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茂宸的总部参谋长邹作华烦透了。
邹作华把手中的电报扔到面前的桌子上，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思考目前的战事。
这是今天第五封报告奉军使用飞机对郭军进行侦察的电报。
邹作华是吉林永吉人，直皖战争中皖系战败，皖系边防军被直军收编。邹作华不愿依附吴佩孚，遂决定以队副的身份率领炮兵队的学兵以及火炮、马匹、装备等，投入张雨亭的奉军，从此开始了他在奉军中的军事生涯。
第二次直奉战争中，邹作华表现出色，升为炮兵第1旅旅长，晋升陆军少将。郭兵变反奉之后，任命邹作华为总部参谋长。邹作华虽身在郭军，却怀着投张雨亭之心，邹作华暗中通奉，“将榴霰弹引线芯抽出而放之，帮其虽命中而不炸，奉军未致大伤亡”。
此时，郭茂宸的部队和张雨亭的部队眼看就要做最后一战，邹作华愈发的忙碌。
地面上的战斗尚未开始，空中的战斗已经白热化。
东北军空军刚刚对郭茂宸部队实施侦察的时候，郭茂宸的部队还曾试图反击。郭茂宸没有飞机，就组织士兵使用步枪机枪试图击落东北军的飞机。
奈何这飞机要么是飞的又高又快，子弹根本就够不着；要么是超低空急掠而过，机身带起的狂风刮的人睁不开眼睛……根本就打不中。
东北军的飞机不仅仅是侦察，还要往下扔传单。传单上的内容不一而足，有的是书写者“东北人不打东北人”，有的是画着老妇人抱着孩子倚门等待的图案，有的是画着妇人正在田地里劳作的图案。
邹作华知道这是东北军的心理战，东北军正在试图用这种方式瓦解郭茂宸军队的战意。
这种心理战很有效果，这几日，军中已出现多起“拖枪逃跑”事件。
东北军的飞机仍完传单并不是马上就走，就在郭茂宸部队上空盘旋，围着郭茂宸的部队打转。
被这种肆无忌惮的方式窥伺，让郭茂宸部队原本就不高的士气更加的低落。
这飞机来了就不走，一转就是半个多小时，根本就不觉得累……
邹作华毕业于东瀛士官学校炮兵科，身为高级军官，邹作华毫不怀疑这飞机的作战能力。看看把，这飞机能在天空上飞这么久，就表示飞机有足够的航程，现在飞机往下扔的是传单，如果仍的是炸弹呢……还好这飞机没有发动攻击，否则，邹作华都不知道部队会不会就此崩溃。
邹作华站起身吩咐：“备马！”
邹作华还是要最后努力一下，他还是要劝一劝郭茂宸，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不要打了。大帅已经承诺过，如果就此作罢，那么过往不咎。大帅虽然为人粗鲁，但是说话一向还是算话的！
……
风城军部，石远同样在看黑山机场发过来的电报。
飞行员的侦查结果很快就会形成文字，再次发送给张汉卿。
和之前的步步被动不同，自从石远的飞机开始对郭茂宸的部队进行侦察，目前郭茂宸部队的动向尽在张雨亭掌握之中。
东北军也有飞机，东北军的飞机也对郭茂宸的部队进行过侦察，但是东北军飞行员给出的情报，和石远的飞行员给出的一比较，就能看出差距。
石远的飞行员不仅仅给出郭茂宸军队的规模，行动方向，而且能够给出郭茂宸军队的重火力配置情况，以及运送物资的大车数量，甚至连郭茂宸部队里普通步兵的装备情况都有……
发生在东北的战事，只是风城所面临战事的一部分，石远不可能对东北的战事倾注太多的关注。
相对于东北的战事，直隶的战事显然占据了石远更多的心思。
12月8号，冯基善、李芳辰两军战争开始，冯以张之江任北路总指挥，猛攻杨村。冯军南路总指挥邓宝珊攻马厂，李军北路为马瑞云，南路为李爽恺。
12月9号，公使团因冯基善、李芳辰战争，照会外交部，认为在天津驻兵是违背辛丑条约规定的行为……请特别注意，此时天津领事团组织联军，分布华界租界交界地方。
中国的土地，中国不能驻军，洋人反而能驻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对比东北，9号当天，东瀛第十师团司令部由辽阳移入奉天省城，大批东瀛军队来奉天，屯驻南满铁路沿线。东瀛关-东军司令白川警告张雨亭、郭茂宸两部，不得侵及南满铁路附属地及东瀛警备区域，或伤及东瀛之权益。
这就是民国，连军阀作战都要看洋人脸色的民国。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时间越长，石远越是感觉到悲哀。当然，悲哀的同时，石远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尽快结束这个乱世！
还是有好的事情，9号，石远一天之内就参加了3个工厂的开工仪式。
三家工厂都是民间资本开设的工厂，和几个月前开设的砖瓦厂、采石场不同，这次开工的工厂技术含量更高，产品也更加具有竞争力。
一家是纺织厂、一家是被服厂、最后一家是陈和主持的电具厂，电具厂生产电线、电灯、开关等等民用产品。
风城势力越来越大，军队需要的物资越来越多，这些物资只靠无谓的秘密工厂根本就无法满足石远扩张的需要。不管是从内部需求还是外部力量上看，风城都需要凝结更大的力量。
随着石远势力的扩大，石远要培养一批忠于自己政权的坚定力量，石远把重心放在民族资产阶级上。在石远的规划中，民族资产阶级占据很重要的分量，石远的最终目的是要建立一个以民族资产阶级为主体的国家。
要稳定政权就要在百姓中增加更多的既得利益获得者，石远不想靠增加政府工作人员达到这个目的，只能从民族资产阶级入手。可以预见，这些民族资本家一旦成为了既得利益获得者，就会成为风城最坚定的支持力量……
石远在对外派出军队的同时，也在不断增加自己的力量。
青虎——也就是小昭在草原上救回来的呼和巴日，已经带着一批素质最好的蒙古人来到了风城。这批总数为1600人的蒙古人将在风城接受语言技能培训和军事技能培训，这是石远为蒙古师准备的军官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最忠于石远的军事力量。石远已经解除了这些蒙古人的奴隶身份，他们现在就是风城治下的普通百姓，享有风城百姓所能享有的一切权利和义务。
蒙古人对小昭原本就奉若神明，现在更是感激涕淋。没有人不向往美好而稳定的生活，小昭对于他们来说，是不亚于神明的存在，连带着石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直线上升，成为了他们效忠的对象。
这批蒙古人素质极好，连对身体条件要求极为苛刻的空军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蒙古人极为亲近自然，他们的文化基础可能不好，但是他们对于飞行的理解能力非常好。相对于文化基础，对飞行的理解能力这些抽象的东西更加令无谓重视。
在无谓的授意下，田虎在蒙古人中开始选拔飞行员。简直就不是选拔，随便拉出来一个稍加训练就能作为飞行员使用。
这时候对飞行员的要求还不如后世般苛刻，毕竟飞机的性能并没有后世般变态。飞机在天空上并不能作出太多的特技动作，更多的是盘旋、拉升、俯冲……连翻滚都很少有。
1600人，原本作为军官，数量已经足够。无谓开始要人之后，人手就开始不足。
第一天要走105人……第二天要走327人……第三天田虎再来，青虎说什么也不让田虎进门，田虎拿出无谓的手令都没用。
官司打到石远这里，石远就开始和稀泥。
飞机的数量有限，飞行员的数量已经足够了……等以后装备的飞机数量上来，到那时再来挑也不算迟……
石远给出了决定，田虎自然唯命是从。不过从此之后，田虎往航空动力研究所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终归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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