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天剑门之怒风剑语 > 第四章 密函之谜

?    剑云离去,秦剑天月下独酌。浪迹江湖,本就是以天地为庐,邀明月为伴,这样的日子伴他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并不若以往那般宁静安详,似失去了什么,又似在期待着什么,咕噜一声,一大口酒下肚,只等酒酣人困之后,忘却所有不明所以的牵绊。

    琴声传来,叮咚宛转,清雅出尘,如珠碎玉,如石溅瀑,却似隐含着些许轻愁。秦剑天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如出水清荷一般柔中带刚,不染尘俗的女子,他细心听着,想尽可能地再多领会些什么,却听到了一个男子婉转动情的吟诵:“重叠碧藓晕,夭矫苍蚪枝。谁汲古涧水,养此尘外姿?”那是端木铭的声音,“晴儿,你不必伤怀身世,在我心中,你一直宛如雪中白梅,傲雪凌霜,高洁自持……”

    又一口酒下肚,秦剑天不由暗自嗔怪为何今夜的酒如此难醉,这袅袅清歌,款款清风,就如他心中难以捉摸的情愫一般还揉杂着许多理不出头绪的清愁,譬如这个身处浊世却超凡脱俗的女子,又如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宗主。想起宗主,他不由暗自心惊:那个千里传音的人真是宗主么?那颗被端木铭藏起的如意珠又有何来历?

    且道赵剑云一路跟着那四人,过了二十多里,来到一片林子里。闻得一声布谷鸟的叫声,两个蒙面女子飞身而来。看她们的装束,该是来自苗疆。

    “属下见过教主!”四人半跪叩拜。

    “很好,你们今日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你们对拜月教的忠心,本座很高兴。”她的声音柔中带刚,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蓝曦晨一向赏罚分明,既然你们忠心耿耿,好,这个,你们拿去吧。”她摊开右手掌,四粒红色的药丸发出诱人的光芒。

    四人一人拣了一粒服下。“属下谢教主!”吐出了最后一个字,他们的脸上神色骤变。是痛苦,更是遗恨,他们提起手中剑,却连拔出剑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他们一个个倒下去,嘴角溢出暗红的血。

    冷眼旁观的赵剑云见了这一幕,心下大震。这拜月教,果真如江湖传言,行事诡异,其教主蓝曦晨更是手段毒辣。

    “教主,黑风堂将来肯定要对付点苍派的,何不留着他们,将来或许会有些用处。”身旁的女子不解地问。

    “霜雪,搜他们的身!”蓝曦晨的声音清冷果决。

    那叫霜雪的女子依令搜出一封书信,递给蓝曦晨:“教主,似乎是点苍掌门的亲笔信。”

    蓝曦晨匆匆看过,撕成碎片,撒在空中。“什么弃暗投明,原来是忍辱负重啊。宗主查得一点儿不错。敢戏耍黑风堂,死有余辜!”蓝曦晨说着,目光里自然透着杀机。

    “嗖”的一声,漆黑的夜空爆开一团三色焰火。“教主,是宗主急令。”霜雪禀道。

    “快走!”蓝曦晨霜雪二人火速离去。

    赵剑云望着她们离去,还心有余悸。“黑风堂为何要对付点苍派?”他想着,悉数捡起地上的纸屑,尽量一片不漏,或许这封信会告诉他些什么。

    清水江上,春风如昔,琴音依旧。秦剑天坐在船头,凝神细听。忽而船身微微晃动,他回头。“剑云,怎么样?”

    “那四人死了。是拜月教主蓝曦晨杀的!”赵剑云边倒着茶边道。

    “哦,蓝曦晨为何要杀死他们呢?”秦剑天问。

    “他们像是带了点苍掌门密函下山,机缘巧合之下沾上了黑风堂,故而假意投诚。奉蓝曦晨之命,败坏沧浪帮声誉。不知怎地,身份竟被黑风堂识破,蓝曦晨奉黑风堂宗主之命,杀了他们。”赵剑云道,他将一方包着东西的手帕递给秦剑天,“这是密函的碎片。”

    秦剑天没再多说,和赵剑云进入船舱。昏暗的灯光之下,二人对着一方小桌,细心整理这些碎纸片。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昏黄的灯影渐渐淡去,外头升起一抹朝霞。“好了。”赵剑云如释重负,“不过少了两片。”他看着信,很是奇怪:“薛掌门读过书没有?这哪是什么信啊。跟本就是几十个零零散散的字胡乱堆砌而成的。难道这根本就不是薛掌门的亲笔,或者亲笔密函已经被人掉包了?”赵剑云一下子抛出了诸多疑问。

    “不,此信肯定大有文章。你看这字,看似遒劲,却略失飘逸。表明写信之人修为极高,但内心忧虑,且诸多顾忌。”秦剑天说着,目光不由聚焦于信上落款处那奇怪的符号,但因缺漏了一片,这图案不完整,“这是个什么暗号,其中有何深意呢?”

    赵剑云也来了兴致,根据大概轮廓比划着,喃喃自语:“这像是一把古剑,但又是什么剑呢,怎么还七弯八拐的,有这样的剑吗?”

    “‘天’?!”秦剑天忽而瞪大了眼,恍然大悟。他拿出一块古朴的铜牌,上头有些凹凸有致的线条。他哈了口气,再将这牌子在手掌上按了个印。

    赵剑云好奇地探过头去,惊呼:“咦,好像就是这个图样儿。师兄,你手上怎么会有这块牌子的?”

    “天剑令!”秦剑天道,“难道薛掌门是要将此信送达我天剑门?”他内心有太多难解之谜。“此信,或许确是薛掌门亲笔。然素闻薛掌门武艺卓绝,德高望重,何事令他如此棘手,连一封信也这般煞费苦心?”他注视着桌上拼好的书函残片,想要找出这只言片语之后隐藏的实意。

    秦剑天将这封信照样儿抄下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细细斟酌,可就是什么都没发现。时间一长,赵剑云的好奇心也都没了,倦意上来,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朝阳斜照入船舱,映在他脸上,已是清晨。秦剑天将誊好的信摊在手心,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发现纸上影印有红色线条,线条串连起来字是——他惊喜间拍了一下桌子:“原来如此!”

    赵剑云被惊醒:“师兄,怎么啦?”

    秦剑天将天剑令印在纸上,再将原先誊好的‘信函’盖在上头,道:“你看和天剑令重合的那些字。”

    赵剑云擦擦惺忪的睡眼,念道:“‘江湖风起,黑云压城。点苍势危,孤掌难鸣!’噢,原来这就是薛老头和我们打的哑谜啊。师兄,这块令牌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是天外客给师父的。看来,这令牌大有玄机啊。”秦剑天道,“看来黑风堂已对点苍动手了。点苍作为西南名门正派的龙头,黑风堂自然首当其冲要对付点苍。”

    解开了密函之谜,秦剑天心中却有太多的谜团未解。点苍薛掌门既然知道黑风堂要对付点苍,直接发出江湖帖诚邀天下豪杰共商义举,一齐对付黑风堂即可,他又何必如此隐秘传信,显然是诸多顾忌,可他的顾忌又是什么呢?他这封密函既是要送给天剑门,天剑门归隐已久,他又岂能轻易找到?如此一来,岂不误了事?

    如此想来,他立于船头细细思索。可这一堆疑问,就似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线头在哪儿。听得不远处的岸边,一片喧哗之声。秦剑天凝目看去,几具浮尸自江上飘上了岸。这几具浮尸,正是点苍四名弟子,先于清水江调戏苏晴,后为蓝曦晨毒杀于荒野。此刻,他们的尸体又怎会漂流到此?是蓝曦晨弃尸江上偶然流到此,还是根本就又酝酿这一场阴谋?

    “师兄,这?”剑云显然也满腹疑问,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二人离船上岸,挤进人群中。却见四具无名死尸,以白布覆盖。那布上有几行刺目的血字,曰:“黑风堂欺人太甚,杀我门人弟子,毁我百年声誉,是可忍孰不可忍!怎奈点苍势单力孤,愿正义之士施以援手,同仇敌忾。薛某不胜感激。”

    看清了情况,剑云满脸疑惑,张口欲言,秦剑天朝他摆手,将他拉出人群,回到自己的小船。

    “师兄,你觉得这尸体和公开信是蓝曦晨干的吗?”剑云问。

    秦剑天微微颔首:“不错。”

    “这就怪了,蓝曦晨既然毁了密函,又为何要替点苍发信求救呢?”剑云问。

    “你有所不知,薛掌门定然不欲向外人透露点苍目前的状况,才费尽心思写了那封密信。她倒好,干脆伪造一封江湖公开信,将这些公诸于众。”秦剑天说着,对蓝曦晨手段之阴毒多有不忿。

    “这不好吗?让江湖中正义之士都去助点苍一臂之力。”剑云问。

    秦剑天皱起了眉头,“不,若是点苍派与黑风堂势同水火,胆小怕事之人多半会选择置身事外。真正去点苍的,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侠义之士,另一种则可能是黑风堂的奸细。但你又如何区分谁正谁邪?若是心怀不轨之徒,趁机制造事端,点苍就会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和黑风堂较量?”

    “哦,这就是釜底抽薪,先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后攻其不备。”赵剑云点头,倒吸一口凉气,“这江湖还真是复杂啊。”

    “不仅如此,还可分清敌我,探清虚实。你想,若黑风堂的人混进了点苍,就会对那些真心相助点苍对付黑风堂的江湖义士摸得一清二楚,到时就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内讧,而后一网打尽。”念及点苍将要面临的困境,秦剑天的脸上添了些忧虑。

    “纯属无中生有!诸位切莫当真。”随着这一声娇斥,一女子走进人群中,抱拳行礼:“点苍薛红英!诸位英雄有礼!”她一身粉红的衣裙,扎一根素色腰带,姿容俏丽,一看就知是位不知江湖深浅的侠女。

    “真是点苍派的薛女侠,我认识!”立即有人回应。

    薛红英继续道:“如今点苍一切如常,信中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晚辈代点苍门人在此谢过诸位的关心。”她说话干净利落,颇有侠女风范。

    “死去的四位,确是贵派弟子,我见过。”有人提出质疑。

    “不错,这四人确实曾是点苍弟子。然前些日子,他们对家师不敬,已被逐出师门。至于他们何以死于非命,曝尸街头,我着实不大清楚。”言外之意,他们已非点苍之人,其生死自然与点苍无关。

    此时,几名带刀衙役赶来,驱散了人群,薛红英和那些衙役说了几句,给了衙役一些银子:“毕竟曾是同门,烦劳差大哥费心将他们好好葬了吧。”她声音很低,极尽凄婉之意,洒泪而别。

    薛红英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剑云眉头一皱:“师兄,是霜雪!蓝曦晨身边的人,她跟踪薛红英干什么?”

    “不好!”秦剑天道,“这四具尸体不过是饵,薛红英才是她们要钓的鱼。剑云,你跟着薛红英,以防不测。”

    “师兄,那你呢?”

    “你看好点苍派,我去沧浪帮,咱们双管齐下。”是的,该离开了。秦剑天深知,他在此处逗留日久,也该上岸了。可为何在离别之际,眼前总浮现出苏晴那双清冷却带着几许忧伤的眸子,每次想起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神秘的湖中,看不透其中浮漾的千万种流云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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