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小四这才明白,根子原来是在孟雪身上。她回家告状,说起山崖之事,让孟畅不由自主联想起早先的疑虑,东拼西凑,七找八寻,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瘙痒,恰巧窥探又被老葛头发现了身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匆忙发动、不顾翻脸坏了交情,与师傅摊牌。
老葛头啥人,啥样的场面没见过,岂能被孟畅几句话吓住。
“崖壁上的坑坑可不是我弄的,是你的‘肉票’顽皮,自己玩弹弓弄出来的;出武云州是用了轻功,你咋就往别的事上瞎猜?轻功好又姓葛咋了,就值得你大半夜的来耍弄我老汉。孟畅,我大你十几岁,蒙你喊我一声大哥,咱俩相处日子也不短,我的脾气你也知道,你尊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别拿莫须有的事情来坏了咱俩的交情。没别的事,散了吧。”
王小四在暗影里看得明白,孟畅似乎给韩广强使了个眼色,然后方又起身。
“离天亮还早着呢,慌啥,再喝几杯,再喝几杯……”
孟畅去倒酒,韩广强把手中的杯子朝小桌上一顿。
“老葛头,俺大哥处处敬着你让着你,山寨中只有你最逍遥,你想干啥干啥,吃用都给(Jì)着你,怕你寂寞,私下还把孟雪给你当干女儿。兄弟当到这个份上,情义足够深重,你还想咋的?知道你有失传已久的武功,不过就是想跟着你学几手,你就愣小气吝啬,不舍得拿出来与兄弟们分享,也忒不够意思了吧?”
王小四紧盯着孟畅,见他小手指在倒好的酒碗里似乎一沉,然后端到师傅面前,又把自己大碗里充上酒。
“来来来,先喝酒先喝酒,俺这老哥哥不是不明道理之人,咋会想不通呢?”
老葛头注意力被韩广强牵引,并没发现孟畅的小动作,端起大碗便准备喝。(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听得一个小孩气愤填膺地嚷嚷:
“老葛头,你个老混蛋,肯定给我喝的水里放了迷昏药,我说咋就晕晕忽忽地老想着瞌睡!是不是不想让我看你练功,怕我偷艺学招,先把我鼓捣晕了。你说是不是啊,老葛头?”
一边说着,王小四一边从石下暗处慢慢走将出来。三人似乎早就忘了旁边还有个孩子,他这一出声,不由都唬了一跳。孟畅与韩广强自是恼怒异常,好好的计划有可能被破坏,还可能彻底得罪老葛头,与老葛头撕破脸皮,偷鸡不成蚀了米,究根溯源,这小王八蛋坏了大事!
老葛头正要将酒灌进口里,猛听得徒弟嚷嚷,哪儿还不明白自己差点遭了暗算。他也不声张,装做啥事没有,只是将碗一撂:
“大将军月夜赏酒,我老葛本应一醉方休,可从昨个中午就开始喝,实在不胜酒力,万望大将军恕罪。”
说着恭恭手,装做醉酒的样子,脚步踉跄,却不往前去,反而扑到韩广强身上,一下抱住他两肩,搂得紧紧地。韩广强没有防备,也压根想不到他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打不跑,竟然出其不意将他擒于手中,当作了人质。他想挣脱,方一动弹,便觉四肢酥软,全身乏力,已经着了暗招,被人点了麻穴。老葛头嘴里还不住嘟噜:
“老了,这点酒便撑不住,麻烦兄弟送我进屋——”
又掉头对孟畅咕噜两句:
“大将军别怪我老汉不知礼数,待客不周!年龄大了,不胜酒力,这大半夜的实在熬不住啦,先回去睡觉。小子,你也过来扶着我,别让我摔了,老胳膊老腿,可经不住磕打。”
老葛头早已发现,不远处孟畅手下,正在悄悄围拢,看来已经接到动手的暗号,想要用强俘下自己。他心里大骂,面上不动声色,脑子却已经思谋好对策。擒住韩广强,让孟畅投鼠忌器,不敢立马翻脸,便是眼前应急之道!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过于僵化,还想与孟畅好说好散,虽知一相情愿,却仍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在猛虎寨毕竟呆了数年时光,说无感情纯粹自欺欺人。现下虽与孟畅、韩广强弄翻,但与山寨中众多弟兄却并无嫌隙,孟畅一意孤行,逼着别人献出家传武功,这是武林大忌!若是手下知道,肯定威信大失,让人不齿。所以,他以为对方不会大动干戈,只会悄悄下手。此时计谋已破良机丧失,他也该偃旗息鼓,找个借口就坡下驴,以待来日寻机再取。他也想好,此事过去,须得尽快脱离猛虎寨,不给孟畅报复的机会。
孟畅果然起了忌惮。他不能不顾韩广强的性命,贸然动武,那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一旦用强,老葛头肯定会下狠手。何况,目下并未明确老葛头手里定有“御风诀”,为了尚未落实的真相,子虚乌有的武功谱子,坏了小兄弟的性命,确不值当。于是,他又扬扬手,正在往前靠拢的队伍,即刻停下脚步。你别说,孟畅训练军旅营伍确有一套。毕竟出身官军,熟悉号令条例,侍弄山寨这百十号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令行禁止,没有了威胁,老葛头搂着韩广强,牵着王小四,径直回了小屋。孟畅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三人身后,一同进了屋子。王小四瞅瞅外面,孟畅手下迅疾分散开来,布满小屋周围。他知道事情远未结束,接下来会发生啥事,只有走着瞧了。
“行了大哥,放了老二吧。”
孟畅见老葛头仍然拿着韩广强不放,不由生气。
“孟畅,让你的手下都散了吧,还围着这里干啥?真想动刀到枪,伤了弟兄们的和气?”
老葛头突然拿起身份,露出强人本色。
“我告诉你孟畅,老汉我原本看你还行,值得交往,没想到你也是一条狼羔子。——不说我不是戈家人,就真是,也不会把功夫传给你。你说说,就凭着一点扑风捉影不着边际的猜测,你就能翻脸不认人,置多年交情于不顾,你说让我咋再相信你?”
孟畅脸皮再厚,也禁不住羞臊。他想反驳几句,却找不到言语。
“咱俩的交情,我看到此为止。你要想好说好散,留点香火情谊,就把人都撤了,咱仨继续喝,喝完我走人。你扬顺风船,我跑旱码头,水陆不搭界。山不转水转,他日碰头搭脸若是相见,还是好兄弟!不过,这小傻子我得带着,这几天让人伺候的舒服,让他跟着做个小厮,今后便伺候我吧!”
说完,一把抓起韩广强,就像提溜一只小鸡崽似的,稍一用力扔出屋外,然后冲其吩咐道:
“你去把人轰走,我和大将军再聊一会。”
说着,从墙边木架子上抽一根饭筷,一甩手,木筷犹似飞箭,倏忽之间插到门外柱上,小半刺进肉里,大半身子兀自颤颤悠悠不住晃动。这些动作都是一气呵成,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根本没有看出门道,韩广强粗大的身子已经躺在台阶之下,柱上的筷子尚在跳动。
“老大哥干嘛说这些绝情话?小弟不过是想跟你学点功夫,从你这里抄份谱子,值当得如此较真?今儿个算小弟不对,改日摆酒谢罪,你就当啥事也没发生,以后该咋处仍咋处,告辞!”
此时天已放亮,淡淡的晨雾在山坳里飘荡,炊烟袅袅,一层层地向上铺展,渐渐笼罩了整个峡谷。
栅栏外,突然传来女孩子清脆的的嗓音: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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