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函谷关,昔日秦国与中原列国之屏障,秦国扼守此关,占尽天时地利,中原列国屡次兴兵伐秦,多在此地惨重折返。
马车吱吱呀呀,傍晚时,天将黑未黑。陈大叔和少年便来到关门前。
”小哥儿,我们可算到了。”
陈大叔跳下马车,老马高声长鸣,像是高兴极了,静洲闻声,也走了下来。
双脚踏在乱石四处堆叠的地面之上,静洲默默昂着头,关门由巨石墙砖堆砌起来,沿着视线所及之处线条逐渐粗犷模糊,渐渐成了高墙。却见一面大旗在暗色光芒中随风卷扬,半面旗帜上就是一个字。
秦。
“小哥儿,你且等下。”陈大叔向前看去,函谷关口稀稀拉拉地有些行人来回出入,守城的兵丁仔细盘查着路单凭条。他伸手翻了翻马车上的包裹,拿出一张通关文碟。然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走吧,小哥儿。”
静洲点点头,就在抬脚的刹那,居然感觉到天地间泛起阵阵凉意。
“呵呵,以前韩秦敌对,对过往者严加盘查,这些通关文碟在韩国与秦国境内都不好用,现在倒是省事,函谷关已经不再是秦国国界。我把你送入关内,李兄弟应该会有所安排。”两人渐渐走到关口前,陈大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碟,一时有些感慨起来。
静洲却是知道的,陈大叔本是韩国人,半年前韩国之王降秦,韩国成为秦国一郡,这让陈大叔心中总是有些不好受的,他轻轻碰了碰陈大叔,示意大叔不要太伤感,陈大叔哈哈一笑:“小哥儿不要担心,我一介匹夫,做哪国的草民不是做。只是世道过于变化无常,一时感慨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关口,此刻关口前空无一个过往者,关口守卫看见一老一少两人牵着破旧马车前来,倒是都没有在心,一个腰间别着青铜战刀的军汉子上前一步,伸手道:“烦劳看下你们的通关文碟。”
陈大叔应了一声,便将文碟递了过去。
守卫接过文碟,其由丝布缝制而成,上面盖着几枚印章,与平常往来关文毫无二致,但守卫瞄了几眼,却是咦了一声,面色突然略为惊异了起来。
陈大叔心中咯噔一声,这关文是李家兄弟悄悄托人带来的,为的就是不要走漏了行踪,眼前守卫见到文碟却表情惊异,莫非这文碟有什么要紧干系?
幸好守卫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他抬头看了看面前两人,目光也不寻常地和善起来:“二位是颍川郡本地人士吗?”
陈大叔皱了皱眉头,颍川郡是秦灭韩国之后,在韩国故地设的郡府名称,这让自己这个昔日韩国百姓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了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时却听静洲朗声道;“我们是故韩百姓,都是本分黎民,现在和叔父入关做些生意,还望兵大哥方便则个。”
守卫看了眼少年,昏暗夜色下静洲身材修长直立,一头长发舒缓披散,端的一个俊朗少年,惹人心生暖意。当下便点点头:“只是随口一问,两位无需介意。”
静洲轻笑着道:“兵大哥职责所在,我与叔父自当配合。”
守卫也是微微笑起,他点点头;“二位请入关吧。”
陈大叔抱拳一礼,便牵着马车和静洲向关内走去,不知怎么地,他隐约觉得守卫对静洲态度有种说不出的恭谨,好像已经得知了静洲是秦国高官子嗣一般,但自己一路小心,何曾走漏过半点风声?
“二位请留步。”刚刚过了关门,却听见一人在身后说了一句,陈大叔与静洲都转过声身子来,说话的是一个军官模样的军汉子,古铜肤色,甲衣外的皮肤隐约爬满刀痕。看见陈大叔与静洲俱向自己看来,军汉子说:“两位无需误会,现在天色已晚,两位可是寻妥了住处?”
陈大叔哈哈抱拳,对这个关心起自己的人心生好感:“不劳军爷挂心,我们叔侄两人都是生意人,平常在外面风餐露宿习惯了,入了函谷关,先走到天黑再做打算。”
军汉子若有所思般地顿了一下,又道:“入了函谷关内,百里也难寻人烟,我看这位小哥体质虚弱,也不可勉强,不如就在关内军营歇上一晚,这样人养足精神,马喂饱草料。如何?”
陈大叔哈哈一笑:“军爷,莫不是以前我走南闯北做生意时你欠过我钱,现在来还债,这么照顾我们可让我过意不去了。”
军汉子笑着说:“哪里,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离家千里,难免生惺惺相惜之感,加上我看这小哥儿讨人喜怜,自然希望帮上一把。。。两位意下如何。”
陈大叔与静洲对视了一眼,便抬头道:‘烦劳军爷了。”
军汉子点头道:“举手之劳,无需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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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建在高立城墙之后,虽然只是桦木围栏围住几座帐篷,狭小的场地连一簇昏暗的篝火都将周遭景色照的清清楚楚,但在荒凉夜色中,让一路奔波的两人都没来由地一阵温暖。
那个古铜肤色的军汉子走在前面,脚步呆板低沉,划拉着地面,扑哧扑哧的响声有些刺耳。陈大叔拉着静洲的小手,荒地的天变得极快,白天炎热有如蒸笼,夜晚仿佛在冰面浸泡住了一般。静洲的手臂也有些冰凉,陈大叔皱了皱眉,可惜身上就一件单衣,真是无可奈何。只好用力紧了紧静洲的小手。
“两位,马已经卸在马槽中,你们便也在此休息吧。”三人来到一座帐篷前。军汉弯腰拨开帐篷,抬头看着两人说。
陈大叔与静洲皆抱拳感谢。军汉子却突然没来由叹了口气,又兀自哈哈笑起:“我们军中汉子,没这么些规矩。”
帐中空间有限,不过毛毯毡被倒是足足几床,陈大叔“啊哈”一声,跌将在毯子上,静洲默默将随身包裹放好解开,将干粮饮水一样样端了出来。
“哈,大叔也是饿了。”陈大叔抓起一块饼,咬口便嚼。
“大叔,我们还要走多久?”静洲捧起水袋,慢慢吸了一口,又用手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角,便对着陈大叔问道。
陈大叔呼了口气:“今晚人和马都养足了精神,只要不耽搁,不过两天时光便好。”
静洲点点头,沉默了片刻,便说:“谢谢你,陈大叔。”
陈大叔拍了拍手:“若是要谢,便把身体养的好好的,过年时来故地看看你陈大叔。”
静洲张开嘴,刚要说话,门帘却被呼啦拉开,那个军汉子端着满盆冒着香气的肉和一盏酒水走了进来。
两人皆站了起来,军汉子呵呵笑着,“来来来,军中伙夫的手艺,你们也大概没好好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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