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剑虹来到荒园,拦住一提着水桶赶着救火的帮众,问道:“萧书宇呢?”那人只是茫然地摇头,而后机械地跑开,去提水。
文修比她稍迟一步赶到,惶急地望着大火,吼道:“快,救火,看看帮主在哪儿?”也不知是谁指着火势最旺的一间房道:“帮主好像在那里。”
方剑虹似乎也见到那间屋子里好像有动静,她未加细想,便飞身到原先关押莫剑松的那间房门口。屋椽似一条火蛇,猛然掉落。她闪身躲过,就要冲进那间屋子,却被一人从后面抱住。她回头,竟是萧书宇,她欣然一笑。
萧书宇的脸上已布满灰尘,他也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你不要命了,火这么大,还往里冲!”
方剑虹没说什么。只是,她以为他在里面,当时来不及细想,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救他!”她避开他温柔的略带责怪而又欣喜的目光,道:“医者仁心,换做是谁,我也会去救的。”
萧书宇的目光冷淡了不少,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嘴贴在她的耳边,霸道地道:“我不准!”
沧浪帮众人见萧书宇安然无恙,大都面露喜色,唯有文修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此刻,整间房在萧书宇和方剑虹眼前坍塌。萧书宇的眼中也似喷薄着怒火,若非他来到这间屋子,发现狂人已经被人救走,便四下查探蛛丝马迹;若是他如一如往常,在屋子里给狂人喂饭问话:他怕是会随这房子一起,化作灰烬。他看得清清楚楚,锁着狂人的玄铁链断裂了,显然是有人救走了狂人。但何人能弄断玄铁锁链,还能不为狂人所伤?而这火,是不明所以的凶手要将他与狂人一起烧死,还是救走狂人之人意图掩盖狂人被救走的事实?
萧书宇想着,方剑虹搬开他的手臂,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默然转身,向东苑而去。他第一次明显地感觉到,她是在有意躲避他、抗拒他。为什么?即便她的心被冰封,他的真情也足以将冰封融化。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已心有所属。难道,又是秦天?他跟着她往东苑而来。
方剑虹果然来道秦剑天房前,推开门,却见室内空无一人。四周陈设完好,并无打斗痕迹。“难道他趁乱逃走?的确,方才,他还劝我是非之地不久留,况且他还背负着难以洗清的杀人之罪,不逃走,难道等死?”方剑虹如此想着,面色平静非常。
而这一切,都落在萧书宇的眼里。他道:“虹儿,人是你保下的,如今人不见了,你叫我如何向众人交待?”
方剑虹道:“萧帮主,我的病人在你沧浪帮不见了,谁给我一个交待?”
萧书宇冷哼一声,离去。他知道,秦天定是趁乱逃走了。都是那把火,而那火不可能是简虹所为。因为她根本就不清楚荒园的特殊地位,她若要放火也不会烧一个无关痛痒的荒园。她一直在房中照顾秦剑天,也根本没机会放火。她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见得会有同伙。但萧书宇更纳闷了,一向独来独往的简虹,为何会对那姓秦的如此上心。
这一场大火来得太蹊跷,真相是随着这火一起湮灭还是会随之浮出水面?
沧浪帮牡丹别苑厢房,前厅和内室之间以精致屏风隔开。前厅置有桌椅,笔墨纸砚,还有些字画,简单典雅。而内室,则置放了雕花绣床,木刻精美梳妆台,架子上还搭了几件绸缎衣裳。
秦剑天此刻正盘膝坐在绣床上,运功调息一周天。
苏晴端着茶水进来:“你感觉怎样?”
秦剑天下了绣床,坐在圆木凳上,接过苏晴递来的茶,道:“好多了。你为何要帮我?”
“你曾救过我,我帮你也是知恩图报。”苏晴道。
“不,你并不欠我。在清水江上,我不救你,自然有人会救。即便涟水山庄的人不救你,沧浪帮的人也会救你的。”秦剑天看着苏晴,她神色自然中透着真诚,不像别有所图,也便坦然说道。
苏晴听秦剑天道出了她和沧浪帮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惊讶,只是一笑置之,而后道:“以秦大侠目前的状况,想逃出这里实属不易。即便逃了出去,要躲避沧浪帮的追杀,也不大可能。而出去了,再想进来救人,又须费一番周折。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留在这里,让沧浪帮的人以为你已经逃了出去,你反而更方便行事。”
秦剑天更是讶然,她竟将他此刻的处境看得如此透彻,着实不简单。他苦笑:“看来,我已别无选择。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我留在此,怕是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麻烦,既是我自找的,你就不必担心。你还是担心你的好兄弟朱真吧。”苏晴道,“沧浪帮的人拿病重的你作要挟,朱真才束手就擒。若非简虹力保,你也被押入地牢了。”
“故而,我如今逃之夭夭,沧浪帮上下,除了会加派人手搜捕于我,还会加强地牢的戒备,以防我去救人。”秦剑天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地牢肯定会戒备森严,等着你去自投罗网。不过朱真,恐怕会因你的逃逸而付出代价!”苏晴淡然道,可她的话却叫秦剑天震惊。
“你是说,他们为防人被我救走,会对朱真不利?”经苏晴提醒,秦剑天已心知肚明,若朱真已是个死人,就万无一失了。他再也无法安心,此刻,他才消失不久,萧书宇就是要加强地牢守卫也还来不及,兵贵神速,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他提起剑就往外冲。
苏晴当然也知道秦剑天心中所想,眼下别无他法,或许速战速决才是明智之举。“出了院子左拐,穿过一道回廊,就到了。”她道。但愿他能救出朱真,救出了朱真,他们也便逃之夭夭了吧,再见面不知还有无机会?
秦剑天匆匆提剑出去,他也没发现,在不远处的回廊,端木铭正目睹他从苏晴的房间出去。端木铭面色一冷,心头一酸,他听说沧浪帮大火,怕苏晴受了惊吓,想来安慰几句。不料,竟看到这一幕,看来受到惊吓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这个傻瓜,可谁又来安慰他?他愣了片刻,跟踪秦剑天而去。
秦剑天按苏晴所指的路,来到一处僻静的园子,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居高观察。两个大汉手执大刀站在门口,来回巡逻,四下里静悄悄的。看似防卫松懈,实则滴水不漏,因为四周的围墙上,还布着弓箭手。若是贸然前往,即便解决了两个守卫,也会被万箭穿心吧。
秦剑天飞出两枚石子,两个守卫便应声而倒。立即两队手执兵刃的帮众自两旁假山山石之中蹿出,行动敏捷,训练有素。他倒是没看出,这假山之后,还藏有伏兵。还好来了招“投石问路”,不然结果真不堪设想。后怕之余,他心生一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看谁是黄雀了。几枚烟幕弹在地牢前的空坪爆炸开来,立即烟雾缭绕,两队帮众在烟幕中东走西蹿,眼前一片模糊。而四周的弓箭手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不敢射箭。秦剑天从树梢跳下,按早先设计好的方位,藏于地牢门口的石缝中。
等到烟消雾散,众人咳了几声,四下一看,除了两个晕倒在地的守卫,并无异常。守卫的头儿惊道:“不好!快进去看看!”遂打开牢门,下入地牢之中。
秦剑天嘴角浮出一抹淡笑,他本就不知地牢的机关在何处,弄出种种疑云,不过是为了让这伙笨蛋领着他进地牢。他尾随这几人下了石阶,大概入地几丈深,湿气很重,火把的光都很微弱。通道的尽头,是几间金刚铁索的牢房,朱真便在其中一间。
蓬头垢面的朱真还被吊在刑架上,看到有人来,还不忘大骂几句:“你们这帮混蛋,有种的真刀真枪地和爷爷我大干一场!等爷爷我出去,一定将你们这帮人杀个干净。”
忽而一个人影自后闪进,出手如风,这几人未及反应,便中了招。朱真看清了来人,喜道:“秦兄!”
秦剑天挥剑斩断缚在他身上的锁链,道:“别说了,赶紧逃命吧。”
朱真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他重获自由,还踹了那些守卫两脚,便随着秦剑天原路返回。
二人刚到门口,便被一阵如雨箭矢给逼了回去,秦剑天扯下身上的披风挥掉来箭,好不容易冲出了地道。却有数枚烟幕弹炸开,“有毒!”秦剑天及时掩住口鼻,封了穴道,还是觉得一阵头晕。而朱真此刻已是头脑眩晕,脚下虚浮,几欲栽倒。
“哈哈!你们今日插翅也难飞!”是文修的声音。秦剑天透过烟幕隐约看到,萧书宇、文修、方剑虹都来了。四周都是弓箭手或是手执兵刃的守卫,地牢前的一片空地,被围得严严实实。
此时,一箭射来,正朝朱真胸膛而去。秦剑天将朱真往自己这便一拉,回身护着朱真,这一箭便射中秦剑天的肩胛骨。他顿觉肩胛骨处一阵酥麻,看来这一箭也有毒。朱真,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倒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自己不是黄雀,不过是只被捕的蝉而已。秦剑天想着,自己已然中毒,还有萧书宇亲自督阵,在这天罗地网之下,看来真是插翅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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