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小四见两人争风吃醋，生怕显不出自己的忠诚，各施能耐各逞本事，没完没了展示嘴皮子功夫，连忙制止。
“行了，知道你俩嘴皮子利索，也别在这时显摆。——地上躺着的，你俩让人抬下去，那里还有个‘杀人狂’等着收拾。”
“杀人狂”此时已经吓呆了，傻子竟然┅┅真敢杀人？
原来还站着，见自己师弟胸膛上的刀把子都快被血染红，知道确实死人了，不由大喊：
“了不得了，死人了！”
撩起脚丫子就准备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被一堵山墙挡住。
“杀人狂”抬头一看，正是凶手，吓的一个马趴滚在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是黑蛋让我来的。还说，还说，只要我把傻子干掉，就让我当帮主，他当副帮主。”
王小四一改刚才温和面孔，脸色狰狞地道：
“你们都听到了吗，娘的蛋蛋！黑蛋竟然勾结外人掺和咱们帮里的事，真是死有余辜，罪该万死。传我之令，将他搓骨扬灰，扔到乱坟岗子，看以后谁还敢吃里爬外，让大孩子来欺负咱们小孩子。你们说好不好？”
底下的孩子大多不到十岁，平日非常害怕遇见年龄大的野蛮孩子，抢夺吃的喝的还在其次，主要是拿他们小孩子耍着玩，不当人待，如同玩具一般，想咋折腾就咋折腾，取笑找乐子，让人恨的牙根疼。
王小四的说辞，正好趁了大多数孩子的心。于是齐声高喊：
“好！”
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吓得树上的鸟儿扇呼着翅膀四散而逃。
张老头一直抹挲着眼皮，冷眼观瞧。见王小四竟敢杀人，不禁为这孩子的胆量吃惊。傻人傻胆，天不怕地不怕，要是再聪明一些就更好了。他已经知道，王小四答应处置黑蛋，却不想，这小子竟然是这样处理。不过想想，一死百了，这样更好，省得以后留有后患纠扯不清，反而更麻烦。想到这里，突然一惊，王小四该不是装傻卖呆吧？
王小四让疤瘌眼领人把大门看好，暂时不让人进出。让庞胖子将他预先准备的吃喝给孩子们发下去，并让几个稍大点的孩子，将“杀人狂”先捆起来，扔到墙角旮旯，然后才走到张老头跟前，说：
“张爷爷，你老见多识广，我想请你丢了老本行，来给我帮帮拳助助力，管管这帮孩子。吃喝花哨啥的，暂时不用操心，咱有来钱的进项。我们这些人毕竟还是孩子，啥也不懂，凑在一起瞎折腾还行，真正儿八经地搞帮派，还真不成。不知你老可愿屈就？”
张夜菡自打进了院，就一直盯着王小四，见他杀了人，一点都没有打怵哆嗦，还是傻呵呵地同从前一样，不禁心里来气。
“咋真傻啊，还不赶紧跑。回家告诉你姥爷，让他替你出头，不就啥事没有了。”
王小四不仅没跑，反而没事人似的，还和孩子胡闹，她就提心吊胆。心里还觉得奇怪：这是咋了，还真就把这丑八怪当成了相公？
张老头听了王小四的话，一下愣了。
让他丢了唱曲卖艺的老行当，来做孩子王，这是说的啥话？唱曲卖艺也是艺术不是？虽然下贱，却也是谋生的一种手段。来当孩子王，你管我吃喝？还啥你有来钱的进项？啥进项？还不是给家里讨要？那能长久？——刚寻思你是不是还有点脑子，立马露出傻相开始犯混。那老本行是说扔就扔的吗？
王小四察言观色，知道老爷子不相信自己。一招手，亣四颠颠地过来，也不说话，跟在身后就进了透风撒拉气的大殿。
等张老头莫名其妙地也进来后，王小四瞅瞅，见没有外人在场，就冲亣四作个手势。
亣四还是不做声，从腰里抽出一溜圆口袋，朝供桌上一倒，只听叮当乱响，破桌上已经堆满银锭铜钱，足有上百两。
张老头吓了一跳，哪来的这么多钱？就是王小四从家里讨要，顶多也就是一两两两的，有个十两八两，就算小孩会过日子，能够积攒得住。眼前一下跑出这么多，张老头也不禁吃惊。
要知道，市面上一两银子能买好几袋面，一二百两银子就能置办一座象样的小院。这帮孩子从那里捣鼓来的银钱，还不少，咋能不让老爷子吃惊？
正在这时，张夜菡一头闯进来。小丫头对钱财尚没多大认知，只是见到这么大一摊子银子也惊讶的张大了嘴，伸出小手连忙捂住，才没有喊出声。
王小四得意洋洋地道：
“咋了，没见过银钱？——我知道了，你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吧！”
张老头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那里弄来的?——该不会┅┅”
王小四赶忙拦住话头。
“张爷爷你老可不能瞎猜，这可是正经路子弄来的，没偷没抢，来路最是正经！”
王小四示意亣四收起银子和铜钱，看着他又细细地摆弄好，重新缠到腰里，才放心地坐到地上。
亣四依旧不言不语，收拾好后，就站到王小四身后。
“亣四是我的大管家，最是值得信任。将来弄个大宅子，仍让他给我管家理财。”
转头对张夜菡说：
“以后缺钱花，找我要。小爷一定把你装扮的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给小爷生十个八个娃娃，热热闹闹，让爷爷颐养晚年含饴弄孙，咋样？”
王小四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气的张夜菡拿拳头直拍打他后背，对他这样的身坯子就像挠痒痒，让他眯着眼睛可劲地嚷嚷“舒服”。
张老头看着王小四和张夜菡打闹，心里也挺舒服。他现在正在考虑王小四的提议，觉得这样也好，比整日在外面奔波既安全又稳定，关键是夜菡最好不再抛头露面，将来与王家提亲，也不会让对方说三道四。
他刚想答应，突然又警觉。
他哪里来的那些钱？虽然他自个儿说来路正经，却也应当问个清楚。丁点大的孩童能有多大能耐，不会是从家里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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