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天剑门之怒风剑语 > 第十九章 背水一战

?    &nb)窗帘卷起,迷蒙的朝阳照进来。放眼望去,霞光与水光一体,青山伴绿水共晴。面对如此景致,稍微通点文墨之人,都来了赋诗一首雅兴。可就在这烟光水色中,却酝酿着一场激战。

    “清水江,这个时候最美。隐在一股迷蒙的雾中,让人想要看透却终看不透。”端木铭坐在二楼临窗雅座,望着窗外道。

    苏晴抱着随身携带的一把琴,双眸如雾气般迷蒙:“朦胧确实给人一种神秘的美,但也会令你迷失,看不真切。当朝霞透过雾气,阳光洒遍江水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心也霍然开朗了。”

    端木铭看着苏晴苦涩一笑:“你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苏晴微微点头:“是,如今的我明白了我的心为谁而喜,为谁而悲,为谁而死。”

    “曾经,我的心就似这迷雾中漂泊的竹筏,不知该驶向何方。你就如苍茫雾气中的灯塔,为我指明方向。可你却告诉我,你的光芒是为别人照亮。”端木铭道。

    “这个,你收着吧。”苏晴淡淡道,将一块玉佩递到桌子的一边。那是端木铭送她的定情信物。

    端木铭看着她,忧郁心伤,缓缓探出手去,收起了玉佩。他再次望向江心,朝阳透过云雾发出温柔的红光,微波粼粼,几艘筏子游弋在江上。

    忽而江心水起,炸开几丈高的水柱。数十人自水中腾身而起,将一艘筏子困在垓心,临近的筏子立即躲开。筏子上,晦日、黯月在前,暮思语、朱真在后,看来,晦日还是救出了黯月。

    那些人引弓搭箭,将筏上人当成了活靶子。朱真和暮思语立即出手。朱真挥剑拨开箭矢,那些箭俱落入水里。暮思语舞动长袖,将射来之箭悉数卷起,回射伏击之人。忽而,脚下的木筏摇晃得厉害。晦日警觉,筏下有人,他奋力一跺脚,木筏下的江水就染了红色,几具尸体浮在筏子周围。竹筏上的麻绳已被割断,经晦日一震,散成一排竹子。晦日背起黯月,两脚分踩一根竹竿,立于水上,如履平地。暮思语飘然掠起,轻轻落地,若惊鸿剪过水面,侧身踮脚立于一根竹竿上。朱真以内力粘着脚下竹竿,腾空一旋,稳稳落下。江上顿时静下来,出奇的静。

    薛无涯乘着竹筏驶来,放声大笑:“今日我薛无涯就为江湖诛妖除魔,这清水江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江水再次泛起巨浪,几人自水下探起,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伸出手抓住三人的脚。“小心!”晦日提醒道,就有两人一左一右拖住他的脚腕。晦日双脚似钉在竹竿上,竟纹丝不动。只见他脚下的水沸腾一般冒起水泡,两具尸体就浮上来。暮思语听得晦日提醒,足尖一点,长袖甩出,袖上的利刃割断了二人的脖子。朱真不谙水性,才刚定住,来不及反应,水中伸出两只手就朝他脚踝抓来。朱真双足一点,跃起丈许,长剑出鞘,水上飘着两只血淋淋齐腕而断的手。

    朱真“啊!”的一声大叫,就要落水。暮思语飘然而起,长袖卷起朱真,助他稳住身形。

    天边紫红的霞光映着血染的江水,清风拂来阵阵血腥味。朱真在筏子上站稳,心头一阵恶心,呕吐不止。暮思语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咯咯而笑。

    朱真知她是在笑自己,心头发堵,“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让她一个女子看笑话?”运气稍加调息,好受了些。长剑指天一划,剑身聚着朝霞的红光,直劈下去,江上腾起一方水墙,埋伏在水下之人随之被这剑气震起。

    不远处,烟光水色之中,一粗衣老者肃立竹筏之上,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殊死搏斗。他双目眯成一道缝,满目全是朱真宝剑划过的光芒。

    “好不知天高地厚,叫你们尝尝‘四面埋伏’阵的厉害。”可能是飞鱼的首领一声令下,四根插满锋利的尖刀的铁蒺藜横在水上,自四面一齐围过来,形成一道三丈高的尖刀围墙,将五人渐渐逼到一个狭小的圈子。身经百战如晦日,面对这等阵势,都束手无策。“难道我朱真就要葬身于此么?”朱真一叹。

    薛无涯立身竹筏之上,得意洋洋,顿觉头顶袭过一阵阴风,抬头一望才知方才那蒙面人挥剑袭来。蒙面人“飞流直下”一剑直取百汇,被薛无涯躲过,竟不乘胜追击,使出“白鹭惊飞”,火速后撤,若一只孤鸿,翩然立于一根铁蒺藜上。蒙面人居高临下,将铁蒺藜下的飞鱼卫士悉数逼下江去。

    合围之势已见缺口,晦日一行赶紧突围。可飞鱼还是紧紧缠住,借机又再变阵,看来要突围而走不是那么容易。

    此刻,江上的粗衣老者以芦笙吹奏了一曲,飞鱼闻曲顿时弃了合围之势,放晦日一行离去。

    薛无涯见飞鱼无故放行,心头很是不甘。望向江上吹芦笙的老者,吃惊不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涟水山庄庄主端木鸿。而坏他大计的蒙面人也趁机离去。

    薛无涯还欲追击,却有人射箭留书:“薛红英已落入我手,今夜子时,杜鹃岭,用秘籍换人。唐烈。”气急之下,薛无涯将字条撕成碎片,带着飞鱼队回庄。

    一场激战结束,江上来往竹筏都销声匿迹,红彤彤的朝阳照在水上,满江血色。飞鱼队中几人撑着竹筏捞拣起死去同伴的尸体,他们唱着挽歌,凄切得让人内心凉透。

    “他们都想活着,但他们不能如愿。他们走了,伤心的是他们的亲人。行走江湖本就是刀头舔血。如果能够选择,他们绝不会选择死亡。”端木铭道。

    苏晴听得一声悲恸的哭喊,她举目望去,一位白发老妪对着江水痛哭。苏晴泪眼朦胧,心头一阵无法控制的伤痛。

    “这位瞎眼老妇刚收到儿子的死讯,足见其悲痛欲绝。儿子的愿望,就是能让母亲颐养天年,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人生苦短,珍惜当下!若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其他!”端木铭道。

    苏晴望向他,她痛苦而坚定的眼神,生命之路坎坷,而她却不能不负责任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既然她所牵挂的那个人还在世,她就该活着。哪怕是漫无期限的等待,哪怕只是一厢情愿的祝福,她也就知足了。她抚摸着怀里的琴,无论欢喜还是悲苦,一直陪着她的只有这把琴,她的心事也只会对琴诉说。素手轻拨琴弦,绵绵清音飘出:

    “檀香引、窗花透、窗棂,暗夜临、剪纸忆、剪影

    我参透、斑白了、发鬓,故事嶙峋、心不平、曰命

    如意轻、屏风静、冷清,北风行、古道遗、孤亭

    今生繁华、杳然空井,风尘爱恨无根浮萍

    浮生半醒、谁薄命,叹倾城盛名

    等天明、憔悴入铜镜,奈何因缘如叶飘零

    逐梦令、浮生半醒,谁聆听我心事入琴

    弦外音、拨乱曾经,丝竹轻、却重重、伤心!”

    (改编自,李玉刚《逐梦令》歌词)

    端木铭听着苏晴的琴声,眼眶渐湿。那琴声凄切哀婉,若萧瑟深秋的落叶飘零,若数九寒天的冰雪飘飞,若深闺怨妇的低泣,若离群孤雁的哀鸣。

    秦剑天亦觉自心底腾升出一股悲戚,沉浸其中,挥之不去。他可以感受到她心底的痛苦与挣扎,他真想立即出现在她面前,拂去她内心的伤痛。

    渐渐地,那琴音由悲戚而淡漠,心不痛了,因为心已死。没有人明白她此刻的痛,不是因为秦剑天之死,而是因为她知道秦剑天还活着。当秦剑天出现在涟水山庄救走方剑虹,她就认出了他。他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救方剑虹,他的心里果然只有方剑虹。

    端木铭的手搭在她手上,“别弹了!太悲凉。”他深情的目光中带着恳求,“江上清风太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剑天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楚。他不过是一个四处漂泊的江湖浪子,他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端木铭才是她理想的归宿。“你就当我已不在人世,把我忘了吧。而我却将永远把你铭记在心。”

    端木铭才刚回庄,其父端木鸿便将他叫去了书房。端木鸿此刻换上锦衣华服,不见了隐士清雅风骨,平添了威严不凡之气。见端木铭进来,他道:“这几日,庄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端木铭问:“方才,爹为何下令放走了黑风堂的人?”

    端木鸿并未回答,只道:“叫人去查一下,晦日一行那个白衣剑客是何人。”

    “此人名叫朱真。”端木铭道,“爹放走黑风堂的人,难道是因为他?”

    端木鸿还是避而不答,只是一惊:“哦?你认识他?他手里拿的可是萤霜剑?”

    “是!”端木铭道,“孩儿曾于沧浪帮见到此人,早知他会和黑风堂妖人同流合污,在沧浪帮之时,我就该出手杀了他。”

    “不可!”端木鸿厉声道,“你不可与之为敌。”

    端木铭心中不解,然想来父亲定有他的缘由,还是点头称是。

    端木鸿转而问道:“唐烈在涟水山庄救走了黯月,你如何看待此事?”

    “这?是孩儿看守不严,才让唐烈有机可乘。”端木铭恭谨道。

    “铭儿!你太天真,是会吃亏的。”端木鸿语重心长道,“唐烈毒杀了点苍弟子,世人都以为他得到了秘籍,实则大错特错了。若唐烈真拿到了秘籍,早该逃离中原,又怎会去理会黯月之事?方才黑风堂的筏子上,没了薛红英,多了黯月。可见,定是唐烈以黯月交换了薛红英。而唐烈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地得到薛红英,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秘籍。秘籍还在薛无涯手中。”端木铭终于开了窍。

    端木鸿欣然地点头:“嗯,不管秘籍在谁手上,我涟水山庄都不能坐视!”

    “是,孩儿这就去办。”端木铭道,他正要出去,却被端木鸿叫住。“铭儿,你也该准备自己的婚事了。既然你喜欢苏晴,爹也就不反对了。”

    端木铭双手一颤,脸色大变。虽然他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还是被端木鸿看出了端倪。

    “怎么?有何不妥?”端木鸿问。

    “爹,此事是否太操之过急?”若在之前,端木铭得知此讯,定会欣喜若狂。可在此刻,他却深深担忧。显然,苏晴的心,不在他这里,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深知。虽然他不愿放弃苏晴,但他也做不出逼婚之举。再者,苏晴个性强硬,也不会甘心为人逼迫。

    “怎么?你不喜欢她?”端木鸿问。

    “不是,孩儿只是觉得,晴儿似乎有些顾忌。”端木铭道。

    “能嫁入端木家,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事。她苏晴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端木鸿愤然道。

    “爹,你不是一直反对晴儿嫁入端木家吗?为何又同意了呢?”端木铭问。

    “只要你喜欢就行。”端木鸿神色有些黯然,“这恐怕是为父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听父亲如此说,端木铭没再提苏晴之事。他突然觉得,爹可能老了,倦了,真的爱他,才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他遂转移话题:“爹,我听说薛无涯方才出庄,往杜鹃岭去了。肯定与秘籍有关,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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