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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成在一众人目不转睛之下,事无巨细的将有关于雷俊辰今早出现在兴隆帮的事情告知了圣上妖狄。
良久,妖狄沉思之后道:
“如你所言,朕倒是有些不明了了,为何雷卿家会一大早的出现在兴隆帮呢?”
杨虎迪见情势对于己方有利,立时冲上前去,接了话头,把早先准备好的说辞,连珠炮般的脱口而出:
“回禀圣上,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传出来的关于胡谷惨遭暗杀的一事么?”
雷俊辰正欲辩解,却看到雷凌示意自己暂且不要插口的眼神,也只得恨恨地摆了下手,施施然退到一旁。
“哦?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的,难不成雷卿家是找到杀人凶手了么?”妖狄略作糊涂的如是问道。
“吾皇英明,杀害雷家总管的正是兴隆帮帮主衡戴。今早雷左相之所以出现在兴隆帮就是想要去找衡戴杀人灭口的,如此一来,他便可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我杨家,世人皆知,我与他雷俊辰不合,此番他正是雇佣了兴隆帮前去暗杀自家的家臣,而后准备瞒天过海,嫁祸给我们清白无辜的杨家!”
望着杨虎迪血口喷人还面不改色的神情,雷凌只是在心底悄悄笑了笑,就让你这跳梁小丑好好享受人生这最后一段宝贵的自由光阴吧。
倒是雷俊辰似是沉不住气了,按耐不住,总是想要上前解释,雷凌最终无奈只得强行小声命令他一句“要是想跟雷家总部混,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话音一出,雷俊辰不管心里多大的不情愿,也老老实实的闭了嘴,听这那杨虎迪在那自导自演。
妖狄正淡漠自如的看着台下这些人倾情出演的大戏,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作壁上观这三件事一直是上位者喜闻乐干的,此刻他只恨手头没有一盏上好的香茗可供细品,着实是辜负了台下这一场大戏。
于他而言,自然是希望杨家与雷家斗得两败俱伤,然后皇家的威严才能得以维护,但这两家又不能被彼此彻底压死,因为没有哪一家,对于万民来说,都会是难以言明的灾难。
妖狄悻悻然脱口,听不出来向着哪一方,声音自是公正无比:“这都是卿家的一面之词,寡人也不能尽数相信,听了这么多,寡人着实是不明白,照杨卿家所言,雷爱卿前去兴隆帮是为了杀人灭口,朕豁然不解了,为何你杨家的人也在当场。”
闻言,雷凌眼中精芒一闪,心底骂了句“好一手踢皮球的本事,这两家不斗个你死我活,看来你这皇帝是不能善罢甘休啊!”
杨虎迪听到妖狄这么说,先是一怔,缓缓开口道:“犬子之前因为执导杨家的亲民宣传片,与衡戴的弟弟衡籁关系十分要好,一来二去,也与那衡戴熟络起来,今早前去,也只是想要跟衡戴把酒言欢,天成,是如此么?”
杨天成正愁如何搪塞皇帝,无所不能的父亲大人立时就为他解了围,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今早忽的想要与衡戴畅饮一番,便去他那兴隆帮寻他,无奈遍寻无果,最终临走之前,却是看到雷相爷施展他那幻青的修为,在兴隆帮那来去自如,直入无人之境,好不威风啊!”
雷俊辰终是没能沉住气,瘪瘪嘴道:“杨贤侄好高的兴致,竟然大清早的邀人共饮,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附会了吧。”
杨虎迪痴痴笑了笑:“犬子一饮酒,必然就会酩酊大醉,口吐狂言,是以小老儿数日前已经严格下来禁令控制他的酒量,想来他该是今日清晨酒瘾难耐,一时间又寻不到把酒言欢的良人,才想去着去找衡戴的吧。”
妖狄默然一笑,虽然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他都不清楚,但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见过的矛盾何止比这复杂了十层,敏锐的政治嗅觉已经令他大致听出了现在基本上是杨家胡言乱语,没有几句是真话,身居高位,有些话他自然懂得何时该说,何时不该说。
妖狄端坐在龙椅之上,晃了晃脑袋,揉了揉颈椎,略显疲惫的道:“雷卿家可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么?”说罢他便闭上了眼帘,似是在等待雷俊辰开口。
雷俊辰方才未经雷凌许可擅自说话已经被大少狠狠瞪了一眼,如今虽然是圣上发话要自己开口,但他还是不敢,毕竟若是触怒了雷凌,就相当于白白断送了整个幻气族未来的发展前途,这倒是他决计不愿看到的。
等了许久,大殿一派静谧,妖狄缓缓睁开了眼,正好看到雷俊辰望向雷凌,还有他那一脸垂询神色。
雷凌吊足了妖狄的胃口,先是充满不屑之意的斜睨了妖狄一眼,而后缓缓点头,示意雷俊辰开口。
雷俊辰点点头,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回禀圣上,此间之事多半乃是杨虎迪信口雌黄,不可信。”
早有所料雷俊辰会如此言语,妖狄的语气没有丝毫诧异,耸了耸肩:“有何证据?”
“我日前雷家老总管雷末逝世,便举城招募新总管,那时来应征之人中便有一胡谷,我是赏识胡谷的才能先是将他安置了管家这一职位之后,才在日后的了解之中得知他之前乃是在杨家之中未被重要的小小家丁。”
此刻说起胡谷,雷俊辰眉目之中隐隐还有一丝惊奇,可见胡谷给他的印象何其深刻。
“那小子一声学识,学究古人,通达未来百世,决计是百年不遇的大好人才,他自己也是有感于一腔绝学在杨家那不识人才之处难以发挥,便暗下决心来到我雷家应聘,那时候他还是杨家的人,也就在这几日,微臣正准备正式管杨右相要此人的时候,他却被杨虎迪的手下悄悄暗杀了!”
说到此处,雷俊辰神情激动,语气之中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不舍之意,让人听了,隐隐便有相信此言非虚的感觉。
“混账,朝廷之上,谁人敢当着当今圣上污蔑妖狄圣君钦点的右相大人!”皇帝不见太监急,老子不急熊孩子急,杨天成一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地不对,插了这么一句。
雷凌听得这么一句,可算是逮到了当着妖狄的面痛扁杨家人的理由了。
也不见雷凌如何动作,他身形微微一动,杨天成便被一脚踹离了地面,还颇为滑稽的在半空来来去去打了四个滚才狼狈无比的落地。
雷凌一声暴喝,声音之中无形充满了令人惊惧无比的意味,自然是橙惧诀悄然发动,他模仿着杨天成刚才说的话,回敬了过去:
“混账,谁人敢当着我雷家少家主的面出言恐吓我的至亲叔父大人,你不想活了明说便是!”
夹杂着令天地惶恐的无上橙惧诀,雷凌体内那嚣张至极无比霸气的黑色幻气齐齐出体,那气势,大有一言不顺他心,他雷凌便血洗朝堂之意。
望着场中异变陡升,电光火石之间杨虎迪只是听到自己儿子十分不合时宜插了一句嘴之后,一回头已然找不到他的身影了,再一瞧,却是看到自己儿子被人踹得鼻青脸肿四脚朝天的,自己这当父亲的偏偏还无能为力,还得拉下一张老脸求道雷凌收手。
妖狄见状,也没有呵斥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老少爷请息怒,此间乃是我紫南国朝堂之事,有什么私人恩怨,你出了这正大光明殿尽管解决便好,只要不在这忤逆先皇的威严,怎么说都好!”
雷凌显然对妖狄的表现很是满意,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一幅黑帮老大的架势,像是在告诉妖狄“你小子很会办事,我喜欢。”
午时三刻已过,宫门外大太监那极度嘶哑的公鸭嗓子再度破空传来:
“文武百官,午朝进殿!”
立时杨虎迪一把将自己儿子搀扶起来,低声安慰了几句,便拉着他在大殿右侧站下了。
雷凌自然是跟着左相雷俊辰走在左侧站定。
而后自然又是一声响亮无比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百官齐整,大太监从宫门外扭着无比风骚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挪进了大殿,走到妖狄身旁,再度开嗓:
“有本请奏,无事退朝!”
雷俊辰横跨一步,双手捧着玉笏道:
“臣方才碍于没有人证,所以无法按照律法参奏,如今,有请药都司司长华拓拓。”
华拓拓面部恭谨,朗声应了一句:“下官在此。”
雷俊辰微微一笑,回道:“把我前些日子所中迷香是何毒物,告知圣上吧。”
华拓拓显然是知道事关重大,便随身带着雷俊辰前些日子中的迷香毒样本,想不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自己一直苦求官位不升,如今若是能成功帮到雷家,那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听雷俊辰如此言语,杨虎迪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想破头皮也不知道为什么雷俊辰会中毒,更是不会这毒也是他家二世子杨就卡干的好事。
“此乃水泊毒香。”华拓拓话音虽是不大,却引来满堂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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