之及此,即领黄铮出去。

    黄铮一向嗅觉敏锐,那差官虽垂首侍立,看不清面部的表情,可隐隐杀气却令他察觉到危险的降临,遂警觉地往前与许诚靠近数步。果然,待得许诚踏入那差官的三尺之内时,黄铮清楚地看见一截锃亮的匕首从差官的袍袖中露出。

    “有刺客!”黄铮一个箭步上前,防护在许诚身侧,先用左手钳住了差官挥刀而来的右臂,而后挥掌如风,将那差官劈至十尺开外。“拿下!”他沉声令道,既有两名青衣小卫上前将那差官绑缚扎实。

    “主子,是否把此人带上,随同交给李大人细细审问?”轻而易举即平息了一场刺杀,黄铮非但没有喜形于色,而是愈发慎重。

    “不可。”许诚道,“遣人去将李珅请来,本官要与他一齐审问。我倒要看看,府衙里出了如此内鬼,究竟是他疏忽不察还是有意纵放?”

    “主子是担心……”黄铮道。

    “虽则李珅背景清白,连日来对本官也算是且敬且畏,谦卑周到,可你想过没有,咱们到此已将近一旬,对西南的政务局势知之几何?他这是防着大权旁落呢。而且你昨晚不是说,李韬的一身武艺暴戾邪肆,貌似师承于西门长恨么?试想,一个文官,如何与这江湖邪魔有牵扯?”

    许诚言谈之际,已回到屋内。黄铮思虑再三,慎言谏道:“主子,那万一不是呢?上下猜忌,岂不等于自断一臂?”

    许诚意味深长地看着黄铮,这个人是皇帝钦定的带刀护卫,一路上少言寡语却也事事尽心。本以为他只是唯命是从的武夫,倒是这两日的刺杀事件,让他对他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明显收到了黄铮在他的眼神下的战兢,许诚温颜道:“你只需将四周布防周到,是与不是,总会见分晓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单凭御赐金牌一块,就能真的让他们心悦诚服么?李珅还只是个小角色而已。(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黄铮明白了,许诚是想恩威并施,先掌握了官府再掌握江湖,可是这江湖深水又岂是这位养尊处优的钦差大人能搅得动的么?看来自己这趟差事悬得很,办好了,平步青云,办砸了,死不足惜。

    靖州府后衙,许诚端坐于上堂,斜睥一眼旁座忐忑不安的李珅,对着堂下跪缚的差官道:“说吧,本官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因何刺杀本官?”

    “狗官,你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好,视死如归啊,是条好汉。不过本官以为,人都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不惧死。你以为你死定了,是吗?”许诚脸上依旧平静,“如果本官保证,只要你说实话,就会放你了你,你还会如此硬气吗?”

    那差官惊讶地抬首,然后又低下头去,冷哼一声,仍不言语。

    “本官看到了,方才你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准确地说,还隐藏着些许惊喜。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你之所以撑着不招,是否不信本官所言?”

    那差官仍不抬头,似是有意不让对方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本官以皇上以朝廷的名义起誓,如有食言,天地不容……”

    “大人且慢!”李珅近前私语道,“常云胆敢刺杀钦差,可是罪不容诛啊。大人诓骗他几句也就是了,又何必发下毒誓呢?”

    许诚很是客气地请李珅重新就坐,正色对那差官道:“常云,你刺杀本官,只要本官不予追究,你便无罪。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官有言在先,决不食言。”见他依然低头不语,许诚又补充一句:“你家中可还有人在盼着你呢。”

    “你不可以为难我娘!”那差官抬头吼道,有些发颤的声音似在发泄他隐忍许久的惊惧。

    “可以。你且先回答本官第一个问题。你因何要刺杀本官?”许诚问。

    “因为我是黑风堂的人,而你,是朝廷的狗官!”

    “你在府衙潜伏了这许久,何以未曾刺杀知府大人呢?”许诚追问。

    常云稍作迟疑,答道:“我的任务就是做内应,打探消息,并不做刺杀。”

    “那你因何会在今日行刺本官?你武功平平,且无同谋,应该知道胜算不大,为何拼死一搏?”

    “因为就在刚才,我的兄长被你们射杀了!是你们,就是你们!”常云激动咆哮,挣脱身旁按压之人,尚未冲上前来,即被黄铮一掌击倒于堂下。许诚摆手,示意卫士将其带出后堂。

    “李大人,你可知罪?”待得常云被带走,许诚开始问罪于李珅,其声不高不亢,却不怒自威。

    “下官惭愧,下官有罪!”李珅见势不妙,赶紧离座屈躬于堂下。

    “也好,既然你自知有罪,本官也休得与你多费唇舌了。来人,将李珅罢官免职,押入大牢。”

    许诚竟然既不问明李珅其罪为何,也不由他遣词辩解,如此的捉摸不定,让李珅措手不及,此时他才算明白,他被许诚设计了。他知道辩解也是无用,便任由卫士将其押出后堂。

    李韬恰于此时赶到,见此情形,挥鞭打退押持李珅的卫士,暴喝道:“谁敢动我爹,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韬儿,不可胡来!”李珂赶来,止住李韬后,直面许诚问道:“敢问钦差大人,我兄长究竟所犯何罪,要受这等惩处?”

    “李珅所犯之罪有三:其罪之一,用人不察,以致府衙混入奸细浑然不知;其罪之二,治理无方,为官期间,以致黑风堂逆党声势日大为祸一方;其罪之三,虑事不周,处事不当,以致黑风堂余孽事后反扑危及钦差。”

    “胡说,明明是你被刺客吓破了胆就拿我爹撒气。”李韬直言嚷道。

    许诚未置可否,只是看着李珂问道:“难不成李小姐也是这般认为?”

    李珂闻言跪地禀道:“李珂不敢言大人有过。只是常云行刺大人,都是李珂不察,李珂自知罪责难逃,不该连累兄长。”

    “李小姐,本官自知你护兄心切,意欲替他人担罪。你且速速退下,本官尚可不追究你妨碍公务之罪。”许诚一脸大公无私,完全没有了往日对待李珂时的温言善意。

    “大人,李珂说的是事实。我兄长公务繁忙,后衙之事多由我料理。方才就见常云神色异常,举止可疑,可我却并未对他多加留意,也未曾问询于他,直至此时才知险些酿成大祸。是李珂不察,请大人降罪,不要错怪我兄长。”李珂扬首,灵灵双目中泛着盈盈泪光,满眼的乞求之意令人着实不忍。可是她不知道,今日这场戏,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就此打住。

    “也罢,既然李小姐执意要与兄长同罪,本官也不阻拦。”许诚冷冷道,此刻的他竟无一丝怜香惜玉之心。“来人啊,将李珂一同绑了。”

    “狗官!”未待卫士应命上前,李韬已挥鞭朝许诚打来。

    “韬儿,不要!”李珂赶紧上前拼命拉住李韬,可是已经晚了,李韬打出的银鞭已然难以收回,李珂眼见许诚在劫难逃,头脑中霎时一片混沌。完了,全完了,李珅十年寒窗挣来的功名,完了;他倾其半生想要振兴家族的梦想,也完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府衙之内竟然还有人可以挡住李韬的愤怒一鞭。如果说李韬的长鞭凶猛如一条激怒的银蛇,那黄铮的大刀正好携起一张巨网将其牢牢困住,他将全身内劲源源不断地集于刀锋,那条银蛇先是止住了攻势,然后分庭抗礼,最后如强弩之末般怏怏垂于地上。而李韬现在的心境已经不是愤怒了,而是恼羞成怒。他向来仗着一根银鞭横行西南,就连黑风堂也对之敬畏三分,未料一个小小的卫士竟敢与之作对。他轻轻甩开李珂,扬鞭意欲发起第二次进攻。

    “不可!”李珂见状挡在李韬面前,“韬儿,你难道连姑姑也不顾了么?”簌簌粉泪夺眶而出,我见犹怜。李韬愤然收手,难泄的怒气卷起满地残红。

    一切归于沉寂,一如许诚此时的表情。“罢了。念在李小姐几次三番舍身救护本官的情面上,本官可以不追究李珅之罪责,令其戴罪立功。李小姐,你的恩情本官可算是还清了?”

    “大人恩德,李珂感激不尽。只是保护大人周全乃府衙之责,李珂作为靖州知府亲眷,更是责无旁贷,不敢邀功。家兄确有保护不周之罪,只求大人念其对朝廷一片忠心,从轻发落,不要冷了众人报效朝廷之赤胆忠心。”

    李珂虽是鲜出闺阁的女子,此番诉辩下来,却是柔中带刚,滴水不漏。许诚突然意识到,他似乎看错了这个貌似纤柔娇弱的江南女子,一贯温和的笑意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李珅,方才所言,你也听到了。”许诚转而问李珅道,“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宽宏,下官感激不尽。都是下官虑事不周,自从得知昨夜黑风逆党竟斗胆行刺大人,意图劫狱。为了大人的安危考虑,下官只有釜底抽薪,将所有在押的黑风逆党全部射杀,好绝了他们劫狱的念头,没想到竟还是给大人招来了祸端。下官愚钝,请大人明鉴。”李珅长伏于地,诚恳请罪,一如之前的谦卑恭敬。

    许诚听得很清楚,李珅是在为自己辩白,其言辞合情合理,若非他已宽宥其罪责,不然倒显得他刻薄寡恩,不知体恤下属了。李珅啊,让你乖乖听话就那么难吗?看来对你的震慑还是不够啊。于是他面色一冷,沉声道:“既然你自知愚钝,就应该知道不该凡事都自作主张。今后遇到黑风堂的事,还请李大人知会本官,也好让本官做好准备,免得成了别人暗杀的箭靶还不自知。李大人,本官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李珅俯首:“大人教诲,下官谨记,不敢有违。”

    李珅的书房灯火已有些昏暗,那一波接一波愤愤不平的怒气更让那烛光吓得一抖一抖,屡次险些熄灭。

    “不过是个白面书生,说不定是凭着哪个后妃的枕边风才赚到了这个钦差大臣,耍什么威风!”李韬怒道。

    “韬儿,不可胡言。我看许大人几次遇刺都镇定自若,绝非池中之物。”李珂笑言道。

    “姑姑,你还替他说好话,难道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没安好心吗?”

    “哎,你说什么呢!”李珂嗔道,一时气结。

    “好了,你们就不要争辩了。”李珅的声音还是如此的老练,“珂儿说得不错。这个许诚,咱们先前的确小看他了。他到此数日,一没要金钱,二没要美女,今天他倒是开口了,张口就要了我手里的知府大权啊。”

    “看来,许大人来此,是怀有一项特殊的使命,而且还和黑风堂有关。”李珂道。

    “那就走着瞧吧。”李珅微微阖眼,他预感到一个等待了许久的机会将会到来,而且为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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