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龟道:“老夫回过盟中了,本不爱理那些事,这时就更想清闲。我也是要和他们父女在这里盘亘盘亘的。”说着把小龟放了出来。小龟照例给李四纪福吐了串泡泡打招呼,李四纪福想摸摸它,给它四肢一划,从空中游去了。李四纪福道:“你们要住在这里,我正是求之不得。”原来那个父亲也来了,只怕是还在老龟袖子里吧。
李似玉看着李四纪福,索性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住这里,你就不能住了。”李四纪福的眼睛想探她一下,却给她放出来的目光灼了一下,心下失落得什么似的,忙避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这……也是可以的。”有气无力的。他脑子不是太清楚自己在拿什么跟人说话。
他挖了一株灵木苗交给臭蛋,道:“你送去银钱堡给双环堡主,然后等在那里,就说我随后就到。”臭蛋依言去了。自始至终他就没进屋,只隐约看到了乌头老龟。
臭蛋一走,李四纪福把谷里外禁制交待清楚,乌头老龟道:“老夫记得这里的路径,李师道友对鬼门符箓颇有心得研究。你放心。”看到镙银矿时,李似玉道:“这个值很多钱。”老龟“嗯”了一声。李似玉道:“这矿的收入自然尽归李四大公子所有。”李四纪福道:“好。”他有点没气力了,只能吐出一个字。
出矿时,李似玉瞅个空跟他说道:“长尾巴帘我已祭炼了,挺好一只鸟。”那就是她的了。李四纪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道:“好啊。”积攒了力气就能在她面前、在心情激荡之下多说一个字了。
李似玉送李四纪福出谷,临别,李四纪福本有心底里的话要说的,李似玉从他一次次探过来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抢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祝你一路顺风。”这一句能把什么话都堵回去。为人做了嫁衣裳的李四纪福只好一个人走了。事实是如果他说了,结果反而会更糟。
他留下了“鬼谷”之名,和一些他还说不清楚的什么。
仁东东在森林边缘接到了李四纪福,她把臭蛋交给李四纪福,连同一株银钱灵木幼苗。仁东东道:“李四大公子,我师叔说你一定可以找到灵脉种植此树。”那意思就是说她们不要树苗,也不接待他们。
李四纪福领着臭蛋在跳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他不肯跳起来飞,也不肯放出大雕。臭蛋一个劲的嘟嚷:“能飞也不飞,能骑也不骑,我都饿了,这得走到啥时候啊,这得走到啥时候啊……”李四纪福听而不闻,接下来给他惹得急了,照屁股给了他一脚他才罢休。
好象无家可归似的走了一夜一天,把个李四纪福走得跟个木偶似的,这时来到一所村甸。李四纪福突然看到场院上站着一个人,他高叫一声:“关度子!”老道回过头来,乐呵呵地叫他:“李四大公子。”李四纪福扑上去把他抱住,哭了起来。
关度子轻轻拍着他后背,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是又见面了?”说着把还在抽泣的李四纪福领进屋舍中。茅舍中,横肉/道人和一群老道默默地坐着。他们有的看看李四纪福,有的根本不看他。横/肉还横了他一眼。
关度子问:“你怎么一个人走着赶路?”李四纪福道:“心情不好,走一走就好些。”关度子问:“怎么心情不好?”李四纪福又不说了。关度子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辛辛苦苦赶跑了鬼修,那灵脉矿井都给人占了,对不对?”李四纪福道:“倒也不是我一人之力,他也出了大力的。”横/肉说他:“你真的把鬼修打跑了?”李四纪福拿出多磨乱英耙,道:“当然,此物可以做凭证。”
众老道“呼”地都站了起来,关度子小心地接过耙看了看,给了横/肉。横/肉看了点头道“是那把。”又转给了别人。好一会儿才转回李四纪福手中。关度子问他:“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四纪福道:“银钱堡的双环堡主请我帮她打鬼将,结果见到的是鬼修,幸亏有个结丹高人路过相助,才把鬼修打跑,我乘乱抢了他的耙。”关度子让他传述详细,他还是这几句话。他一脸的眼泪,关度子也不好太逼他。
老道们请李四纪福吃了饭,关度子在院子里放出红袍天蟹,惹得村童村老惊呼不已。李四纪福将手中的银钱树苗喂给天蟹吃,关度子道:“不可,太过浪费。”李四纪福道:“怎么不可?我和它可是生死之交。”
李四纪福一面放出自己的小螃蟹跟天蟹玩,一面问关度子:“你们一大群人干什么来了?”关度子叹了口气没说话。窗内的横肉/道:“你替我们做了我们要做的事。”李四纪福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高兴?”横肉/道:“我们无功而返,回去不好见人的。”李四纪福将多磨乱英耙交到关度子手上,道:“你拿着这个,可以交待了吧?”所有老道都僵在了当地。
关度子怔了。横/肉急步起走到近前问道:“李四大公子,你说的是真的么?”关度子道:“李四,这是多磨乱英耙,鬼界无价宝,你知不知道?!”李四纪福道:“什么无价宝,我用它耙地整陇来着,如今地没了,用不着了,你拿去吧。”
所有老道一齐把李四纪福送出茅舍,看他从封印环里放出两只雕,和臭蛋骑上,恭恭敬敬地一齐施礼送他们离开。望着他远去,横/肉对关度子道:“这小东西。”关度子反问他道:“他哪里小了?”横/肉改口道:“他这只雕不错,新近将有突破。”关度子道:“废话。”
其实鬼修除了多磨乱英耙,还有一个鬼哭哨。鬼修说可以用它训练钟馗和鬼将的,李四纪福就舍不得给。他给乱英耙,一是和关度子交情非浅,二是他不知这耙子有什么用。
回到点西峰一线崖,这里也算是李似玉的旧居了。李四纪福把臭蛋交给上官玲,自己又回到了地下洞府。李四纪福照例放出刀、棍、小螃蟹和钟馗,钟馗出了罐子就蹲在他的位置,和雕一起贼兮兮地吸灵气去了。
人生天地间,上有上天诸仙,下有地狱诸鬼。钟馗也是一种鬼灵,好比兽中猎犬,人中捕快,官中御史,它不过是专司捉鬼之职。李四纪福的明火钟馗是最低等的,上面还有大火、烈火钟馗和天火钟馗。鬼修道:“这是你的家么?你放出了钟馗?灵气可强其之骨,壮其胆。”李四纪福道:“用你说?”其实他才明白不久。
夏泊月道:“他不闭嘴我是不是可以吃了他?”鬼修道:“你来试试?”夏泊月道:“小子,老龟呢?他不回来了么?”李四纪福道:“闭嘴。”
李四纪福坐下行功,灵气清凉,运行全身之下,令他顿觉身轻,如坐水中,有飘飘欲起之感。李四纪福照止内视,穷极究问,茫茫然不知谓谁。
三个月后,他有惊无险地突破了三层。肉身内灵气容量猛然增加了一倍,给李四纪福好一顿冲击。过后,李四纪福发觉他自己又能吸食灵气了,一改长期不能吸食灵气之状。李四纪福终日吸食灵气,不停不掇。
上官玲说外面下了多年不遇的暴雪,李四纪福出洞看了看。劲风席卷着鹅毛大雪,将天地搅成一团。李四纪福看不到山也看不到河,觉得十分有趣,一步步欣赏着,走进了城。他在洞底吸足了吸饱了吸厌了,此番出来正好透透气散散心。
城里就是城里,大人孩子都在清扫屋顶和道路上的积雪。李四纪福路过一品丹香楼,买了新酒和四样小菜,高高兴兴来到两位哥哥家。
自从李四纪福落户城外,这房子李四纪福一向少来。这时见了就有些不认识,大门耸立着崭新的门楼子,李四纪福左右看看,两边邻居都对,这房子怎么就不对了?正在迷惑,大门开处,若同陈国出来叫道:“李四!”
两个人坐在丁村鲁夫的炉子旁吃喝。不久丁村鲁夫回来了,叫道:“李四,你两年不来,还记得我兄弟么?”李四纪福道:“我想两位哥哥想了两年,可算出来了。”丁村正经了问道:“你突破了?恭喜恭喜。”
原来丁村炼制的法器如今在城里已极是有名。若同陈国谈起这个时,丁村道:“李四不是外人,我也不客套,算是入门了,能打一级五六品的东西。”若同陈国作旁注道:“城里独一份,日进斗金。”二人已将此处房产买下,重新起了屋,包括大门楼子。李四纪福道:“丁村哥哥了不起,我都不认识了,在门前来回走了两遍。”若同陈国学着李四纪福找门时的笨样,道:“我若不是出门扫雪,他此刻还在门口打转转哪。”说得三人都笑起来。
若同陈国告诉道:“温当钱路一伙走了;小鬼满柘定城也寻不到一只,倒是鸡腿山边缘出了鬼将,不知如今怎样了。”李四纪福想,只怕两件事都和自己相关,一件是自己向关度子有意无意说起温钱小三在柘定不干好事,这是基本上就是向他师门告状,另一件根本是自己做的。不过这两件都不方便说给那两位听。
李四纪福将鬼谷螺银矿石放到桌上道:“这东西丁村大哥用得上不?”丁村鲁夫道:“好成色!不过还得先炼成螺银。”若同陈国看了矿石,道:“丁村就能炼。李四兄弟哪得来的?”李四纪福笑道:“两位哥哥发财了,小弟眼馋啊,只好和人合伙开个小矿。”
若同陈国与丁村鲁夫一齐道:“螺银是小矿?!”看李四纪福真的不懂,若同陈国给他解释道:“打制法器的贵重原材料中,螺银是排第二。你这两块矿石,市值在七八百中灵石左右。”李四纪福想:“天,还真的发财了。日进一斗金。”
因为涉及到了钱财,丁、若二人也不好多问他矿井的事,任由他发了半天的怔。发财是什么感觉?李四纪福使劲体验。
李四纪福问:“丁村大哥,这东西你用得着不?”丁村道:“怎么用不着?”若同陈国道:“有了这两块矿石,丁村能打开二阶的法器来。”丁村搓着手道:“还差着些材料,凑齐了可以试一试。”恨不得马上动手的样子。
酒足后,李四纪福在城里睡了一觉,然后回点西峰一线崖。
春天的时候,丁村鲁夫给李四纪福送来七百二十中灵石和一对飞镖,镖以环为柄,可心勾在小手指上使用。刃作三棱,上面因为加了螺银产生些月牙状法坑,锋锐无比,属于一阶二品,砍石钻土不伤镖刃的。丁村鲁夫乐呵呵地道:“你那螺银,连发卖带用,已没有了。”李四纪福道:“这个好说,咱自家的东西,再去弄些来就是了。”中灵石他只收了五百。
丁村道:“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四纪福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丁村大哥吞吞吐吐的。”丁村道:“若同的意思,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开个店。”
他看李四纪福在惊讶的样子,就进一步说服道:“你若同二哥制符一直不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开个店,一来让他有个事做,二来也小小的也是一个事业。地方我们已看好,只等你同意。”李四纪福问道:“我们卖什么?”丁村道:“你的螺银为主,我的法器居次,其余你也能制符,伙计们收到什么卖什么——总之不缺货品。还能赔了不成?”李四纪福道:“矿井是我和人合伙开的,我们得商量商量。十天后给你回信。”
在一线崖山居和城里之间,李四纪福总是选择步行。原始的体力在消耗的时候常常令他兴奋和愉快。这一回,李四纪福就步行送丁村回城。丁村道:“说起来归道宗有些意思,他们又有人到了柘定城。”李四纪福道:“那个温钱小三去而复返么?”丁村道:“这回却不是,来了两个姓图吴的傻大个儿子。”李四纪福叫道:“是不是图特吴正、图必吴改兄弟?他们都是有义气的人,在归道宗为我打过架。”丁村道:“你说是就是吧,我只听若同说过一回。”
李四纪福在城里街上走了两天,早出晚归,四下打听,最后终于在一个灵面馒头摊子前找到了两兄弟,二人正买下一个馒头,一人一半分着开饭。李四纪福道:“图特吴,图必吴,请我吃馒头。”二人见是李四纪福,尴尬了,哥哥道:“我们刚刚用光了我们最后的钱……你用人为你打架不?”弟弟道:“李四大公子,借点钱花?”李四纪福道:“把仙剑卖给我?”二人笑了起来。弟弟对哥哥道:“地主来了,给咱们起了个新鲜的名儿,肯定是要请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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