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车的木材,两车零件,再加上一车杂七杂八的工具,几辆马车连成一线,领头的便是程风。
秋高气爽,加上风季到来,就连整日萦绕在马王山周围的雾气也被吹散了。程风盯着远处的马王上,不知为何,略感不安。迎秋或许现在就在那吧,程风眯起眼,想看得清楚些,好像自己有千里眼一般。说不上记挂,只是担心,除了马王山,程风想不到迎秋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车队不疾不徐的行着,程风却突然停下了,这一停不要紧,马车走的太近,差点撞到一起。程风下马去看那躺到在路边的人,感觉身形有点熟悉,只是看不到面目。走近了些,才发现此人正是卢仙师带来的小胖子,戴岳。
探了下脉搏,脉象强健,呼吸顺畅,看来是睡着了。程风推了推,小胖子却不醒来。又拍了拍脸蛋,依然不动。程风吩咐两个车夫将小胖抬上了车,一并带走了。
一路颠簸,总算是来到了麦村,可村中却无人,原来全是在地里收麦子。一听说匠师来了,便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跃跃欲试的百十号人,程风有些头大,之前自己曾发下豪言,说是要教庶民自己动手,没想到热情这么高。叫之前那位管事的老者挑了四五个心灵手巧的,又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便开工了。
程风先是拿出皮尺测量,因为之前没具体量过碾台的尺寸,便仔细算了起来,其他人去卸车,卸到最后了,都停下了。车上还剩了个胖子。马夫赶着回去,程风也没多想,一脚就把胖子从车上踹下来了。
胖子总算是醒了,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的围观人群,有些发懵。
“我在哪?”胖子问。
“你要去哪?”程风问。
“我要去找卢…师父。诶?我认识你。”
“你当然认识我,我也认识你,你叫戴岳,你师父去了马王山。”
“哦~,是马王山,我就说有个什么山。”
“你连你师父去哪了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开始还是记得的,人家告诉我要沿着大路走,我走累了想休息,休息起来就不记得该朝哪边走了。”
“呵呵。”程风禁不住笑了两声,心道这胖子实在笨的可爱。“你师父已经走了两天了,而且他们去的是无天老林,危险的很,恐怕一开始便没打算带你去。”
“那,那我还能回你们那里吗?”胖子有些不安的问。
“当然。”
“哦,那告辞了。”说了便回头要走。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程峰问。
&nb)“那你能带我回去吗?”
程风心思一转“带你回去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干活。”说不定这胖子还是个好帮手。
“好。”
丈量过后,便是打桩,程风便叫胖子运起功法,化成巨人,用石拳打桩,想的虽好,可胖子实在笨拙,用的皆是蛮力,硬是砸坏了几根原木,也没钉好一个木桩。无奈之下,只能找人扶着木桩,可谁敢呢?那巨大的石拳若是砸偏了些许,可能就送了命。程风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便自己上前去扶,庶民里不乏胆子大的,看匠师都上了,便也心一横,冲了上去。胖子虽然笨,但是也知道砸偏了的后果,难免畏缩了。只能轻轻的锤,好在土质较松软,多花了些时间,也顺利完成了。
程风又花了很多时间教几个手巧的庶民用那些木工的工具,学起来简单,一看便会,花的也只是力气,但令程风诧异的是庶民们对这些工具的态度。几个年轻人把工具当玩具一般,爱不释手,几个人还因为谁来使用发生了争执。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磨坊的结构也基本成型。程风教众人如何将板材一点点钉在骨架上。留好了门窗的位置,剩下的便留给庶民们独自完成。带上了睡着的胖子,便告辞了。
回城的路上,程风虽然疲累,内心却相当满足,囊中虽然羞涩,但是斗志依然昂扬。他幻想着师父回来后看到他的杰作时的表情,幻想着师娘知道他的杰作后表达的赞许。不知道迎秋又会做何反应呢?
那姓刘的小子实在招人厌恶,什么活都不做,学着自己一样指手画脚。与自己套近乎就不说,还一直问东问西。看起来对匠师相当感兴趣,不过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天资,应该不会埋没到现在。
那姓曾的汉子一声不响,却十分厉害,拿起工具便用,甚至比自己都娴熟,将来有机会,可以将他培养成工匠。
那管事的老头确是有些怪异,召集好了人手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可偏偏不走,在一旁看着。好奇也很正常,就是那一脸的纠结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好像每一刨都刨在他心上,每一钉都钉进他肉里一般,或许是天生的苦瓜脸吧。
这个世界,又是匠门又是道门,修道或许是个出路,但是比自己弱的可没几个,起步又这么晚,想来靠修道也成不了大器,如今看来,科学技术是自己唯一的优势,或许将来能当个发明家什么的,后悔当年学的太少,可想来想去,要学的又太多,自己这脑袋可能也装不下,便又释怀了。
次日,程风打坐了一上午,自卢仙师封印了自己的气旋之后,经脉运行起来已经十分的轻松,凝聚的灵气虽少,但也能留在体内,不会像之前一样被那气旋收去。现在所要做的,便是通过运行灵气来清理经脉中的污秽,照理说丹田是最适合作为气海的部位,但是下丹田的经脉已经被封印,所以还要在体内找寻一处储存灵气的气海。
午饭过后,程风打算再去一趟麦村,查看村民的进度,可出门前却被师母叫住了。
“风儿,你来。”师母这般叫道,程风心中一凛,觉得好似有千金巨石压在了心间,却不是因为肉麻。程峰凑上前去,师母拿出个小木盒,木盒看上去十分简单,却又十分精细。师母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块小玉牌,呈给了程风。
“这是我和你师父为你做的,你以后便随身带着吧。“
程风接过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风”字。“这是?”
“这是连心玉,你师父那里也有一块一样的。用灵力稍加驱动,另一块便会有所感应。”师娘道。
程风盯着那玉牌有些出神,听承春说过这个玉牌的事情。也看到过迎秋的那一块,可如今自己也有了一块,这代表了什么呢?
师娘似乎也看出了程风的心思:“我们沽水堂也只有你们三个弟子,既然都是弟子,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况且这玉牌也不过是个使唤人的玩艺儿罢了。”
“嗯。”程风点了点头,从师娘的表情中,程风也感受得到,不管自己想不想要,不管师娘怎么说,这份关心,这份呵护,已经实实在在的压在自己身上了。
“你不是还要出门吗?快去吧。”
“嗯。”程风僵硬的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又来到麦村,以为会像之前一样没什么人,却发现又是百十号人聚集在磨坊前。众人也不知在议论什么,似是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程风一走进人群,众人便像炸锅了一般,纷纷散去了,只剩下十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是怎么了?”程风问。
众人皆是支支吾吾的不开口。
“呃,我今早一来便发现这磨坊中被人放了一把火,来到的时候火已经熄了。”刘姓的汉子道,说完示意让程风自己去看。
磨坊外表看不出什么,走进去了才发现,这只建了一半的磨坊内,被烟火薰的焦黑,地上还留下了一小圈的灰烬。看来是有人企图纵火烧了这磨坊。
程风用手指在熏黑的木板上一抹,手指上沾满了黑灰,可抹过的地方却见了木板的本色。不得不赞叹,看来这匠师做出来的建材,还经过防火处理。程风回头看了看众人,发现老者的眼神闪烁,非常的不安,又见那曾姓的汉子,也时不时用愤怒的目光看向老者。程风心里又有了主意。
“呵呵,这烟火薰烧,为的是防止虫蛀,我明明交待过要全部过火,怎么就烧了这么一点啊?”程风目光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老者身上。
此话一出口,众人便是一阵恍然的感叹,唯有那老者,支支吾吾的不做声。突然,老者跪了下来,嚎啕着拜道:“是我办事不利!是我办事不利!请小师父治罪!“
安排众人继续作业,又将老者拉到一边。
“你为何要纵火烧磨坊?”程风厉声问道。
“我…我怕…小师父,您年纪尚小,有所不知…匠师们有匠师们的职责,庶民有庶民的本分,可不能乱来啊!”
“就因为这个?呵,什么职责本分的,力所能及,又何必求于他人,有什么乱来不乱来的。”
“您不知道…哎。”老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回去了。
“你到底说不说?”
“我…我…哎。”
“不说算了,不就是个磨坊嘛,出什么事情,我担着,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转头欲走,却又回来继续道:“若是这磨坊今后出了什么事情,就算到你头上,所以你给我看好咯。“程风边走边摇头,实在是看不惯这些庶民,不思进取不说,还自毁前程,实在不可理喻。
磨坊的大体已经完成,程风指挥众人拉着绳索,将风车的主轴吊到位置,然后固定在二层,又抬了很多零件和齿轮上了二楼,也没叫别人,自己鼓捣了起来。几个庶民却看不懂了,不知道这小匠师玩的是什么把戏。
装好了传动装置,便是安装风车的扇叶,程风吩咐众人按照自己的做法,将几层油布固定到竹架上,然后将四个竹架一个个的装到了二楼凸出来的圆盘上。装的时候还颇费了些力气,因为扇叶被风吹动,而且力道实在够大,程风自认失策,将油布尽数撤下,装好了竹架才将油布展开。程风后悔没有设计一个调节装置,来调节扇叶大小和角度。心想以后有机会再说。
风车的扇叶转动了起来,庶民们慌了起来,有些人看不懂为何扇叶会转,有些人则是猜想程风用了灵玉,还有些人吓的以为是鬼怪在操纵。只有那曾姓汉子最是镇定,眉头皱了片刻,便立刻兴奋了起来。
“这是风吹的,不要惊慌。“程风解释了下,就准备连结碾轮和主轴。一切准备就绪,磨坊中传来阵阵咯咯声,众人才意识到,原来是如此这般。
大功告成,程风心中也有些兴奋,不但修好了磨坊,还解放了生产力。这大概是程风人生中最具成就感的一刻了。
之后教磨工如何刷漆,如何上油,如何让碾轮停下,如何让风车停下等等的细节,便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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