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时是蝎二将身上甲胄纷纷解体飞入金鲤皮袋,二人站立不能,狼狈不堪;白衣鹅蛋脸美女强自镇静,手上显出一个银戒指,手指李四纪福刚要开口,那戒指已被鱼皮袋收去,连她的手也拉了过去!美女放脱了戒指,突然就近抓起鱼皮袋向李四纪福打来。弯眉女子叫道:“不可!”声才出口,李四纪福已将鱼皮袋接在手中。
李四纪福咬碎龟珠,并无异常,只是那碎了的珠丸满是水底下的鱼腥味——这时接袋在手,那口中的鱼腥碎珠突然化为股股灵气,通过脖子冲下小腹,瞬时之后——其间几不可辩!而后洪水般冲向躯干四肢。李四纪福不可竭制,复挺腰大叫一声“疾!”
他手中皮袋大张鱼嘴,“呯”地一声,强光闪过。弯眉少女手上明珠已没。尚有杂七杂八的黑影一一入袋,李四纪福眼花缭乱,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他的脑袋东晃西摇,大有不可支在细脖上的风险。手上感觉不差:金鲤皮袋吃得多了,身子便大了起来。大给人一种实在而踏实的感觉。
弯眉少女失了明珠,手掐法诀转身便欲遁去,那鱼嘴突然大如磨盘——李四纪福浑身龟珠之力如长江之水泄入鱼身——鱼身滑溜溜地到了前面,李四纪福只扯着鱼尾——弯眉少女身形未能幻化,她身体被扯成两个,三个,再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了鱼腹,亦如那些法器法宝一般。虾蝎二将见了,跪倒在地,向李四纪福求饶不已。
弯眉女子甫一入鱼口,李四纪福力气已抽丝剥茧般被抽尽,累得软倒在地。头落在地上,也就安稳,不再乱滚乱晃。那鱼皮袋同时没了力气般瘪了下来,缩小回来,嘴也合上了。
良久,李四纪福手拎那些须带,慢慢站起。那白衣鹅蛋脸美女已在李四纪福面前,递来一物道:“这是我收了你的,现在还你。”从她一出现,李四纪福就觉得她的眼睛就是水波,现在就近看来,清清澈澈的一泓,眨眼时似有微澜。他的心“咚”地敲了一下。妖怪?我怎么看不出她是妖怪?
那递过的一物正是噬血三旋刀。李四纪福心中有无数想法,有些惊疑不定,不明她是敌是我,怔怔然迟迟然接过来,鼻子里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味,注意到她的屁股比常人的大。这个主儿头大如斗,犹自闻香识女人,色啊!
小龟游到她掌上,她就托着走向文朝兄妹,二人正欲起身,给她吹出一口彩色的蜃气,就又睡倒了。那里虾蝎二将依然在磕头求饶,以头触地,呯呯地响。白衣美女指指铁笼,二怪如蒙大赦,依其言,一歪一歪地进去,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两个妖怪在笼中卧下疗伤,不提——是卧下,不是坐下,它们坐不下。
鹅蛋脸美女一手托着小龟,一手领着李四纪福向洞中走去。那洞中陈设倒也简单,虽有十三五处洞室,内里几乎个个空空如也。
美女请李四纪福坐下,递他一杯什么浆水,道:“李四大公子一定不明所以,且听小女子一一道来。”她在李四纪福面前,显得很恭敬。
李四纪福前后都如在鼓里,正求之不得,一面喝那不明所以的东西,一面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心里却说这鼻子前的清香味真好闻,肉肉的人看着也舒服。那鹅蛋脸美女不知李四纪福的心理活动,当下从头说了起来。
原来那弯眉女子妖明夏伯,人名夏泊月,一万年前即与乌头老仙同参大道,并同精进,各有所成。近来那夏泊月对乌头老仙起了歹心——在妖界说是平常心也行,欲吞他化炼,如此她便能即入炼虚之境。乌头老仙在一千年前察知此事,便暗暗收了鹅蛋脸美女为徒,她本名伊水滴,也是个蚌精,又令她投到夏泊月门下效力,以待时机。那夏泊月与乌头老仙法力相当,直到四天前才得到机会,出手将老仙收入明珠之中,就等天时一到,便即炼化。如此这般,有了今日之事。那一虾一蝎是夏泊月收罗来的妖怪。
李四纪福也将小龟度珠传语之事说了。伊水滴道:“那珠是我师父的定珠,如此他老人家受损不轻。”
李四纪福听罢问道:“那乌头老仙现在何处?”小龟正四脚挂在李四纪福腰上,扒在金鲤皮袋口,向内里张望。伊水滴笑道:“我师父给夏师父收在明珠之内,此刻便在你这袋中。”李四纪福道:“那我取他出来。”伊水滴急止他道:“不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屁股近得快要碰到他了!能不能再近点……
原来夏泊月新近入袋,法力高强,或可附在明珠之中一同出来,那时李四纪福身上化鼍珠力已无,不能如意地使用金鲤皮袋,一旦她出来,就再没人能制得她住。老仙炼有龟息之法,与夏泊月同在袋中,于他倒是无损。所以,一定要等到李四纪福功力相当,可控金鲤皮袋到自如之时再酌情放二仙出来。
当下伊水滴取出两粒药丸,道:“我观你左臂裂过。一粒小返丹,一粒辟谷丹,李四大公子吃了自有好处。我这里为你度气化功,令那化鼍珠所开创的气场不至于消逝。稍时身上有何异样,或疼或木,或冻或烧,皆不可擅动,一切由他去就是了。”李四纪福眼睛从她臀部收回来,正经地点头答应。
依言吃了二丹,入定行了一周小行周天,将药力化了。那药是用以疗伤和巩固功力的。李四纪福觉得体内似乎通透了,简直是四通八达。内力倒是没变强,还是老样子。伊水滴怎样为他度气,他半点不知。顺利,便是她助力的明证。李四纪福自己运功每次都是那样的难……
李四纪福拍出那对兄妹的宝剑符箓等物时,连虾蝎二将的符箓也拍了出来,他见了就想起来了,当下做出决定:“我要煮那虾子来吃。”说完用眼睛问伊水滴:“中不?”只听她回答道:“念在这二怪也是千百年的道行,已似人形,还请李四大公子手下留情。等我师父出来再处置如何?”李四纪福道:“他二人是妖精,动不动就会吃人的。”伊水滴把为他端来一盏那种浆水放在他面前,劝道:“只怕人煮吃的虾、入药的蝎更多。”李四纪福想想也是,笑了起来。
李四纪福将她的戒指还她时,顺便把盾牌大棒也取出来,声称他看到大棒在虾蝎二将头上生根发芽甚是惊异,他家的长得最快的菜也没长这么快过:“我家的白毛冬瓜长得最快,眼瞅着长!眼瞅着长!早上才长出来,晚上就能摘吃,可也没这棒子长得快。我要是回家去说,肯定没人信。”
伊水滴暗觉这孩子的村话好笑,可面上还是正经地给他解释:“这两件都是我那掌门大师姐的法宝,盾名碧玉冰,棒名同根生,靠吃妖气、灵气、鬼气、魔气这些东西增长法力,专能克制对手的东西。”李四纪福拿大棒向虾蝎二将一晃道:“你两个可要小心了,不要惹我不高兴!我爱吃煮大虾!”他前年还在河里捞过虾子吃。二将险些命丧大棒之下,妖力巨损,对它甚是恐惧,求饶不止,心说这两件宝贝模样大变,不然刚才也不至于着了道才认出。
那伊水滴提着文朝兄妹,化作一道白光,送他们出去了。
不久她就回来,终是跟在李四纪福身旁,片刻不曾离开,拿个毛巾递个水什么的,问了好多他们村上的事。李四纪福说呀说呀,突然发觉伊水滴其实并不想听那些,不过是没话找话,于是直接道:“你这样跟着我,好比是妈妈跟着儿子,老婆跟着汉子……”伊水滴板着脸解释道:“我怕那夏泊月破了鱼龙之袋,在你身旁,有个风吹草动,也好助你一臂之力。我跟你三五天,若是没有异动,自然不跟。”你好香么?那老妖精要是出来了,哪里还有我的好果子吃!这事可不是玩的。心里话,跟这个说话不知轻重、眉眼不知高低的少年说不着。瘦得跟头驴似的,还装模作样地以为自己挺是那么回事哪!
当下伊水滴换了话题,问李四纪福所练何种功法。李四纪福照直说了,伊水滴点头笑道;“你这功力在凡人中是上等,自可出人头地,在修道之人中,还不入流。”李四纪福道;“我看人家飞来飞去,祭出法器打人,很是羡慕。我只会扔飞刀。”“你这飞刀不是凡品,原是妖刀,被祭炼过了。你不会功法,如何祭炼的这刀和金鲤皮袋?要知道这袋子可是我们的大师姐,法力远远在我之上的。我可是奇怪得很,你居然把她祭炼成了你的皮袋。”这些天了,她才问出此问题,是为了这可能是修仙者的私秘,不好问的。
李四纪福果然不想说当日之事,嘿嘿一笑,心说你这个大师姐把我当鱼食儿吃了,不然我哪敢祭炼她?伊水滴双目殷殷,见他避而不答,期待也就落了空,暗想这驴头表面上傻傻的,实际上精明得很,他一下就看出我在贴身跟着他,这个大秘密更是半句不透露。她有了结论,也就不再纠缠这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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