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部大楼门前,石远快步拾级而上,郑怡帆紧跟其后。
“咔”
大楼前值勤的战士脚跟用力对磕,立正敬礼。自从石远被任命为直隶督办兼省长,军部值勤的战士们敬礼的时候动静都大了几分。
石远没有刻意停下,随手回了礼,就快步进入大楼。石远习惯于尊重每一个个体,哪怕只是值勤卫兵礼节上的问候,石远也不会忽视。进出军部大楼的工作人员,每天都会接受卫兵们的致敬,有人同样回了礼,有的人就忘记了回应。石远不会漠视卫兵,石远知道,这一个小小的回礼,或许就是卫兵终生的记忆。
军部没有电梯,石远沿楼梯快步上楼,身后传来郑怡帆清脆急促的脚步声。
石远不用看就知道,郑怡帆此刻一定很诱人。就像是要报复郑怡帆在车上用法语跟自己玩小心眼儿,石远走得很快,男人的步幅总是要大一些,郑怡帆要跟上石远那就要更快。郑怡帆穿着军队制式的女性中跟皮靴,想必此刻定时摇曳生姿、花枝乱颤吧……
“军团长好!”
有上下楼梯的军部工作人员,看到石远过来,都避让在一旁,敬礼并朗声问好。
相比起军部门前的卫兵,石远回礼的同时还要点点头,展露一下温煦的笑容。
军人嘛,大多是热血男儿,这目光就容易被异性吸引,石远回礼的时候就注意到,大部分工作人员的目光就落在石远身后的郑怡帆身上。石远下意识就慢下脚步,连石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独占心理?或许吧……
石远就是这么胡思乱想着开始一天的工作。
“……目前在直隶,农民户均拥有土地大概是2.45公顷,也就是说,差不多37亩的样子……”鲁子文坐在石远办公室的沙发上侃侃而谈。“地租的形式,大概分为三种,分别是现金、实物固定地租和分成地租。大概一半的佃农以实物付固定租金,三成付分成租,剩下的两成付固定现金租。分成地租的多少依地主是否提供种籽、工具、耕畜而不同,分成地租的租金高于固定实物地租12.9%,其又高于固定现金地租11%。在地主不提供种籽、工具、耕畜的情况下,平均地租约为43.3%。”
鲁子文加入石远麾下之后,先是跟着蒲文君做外交工作。石远占据涿州之后,鲁子文就成了涿州地区行政长官,现在是石远麾下第一文官。
久居高位,鲁子文愈发沉稳:“咱们已经占据察哈尔、直隶两省,占据热河、绥远大部分地区,未来可能控制绥远全境,同时还占据着河南和山东的一部分,可以说整个北方,除了山西和关外,都在咱们的掌制之中!”
说这段话的时候,鲁子文意气风发,但是紧跟着就不无忧虑:“咱们以前为了吸引民众争取向心力,取消了大部分农业税赋,商税和工业税也经过大量裁减,前一阵子,这些政策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制订那些政策的时候,咱们只有涿州和霸州两地,势力还很弱小,再说咱们政府和军队的运行基本上不靠税收,所以,政府的压力并不是很大。现在再看这个问题,是不是有待商榷……”
鲁子文说话的时候观察众人的表情,石远不出声,坐在鲁子文旁边的宋平恩和石进也没动作。
鲁子文开始叫苦:“现在咱们的地盘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要支付更多政府工作人员的薪水,要养活数量高达20万人的军队,您还想要在基建方面增加投入,还要加大基础教育投资和卫生投资……这方方面面都要钱,只靠军队攻伐所获毕竟不能长久,您看是不是考虑增加农税……”
石远的部队四处攻伐,不仅仅是占地盘,还顺路获得了当地政府所积累的银钱物资,当然,部队每占一地,必然要找出来几个民愤极大的反面典型加以惩处,增加缴获的同时还能杀鸡骇猴,效果颇为不错。到目前为止,风城部队共缴获银币4700万,黄金35万两,这些贵重金属如果全部换算成银元,足够政府和部队两年运营,缴获的粮食、木材和布匹更是足够风城部队今年消耗。因为财政宽裕,自从战火一开,风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后勤部长石进……
对外攻伐虽然获利极大,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石远疯狂的扩张已经引起了各地军阀的警惕,河南岳维峻目前就和山东张宗昌眉来眼去,有情报表明,两地军阀意欲结成同盟,共抗石远。就连石远军队尚未进入的安徽都有动静,日前,安徽省长王普通电,反对北方军阀对中原地区的进攻。这北方军阀指的是谁自然是一目了然。
石远看鲁子文一脸的期盼,并不急于回应:“平恩,你怎么看?”
宋平恩最初跟着石进在后勤部服役,后进入政府体系成为霸州最高行政长官,目前是石远治下第二号文官。
作为石远的表亲,宋平恩要更加随意一些:“石头,怎么做都行,你做决定我们执行就是了……”
石远气结,却不是为了宋平恩的放肆:“什么叫怎么做都行?你就没个主意?前天关冷还来电报,让你过去主持察哈尔民政,你要是这么个没主意的,怎么能负责一省民事?”
关冷被任命为察哈尔都统,负责军事不在话下,民事就麻了头。关冷麾下一帮子大头兵,只能向石远求援。关冷也有自觉,知道石远不可能派鲁子文过去,就要求石远派宋平恩过去主持民政。
宋平恩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吗……要是没有你拿主意,那我就拿主意,有你在我还操什么心啊……反正出的主意也不如你……”
这痞怠的样子,连做记录的郑怡帆都捂着嘴笑。
石远不满的瞪郑怡帆一眼,跟是恨不得上去踹宋平恩两脚:“你就当我不在,如果这是在察哈尔,你怎么办?”
虽然受到女人嘲笑,宋平恩还是目不斜视:“报告军团长,欠债还钱,种地纳粮,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们这几千年下来,何时有过不交皇粮的好事儿?以前咱们减免税赋,那是咱们仁慈,可是也不能免除吧?真要免了,老百姓倒是吃饱了咱们吃什么?……也不对,老百姓也不一定能吃饱,反倒是都便宜了那帮地主了!”
宋平恩说的也没错,后世直到06年才开始免除农业税,但是在这之前,农业默默承受了几十年的工农剪刀差,农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并不像城市居民那么快,哪怕是改革开放之后也是一样。06年那段时间,石远依稀记得全国各地发生了多起抗税事件,最严重的甚至有活埋政府工作人员的极端暴力事件出现,这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民生问题,而是动摇国本的严重情况。
如鲁子文刚刚提供的数据,民国时期,佃户要承担的平均地租大概为43.3%,这还是在地主不提供种籽、工具、耕畜的情况下,这也就意味着佃农收获的将近一半要作为地租交给地主,自己还要留足来年的种子,叶圣陶的《多少了三五斗》是真实的事情!如果真要免了,正如宋平恩所说,都便宜了那帮地主……
石远习惯性的轻敲扶手:“我正在考虑一项法令,就叫《农业法》。用法律的形式把地租固定下来,佃农要承担的地租不能超过当年收获的30%。而且土地所有人必须缴纳10%的收获作为农业税,这样一来,既能保证佃农的利益,也能保证地主的利益,同时,还能保证政府的利益……”
《农业法》?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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